——雲中君麾下的信使,乃是青鳥!


    這是太真道人進入東海的時候,送給東皇太一的禮物。


    這青鳥大小不過三尺,乃是按先天蟠桃靈根之上獨有的神鳥,許是因為棲居與先天靈根,與太真道人氣機相連的緣故,在太真道人登臨太乙道君的時候,這些棲居與先天靈根之上的青鳥,亦是隨之發生了玄妙無比的變化,有了穿梭虛實,往來真幻的本領。


    無論是多遠的地方,就算是從這洪荒天地的西極到這洪荒天地的東極,這青鳥也隻需要十八日的時間,便能夠走一個往返。、


    當然,對這些青鳥而言,遠的地方是十八日一個來回,近的地方,哪怕隻得一步之遙,他們也同樣是需要十八日一個來回。


    除此之外,這青鳥還有一樁神異之處,那便是其雖無有靈智,也不通修行,但這天地之間的任何險地絕地,都攔不住這青鳥,就算是在軍氣的覆壓之下,這些青鳥亦是能夠隨心而動,來去自如,在沒有提前防備的情況下,就算是太乙道君,也很難察覺到這些青鳥的蹤跡。


    不過,這青鳥嬌貴無比,養育極其不易,在先天靈根之上還好,一旦其離開了先天靈根之後,便必然是要以一位不朽金仙舍棄自己的修行,作為這青鳥的飼育者,以自己的精元維係這青鳥的生機,將其封於衣袖當中,待得要這青鳥傳訊的時候,才將之放出來。


    ……


    “巫族異動?”湯穀當中,接到了雲中君傳訊的東皇太一,也不由得生出一陣焦頭爛額的感覺來,除了回信令雲中君率領那定止軍守在東海之畔以外,他便沒有再做其他的囑咐。


    “到底要不要調兵協防東海之畔?”東皇太一抬起頭望著洪荒大地的方向。


    巫族的統治之下,那洪荒大地被巫族經營得如同是鐵桶一般,可謂是滴水不漏,就算是諸位太乙道君們,也難看越過巫族的防線,看到洪荒大地上的種種,至於說巫族的動向,除非是十二祖巫親自引著大軍而來,浩浩蕩蕩的軍氣席卷四野,否則的話,一眾太乙道君們也同樣是察覺不到的。


    但偏偏,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之前,雲中君的預警,卻是已經被送到了湯穀——太一道人心焦的,並非是此事的真假,而是在巫族的異動之下,他應該如何應對。


    “巫族異動,那他們的目標,到底是東海,還是其他三海?”太一皺起眉頭,伸出手指在虛空當中勾描著東海邊緣的地形,以這種方式來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他為什麽那麽急切的想要令四海歸一,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因為來自於巫族的威脅——巫族不入星空之界,但這不代表巫族不入東海。


    一旦巫族和東海開始廝殺起來,那光是應對巫族的威脅,就要令東皇太一費盡所有的心力,若是在這個時候,其他的三海再趁火打劫的話,那東皇太一他們最後,也隻能是選擇放棄東海,全麵退守星空之界——這樣一來,就算是他這個勢力依舊是能夠傳承下去,依舊是能夠在統禦著星空之界,在星空之界當中發展壯大,但隻要巫族派出人手守住東海當中那幾個通往星空之界的門扉,就足以是將東皇太一們給鎖死在星空之界當中,令他們永生永世,都難以再度踏足洪荒天地。


    而這,也即是意味著在這爭奪洪荒天地的戰爭當中,東皇太一的退場。


    這是東皇太一絕對不能接受的結局。


    “巫族異動?”當坐鎮於東海當中的太乙道君們接到了東皇太一的傳訊,趕到了湯穀之後,這些太乙道君們才是露出了愕然無比的神色。


    “巫族的上一次進攻,不是才無功而返嗎?他們重整旗鼓,鼓舞士氣不需要時間的嗎?”名白道君一臉的不可思議,然後同樣是抬起頭看了一眼洪荒天地的方向,“這天地之間,雖有有蕭殺之氣彌漫,但若是以此判斷巫族有所異動,會不會太過於武斷了。”


    但在名白道君知曉了這個判斷,乃是雲中君做出來之後,他的質疑,便立刻是煙消雲散——至少,當前而言,在大軍的動向上,雲中君的判斷可以說是絕對的權威。


    “我請諸位前來,是想要諸位一起思慮一番,巫族的異動,到底是針對東海而來,還是針對其他之三海?”


    “巫族的異動之下,我們又該作何決策,是將三海交界處的大軍撤回東海之濱以準備應對巫族的攻勢,亦或是繼續將大軍留在三海交界處,以對應其他三海的壓力,亦或是兵出其他三海,以支援三海的道友們。”


    “三海交界處的大軍不能撤!”


    “巫族軍勢強絕,若是陳兵於東海以對應巫族的威脅,那無論我們在東海之濱擺開多少的大軍,都會被巫族給拖延在東海之濱,若是三海之軍趁機進攻東海的話,那我等豈不是白白受製於人?”


    “雖然有明舒道友率眾出使三海,但目前三海敵友難測,我等又豈能將性命之要害寄托於三海之善意?”


    眾位太乙道君們對視了一眼,然後上清道人也是難得的代表了三清道人發表自己的意見。


    “可巫族對東海的壓力,卻是實實在在的,若是不抽調邊界之軍,僅憑雲神君一人的話,隻怕是難以顧忌東海之濱的周全。”名白道君皺了皺眉,反駁著上清道人的意見,“巫族,三海,孰強孰弱?”


    名白道君言辭激烈,未等他人回複,便已經是自問自答起來。


    “當然是巫族強而三海弱。”


    “如今明舒道友出使三海,我等主動撤回大軍,一來,能夠最大限度的向三海的道友們展示誠意,以助明舒道友成事,二來,便是三海有變,以他們的實力,步步為營之下,也不過是隻能在我東海占得一二的便宜而已,對於東海之大局而言,一兩個海域的損失,可以說是無足道哉。”


    “可若是巫族繞過了雲神君的防線,突入東海當中,那在巫族的實力之下,東海的損失,又豈是一兩個海域?”


    “之前東海之濱的一戰,諸位道友們也都看在眼裏,巫族大軍一起繞開了雲神君的防線之後,絕對有能力切斷我等和雲神君的聯係,將雲中君鎖死在他們的大軍當中——如此一來,休說是這東海,便是雲神君,也同樣有極大的可能歿亡於亂軍之中。”


    “陛下如今統帥星空,橫絕汪洋,萬事萬物,當以穩妥為重,為慮勝而先慮敗,令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方為王道。”名白道人言畢,便是朝著東皇太一一禮——巫族異動之下,幾個可能當中,東海的每一個應對,都會給東海帶來極大的威脅和後患,而名白道人的考量,便是在所有的威脅當中,取後患最小的那一個。


    “名白道友此舉,看似穩妥,但名白道友可曾想過另一個可能?”片刻之後,商羊道君的聲音響了起來——征伐一些的太乙道君們之間,以戰功論高低,而在雲中君和師北海之下,戰功最高之人,便是商羊。


    “巫族之異動,非是針對我們,而是針對三海——若是我等撤出三海交界之大軍,固然是能夠守住東海之濱,將巫族大軍阻攔於東海之外,但若是三海有厄,我們又能夠及時援助三海?若不能的話,那出使三海的明舒道友,又當至於何處?”


    名白道君是內政一係的太乙道君,在巫族的異動之下,他看到的是隱患,他的決策,是如何的削弱,消除隱患。


    而商羊道君則是征伐一係的太乙道君,在這巫族的異動之下,他所看到的,卻是機會——趁著巫族異動,強取三海的機會。


    “若明舒道友出使功成,四海為一,那我等征伐之輩,必然是要出兵以協助三海的道友們抵抗巫族。”


    “若明舒道友無功而返,那三海之人,便是我等之敵,既然如此,那我們將大軍留在三海之邊緣,無論是準備進攻三海,還是抵禦三海之進攻,都是相當的有必要!”商羊道君言辭鏗鏘,彌散於天地元氣當中的肅殺之氣,在商羊道君的言語之下,都不免是又蕭瑟了幾分。


    “荒謬!”名白道君直接震了震自己的衣袖,“隻應對三海,我等可以說是信手從容,隻應對巫族的話,我等也能夠勉力支撐,可若是雙線作戰的話,我們的實力,當真就能撐得住?”名白道君敏銳無比的目光盯著商羊道君等征伐一係的太乙道君們,最後又落到了白澤的身上,“白澤道兄,以你之見,我們當如何決策?”


    “名白道友這話就有失偏頗了,不是我等想要雙線作戰,而是當前之局勢,逼得我們不得不雙線作戰。”商羊道君肅然,而名白道君,卻是渾然不理會商羊道君,隻是看著上首處的白澤道君。


    一時之間,征伐一係的太乙道君和內政一係的太乙道君們,都是爭執了起來,湯穀當中,喧喧擾擾一片。


    “諸般種種,無論是哪一種,最後都是免不了要一戰的,或者與巫族一戰,或是與三海一戰,若是與三海聯手,共抗巫族,又或是獨立抵抗巫族與三海。”


    “既然如此,我等在此間籌謀這些,又有何益處?”


    “征伐一係的道友們,最好戰爭的應對,內政一係的道友們,準備調和各族,抽調兵力也就是了——若是據東海而守的話,無非便隻是兵多兵少的問題而已。”白澤伸了伸手,令周遭的諸位太乙道君們都是安靜之後,才是緩緩出聲,如同晨曦一般,撕開所有迷霧,直指問題的最本質之處。


    終歸不過隻是一戰而已,既然如此的話,還不如趁著這大戰尚未開始,先調和諸族,抽調兵力作為後備,皆是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出現,他們都能從容許多。


    “此次變故,涉及四海之存亡,龍族為四海之長,還未知龍母陛下對局勢有什麽看法?”東皇太一的聲音響起,然後所有的太乙道君們,都將目光落到了龍母玄,以及她背後的當代龍君敖的身上。


    如今,巫族,三海,以及東海三者之間的關聯,頗有些類似於上一個紀元三族神庭之間的對峙,而龍母是曾經執掌過龍族神庭的王者,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麵,龍族神庭碰到過不止一次,是以,在此時的局麵之下,龍母若是有什麽看法的話,她的看法,必然是具有極高的可行性,亦會更加的周全。


    而玄卻是當看不到這些太乙道君們的目光一般,隻是皺眉沉思著。


    東皇太一麾下的派係,大致可以分成三個——一個是以雲中君和師北海為首的征伐一係,一個是以白澤以及明舒道人為首的內政一係,兩係的太乙道君們,都對那星空上的帝君權柄有著極高的野望。


    而第三個派係,則是以三清道人為代表的‘閑雲野鶴’一係,這一係的太乙道君們,既不喜戰場上的凶狠暴力,也不願意受到那種種俗務的約束,對星空上的帝君權柄,對這權柄所代表著的氣運,毫無覬覦之心。


    至於說龍族一係,則是獨立於這三係的另外一極——龍族當中,隻有龍母玄這位太乙道君鎮壓局麵,而無論是征伐一係的太乙道君,還是內政一係的太乙道君,在施展自己本領的時候,都不可避免的要用到龍族的人手,是以,兩係的而太乙道君們對龍母玄,都是相當的友善。


    ——當然,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則是因為龍母玄本身對星空上的帝君之位,也沒有任何的想法。


    在龍母玄看來,龍族當前東海之君的身份,以及未來四海之長權柄,已然是完全不下於星空當中的帝君了。


    而作為水德星君的敖,又帶了一部分的龍族去往水星生息繁衍,有那水星作為底蘊,龍母玄也不擔心有朝一日龍族的傳承斷絕,是以,在征伐一係和內政一係之間,龍族表現的相當的超然,也表現得相當的‘公正’。


    “白澤道兄先前之言,倒是頗得我心,種種謀算到了最後,無非便是正麵的一戰而已。”說到這裏,玄的心頭不由得又是一陣黯然——謀事在己,成事在人不外如是。


    上一個紀元的時候,因為雲中道人的謀劃,以那琳琅禦書閣匯聚天地之氣運,以天地之氣運以壯大龍族,在那其間,龍族的底蘊和根基,可以說都在飛快的提升,若是在給龍族神庭數十萬年,甚至於數百萬年的時間,龍族神庭便真的是有了以一己之力壓製鳳凰神庭和麒麟神庭的可能。


    奈何,鳳凰三子受人暗算,獨餘其幺女彩安然無恙歸於天南,而起長子與次子,皆是為了保護彩而隕落於太乙道君之手——這拳拳兄妹之情越是令人默然,那作為母親的鳳凰,就越是無法遏製自己的憤怒,越是無法保持自己的理智。


    於是乎,無差別的攻勢之下,波及整個天地的戰爭隨之爆發,高高在上的太乙道君們,一個接著一個的隕落,三族神庭,同樣也是於一夕之間崩塌。


    “到了兵戎相見之時,便不過是四個字,知己知彼!”


    “白澤道友的言語,可謂是將知彼一言而盡,但知己卻還是差了一層。”玄的目光在諸位太乙道君們的臉上掃過,眾位太乙道君們,同樣是朝著玄回以善意的目光。


    龍族跌落塵埃的時候,這些太乙道君們不乏與龍族有過恩怨,但隨著東海與三海的戰爭,隨著星空之界出現在眾人的麵前,隨著眾人一一登臨太乙道君之位,這些所謂的恩怨,自然也就是在彼此的精誠合作之間,消失於無形。


    “所謂‘己’者,一曰諸位道友,二曰我龍族之士卒,水眼之罪族,三曰贔屭霸下等眾……”


    “自東海平定以來,敖就一直在用那琳琅禦書閣和贔屭他們聯絡,數萬年來,贔屭他們都是安坐於水眼之內,從來不曾試圖衝擊那水眼,三海守在水眼之外的大軍,警惕性必然不會太高。”


    “商羊道君所擔心的,能否及時援護三海——隻要我們時刻注意著三海的局勢,等到巫族進入三海的時候,請一二道友合力強破那水眼封鎮,引得贔屭他們麾下的大軍殺出水眼,那商羊道君所擔心之事,自然便無需憂心。”


    龍母玄說道這第三點,眾位太乙道君們不由得都是一愣。


    九龍子以及他們所率領的大軍,極其他們麾下那一部分龍族的力量,還被封鎮在北海,南海,以及西海的水眼當中,因為久久未出的原因,眾位太乙道君們幾乎是已經忘記,龍族在其他的三海當中,還藏了這樣的一支大軍。


    最最重要的,是九龍子的麾下,同樣也各自有著一支定止軍,雖然那定止軍的規模不及雲中君麾下守在東海之濱的定止軍,但若是以九龍子麾下的定止軍為核心組建成一直大軍,由諸位太乙道君們統禦的話,那這足以是令他們麾下的士卒戰鬥力成倍數的提升。


    “除此之外,知‘己’還有第四者——便是此刻正守在東海之濱的雲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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