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之上,極其極其有節奏的律動著。


    當雲中君開始閉關的時候,整個天河之上,都有時空是凝結而成的迷霧彌散開來,於是對於那無數的淘金者而言,這天河當中,除了那洶湧的吞沒一切的浪花之外,便又是多出了一重危險。


    而雲中君自身的意識,卻是早早的就已經是一分為二,其主體,和雲中君的真身,以及這浩渺的天河歸於一處,另一部分,則是循著藏在天河當中的空間通道,落入了日月潭中,在那弱水之間徜徉起來。


    雲中君當初遊曆天地的時候,在那天地之間采集了無窮的水汽,天地之間,他每到一處江河湖泊,都必然會冒險在巫族的看守之下,采集一縷那些江河湖海的氣機,而現在,他所采集而來的氣機,便是在他閉關的時候,一點一點的融合到天河當中,令天河的邊界不斷的變得模糊,一點一點的朝著這洪荒天地所滲透——而在這過程之間,那西昆侖之下的弱水河,便是天河向洪荒天地滲透的時候所留下的坐標。


    無數的氣機,伴隨著那玄妙無比的空間的震動凝結為一體,收束成作一條玄妙無比的線,將那弱水的權柄之印纏住,往天河的權柄之印所在的地方靠攏,要令那天河的權柄,將那弱水河的權柄給徹底的吞噬。


    在這過程之間,天河的權柄之印,以及弱水的權柄之印,都在不停的震動,發生著玄妙的共鳴。


    在這兩個權柄之印相互吸引的時候,雲中君的道行和法力,也同樣是在飛快的提升。


    兩個同出一源,最後所發展的方向卻截然不同的天地,其權柄相互共鳴,相互溝通的時候,天地之間的秘密,在雲中君的麵前一點一點的展現出來,時間和空間的湧動之間,雲中君的法力和道行,也在飛快的提升著。


    他知曉,當這兩處天地的權柄之印合而為一,也即是天河垂落,融入弱水當中,弱水倒灌,湧入天河之內的時候,這浩浩蕩蕩的天河,便立刻是會和那弱水融為一體。


    道那個時候,這天河的存在,便和天地之間那無數的空間通道沒有任何的區別,雲中君以及他麾下的定止軍,能夠以這天河為紐帶,通行於天地之間的任何一個角落——隻要能感應到星光的所在,便是雲中君暢行無阻之地。


    而同樣的,那個時候也正是雲中君破開關隘,登臨太乙道君的時候——十二祖巫便是以這種方式登臨的太乙道君之境。


    不過,在那兩個權柄之印快要合而為一的時候,雲中君的念頭卻是陡然之間一動,將那快要融合的權柄給硬生生的分開。


    雖然十二祖巫的經曆早已證明,融合兩方天地的權柄,便能夠鋪平登臨太乙道君的道路,而這也正是雲中君所推演出來的太乙道君之路當中的一條,但他卻並不打算以這種最為簡單,同時也是最為輕易的方式登臨太乙道君之境。


    對於這天河的權柄,以及那弱水的權柄,雲中君還有另外的打算。


    ……


    在那快要被吞噬的弱水權柄之印被雲中君強行摘出來的時候,星空之上,那浩渺無比的天河,便如同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狂怒著翻湧起來,在這無窮無盡的星空之上掀起滔天的浪花。


    這浪花湧動的時候,沉積於天河當中無窮無盡的星辰的倒影,也似乎是活了過來一般,在那天河的浪濤當中相互碰撞,相互碾壓,散發出恢弘無比的力量。


    這天河暴露的時候,那天河吞噬萬物的特性,可謂是展露無餘。


    星空當中無窮無盡的星辰之力,還有那縱橫交錯的星辰權柄,才一落到那天河之上,便立刻是被天河的浪濤所吞沒,不要說是那些不朽金仙級別的星君們,便是那幾位帝君,也都無法將自己的感知落到了天河當中。


    那天河之上,明明是有燦爛無比的光華映照得整片星空都是灼灼生輝,但當那些星君乃至於帝君們,將自己的感知落到這天河之上的時候,他們所感覺到的,卻是一團無與倫比的虛無。


    他們的感知,在落入那一片星漢燦爛當中的時候,便是無聲無息的湮滅,令人驚異的是,按照常理而言,這種神識和感知被人切斷的情況,必然會對那神識以及感知的主人造成一定的傷害。


    這些天河當中的虛無,卻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這些星君帝君們的神識在被切斷的時候,他們本身,卻並不曾為此受到任何的傷害——在他們的意識被切斷的時候,有造化之機激蕩而出,順著他們被切斷的意識,湧入到他們的元神當中,在這過程之間,他們的元神受到了多少的傷害,那激蕩的造化之機便立刻是令他們受傷的元神又愈合起來。


    若不是此刻正展現於他們麵前的那一片星燦爛無比的星漢,他們幾乎是要以為,自己先前的記憶,隻是一場夢幻空花。


    “雲神君這是將要登臨太乙道君之位嗎?”那天河咆哮起來的時候,星空當中所有的太乙道君們都是隨之起身。


    登臨太乙道君已久的他們,當然是能夠察覺得到那在星漢燦爛之間湧蕩起來的時間與空間的波濤。


    感受著那波濤,每一位太乙道君的臉上都流露出了欣喜無比的神色來。


    登臨太乙道君之境,意味著隻要雲中君自己小心一些的話,那麽十二祖巫就永遠不可能對雲中君產生直接的威脅,而東海的這一場決戰,充分的顯露出來雲中君的存在對於他們這個勢力的重要性——於內,執掌這星空屏障的雲中君登臨太乙道君,有了幹涉時空的能力之後,那麽他隻需要是攪動天河,便能夠將這星空之界和那洪荒天地給徹底的遮斷,令洪荒天地之間所有的太乙道君們,未經準許,都難以踏入星空一步,而星空之上的眾位太乙道君們,也有更多的時間安心於自己的修行,安心於各大星辰生機的調和。


    於外,則是雲中君本身,便是他們這個勢力當中最大的保障。


    還隻是不朽金仙的時候,雲中君便能夠執掌東海的戰局,將巫族那數千億大軍的動向,都把控於指掌之間,而現在他登臨太乙道君之境,可想而知,無論是對軍氣的操縱,對大軍的調度,又或者說是對戰場的把控,都會有一個本質的躍升——而這,意味著他們這個勢力在對洪荒天地的爭奪當中,會占據更多的主動權。


    “我們也來!”當星辰一脈的神聖們盡可能的在不影響星軌的情況下,匯聚自身星辰的力量,將星辰的力量投射到那燦爛無比的星漢當中的時候,星空當中其他的帝君們,亦是隨之而動,學著星空當中的那些神聖們一般,將這星空之上所有星辰的力量,都投射到那燦爛無比的星漢當中。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星漢當中無窮星辰的投影,亦是在那無數的星光之間化虛為實,如同是要成為真正的星辰並入那永恒不變的星軌當中一般。


    氣運,法力,元神,道行——乃是修行之四要素。


    在雲中君登臨太乙道君之境的時候,星空當中的星辰之神聖以及那些帝君們,雖然不能再其他的地方幫到雲中君,但是他們匯聚這無數星辰的力量落入天河當中,令雲中君在登臨太乙道君的過程當中,吞吐天地元氣更加的順利,令雲中君在積蓄法力的時候更加方麵——這一點,這些太乙道君們還是做得到的。


    ……


    而在天河當中,雲中君依舊是端坐不動。


    他依舊是保持著自己的意識一部分立於弱水,一部分歸於星空,這一分為二的意識,帶給了雲中君前所未有的體驗。


    在很早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能夠通過那天河對空間的影響,借助天河的權柄察覺到這天地當中時間與空間存在。


    也正是如此,在登臨太乙道君之境的時候,雲中君走的乃是最為正統的方式——通過自己所接觸到的時間和空間等那些太乙道君才能掌控的力量,一點一點的幹涉自己的肉身,幹涉自己的法力和元神,使得自己能夠真正的接觸到那太乙道君級別的力量,然後將這力量納入自己的掌控當中,而不是通過這權柄的捷徑而登臨太乙道君之境——哪怕這兩種方式,並無什麽區別!


    而此時,在雲中君的視角當中,無論是那星空亦或是那洪荒天地,都是化作了無數縱橫交錯的線條,而在這線條之間,又有無窮的水花縈繞於其間,那線條,便是這洪荒天地的空間,而在那縱橫的線條上四處逸散的水花,便是這洪荒天地的時間。


    空間,以及時間,便是這洪荒天地最根本的存在——空間的開辟,代表著有和無的區別,有了空間,這天地之間的無窮生靈,萬類風物,才有了立足的根基。


    時間的流淌,則是代表著動與靜的變化。


    隻有這時間流淌起來,天地之間的一切,才會有所變化,有所更迭,才會展現出無與倫比的生機。


    毫不客氣的說,這兩者缺了任何一者,這洪荒天地的存在,便沒有任何的意義。


    也正是如此,十二祖巫當中為首的,才是以時間之祖巫燭陰,以及空間之祖巫帝江這兩人為首。


    對於雲中君而言,無論是從星空的視野觀察洪荒天地的時空變幻,又或者是洪荒天地之間仰望星空的時空變換,又或是觀察這星空和洪荒天地本身時空變化,他都能夠從中其中得到無與倫比的領悟。


    天河,處於洪荒天地和蒼茫星空的交錯之間,乃是兩界之間的隔膜,而在天河的兩頭,雖然這洪荒天地和星空當中的時空給人以截然不同的感覺,但卻又詭異的保持著一致性——這是雲中君將東皇太一引入星空當中之後,星空與這洪荒天地徹底的接駁所產生的結果。


    作為於這洪荒天地一體而生,同源而出的星空,無論其間的五行如何的變幻,也無論其間的風雨如何的不同,但其時間和空間的規則,本來就注定是要歸於一體的——若是這個過程是由時間之祖巫和空間之祖巫這兩位太乙道君來主掌的話,那說不得在他們將洪荒提案與九幽之界以及這星空三者之間的時空完成統一的時候,就是他們的修接觸到太乙道君之位巔峰的掌之境的時候。


    而此時,對於雲中君而言,這正在接駁的天地,這正在融合的時空,便是能夠最為清楚,最為直接的引導著他登臨太乙道君之境的指路明燈。


    他是天河所孕育而成的神聖,是天河的主宰,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天河的存在,和他的真身,可謂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關係。


    也正是如此,雲中君在回歸這天河的時候,才是他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時候——這其中的差距,不是因為這天河乃是雲中君的神域,是他的權柄所籠蓋之地,而是因為當他自身立於天河的時候,這天河,便能夠等同於雲中居的真身,天河不幹,雲中君的道身,便永遠在這天河的保護之下。


    這個幽冥血海那位號稱血海不枯,冥河不死的大神通者,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也正是因為這樣,在東海之戰還不曾開始的時候,雲中君還不曾觸類旁通,推演出神庭軍氣體係更高一層的衍化的時候,雲中君便有充足無比的自信和把握,帶著自己麾下的定止軍巡遊於天河之上的時候,封鎖這星空之外的任何一位太乙道君踏入星空的可能。


    天河的上下,縱橫的空間,流淌的時光,都在其間留下深刻無比,無法消散的痕跡,而這所有的痕跡,在經過那天河之水的砥礪,經過天河的波濤當中所蘊藏著的無窮時空的消磨之後,最後留下最為純粹的時空的烙印歸於雲中君那龍角人身蛇尾的天河水祖之身上,然後在其身上的鱗甲上,浮現出玄妙無比的道紋來。


    而在洪荒天地當中,此刻正是深夜——這天地之間,所有的生靈抬起頭來的時候,都能夠看到那星空的正中間,有一條貫穿了星空的流光之河,都能夠看到這一條由無數的星辰所構建而出的蒼茫隱含。


    日月之行,若出其間,星漢燦爛,若出其裏。


    那一條蒼茫浩瀚的汪洋,便如同是那星空之上,無數星辰最終的歸宿一般——細細的看去,在那流淌的銀光當中,所有星辰的的痕跡,都能夠在其中找到。


    除此之外,那無數的星辰隨著波濤起伏的時候,還有一個蜿蜒的影子,正行於那無窮的波濤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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