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闃閻在梁蕙容左顧右盼、外加頻頻打電話的聲聲急令催促下,終於出現了。


    他穿著一套黑色的西裝,身邊摟著一個穿著與他同色係的女子,緩緩的走進場,在他嚴冷的俊臉上掛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


    梁蕙容見他出現,立刻朝他走了過來,半慍半怒地斥責著。“怎麽現在才來,你存心要你老媽難看是不是?”


    闃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老媽,你今天好漂亮。”


    “ 別灌迷湯。”梁蕙容生氣的推開他,當她發現他身邊還帶了個伴時,心中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闃閻,你該不會忘了老媽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吧?”通常她隻有在很生氣的時候,才會直呼闃閻的名字。


    “老媽……”


    “別叫。”梁蕙容不理會他身邊女子的感受,硬將他拖到一旁。“你眼裏到底有沒有我這個老媽的存在?”


    “老媽,我如果不尊重你,今天就不會來了。”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立刻把她處理掉。”梁蕙容表情不悅的對他說道。


    “老媽,你把她當成什麽,她可是我今天帶來的女伴。”


    “還說你最愛我這個老媽,全是謊話。”梁蕙容又施起她的淚水招數,她的眼眸瞬間漾起一層氤氳水氣。


    闃閻立即棄械投降,“好,好,我將她交給 灝照顧,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她這才滿意的放過他,氤氳淚水隨即又被她收進眼底,讓闃閻不得不敬佩。


    她接著說:“你上樓去幫我看看昀萱,順便叫她下來,她在左邊第一間的房間休息。”


    “左邊第一間?”闃閻露出驚訝的表情,“老媽,那可是我的房間。”


    “你又很少回來。”梁蕙容反過來理直氣壯地數落他,“不過還不錯嘛,你還記得那是你的房間,我還以為這個家就隻有我跟你老爸兩個人。”


    這次宴會在闃閻的堅持下由他主辦,一切事宜由他統籌規劃,所以場地也就理所當然的選在闃家。


    抗議不成反而惹來一頓臭罵,闃閻悻悻然地閉上了嘴。也惟有梁蕙容能叫他斂起狂放的怒氣。“去,去,別耽誤了時間。”梁蕙容推推他,催促著。“記住,可不能像在機場那樣對人家大小聲喔。”


    閑言,闃閻雙目圓瞠。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這下他們的梁子真的結深了。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整室的靜謐,昀萱之前穿的長禮服整齊的掛在衣架上,之前盤住長發的發飾也被她取下來,靜靜的躺在床頭櫃上,在泄入房內的月光下閃爍著晶瑩亮光。


    闃閻緩步上前,腳步聲消失在長絨地毯上,就著月光,他靜靜地看著安睡中的昀萱。


    好一幅海棠春睡圖,烏黑柔亮的長發披散在潔白的床單上,襯著粉嫩無瑕的肌膚,就像黑幕中的圓月,隱隱透著誘人光暈。


    在她微露的雙肩下,纖巧細致的頸子脆弱的讓人心疼,微微起伏的胸膛,遮掩不住的豐盈,就像兩顆熟透的果子在微風中顫動。


    睡夢中的昀萱卸下驕傲的保護色,一反白天時凶悍的嬌蠻模樣,反而顯得楚楚可憐,就像一尊易碎的搪瓷娃娃,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摟入懷裏,小心翼翼的嗬護著。


    美,她真的很美,集美麗與嫵媚於一身,還隱隱散發著一般女子少有的靈性慧黠,這讓闃閻忍不住看癡了。


    美麗的女人他不是沒碰過,女子婀娜玲瓏的曲線他也不是沒見過、摸過,但像昀萱這樣隔著薄褥還能挑起他的欲望,想將她納為己有,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就在他看得忘神的同時,昀萱一個翻身,原本覆蓋在身上的薄被也因此往上撩起一角,毫無遮掩的惹火身段就仿佛是塊強大的磁石,緊緊吸住他所有感覺,令他全身血脈為之賁張。


    輕柔的將她微舉的手臂取下,以藝術家欣賞精美雕塑品的角度來觀察她,微微密合的長睫在月光中投映出兩道扇形的陰影,尖而挺翹的小鼻子俏皮且可愛,薄而性感的絳唇仿佛沾染晨露的花瓣,甜蜜而誘人,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冥冥中,感覺似乎有人就站在身旁看著自己,這感覺今昀萱感到顫栗,原本正處休憩中的神經也瞬間蘇醒,立即處於備戰狀態。


    背著光,昀萱看不清他是誰,不過從他高大寬厚且結實的身材比例,不難看出他是個男人。


    倏地,昀萱摟著被子,遮住半裸的身軀,並緊張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炯然地直盯著他。


    “不管你是誰?立刻給我滾出去。”


    一掃剛剛驚豔的眼神,冷漠又回到他身上。“滾出去?那你也得有這個能耐趕得了我。”語氣中充滿挑釁的味道。


    “是你!”從小就過目不忘的昀萱,一聽說話者的聲音,已經清楚的知道來者是誰。


    “很訝異?”他斜睨著她。


    “闃閻,你想做什麽?”昀萱衡量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實在不宜在此刻惹怒他,可是又咽不下心中的這股怒氣。


    闃閻有點兒遺憾的輕歎口氣,“孤男寡女的,你認為做什麽最好?”


    意識到危機逼近,昀萱將身子往床的內側縮去,兩眼警戒地定在他身上。“你……別過來。”


    此時的昀萱幾乎是恨死自己了,真不該心疼那件禮服,因怕弄壞它而將它脫下來,否則身上至少還有個遮蔽物,不是像現在僅存一件胸罩和那薄薄的一條小內褲,而蓋在身上的這條薄褥,隻能象征性的提供她一丁點安全性,她隨時都有可能春光外泄。


    闃閻微愕片刻,隨後笑不可遏。


    “想想你今天在機場時多威風,怎麽現在竟膽小的連隻老鼠都比不上?”


    不想讓闃閻囂張的氣勢突顯自己的脆弱,昀萱故意以刺耳的尖銳嗓音嘲諷道:“你不提我倒忘了。隻可惜那巴掌隻打紅了你的臉,沒有打爛你的嘴。”


    不知死活的女人……聞言,闃閻氣極了。不過,心思一轉,一股邪惡念頭緩緩在他腦子裏凝聚成形。


    闃閻語帶玄機的說:“瞧你一副細皮嫩內的,不知嚐起來的感覺如何?”


    “色魔,你要敢亂來的話,我絕不會放過你的。”昀萱看著他,腎上腺素不斷分泌。


    闃閻笑而未答,直接走上前,在床沿坐了下來。


    “你……別……過來!”昀萱大驚失色。


    麵帶笑容的闃閻饒富興味地掃了她一眼,伸手朝昀萱伸過去——


    昀萱以為他想非禮自己,登時心跳漏了一拍,藏不住的恐懼令她驚叫出聲。“啊……”


    闃閻挑高眉,故作若無其事地聳聳肩。“叫什麽?我隻不過是要開個燈。”原來她也有怕的時候呀。


    昀萱喘息著,生氣的白了他一眼,以自己所知道的惡劣字眼,怒聲咒罵著:“臭男人,死王八,大惡魔……”


    看著她喋喋不休、罵個不停的小嘴,闃閻眉心微微一皺,索性欺身上前,雙手捧著她頭的兩側,一舉封住她的小嘴。


    半晌後,闃閻才放開她,看著她毫無反應的瞠著大大的圓瞳,不禁得意一笑。


    好想哭喔!沒想到在性開放的美國保護良好的初吻,居然失落在民風淳樸的台灣,最令她生氣的是,被他這麽一個登徒子給奪走……


    昀萱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似的癱軟在床上,緊緊扯住的被子也因這來不及消化的震驚與傷心而自她手中鬆脫,胸前的旖旎風光頓時展露無遺,白白讓闃閻一飽眼福。


    嗬!終於找到治她的方法了。


    “終於安靜多了。”闃閻舔了舔嘴唇,回味著剛剛的一吻。


    不知論什麽,她此時被嚇傻了的呆模樣,竟別有一番風情韻味,晶燦的水眸就像兩顆耀眼的鑽石,澄澈、惑人。


    “啊!該死的你,居然偷了我的吻!”從驚愕中恢複了神智,昀萱生氣的扯著嗓門大聲吼叫,緊接著撲向他,將他壓倒在床上,整個人跨坐在他身上,渾然未覺自己早已曝了光,而兩人此時的姿勢又有多曖昧。


    “唉,想要來個霸王硬上弓,也不是這麽個強法吧。”闃閻深邃的黑眸隱藏著笑意,他沒有反抗,反而雙手摟著她不足盈握的腰肢。


    仰躺在床上的他,眼前所見淨是一片旖旎,隱隱散發的女子馨香,如魅似惑地撩動著他。


    “你……”昀萱正想開口怒斥,卻從他充滿曖昧的眼底感覺氣氛不對,她緩緩地順著他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看,這不看還好,一看整個人立刻跳了起來。


    “啊……完蛋了,都是你的錯啦……”


    幾乎全裸的美色呈現在眼前,早已令人看的心蕩神馳,闃閻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什麽柳下惠,女人在他的生活中本就是不可或缺的調劑品,再加上昀萱這一會兒又是撲上他的身,一會兒又是在他身上跳的,不停的摩蹭著男人最敏感的地方,他縱使無心使壞也很難不受誘惑。


    從來就沒有受這過這麽大的屈辱,昀萱氣的渾身發抖,臉色青白交錯,淚水潸然而下。


    身體遭受欲火的折磨已經夠難過的了,這會兒又看見他最怕的女人淚水,在冰寒與熾熱的複雜情緒中,闃閻頓時亂了手腳。


    “你別哭。”他粗嘎著聲音試圖安撫。


    但無論他怎麽安撫,昀萱依舊淚流不止。


    “我……唉呀……”闃閻心生憐惜,於是將她輕擁入懷,想好好的安慰一番,誰知昀萱被摟進懷裏後,並不如他所想的止住了哭泣,而是用力的甩了他一個大巴掌。


    “你……”闃閻輕捂著被摑的臉頰,闃黑的眸子竄起熊熊火光。


    這次昀萱真的惹惱他了,原本憐惜、不舍之情頓時煙消雲散,他一個翻身動作將她壓在身下,將她的手往上高舉,用一隻大手緊緊扣住。


    該死的女人!居然接連兩次的打他,難不成她還真打上癮了。


    “你……你別亂來喔……我會喊人……”昀萱威脅著。


    “你有本事就叫呀!我不相信在我自己房裏,有誰管得著。”闃閻冷笑著,深邃的眼眸燃燒著嗜血的光芒。


    “你這個壞蛋、惡魔……”昀萱口不擇言的怒罵。


    “換個新鮮一點的辭句吧。”他煽情的在她耳邊吹拂著氣息,惡意的挑逗她……


    驀然,一陣呼喚聲在門外響起——


    “兒子呀,你們到底好了沒?”


    闃閻愣了一下,眉心攢成一線。


    就在這時候,昀萱用力推開他,趕忙拉來被褥,將自己緊緊的包裏起來。


    “你快出去。”她催促著,語氣哀憐的,“還有,千萬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此事。”


    他從床上坐起來,耙了耙淩亂的頭發,一臉無奈的苦笑著。“你還真是無情。”


    “我不管。總之,你快點去安撫你媽咪,遲了就慘了。”昀萱急得滿身大汗,頻頻催促著。


    “我有什麽好處?”在商言商,不賺錢的生意他是從來不碰的。


    闃閻和昀萱都知道,剛剛那脫軌的事情絕不能傳出去,否則隻會惹來更多麻煩,不過他倒是完全不介意,但昀萱可就不這麽認為了。


    “我求你。”昀萱羞窘的緊咬著唇瓣,“別讓我難堪好不好,以後我一定會找機會還你這分情的。”


    闃閻聳聳肩,“好吧,不過你可別忘了剛剛所說的話。”他意有所指的看了昀萱一眼,不慌不忙的將衣服整理整齊,帶著他慣有的狂傲氣息走出臥房。


    看著他的背影,昀萱原本緊繃的心弦這才鬆弛了下來,想起剛剛那臉紅心跳的一幕,她迷茫了……


    “怎麽上去那麽久?你該不會伺機欺負她吧?”梁蕙容語帶玄機的問話,言辭中充滿曖昧。


    “老媽,你當你兒子是什麽?色情狂?”闃閻微蹙眉心,無奈地搖搖頭。“你怎麽不說我趁機將她生吞活剝的給吃下肚子了。”


    雖然事實跟他說的相差不遠,不過,他是不會承認的,她也別妄想從他口中套出什麽。


    梁蕙容這個猴急紅娘被兒子這麽一埋怨,不禁垮著一張臉輕聲歎息。


    “跟她,老媽倒是不介意啦,隻不過還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屈就呢。”


    闃閻麵色陰沉,“你兒子在你心目中的評價這麽低?”能將自己的兒子批評的如此不值,恐怕也惟有她了。


    梁蕙容淡笑,“誰叫你素性不良,有太多恣情縱愛的紀錄,老媽縱使想往好處想,腦筋也很難不自動的往外偏轉個幾十度。”


    她的意思是再明白不過了,他隻要肯規規矩矩的娶老婆、生孩子,讓她含飴弄孫,她當然也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闃閻不禁嗤哼一聲,“別把結婚這道枷鎖套在我脖子上,我不吃你這一套。”


    “兒子呀!你還真是不可愛。”雖然這已經不是闃閻頭一遭對她坦言自己排斥結婚的念頭,不過還是讓梁蕙容感覺不舒服。


    “老媽,你忘了,我早已揮別可愛這個年齡了嗎?”掃了她一眼,眸底浮現他原有的冷漠性格。


    闃閻寒森森的口氣,陰惻惻的眼神,打壞了梁蕙容大好的心情。


    “你意思是說老媽老 ?”嘴一癟,臉一皺,早已練的收放自如的淚水,硬是被她懸掛在眼眶中。雖早已習慣梁蕙容這套把戲,闃閻依然沒轍的軟下性子低聲道:“是是,我錯了。老媽,你就行行好,別讓你兒子難堪了。”


    “那你今晚可得多陪陪她,她以後可是咱們家的家庭醫師,守護著我們家人的健康呢。”梁蕙容睨了一眼樓上那虛掩的房門,得寸進尺地要挾著。


    “家庭醫師?”闃閻詫異的瞠大了黑眸。“老媽,她的醫術行嗎?你們不會是被她的外表給騙了吧?”


    “ !你把你老爸和老媽看成什麽啦?”梁蕙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可別小看人家昀萱,她在美國醫學界可是個中翹楚,醫術好的沒話說。”


    闃閻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是,你兒子眼拙看走眼了。”天啊!由那女人來守護他們所有人的健康,看來以後得自求多福了。


    “還有,有空多陪陪她,她已經十幾年沒回台灣了,趁她還沒接掌你慕叔叔的醫院之前,帶她到處去看看,年輕人嘛,多培養一點感情也不錯。”她的語意再明白不過了。


    “老媽,我和她不行的。”闃閻直接表態。“你知道我……”


    他話還沒說完,梁蕙容立刻打斷他,說:“我不管你心裏想什麽,有一點老媽可是說在前麵。她,我和你老爸都很滿意,你可不能欺負她。”


    聞言,闃閻臉黑了大半。


    老媽這次居然玩真的,隻是為什麽是她?雖然她長得像天使,身材好的令人血脈賁張,可是他喜歡柔順的女人,這個慕昀萱太有個性了,根本不對他的胃口。


    都是老爹寵壞了老媽。該死的!他無聲的詛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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