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明山,一棟看來頗有屋齡的別墅,和毗鄰設計新潮、外觀嶄新的住家相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而它占地之廣大、主人的神秘,一直為附近人家議論紛紛。


    翠綠的樹木本該充滿著陽光的氣息,可生長在這個地方,卻透露著冷冽的詭異氣氛。


    老舊別墅的庭院種植著各式各樣的花草,或許是年久未修剪,樣子看上去有些參差不齊,失去了原有的美感。而讓高大樹木掩蔽的別墅,不論何時,總是一片陰暗,像是藏身在黑暗世界的魔鬼,令人隻消探望一眼,便會毛骨悚然。


    「粉撲,回來,那兒不是我們家,不可以進去!」一個甜膩的嗓音在微涼的午後響起。


    「粉撲,別再跑了,快回來!」曾無憂喚著愛犬的名字,氣喘籲籲的追在它後頭。


    他們一家四口在一個星期前甫搬來這兒,這幢別墅原是大伯父的家,因大伯父一家人移民到加拿大去了,打算將房子賣掉,而在找到買主之前,大伯父答應暫時借他們居住。


    其實住在吵雜的市區或是清幽的山上,對她而言都沒有差別,倒是她的兩位姊姊,一聽說大伯父的提議,幾乎是天天巴著父親,吵著要搬來別墅住,說是要好好體驗一下當有錢人的感覺。


    爸爸從來就拗不過兩個姊姊的要求,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行李,他們就搬過來了。


    「粉撲,那兒不能進去……啊!」看見活蹦亂跳的狗兒穿過雜草堆,鑽進一個隻能容納一人爬行的洞穴,無憂終於急得尖叫。


    搬來的第一天,父親就告誡過她們三姊妹,絕對不能招惹左側的鄰居。因為大伯父曾說過,這棟別墅的屋主個性孤僻,從不與外人打交道,他們一家人在這兒住了幾年,也不曾見過他。


    右側的鄰居更是繪聲繪影的說這個屋子不幹淨,成日黑鴉鴉的,就算是晚上也不見燈亮,除了有時候會傳出幾聲嚴厲的吆喝斥責得以證明裏頭有人,否則大家真會認為這是一座廢墟。


    她原本不相信這些訛傳,然而幾日下來,真不見左側鄰居有任何動靜,不怕的心開始驚畏了。隻要行經別墅,她都會加快腳步,因為她房間的窗戶正對著別墅的一個陽台,就算對麵總是烏漆抹黑的一片,她仍會下意識的放輕聲音,就怕驚擾到神秘的鄰居。


    這麽努力的閃避,就是不希望影響到人家的安寧,哪知粉撲卻不懂得主人的心情,一逕以為她在同它玩鬧,竟然跑到別人的地盤撒野!


    趴低身子,跟著匍匐進入別墅的無憂,壓低音量輕喊:「粉撲,別玩了,咱們回家了。」


    晶瑩燦動的雙眸飛快梭巡了四周——


    沒見著狗兒的身影,驚惶的神色占據了她白皙的臉蛋。


    「汪汪!」


    刹那間,一抹灰白相間的色彩自無憂眼前奔過,好不容易,揪在心頭的恐慌放鬆了。


    「粉撲!」


    然而,惡作劇似的,狗兒又往另一頭跑去,將主人扔在身後。


    「粉撲,回來啊……」撥開交錯的枝節,無憂心急如焚的趕上去。


    揣著一顆不安的心,她跟著爬進一扇半啟的窗戶,躡手躡腳的,也不敢放開喉嚨叫喚愛犬,深怕自己的行蹤被屋主給發現。


    那些謠傳,或多或少在她心頭植下懼怕的陰影。


    「粉撲?」心有忌憚的情況下,她終究是跟丟了。


    像隻無頭蒼蠅,她惶亂得無所適從,站定在一扇房門前,不知該如何是好。


    「誰在外麵?」一道冰冷的聲音猛然劈來,將無憂給凍在原地不能動彈。


    「貫伯!」冷冽的聲音再次響起,聲調裏的憤怒顯而易察。


    無憂被徹底駭住了,她想開口說話,平撫那個人的怒氣,可不知怎地,她就是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陡地,房內一陣東西摔落的破碎聲,那些聲音像是敲在她的心版上,震得她的心跳亂了規律,隻覺得房裏的人就要衝出來打她了。


    可是,一分鍾過去了,眼前的門始終沒有打開,空氣中任何聲響也沒有,教她幾乎要以為方才所聽見的一切,全是自己的幻聽,直至那個暴怒的聲音再次響起——


    「貫伯!我叫你,你聽到沒有?」話落,又是乒乒乓乓的摔砸聲。


    男人字字鏗鏘的暴怒聲浪,全數轟進了無憂的腦子裏。呆杵了幾秒,她鼓起勇氣,卻止不住顫抖的開了口——


    「對不起……」


    「你是誰?」彷若聽出了聲音的陌生,男子遲疑一會兒後,防禦的問道。


    「對不起……我住在隔壁……我的小狗跑進你們家了……」即使沒見到聲音的主人,可是那樣毫無溫度的音調,卻凍入了無憂的骨髓。


    「出去!」


    「我的狗……」


    「我叫你滾出去!」男子不容置駁的再次下達逐客令。


    「可是粉撲還在你家……」無憂嚇傻了,她知道這樣貿然闖進別人家是自己的不對,但他如此不友善的態度著實令人措手不及。


    「我說滾!馬上給我滾!」怒不可遏的聲調中劃出不容探犯的警戒線。


    「先生……」不知打哪兒來的勇氣,無憂隻想和他當麵溝通,一隻手就這麽觸上了門把,將它扭轉開來。


    無法適應走廊透進的亮光,又似隱私層被人撕了開,男子暴戾的狂吼:「出去!誰準你進來的,馬上給我滾出去!」


    「對不起,先生,請原諒我的不請自入,可是我的小狗真的在你家……真的……隻要找到我家的狗,我就立刻回去,絕不逗留……」壓不下聲音裏的懼怕,無憂還是泄漏了心裏的不鎮靜。


    「你聽不懂國語嗎?我要你現在就走!」狂嘯的震怒方落,一根長棍沒有預警的丟來,在黑暗中不偏不倚的打中了無憂的手臂。


    「啊……」她痛呼出聲,旋即彎身將擊中自己的長棍撿拾起來,順著它的曲度紋理摸撫下去——


    一個驚覺倏地閃過腦子,她倒抽了口氣,張口結舌無法說話。


    「別讓我報警趕人!」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行動不便……」


    這句話讓空氣中的因子彷佛在瞬間全凝結了,隻聽聞濃重的呼息,「誰告訴你我行動不便?」


    怒火正成束的點燃,威脅著要灼傷擅闖私人領域的女人。


    「你的拐杖……」


    「你以為我行動不便就不能趕人嗎?」雙拳死命地掄緊,男子咬牙切齒的迸聲問道。


    就著門外的亮度,身處暗處的他約莫能看見女孩的相貌。


    長發披肩,沒有染上任何化學色澤,那是一片能夠融入子夜中的黑色瀑布,一雙波光流轉的大眼、一管挺直的俏鼻、一張小巧的菱唇,深鐫在柔皙的小臉上,活脫脫是個美人胚子。


    她的美更突顯了自己的醜陋,男子本已跨出的左腳,深惡痛絕的縮了回來。


    他急切的轉身,極欲將自己掩藏在更加暗黑的角落。然而,少了拐杖的支撐,左腳一時負荷不了全身的重量,一個重心失穩,高大的身軀直直往一旁的小餐桌撲跌而去。


    強烈的撞擊聲傳來,無憂顧不得畏懼,立刻衝上前想幫忙。


    「不要過來,我不準你過來,不要靠近我!」他揮動。著雙臂,排拒她的接近。


    「你需要幫忙……」無憂被擋在幾步遠的距離外,不明白他怎會如此防人,她沒有惡意啊!


    「我不需要!」


    「好,我不過去,但你的家人呢,你沒有家人嗎?」分析著他的聲音,無憂認為他的應該年紀不大,至多不超過三十歲。而在這樣意氣風發的年紀,卻有副殘缺的身軀,也難怪他的性子會如此暴躁、孤僻。


    「不用你管!」男子冷冷的哼了聲,對她的問題不屑回答。


    「我……」他如此拒人於千裏之外,讓無憂不曉得該說什麽才不會得罪他。


    「這裏不歡迎你,如果你還有羞恥心,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兩人還在僵持著,一個老人急衝衝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問:「少爺,發生什麽事了?」


    「你剛剛跑去哪了,為什麽連外人闖進來了也沒發現?」男人推開老管家的攙扶,撐著沙發,硬是自己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肚子不舒服,跑了一天的廁所,所以沒聽見……」貫伯為自己的失職不斷的賠不是。


    「將這個瘋女人趕走。我不容許同樣的事發生第二次!」


    「是……」貫伯抱歉的望著明顯受到驚嚇的女孩,「這位小姐你請回吧,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可是我的小狗跑進別墅了……」無憂對老伯伯因自己而挨罵深感歉疚,而男子狂傲冷漠的眼神更令她顫悸連連。


    「請你先到門外等候,我立刻叫人幫你找。」


    就這樣,無憂被半強迫的帶離了別墅,可是疑惑卻在她的心上滋生,一天天的紮根。


    Θ禁止轉載Θ  ※※浪漫會館獨家製作※※  Θ禁止轉載Θ


    「歆歆,紐西蘭到底好不好玩?」臉上寫滿好奇,曾淳淳抓著剛從紐西蘭旅遊回國的大妹,熱切的詢問。


    「當然好玩啊,那兒的一切和台灣根本是天壤之別。」曾歆歆炫耀的說著,以自認優雅的姿勢,悠閑的啜飲著香氣芳鬱的下午茶。


    「真的嗎?」


    「沒事我幹嘛騙你,不到紐西蘭一次,你這輩子算白活了!」她誇張的道,將姊姊的心煽惑得更是蠢蠢欲動。


    果不其然,曾淳淳立刻旋身對坐在身側的父親撒嬌,「爸,不管啦,人家也要去紐西蘭度假!而且我要待得比歆歆更久,好好欣賞紐西蘭的風光景色。」


    「你還得上課,怎麽去?」曾詔起似乎已對這雙女兒要風就是風的個性習以為常了。


    曾淳淳受不了的直翻白眼,「寒假去不就得了?」望了眼歆歆滿足的表情,她以肯定的口吻道:「就這麽說定了,明年的寒假我決定在紐西蘭過!」


    刹那間,一家之主的曾詔起還來不及端出任何表情,曾家的小女兒曾無憂唯唯諾諾的先啟口了。


    「淳淳,寒假有一個多月耶……」


    「那又怎樣?」曾淳淳不解的斜睇著她。


    「去紐西蘭一個多月……那不是要花很多錢嗎?」無憂咬著唇,婉轉的暗示。


    「反正爸爸有錢嘛!」曾淳淳親昵的摟著父親的手臂,嗲聲嗲氣的說道:「你說是不是嘛,爸?你一定會讓我去的,對不對?」


    曾詔起頓了一下,然後寵溺的綻出微笑,「對,隻要你喜歡,爸當然會讓你去,高興去多久就去多久!」


    「就是嘛,無憂,你太死腦筋了,老爸一個月薪水七、八萬,再加上公司分紅、年終獎金,林林總總加起來夠我們一家四口吃穿了,人不能光想著賺錢,也要懂得花用。老爸平常得忙公司的事,沒時間出國遊玩,錢放在銀行也生不了多少利息,幹脆拿來給我們出國增廣見聞,何樂而不為?」曾歆歆為了改變小妹的觀念,再一次的指正。


    曾淳淳忙不迭的點頭附和,「沒錯,女人就是要趁著年輕多出去走走。我們係上有好幾位女同學,都已經跑過大半個地球了!」


    「無憂,你別擔心,這筆小錢爸還拿得出來!」曾詔起安撫小女兒的不安,豪氣的咧嘴大笑。「這樣好了,明兒個下課,你就到旅行社去要些旅遊的參考資料,這個寒假也到國外去走走看看吧!」


    「不用了……」生性依賴的無憂,立刻搖頭拒絕。要她一個人到電影院看電影都會怕了,當然更不可能獨自出國。


    「那無憂的出國機會讓給我!」曾歆歆第一個舉手搶先說道。


    「喂!你才剛回來耶!不覺得這麽說很可恥嗎?」曾淳淳跟著高喊。


    「反正無憂又沒興趣,我去還可以充當免費的導遊,免得你去到那裏迷了路,到時候還要老爸花錢派人去找你……」


    「什麽話啊……」


    麵對兩位姊姊的爭吵,無憂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望著相鄰的別墅發起呆來。


    「無憂,怎麽了?」曾詔起察覺到小女兒的不對勁,關心間道。


    「呃,沒事……」耳畔的聲音教無憂迅速收回了視線,假裝整理身上的小洋裝,像是啥事也沒有。


    「騙人!」曾淳淳拆穿了她的謊言,「這些日子我不時撞見你看著隔壁的人家發呆。」


    「我也看過哦。無憂,隔壁又不是住什麽帥哥,你幹嘛一副好奇心旺盛的樣子?」曾歆歆狐疑地道。


    「鄰居們不是說那裏麵住的是怪人嗎?我猜屋主不是古怪的老頭,就是被兒子媳婦遺棄的老太婆,有什麽好好奇的!」曾淳淳語帶不屑地說。


    「無憂,歆歆和淳淳說的是真的嗎?你忘記爸爸跟你們說過的話了?」曾詔起擔心天真的小女兒會惹上不該接近的人。


    「爸,我隻是好奇多看幾眼而已,沒事的……」無憂撒了謊,上個月在老舊別墅裏發生的事情,她一直沒說出來讓家人知曉。


    那是她的秘密,隻要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好。


    別墅的主人既不是個古怪的老頭,也不是被子孫遺棄的老太婆,他是個聲音有著神奇魔力的男人,那天以後,他那低沉冷冽的音波,便在她的腦海盤旋不去。


    她沒見過他的長相,卻因他的脾氣而在她的腦子裏畫下一個撒旦的樣子,隻是這個撒旦有著寂寞的表情,他不邪惡,隻是讓她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孤獨,如此而已……


    「那就好,大伯父和鄰居都好心提醒我們了,你們姊妹三人千萬別不識相的去招惹到人家。」曾詔起不厭其煩的再叮嚀了一次。


    「我才沒那麽多美國時問,去理會那個怪裏怪氣的鄰居哩!」曾淳淳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我也是!」曾歆歆扮了個鬼臉,表示自己興趣缺缺。


    「啊——無聊死了,我要去逛街,歆歆,你去不去?」


    「好啊,我好久沒買新衣了!」


    兩姊妹相偕離去,庭院裏隻剩下曾詔起和無憂父女兩人。


    「爸,我幫你按摩。」為了躲避父親探詢的眼神,無憂連忙跳至他身後。


    「嗯,總算沒白疼你。」曾詔起拍了拍女兒在肩上施壓的柔荑,滿足得合不攏嘴。


    「爸爸,你真的答應讓淳淳到紐西蘭玩一個月嗎?」無憂擔心父親負擔不起這筆額外的支出,他們家畢竟不是什麽富裕家庭。


    「無憂,這你就別操心了。當初為你取名為無憂,就是要你無憂無慮的過日子,家裏的經濟、其他的日常瑣事,有爸爸擔著,你和淳淳、歆飲,就負責當爸爸的乖女兒即可。」


    「可是人家不要你太辛苦嘛!」無憂偎進他的頸窩撒嬌,就像小時候一樣。


    「傻孩子,為了你們姊妹,爸爸就是再辛苦都值得。」曾詔起驕傲的說:「你不知道公司的同事有多羨慕我,見過你們的人對你們可都讚不絕口呢!」


    「我的同學也很嫉妒我啊,她們都說我有一個年輕英俊得令人猜不出年紀的父親耶!」好愛好愛爸爸哦!他給她們三姊妹的愛,彌補了她們的成長過程中沒有母親陪伴的缺憾。


    「你啊,就是這張嘴甜,教我不疼你都難!」曾詔起輕點了她的鼻頭,感情融洽的父女互視一眼,一起笑開了。


    如此和樂的氣氛,沉浸在幸福中的兩人,盡享著家庭的溫暖,殊不知黑暗中,有一雙眼正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Θ禁止轉載Θ  ※※浪漫會館獨家製作※※  Θ禁止轉載Θ


    暗黑的房間內,唯一的光亮來自螢幕上晃動的影像。


    「惡心!」沙發上傳來一聲嗤之以鼻的訕笑,聲音裏淨是嫌憎的表情。


    「少爺?」貫伯惶恐的出聲,「您還要繼續看嗎?」


    「為什麽不?」


    「少爺……」貫伯實在猜不出他此刻的喜怒哀樂,語調分明充斥著鄙夷不屑,卻又不放棄觀看挑起他怒火的畫麵。


    「虛偽!」


    舒桁的視線停駐在螢幕上笑得甜美的柔靨,對感情的不信任使他的嘴角揚起陰鷙的弧度。


    「事情調查得如何了?」


    隨著亮度一明一暗的跳動,貫伯或清楚或模糊的知道少爺此刻的位置,畢恭畢敬的回答,「今早我到公司去向夏經理拿資料回來了。」


    「怎樣?」聲音冷淡,沒有任何的起伏。


    「曾詔起有三個女兒,老大叫曾淳淳,老二叫曾歆歆,老麽則叫曾無憂……」貫伯不敢有一絲遲疑,立刻將稍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內容報告出來。


    他不明白生性冷漠的少爺,為什麽會突然對隔壁的曾家人起了興趣,難道是為了上回曾家的小女兒誤闖進來的事?但少爺不應該是那麽會記恨的人才是啊……


    可是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出少爺有何理由要調查曾家。


    「真無憂?」舒桁發出怪笑,「怎麽,取這個名字就真能無憂嗎?未免太天真了!這世上沒有永遠的幸福,更沒有可以信賴的人!」


    「少爺,曾家的女兒從小就被保護得很好,曾詔起對她們簡直是寵上了天,隻要是她們開口要求的事,他盡可能不掃她們的興,傾全力也要達成她們的願望。」活了這麽大把年紀,貫伯也沒見過這樣的父親。


    「曾詔起,六年前喪偶後並未再娶,獨自撫養三個女兒,現在三個女兒仍在念書。老大和老二平日就很虛榮,老是往高消費的場所跑,穿著打扮都是名牌貨。十九歲的老三就不一樣了,對物質方麵的需求向來不多。」聽得出來,他對曾無憂較有好感。


    「那又如何?難道說,懂得體恤父母心的兒女,就能享受到較多的溫暖嗎?」狂徒般的姿態,聲音冷蔑。


    「這……」貫伯被問倒了,不知該如何回答。每當詭魅難測的少爺笑得如此狂放,他便會驚出一身冷汗。


    曾詔起對待女兒們向來一視同仁。經濟上,曾淳淳和曾歆歆因為擅於要求,所以能夠得到較多的享受;而精神上,他對每個女兒都是一樣的疼愛……照這樣說來,難道他比較不寵曾無憂嗎?


    不,他不這麽覺得。


    「是吧!?曾無憂這樣乖巧能為她獲得什麽好處?而曾詔起為女兒們做牛做馬,她們就會比較孝順嗎?哼,別傻了!」舒桁彷佛看戲般的譏嘲,仿若一切已如他所斷言。


    「少爺……」沒有膽量糾正他偏激的想法,貫伯杵在原地欲言又止。


    「曾詔起在哪兒任職?買得起陽明山的房子,經濟能力應該也挺不錯的吧?」


    「不,曾家目前所住的別墅是他大哥的,他並不是什麽有錢人。」可想而知主子先前對鄰居的身分有多麽的漠不關心,他真的是離群索居太久了。


    「沒什麽錢還能供得起女兒們如此無止盡的揮霍?」螢幕上纖細的背影,宛若一道刺目的眩光,逼得他別開了眼。


    「那是因為他待在一家福利製度健全的公司。」


    舒桁沒有出聲,貫伯逕自揭曉了答案,「少爺,曾詔起在雙城集團服務,職位是會計經理。」


    「哦,是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美女與獅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念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念眉並收藏美女與獅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