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武科三甲裏唯有英大人進了金吾衛,可見皇上對英大人的信任。」京城禁軍分虎臣衛和金吾衛,金吾衛肩負保護皇宮的重任,一般都是朝廷官宦子弟才能擔任。英承罡救駕有功,皇上破格將他安排到金吾衛,封五品武將,深得丞相的欣賞。


    眾人群星捧月般擁著他走下台階,前往宮衛部署事。


    雲翡站在玉帶橋對麵,遠遠地打量著這個人,倒是意想不到的年輕,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劍眉星目,生的極是英美俊朗,可惜一副黑心腸。


    宮門近前,閑雜人等不得過往,雲翡讓茯苓宋驚雨等在橋下,自己一個人迎了上去。


    眾人迎麵走過來,正吹捧的熱鬧,突然聽見有人道:「英將軍好風光啊。」


    聲音脆如山泉叮咚,柔如風吹花樹,讓人無比舒暢。


    眾人抬眼一看,隻見橋頭分花拂柳處,一位白衣紅裳的少女走了出來,眉如翠羽,目若曙星,明媚清麗的容顏,堪如海棠初綻。


    英承罡劍眉一蹙,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驚詫。


    「英將軍高中狀元又救駕有功,真是雙喜臨門,可喜可賀。」雲翡眼中旁若無人,隻是笑吟吟地看著英承罡,那一雙晶亮澄澈的眸子,含滿笑意,瀲灩生輝。


    眾人並不認識雲翡,但看她如此美貌,又滿麵含笑說著道喜之詞,還以為是年輕俊美的英承罡引來的傾慕者,不禁暗暗驚歎這少女的膽量,這是要當街表白麽?


    奇怪的是,英承罡卻一聲不吭,既不見激動也不見窘迫,一瞬不瞬地看著雲翡,星眸暗沉。


    眾人暗笑,英將軍太年輕沒經過這場麵,看起來很緊張。


    雲翡走上前,盈盈笑道:「英將軍身為武科狀元,功夫蓋世。皇上遇險,為何不挺身相救,反而躲在後麵,推一個小孩子上去當肉盾,險些害他送命。如今我弟弟在家養傷,苦不堪言,英將軍不聞不問,卻成了忠君護主,救駕有功的大功臣,被皇上嘉獎,同僚吹捧,這等厚顏無恥,還真是讓人眼界大開。」


    雲翡話語裏滿是譏諷,卻偏偏笑得天真無邪,甜美可愛,一番措辭行雲流水地說完,叫人連插話的空隙都沒有。


    英承罡瞬間麵紅過耳,眾人也都怔住了,心道:原來這少女就是雲琮的姐姐,荊州州牧的女兒。


    一時間眾人鴉雀無聲,雲翡櫻唇一撇,脆生生道:「英大人拿著小孩子的性命來掙自己的榮華富貴,不知晚上睡覺可睡得安穩。」


    英承罡一臉羞窘,緊緊握住雙拳,可惜縱有蓋世無雙的武功,也無法對一個嬌弱的女子動手。


    眾人陷入一片窘迫之中,雖然忠君護主是天經地義的使命,但這少女的話,字字句句,竟然也找不出什麽辯駁的地方。而且這少女身份顯貴,是雲定權之女,誰也不敢得罪,紛紛沉默著,任由英承罡被她一頓譏諷,沒一個人開口。


    正在這時,尉東霆和肖雄飛走了過來。


    尉東霆早就領教過雲翡的伶牙俐齒,卻沒想到她膽子如此之大,竟然跑到宮門外來羞辱英承罡。


    他闊步上前,含笑問道:「雲小姐,阿琮的傷勢可好些了?」


    雲翡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見到他來為英承罡解圍,真是火上澆油。


    她眼波一轉,不冷不熱地瞥他一眼,淡淡道:「阿琮又不是將軍的弟弟,不勞將軍掛念。」


    說完,轉身便走了。


    眾人看著她俏麗的背影,都不禁暗暗咂舌,這位雲小姐,可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誰人敢在大將軍麵前說個不字,她竟然一句話嗆過去,撂下大將軍轉身就走了。


    眾人偷眼看大將軍,卻驚異地發現他竟然不見動怒,目送雲小姐的眸光竟是異常的溫柔,似乎還含著一抹無奈的笑。


    宋驚雨和茯苓等候在不遠處,方才那一幕,兩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見雲翡走過來,茯苓笑道:「小姐罵得好,真解氣。」


    雲翡替阿琮出了氣,心情大好,笑眯眯拍了拍手道:「咱們去一趟杏林藥堂。我找章鬆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茯苓問道:「是關於小公子?」


    雲翡點點頭,心裏暗自慶幸自己來京之後認識了章鬆年,無心插柳,如今正要有求於他。


    章鬆年見到雲翡來訪,還以為是來請他去給阿琮換藥,忙起身笑迎:「雲小姐叫人來即可,怎麽親自來了。」


    雲翡望著他:「我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能否借一步說話?」


    章鬆年忙道:「雲小姐請這邊來。」


    他領著雲翡往藥堂後走,轉過高達屋頂的藥櫃,後麵有一扇門,推開之後,內裏是個四合院,分別作為庫房和診室。院裏彌漫著藥草的清香,章鬆年走到東廂第一間房,不好意思地笑笑:「裏麵簡陋,雲小姐見諒。」


    這是一間診室,裏麵放著桌椅板凳,還有一張窄床,窗明幾淨,同樣也充盈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


    「雲小姐請坐。」


    「有件事不知章大夫能否幫忙?」雲翡從袖中拿出一張銀票,雙手遞給章鬆年。


    章鬆年臉色一紅,急忙推辭:「雲小姐有事請講。隻要我能幫上,定不推辭。這銀子我不能收。」


    雲翡見他不肯收,隻好收起來。


    「我父親乃是荊州州牧,如今被朝廷派去征討秦王。朝廷怕我父親生出異心,所以讓我弟弟阿琮進京做天子伴讀,其實,就是人質。」


    雲翡對章鬆年毫不隱瞞,據實以告阿琮的處境。聽到這些,章鬆年的表情不知不覺也嚴肅起來,預感到接下來,雲翡要說的定是一件大事。


    「阿琮自從進京之後,最近已經連著兩次遇險,兩次都險些送命。他年方七歲,是我唯一弟弟,我不能再讓他留在京城。可是沒有充足的理由,朝廷不會放他離開。所以,我想請章大夫開個診斷,說阿琮得了一場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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