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都做好準備和對方拚上一場了,如果實在拚不過,就當眾揭開馮千月的身份。雖然馮千月很不願意再和馮家扯上關係,但我也不能為了她的麵子就折在這裏。


    結果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下午被我救過的那個眼鏡男突然走了出來,而更出乎我意料的是,現場眾人竟然很尊重他,齊聲叫他鑫哥。這就實在讓我想不通了,那個眼鏡男怎麽看都是處在食物鏈底層的家夥,今天下午被人追打也能很好地證明這一點,可現在眾人的尊敬也不是假的,他的身份顯然很不一般,這是怎麽回事?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眼鏡男已經慢慢走了過來,就如他自己所說的,剛才確實是在睡覺,到現在還打著嗬欠。現場一片靜悄悄的,眾人都是一臉畏懼地看著他,甚至有人連頭都不太敢抬,隻有站在我麵前的肌肉男,那個叫港哥的家夥,衝著眼鏡男說道:“劉鑫,你怎麽來了?”


    劉鑫?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我想起來了,之前我在高三年級,推開廁所門找老墨的時候,裏麵的人曾說“敢直呼老墨名字的也就隻有劉鑫”之類的話,當時就覺得這個叫劉鑫的肯定不一般,在職校的地位就算不如老墨,起碼也算個人物了。


    竟然就是這個眼鏡男?!


    他要這麽厲害,下午又怎麽會被人追得像條狗?


    我迷茫了、糊塗了,一頭霧水,就連我身後的馮千月,都是一臉迷茫地看著這幕。她並不認識劉鑫,就是本能覺得這個眼鏡男看著也不厲害,怎麽能在虎狼輩出的職校擁有如此驚人的地位?


    而眼鏡男劉鑫,麵對港哥的疑問,卻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說道:“我怎麽來了,你還好意思問?我在這睡得好好的,你們吵吵什麽呢?”


    劉鑫一邊說,又一邊看向我和馮千月。似乎直到這時,他才認出我來,頓時眼睛一亮,說道:“小子,是你啊,又見麵了!”他一邊說,還一邊拍拍我的肩膀,“早跟你說了,有事就來找我,怎麽不聽招呼呢?”


    聽著他說的話,我有點哭笑不得,心想我哪知道你是誰啊,而且下午看你那副自身難保的倒黴樣,我就是有事也不會找你的啊。但是現在,看到他一出場就鎮住了所有人,便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便訕笑著說:“這不還沒來得及嗎?”


    這時候,旁邊的港哥突然疑惑地說:“劉鑫,你和他認識?”


    劉鑫直接開口承認:“當然認識,這是我兄弟,發生什麽事了?”


    想我今天下午也沒幹什麽,就是把追他的人引到其他地方而已,而他就在眾人麵前直接說我是他兄弟,不管他這番話是出自真心還是隨口說說,都讓我心裏覺得挺感動的,也慶幸自己當時做了正確的選擇。


    可想而知,劉鑫這句話一出口,現場眾人均是麵麵相覷,帶頭和我們過不去的港哥也皺起了眉頭。還有我身後的馮千月,她也同樣一臉吃驚,顯然沒想到這個在職校隨便跳出來就鎮住全場的人物,竟然是我的兄弟,所以看向我的眼神也更加複雜了,有種說不出的奇怪味道。


    “哎,到底怎麽回事啊,這麽多人鬧我兄弟幹嘛?”劉鑫又懶洋洋地問著港哥。


    港哥麵色一凜,趕緊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下,從鍋仔到馮千月再到我,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劉鑫,這幾個外校的要找墨哥,一看就動機不純,我準備把他們給抓起來交給墨哥處理,如果你和他們不怎麽熟悉的話最好還是別趟這個渾水了。”


    聽過港哥的話後,劉鑫立刻回頭看向了我,這個表麵看著毫無殺傷力的眼鏡男,這一刹那突然迸射出令人膽寒的眼神,讓我的一顆心立刻忍不住提了起來,同時也砰砰砰地打鼓。


    在職校裏麵,毫無疑問是老墨最大,老墨底下就算還有不少能人,也肯定是以老墨為尊的,否則人家憑啥當這個天?劉鑫就是衝著下午一麵之緣的情義有心救我,現在衝著老墨也沒法再說什麽了。


    而且,如果劉鑫和老墨關係很好的話,別說不會幫我,帶頭揍我都有可能。


    現在,劉鑫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確實看得我有點發毛。不過我並不是怕了,憑我的閱曆和身份,還不至於怕一個學生崽子,就是被他看得有點惱火而已,心想你要動手就動手,整這眼神攻擊幹嘛?


    眼神能殺死我?


    但是看著看著,我突然覺得不對,劉鑫好像沒有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後的馮千月。


    我稍稍側了下身子,發現劉鑫的目光並沒跟著移動,沒錯,確實在看馮千月。難道是馮千月長得漂亮,所以劉鑫見色起意了?不可能啊,馮千月還蒙著麵紗,隻露著一雙眼睛,這也能看出來很有姿色?


    這時候,就聽劉鑫輕輕歎了口氣:“多好的一個姑娘,怎麽就被打成這樣?老港,你也下得了手?”


    馮千月確實受傷不輕,被港哥撞了一下之後,到現在還爬不起來,而且還噴了一口血,把麵紗都染紅了一小片。其實我也感覺有點奇怪,馮千月好歹是個練家子,雖然實力不怎麽強,但也不至於一下就被港哥撞成這樣子吧?


    至於劉鑫說的老港,當然就是港哥,港哥似乎挺意外劉鑫會說這個,皺眉說道:“劉鑫,咱們在說墨哥的事,你怎麽扯到……”


    “我在說這姑娘受傷的事……”


    劉鑫直接打斷了港哥的話,沉沉地說:“這姑娘是我兄弟的女朋友,你把她打成這樣,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我吃了一驚,完全沒想到劉鑫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擺明了是要反將港哥一軍啊。隻是,劉鑫把馮千月說成是我的女朋友,馮千月當時看著就有點不高興了,剛準備反駁的時候,我立刻瞪了她一眼,製止她說下去。以馮千月的脾氣,如果是其他場合,早就破口大罵起來,好在這姑娘壞是壞,但是並不蠢,也知道劉鑫這麽說的用意,隻能把這口氣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心裏想,你就忍忍吧,反正你是我沒過門的媳婦,說是我女朋友也不掉你的價。


    而港哥,更是十分意外,說道:“劉鑫,你別故意找茬,剛才我都說了,是他們鬼鬼祟祟地要找墨哥,我才……”


    不等港哥說完,劉鑫再次打斷了他的話:“是我讓他們去找老墨的!”


    劉鑫這一句話,再次震驚了現場所有的人,眾人麵麵相覷,顯得有點傻眼。而我心中怦怦直跳,劉鑫這是要幫我幫到底了啊,就憑今天下午我沒出賣他藏身之位的一點情義,不可能吧?


    這事怎麽想怎麽有點邪乎,我不覺得自己的功勞大到能讓劉鑫這麽舍身為我,隻是劉鑫現在確實是這麽做的,那我當然也裝傻充愣、沉默不語。看著港哥驚愕的表情,劉鑫說道:“我找老墨有點事情,所以讓這幾個朋友去喊老墨,有意見嗎?”


    “沒,沒……”港哥囁嚅著說:“您怎麽讓外校的……”


    劉鑫反問:“外校的怎麽了,我就不能交外校的朋友了?他們到這就是專門來找我的,不然出事以後能想著往天台跑?當然是因為我在這裏!”


    好家夥,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都能聯係到一起,這個劉鑫確實厲害。劉鑫這一番話,直接把港哥說得啞口無言了,其他人也就更不用說了,現場再次一片沉寂。


    “你找墨哥有什麽事?”憋了半天,港哥終於又問了一句。


    “操,我找老墨,還得和你交代?你算哪根大蔥?”劉鑫一邊說,一邊歎了口氣:“當然,不知者不為罪,是我考慮得不夠周到,我也不怪你打傷我兄弟女朋友的事了,今天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劉鑫一邊說,一邊衝我使了個眼色。顯然,他並不準備把事鬧大,隻是幫我解圍而已,剛才說那一大串話也隻是為了堵港哥的嘴。我也立刻會意,回頭伸手去攙馮千月的胳膊,結果馮千月還是站不起來,我隻好俯身將她抱起。


    之前情況緊急,我是一路將她扛過來的,現在情況好一點了,我可以抱著她走。我要抱馮千月,她當然不願意,還有點抗拒的動作,我低聲說道:“姑奶奶,你別強了,咱們先離開這再說。”


    馮千月這才不說話了,任由我將她抱了起來。劉鑫在前,我抱著馮千月跟在他身後,準備離開這裏,結果港哥突然身子一橫,像座大山一樣攔住我們去路,語氣沉沉地說:“劉鑫,今天這事,我左想右想,總覺得有點不對。不過我腦子笨,想不通,所以你也別怪我多管閑事,我還是覺得該把墨哥叫過來看看,他說放人,那就放人。憑你和墨哥的關係,如果這幾人真是你的朋友,他也不會去為難的,是不是?”


    剛才劉鑫過來的時候,整個天台的人都齊呼鑫哥,唯有港哥直呼他的名字,說明港哥和他至少是平起平坐的。而劉鑫在天台叨叨這一大堆,主要也是為了過港哥這關,現在港哥鐵了心不讓我們走,這可如何是好?


    港哥自稱腦子不好,所以要喊老墨過來,在我看來這卻是他陰險狡猾的一麵,他沒法直接和劉鑫抗衡,所以才搬出老墨。而老墨能當職校的天,肯定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一來就知道劉鑫是在說謊,到時候我和馮千月就更走不了了。


    這一下,我是真不知道劉鑫該怎麽幫我了,他總不能連老墨都不放在眼裏吧?當然,他要是就此妥協,不再管我和馮千月,那我也能理解,畢竟他已經幫了我不少忙,人還是應該懂得知足的。


    港哥站在劉鑫身前,麵色堅毅、不卑不亢,像是一座雷劈不開、斧砸不動的鐵塔。就在我以為劉鑫都要沒轍的時候,就見他突然掄圓了自己的胳膊,狠狠甩了港哥一記耳光。


    啪!


    這一聲,清脆響亮、驚天動地,清楚地傳到天台上每一個學生的耳朵裏。幾乎所有人,心裏都是跟著一顫。


    與此同時,現場也響起劉鑫暴怒的罵聲來:“我x你媽的,我不過是給老墨麵子才一直沒搭理你,你他媽還真把自己當個角兒了是不是?老子現在就要帶我兄弟走,老子看看哪個敢攔!”


    劉鑫的怒吼聲,響徹整個天台,震得人耳膜都嗡嗡直響。我都難以相信,看上去個子瘦弱矮小的他,竟然能發揮出如此強有力的能量,這還是下午那個被人追得像狗一樣的眼鏡男嗎?!


    我怎麽覺得這個世界,徹底顛覆了我的想像?


    而,挨了一耳光的港哥,則完全地傻了眼,鼻血順著他的嘴唇流下,整張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模樣,顯然無法接受劉鑫剛才打了他的現實。回想之前在高三的走廊上,他出場時的模樣和何其威風霸道,所有人都叫他港哥,所有人都為他讓路,一點都不比劉鑫出場時的氣勢弱。


    恐怕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和劉鑫是可以平起平坐的,所以他才敢攔住劉鑫的去路,才敢搬出老墨威脅劉鑫。但劉鑫這一記響亮的耳光,徹底擊碎了他美好的想像,讓他認清了殘酷的現實。


    其實從一個小細節,就能看出港哥的地位是不如劉鑫的——港哥稱呼老墨是墨哥,而劉鑫則是直呼其名,就像之前廁所裏那幾個學生說的一樣,在這學校裏麵,敢直呼老墨名字的,也就隻有劉鑫一個了!


    這麽簡單的道理,連我一個外校的都能看得明白,港哥竟然還拎不清,顯然有點“身在廬山中”了,隻有“活該”二字可以形容。


    總之,劉鑫打過這一巴掌,又罵過一通狠話之後,港哥是徹底老實了,沒有再攔我們的路,也沒有再廢話半句。而劉鑫,則大大咧咧地衝我說道:“兄弟,走著!”


    我點點頭,抱著馮千月跟在他的身後,繼續往前走去。


    天台上的學生很多,但是沒人敢攔劉鑫,劉鑫走到哪裏,哪裏就低下一片的頭。看到這樣的狀況,我的心中不禁更加疑惑,那他下午到底是為什麽被人追成那樣的?


    隻是現在,也不方便問這些東西,隻能一聲不吭地往前走著。


    劉鑫領著我和馮千月,一路穿過人群,最後離開天台,朝著樓下走去。樓下也一樣都是人,似乎整個學校的學生都不上課,都出來看熱鬧了。我想起鍋仔和飛機他們,挺擔心他們現在的安危,連忙和劉鑫提了一下,劉鑫聽說我帶進來這麽多人,表情顯得有些訝異,但也沒有多問,而是隨便招呼過來兩個學生,讓他們去打聽一下情況。


    過了一會兒,那兩個學生回來了,和劉鑫說沒見過我說的那些人,就是之前被人圍攻的那個學生,也不見蹤影了。


    我估摸著,他們應該是趁亂跑了。


    我和懷裏的馮千月對視一眼,更加肯定了這個想法,這也是我倆難得心有靈犀的一次。接著,我又和劉鑫說了一聲謝謝。


    “沒事,我送你出去吧!”劉鑫挺大方的。


    劉鑫繼續在前麵走,我也抱著馮千月繼續跟在他的身後。


    看著劉鑫的背影,馮千月不知怎麽突然嘟囔一句:“看看人家,多威風啊。”


    我賭氣地說:“哪天讓你看看我威風的一麵。”


    馮千月嘁了一聲。


    劉鑫說到做到,一直將我送到學校門外。來到外麵,就算是安全了,我還想再和他說幾句話,劉鑫擺了擺手,說道:“你有話要問我,我也有話要問你,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懷裏這個娘們傷成這樣,還是趕緊送她到醫院去吧,以後有的是機會說話。”


    果然,劉鑫知道馮千月不是我女朋友,才稱呼“這個娘們”的。


    他都這樣說了,我也沒說廢話,便衝他點了點頭,走到馬路邊上打了輛車,準備送馮千月到醫院去。馮千月現在的情況看上去很不好,仍舊連站都站不起來,我還是覺得奇怪,港哥就撞了她一下而已,至於傷成這樣子嗎,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


    結果剛坐上車,還沒開多遠呢,也就剛到我們學校門口,馮千月就叫起來:“停車,停車!”


    我莫名其妙,說醫院還沒到呢,幹嘛停車?


    結果馮千月的倔勁兒上來,真是無法理喻,仍舊叫著停車、停車!


    我隻好讓司機停了車,司機把車停到路邊,回頭對我說道:“這錢你得照給啊!”


    我懶得和他廢話,直接丟給他十塊錢,然後抱著馮千月就下了車。馮千月把自己的麵紗摘下來,我看到她的臉色已經白到不像話了,顯然是失血過多的征兆,我就更加覺得莫名其妙,我記得她隻噴了一口血而已,怎麽感覺像是快貧血了?


    “回學校……”馮千月有氣無力地說著。


    馮千月的情況看上去很不好,但她執意要這麽做,我也沒有辦法。我隻好抱著她,又繼續往學校裏麵走去。時間已經挺晚了,晚自習也早就下了,學校裏麵黑洞洞的,宿舍樓也熄了燈。


    “放下我……”


    馮千月突然推了我一下。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麽,隻好將她放了下來。馮千月腳一沾地,便踉踉蹌蹌地往前走去,好像我是什麽魔鬼,就想離我越遠越好。而就在她下地的瞬間,我覺得自己胸前濕漉漉的,低頭一看,赫然發現自己的衣服上全是殷紅的血跡。


    怎麽回事,我沒受傷啊?!


    我心裏吃了一驚,又抬頭朝馮千月的背影看去,隻見她脊背上也是紅通通的一片,而且還在不停往外滲著血。這一看,我就明白她為什麽臉色慘白,為什麽失血過多了,為什麽被港哥撞了一下就爬不起來,原來是她脊背上的舊傷撕裂了,所以才流了那麽多血!


    從另一方麵也能證明,馮天道下手有多狠!


    對待自己親生女兒尚且如此,遑論別人?


    就在我吃驚不已的時候,剛走了幾步的馮千月突然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栽倒在地。我趕緊一個箭步衝出,迅速攙住了她的身子,詢問她怎麽樣了?


    馮千月的臉色無比慘白,真是一點顏色都沒有了,我著急地說:“你這樣不行,我還是送你上醫院去!”


    “不,不……”


    馮千月搖著頭,又指了指旁邊的草坪:“你先把我送到那去。”


    我不知道她要幹什麽,但還是聽她的話,趕緊將她送到草坪裏麵。馮千月坐在地上,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遞給了我,說:“給……給瑩瑩打電話,讓她送藥下來!”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接過手機,找出郝瑩瑩的電話,然後撥了過去。但,不知道郝瑩瑩是睡著了還是怎樣,我連續打了三遍,她都沒有接聽,我又著急地說:“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不,不……”馮千月還是搖頭。


    “為什麽?”我急了:“你為什麽不願意去醫院?”


    “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去,你不用管我了,你先走吧……”馮千月又推了我一把。


    馮千月這個姑娘喜怒無常,我實在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但我知道再這樣任由她流血下去,後果肯定不堪設想。但在這種情況之下,我肯定不能一走了之,所以咬牙說道:“我幫你上藥吧?”


    “什麽?”馮千月訝異地看著我。


    我從懷中摸出傷藥、碘酒還有紗布,說我這都有現成的東西,你要是不想死的話,還是我幫你上吧!


    粗粗算來,我走這條路已經有兩年了,受過的大傷小傷不計其數,所以隨身攜帶醫藥用品也成了我的習慣。而且久病成良醫,現在的我處理一些小傷還是不成問題的。


    看到我有這些東西,馮千月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接著又斬釘截鐵地說:“不行!”


    她的牙齒咬得很緊,一口就回絕了我,好像我幫她上藥,是占她便宜似的。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說道:“你受傷的地方又不是什麽敏感部位,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再說,今天中午我該看的也都看過了,實話說我對你也沒什麽興趣,你就被再強了。”


    “你……混蛋!”馮千月像是被我侮辱了一樣,眼睛都紅了,氣息也濃重起來,似乎恨不得把我殺了。也是,哪個女孩不把自己的清白看得很重?突然聽到我這麽輕薄的話,不氣才怪。


    而我繼續說道:“行了,就算你想殺我,也等傷好了再說。你現在弱成這樣,連站都站不起來,就別扮演貞烈女子了。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清楚,要是再不上藥,後果有多嚴重,我不說你也明白!”


    其實我說這些話,也是故意輕薄,故意說得滿不在乎,讓她不要壓力太大,甚至有點故意激將馮千月的意思。因為她這樣的女生,和她好好說話根本沒用,就得怎麽過分怎麽來。


    最終,馮千月還是妥協了,她咬牙切齒地說:“今天晚上的事過後,你要是敢說出去半個字,我要你命!”


    我沒好氣地說:“你還是先活下來再說吧。”


    然後我將她扶起,又端坐在她的身後,將各種醫藥用品一字排開擺在地上。頭頂是皎潔的月光,四周是昏暗的樹木,溫柔的風輕輕吹來,馮千月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慢慢地褪去了自己身上帶血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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