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魏應風又反問道。大抵是魏應風的眼神太過認真幽邃,大抵是這月色太過浪漫旖旎,這一瞬間陳寧訴像是被卷入了魏應風眼神的漩渦之中,所有的意識全都消散,理智被感情全數掌控,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把“當然喜歡啊”這幾個字說出了口。說完後他連忙補充一句:“以前喜歡。”魏應風說:“喜歡到哪種程度呢?”陳寧訴突然特別想笑:“所以你問我這個問題是特地想看我笑話?”“我沒有這個意思。”“很喜歡,非常喜歡,”陳寧訴幹脆破罐子破摔道,“我如果不喜歡我跟你結婚幹什麽,我要長相有長相要錢有錢要資源有資源,想要什麽樣的人沒有,想過什麽樣的生活過不了。哎你剛不問我我那個時候為什麽失眠嗎”“為什麽?”魏應風已經隱約察覺到什麽,眉頭輕輕皺起來。陳寧訴自嘲似的笑笑:“你還記得那時候網上特別多黑你的人麽。”魏應風想了想:“我那時候得了獎,把另一個人擠下去了。”“嗯。影帝。”陳寧訴半眯著眼,兩隻手往後一靠,撐著地麵,“網上的人說你不是憑實力,是因為我在後麵給另外個使了絆子,總之說你說得挺難聽的,那些話你應該也聽過。我心裏就氣啊,我心說憑什麽呢,人魏應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都在劇組裏待著拍戲,我一份力都沒出憑什麽還這麽說你?我就氣得睡不著覺。”陳寧訴說到這裏,沒忍住笑了:“哎那時候我還在網上申請了挺多小號,我這個罵完我就用那個罵,我罵不死那群”魏應風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原因。他偶爾半夜醒來,會看到陳寧訴躺在身邊舉著手機,屏幕上幽幽的光芒照著他略顯蒼白的麵容。他以為他可能是在逛淘寶,或者是在刷什麽電影或者電視劇。魏應風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陳寧訴因為把這些話說出來,反而輕鬆了不少,他側了側頭,看向魏應風,道:“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是麽。”魏應風應了一聲。“森林這麽大,我沒必要在你一棵樹上吊死不是。”陳寧訴從兜裏掏出來一根煙點上,另一根塞入魏應風的嘴裏,“以前你總讓我別抽煙,前段時間我倒是看你抽的很起勁兒。”魏應風咬住煙屁股,聲音有些含混地說到:“你跟李清冽什麽打算?”“什麽?”陳寧訴一愣。“也要”魏應風看著他,“已經在一起了?”陳寧訴覺得最開始魏應風可能想問的不是這句話。陳寧訴笑笑:“沒有。我現在沒有談戀愛的打算,不過不是你說的麽,一夜情什麽的,玩玩也是玩得起的。”“陳寧訴,”魏應風湊上去點了煙,繚繞的煙霧升起來,魏應風的表情看上去略有些模糊,他輕輕的咳嗽了兩聲,突然說道,“要不我們再試試?”陳寧訴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他一時間沒把那口煙吞下去,嗆得鼻子眼淚都一齊咳了出來,魏應風一隻手扶住他的後背,另一隻手替他拍拍,眉頭輕皺著:“怎麽這麽不小心?”陳寧訴“啪”的一聲把他的手給拍開了,說:“我沒理解錯你的意思吧?你的意思是複婚?”最後兩個字陳寧訴說得挺小心翼翼。魏應風搖了搖頭,很認真的說道:“我的意思是,或許我們可以再嚐試交往一下試試。”陳寧訴看著魏應風認真的臉,突然樂了:“哎魏應風我現在才發現,都說我渣,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裏去。”他叼著煙,斜睨著魏應風,眉頭一挑,輕佻的說道:“現在知道哥的好了,告訴你,晚了啊。我跟你離婚之後發現挺好的,我想跟誰喝酒就跟誰喝酒,想跟誰待在一起就跟誰待在一起,你現在才來後悔啊?”魏應風看著他,眼神裏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陳寧訴卻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對方看透了一般,無處遁形。他一下子站起來:“挺晚的了,明兒還錄節目呢,回吧。”魏應風沒再說什麽,起身跟陳寧訴一起往回走。陳寧訴回了帳篷裏,猛地倒下去,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剛才自己心頭的激動狠狠地壓下去。幸好他的意誌夠堅定,沒被魏應風帶跑偏。陳寧訴徹底看不懂魏應風了。他到底在琢磨些什麽?好不容易擺脫了他陳寧訴,怎麽突然又來了這麽一茬?以他的位置,現在也不需要他身上的任何資源吧?難不成是為了那個李清冽的角色?但可供魏應風選擇的角色一抓一大把,他沒必要跟李清冽較真吧。陳寧訴愈發覺得看不太懂魏應風。正是因為看不懂,陳寧訴覺得自己才更應該穩住,千萬不要被魏應風的糖衣炮彈消弭了意誌力,免得再一次陷入其中,無法自拔。那種難過,陳寧訴真的不想再承受一次了。那天的魏應風雖然沒再多說什麽,可是陳寧訴卻發現魏應風變了。那種變並非是突然就告訴你我特別喜歡你,然後見天的在你耳邊說著情話,而是魏應風開始用細節去攻破陳寧訴。譬如說陳寧訴早上永遠起不來床,按理說兩人的關係不該是魏應風去喊他的,但每次都是魏應風去喊他。如同此刻。陳寧訴翻了個身,把自己的腦袋蒙進被子裏麵,語氣發狠:“魏應風你能別來煩我嗎,我特麽睡個覺你都來煩我你是我誰啊。你有病是不是。”“快起。”魏應風還是那種語氣,沒有因為那天對他說了那句話就改變,“全組的人都在等你,你好意思嗎?”“我挺好意思的。”陳寧訴一腳蹬在魏應風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