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就是因為愛上了已有妻室的父親才會進了厲家門,做了厲海鵬的妾室,這些年來到死都有遺憾,所以才會同意父親的意思早早把她的婚事給訂了下來,一出生就訂了的婚事,還是變了,變心的不是她,母親應該不會怪她吧。


    她真是沒用,連未婚夫都守不住,將來到了陰府和母親相見時,要如何與母親解釋。


    這個消息很快地傳到了厲夫人的耳裏,在這個家裏當家作主的人是厲海鵬的元配ii遊素纖。


    厲雨蕎很怕她,怕她的脾氣、怕她無理取鬧、爹受到遷怒。


    遊素纖細細的端詳起厲雨蕎的眉眼鼻唇,用一種輕蔑的語氣說道:「瞧你生的模樣真是越來越像那個短命的狐狸精了,我說雨蕎…柯楓悔婚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楓哥不是悔婚…他是……把婚約賭輸給……別人……」她幾乎說不下去。


    「這有什麽差別?在我看來是一樣的,本來我看那柯楓考上科考咱們厲家可以沾點好處的,現在可好,他不要你了,也是啦……你憑啥有這個好福氣,他不要你也很正常,你爹是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還反過來勸他看開點。」


    厲雨蕎不知道遊素纖準備說什麽,通常遊氏會到她房裏一般是不會有好事的,她等待著,心中一陣慌張。


    「我想你一定不會這麽甘願就同意去做人家小老婆吧,不過這也沒什麽難的,你娘不也做了這許多年,還做得甘之如飴,你就學學你娘吧,可惜你娘死了不能教你如何做一個成功的侍妾,對了,柯楓有沒有說要你什麽時候動身去京城?」


    遊素纖的嘴臉並不好看,這十多年來她一向如此。


    自從她的丈夫納妾的那一天開始,她的心情就沒有一天好過,就算天下人都罵她善妒,她也不會改變本性。


    她是善妒又如何?


    她不信有哪個女人可以一邊在乎自己的丈夫,一邊仍能開心的看著丈夫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大娘……我不想去京城。」厲雨蕎怯懦的說道。


    遊素纖冷漠的看向她,不帶感情的說道:「不想去京城是嗎?也可以,我也不是非要你去京城不可,不過,家裏的情況你不是不了解,外人看起來好像還像回事,隻有我們自家人知道,都是靠我一個人死撐著這個家,厲家早已是外強中幹的空殼子了,你不想去京城正好,城南的‘柳香閣’正缺姑娘陪酒,我已經和柳香閣的鴇媽媽打過招呼了,從明天開始你就到那裏去陪酒。」


    聞言,厲雨蕎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要在這種事上作出選擇,她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才能讓大娘明白這兩條路都是她不想走上的路。


    不去京城做陌生男人的側夫人就得到柳香閣陪酒,她好為難啊。


    「大娘……可不可以不要……」


    「我也不想逼你,人生就是這樣,如果可以讓你做一個人人稱羨的大家閨秀,我又何必非要你去過送往迎來的日子?」遊素纖假意的歎了一口長氣後緩緩的說道:「你爹那個人你不是不清楚,明明是個窮書生卻要打腫臉充胖子,我不隻一次說他了,他非要去做那些有錢大善人做的事,什麽修橋鋪路,蓋寺造廟,說可以替你死去的娘求取好的來生,我能說什麽,他想為死去的人積德,我不可以說不準不是嗎?免得給人說閑話,說我遊素纖小心眼,連一個死人都要爭風吃醋,現在可好了,家裏的米缸就要見底了,我真不知道能向誰借貸去。」


    說到這一層,厲雨蕎真是無言以對,爹爹確實最近這些年花了不少錢在大娘說的那些事上頭,因為不是壞事,所以不能置喙,人人都說厲家是積善之家,可是這一切卻苦了日子一樣要過的厲家人,隻有出沒有進的生活方式,很快的拖垮了厲家的經濟。


    「我可以做些別的事掙錢,不是非去柳香閣不可。」她細聲細氣的說道。


    遊素纖鄙視的看了雨蕎一眼,「我當然知道你可以做一些別的事賺錢,問題是可以賺多少錢?你一個姑娘家有什麽本事可以負擔咱們家的開銷?」


    厲雨蕎被問倒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是啊,她能做什麽?


    「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想出辦法來的。」


    「我不是狠心的人,如果可以熬下去,我不會不讓你花點時間想辦法,可是…你爹的病卻不能等。」遊氏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啟人疑竇。


    一說到爹爹,厲雨蕎完全不能冷靜,「爹的病?爹怎麽了?」


    「你爹本來不讓我說的,可是我憋著真是難過,他的病不是一兩天了,常常多做一點事,多走一點路就嚷著胸口喘,你不知道對不對,他就是這樣,身子不舒服卻怕你擔心,老避著你,就隻會在我這個老來伴麵前喊痛,我不能不管不是嗎?雖然他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可是我念在一夜夫妻百世恩的份上不計前嫌的照顧他,現下家裏真的有困難,怎樣也不能不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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