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塵封過去（1）
01 飯局偶遇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非常微妙的，這個道理在男女之間特別容易驗證。
張銘傑請客吃飯，骨頭王火鍋。莫小落赫然在座。據說他們成了“大哥”和“妹子”的關係。可笑的曖昧，可悲的懦弱。
在座的我認識的人不多，倒是靜幾乎都能聊上幾句。畢竟是曾經的戀人，有些事情一旦產生了交集就不容易脫身。
莫小落張銘傑談笑甚歡。但在我眼裏，張銘傑笑得有點假，莫小落笑得有點狂。
“傑，禮拜二下午的院籃球賽你們係好像對上法學係了吧？”靜突然問。
“對啊。”張銘傑笑著說，“又要碰到楚昭陽了。”
“傑，你們一定會贏的！”
我沒聽錯吧？莫小落在為張銘傑打氣？她不是對楚昭陽迷戀得要命嗎？女人真是善變。
“對了，欣然，你和楚昭陽是不是正在談啊？”
我咳，汽水嗆在氣管裏麵了。問我話的女生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同情地看著狂咳的我。
“不需要這麽大反應吧？”莫小落有點諷刺的意味。
“你聽誰說的？”不管莫小落，我好奇地問大眼睛女生。
“最近大家都在傳啊，很多人看到他陪你在食堂吃飯，晚上還送你回寢室樓呢。”她一副你別不承認的表情。
“那是因為楚昭陽在追求欣然。”旁邊的靜遞給我紙巾，語氣出奇的淡定。“有什麽奇怪的嗎？”
“是這樣啊！”她的眼睛閃閃發光，“那你快答應他吧！這麽帥的男生哪裏找啊！”
“人家欣然的眼光可高著呢！說不定她心裏已經有更中意的人了。”莫小落一副不爽我的表情。
這時大家仿佛才意識到，莫小落最近追楚昭陽未果的事情，非常默契的選擇了結束這個話題。
“羊肉好像不夠，我再叫一點吧。服務員！”
飯桌上又熱鬧了起來。我側首看了看靜，她似乎忘記了醉酒那天的事情，隻是變得沉靜了許多，似乎是在學習堅強。
飯局過半，店裏喧鬧又起。有人驚呼“慕容清風唉！”
最近和慕容的偶遇越來越多，奇怪的緣分。人群中的慕容掛著和善的笑容，對著身邊的夥伴說著什麽。而我身邊的靜，正望著他怔怔出神。
當慕容那一夥大部隊熱鬧浩大地經過我們的飯桌時，慕容停留在了我身邊。氣氛有點詭異。
“跟學生會的朋友來吃飯啊？”我故作灑脫，不敢看靜的表情。
“是啊。”他笑得溫和，“上次你把筆落在我那兒了，找個時間來取吧。”
“哦。”我點點頭。
“你慢吃，我過去了。”他寵溺地揉揉我的頭發，笑得不經意，走得不眷戀。
他居然連看都沒看靜一眼！心裏突然有點酸澀，為了靜。
現在是什麽狀況？飯桌上的眾人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拜托，不是我想被揉頭發的好不好？誰知道慕容會突然這樣啊？感覺像是做給人看的。等等，做給人看？不會是故意做給靜看的吧，為了讓靜斷了對他的念頭。我開始胡思亂想了。
“慕容清風對你果然與眾不同。”莫小落帶著明顯的諷刺意味，“你該不會是喜歡慕容吧？可是慕容跟陽的關係非同一般哦~”
“我還有事，先走了。”
莫小落的話沒激到我，卻激到了靜。她在眾人的視線中神色不妙地轉身離開。
“我跟你一起走。”我欲起身。
“讓她一個人靜靜比較好，你去隻會讓她難堪。”
莫小落的話大部分都不可取，但這次卻意外的中肯。
*
02 可怕的多角關係
電話不接，寢室也沒回，也沒有跟幽聯係。靜失蹤了一個晚上，我也在擔憂中失眠了一個晚上。現在正頂著一雙熊貓眼坐在evil café裏，對坐的沈幽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我。
“親愛的，你昨晚跟熊貓認親了？”
“唉……”我無力歎息，“我真的覺得有點亂。”
“唉……”幽也有樣學樣地歎息，“可怕的多角關係啊。”
我雙手捧著臉，杯裏的冰咖已經見底，嘴裏的吸管被咬得麵目全非。
“看得出來，李欣然同學在感情的漩渦中苦苦掙紮。被兩大帥哥追求的滋味如何？”
“沈幽同學，我終於明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滋味了。昨天晚上陽的一個電話，然後我被寢室的三個女人輪番轟炸，還要擔心靜的問題，我想我要瘋了。”
“真的不考慮陽了嗎？”她也學我雙手捧著臉，“比起慕容來，陽更加適合你。你敢說你對陽真的沒感覺了？”
“我看到他跟俞若雅接吻了。”我有氣無力地說。
“啊？”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不會吧？”
“姐姐我親眼所見。”
“其中一定有誤會啦！你有聽他解釋嗎？”她急急問。
“沒有。”我將雙手交叉在胸前，向後倒在靠背上。“不想聽他解釋。”
“你還是很在意的吧？別不承認欣然，他在你心裏一直都是特別的。或許你真的想忘了他，又或者不願意讓他左右你的心情，不想受傷，但是，他還是那麽牢不可破地占據著一席高地。對不對？”
“好吧，我承認。我心裏的確是想逃避，想讓自己的心平靜一點。但是，他一對我好，我還是忍不住會心軟，會心動。”
“那不結了！你對他還有感覺！”幽興奮地總結。
“事情沒那麽簡單。我根本理不清我是還愛著他還是因為心裏的不甘，我是對他還有感覺還是因為喜歡被追求的滋味。還有慕容……”
“慕容？”幽打斷我，“他不該成為你跟陽之間的障礙吧？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會喜歡慕容這樣的男人，不管有沒有靜都一樣。”
“我不知道。”腦袋有點脹。
“欣然，在慕容這件事情上，你的態度有點模糊啊。我記得大一的時候有人追你，你可是二話沒說毫不保留地就拒絕他了，搞得人家男生傷心欲絕的。”
“慕容不一樣嘛。”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有什麽不一樣的？你的愛情原則是什麽？如果不愛他就不要吊著他的胃口，他不是你的備胎。”
“除非你對慕容真有那麽點意思。”
我沉默。我喜歡慕容嗎？我對慕容有感覺嗎？如果不喜歡他，為什麽不決絕一點遠離他呢？為什麽要那麽堅持把慕容當作朋友呢？我真的隻是單純把他當作朋友嗎？
亂了亂了，我的思緒亂了！我們的關係也亂了！
我，楚昭陽，慕容清風，靜，俞若雅，幽，莫小落，甚至是許雯雯，張銘傑，陳衝。人物關係太複雜了！剪不斷，理還亂，是情網。
“我最近有點亂。”
“等你理清了你的想法去找靜談談吧。我想，她現在一定躲在某個地方理清你們三人的關係。在某個程度上說，靜比你會處理感情上的問題。”
“是啊。靜比我灑脫。”我有感而發。她總是能向前看，不像我，老是活在回憶裏。走不開，看不透，醒不了。
“欣然學姐會來看今天下午的籃球賽嗎？”夏一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了，我的多愁善感還沒來得及充分泛濫就被他打斷了。“我也有參加哦~”
“唉？你？”
夏一怎麽看都是耽美文中的小受模樣，他居然是係隊的！大一新生要在係籃球隊占有一席之地還是要兩把刷子才行的，怪不得他最近參加社團活動老粘著楚昭陽呢。
看到我的表情，夏一顯然非常失落。“學姐，你那叫什麽表情啊？”
“哈哈哈哈。”幽在一旁放肆地大笑，全然沒有形象可言。“放心吧，小夏一，我一定會拖著李欣然去看比賽的！”
“陽學長好像也很希望欣然學姐來看球賽的樣子。”他可愛地撓撓腦袋，不好意思地問我，“你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麽？”
“啊？”
天啊，連可愛純潔的夏一小朋友都開始關注我跟楚昭陽的蜚短流長了嗎？
*
03 賽場事故
d大體育館籃球場，人滿為患。
一小隊女生穿著紅色的超短裙在籃球場上激情獻舞。這叫什麽來著？籃球寶貝！
“欣然，有沒有覺得我們學校的體育館變小了。”幽在我耳邊大聲說，但周圍的吵鬧聲使她的聲音還是有點模糊。
“人太多了！”
“是啊。”
“各位同學！歡迎今天參賽的兩支隊伍！紅色隊服的是理工學院數學係的隊伍，白色隊服的是法學院法學係的隊伍！……”主持人的聲音通過廣播無限放大，周圍學生的歡呼聲一浪接一浪。d大的籃球年賽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
場上的楚昭陽穿著白色的球衣，鮮紅而醒目的14號。他一直都是14號，仿佛從來沒有變過。生日是14號，學號是14號，球衣也是14號。lucky number 14。
法學院法學係的籃球隊一向很強，自從楚昭陽加入後仿佛更加所向披靡了，矛頭直指商學院的衛冕冠軍經貿係！數學係這次隻能充當炮灰而已，這是大家都預見到的。但令人感佩的是，數學係的男生們相當的努力，即便上半場的差距就有21分，但他們似乎還是很拚命的樣子。實在是精神可嘉。
可能是受到了數學係拚搏精神的感召，我們文藝學院的同胞們正在瘋狂地為他們加油！
“啊！！！”
“楚昭陽灌籃唉！！！”
“陽這小子。”
不幸的是，同情票才打出沒多久，因為楚昭陽的一次灌籃，牆頭草們馬上又倒過去了。
“拜托，到底站在哪一邊啊？”我小聲嘀咕。
“喂，你想當年好像也是倒戈的那一個哦~”幽在我耳邊提醒。
呃……好吧，我承認，我當時的確是不夠堅定。
“楚昭陽！加油！！”
“請問，那邊幾個女生是怎麽回事兒啊？”我不爽地指著稍遠處的幾個女生問幽。
幽挑了挑眉，難以置信地說：“看不出來嗎？那是法學院的女生啊。”
“相當奔放！”我感歎。
“我看你是羨慕吧？”她揶揄。
“才沒有咧！”
“哦？”幽的表情像是在說“小樣，你別不承認了！”我對她真是沒轍。
正在這時，一聲尖利的哨聲劃破空曠的籃球場上空。室內頓時陷入一陣寂靜。
“怎麽了？”我茫然地問。
“楚昭陽受傷了！”法學院的女生似乎已經回答了我的問題。
“陽！”幽急忙站起來，想看清場上的情形。隻是我們坐得比較遠，前麵的同學也站起來想看清情況，而我們隻能被排擠在他們“強悍”的背影之外。
“靠你個番茄炒蛋的！”幽不爽地罵了一句，發揮出她神勇的女王作風，硬是開辟出了一條接近看台最前方的康莊大道。可憐我被她拉著往前衝，好幾次險些絆倒。
當眼前的視野足夠空曠清晰到讓我看到楚昭陽時，我竟然會經不住心痛！
楚昭陽不是無敵籃球天王嗎？他不是自負一百技術滿分的超級武器嗎？為什麽會這麽痛苦地倒在地上？！為什麽會在地上蜷曲著抱住右腿？！為什麽會被人用擔架抬出場外？！
為什麽我會想哭？為什麽我會感到痛？為什麽？！
“欣然……他痛，你比他更痛……對不對？”
“幽……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決定放下了。”
“你是在騙你自己而已。”
五、塵封過去（2）
04 試煉之吻
“走，帶你去休息室看陽！”幽牽著我就走。
當我們來到休息室外的時候才發現早已有許多女生擁堵在門外了，她們個個都是擔驚受怕的模樣。想來是楚昭陽的超級籃球粉絲吧。
我突然覺得好累。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的，當他感冒時我急急地跑去給他買藥，可回來才發現早已經有人買藥給他了。當他打完籃球時，我很想遞水給他，溫柔地幫他擦汗，可早就有很多人拿著水給他了。似乎我永遠都不會是第一個走近他的人。
這樣的愛情，以前的我傻傻地認為是甜蜜，可現在體會到的卻是一種負擔。
“靠，陽的人氣夠旺的啊！”
“幽，我們走吧。”我輕聲說。
“沒事兒，這種陣仗小case而已。”
幽拉著我就往前衝，又一次過五關斬六將，突破重圍！隻是，突破重圍的不止我們兩個，還有俞若雅和莫小落。
門前相會，情敵眼紅。隻是，我可不可以不參加這種情敵鬥爭啊？
“三位學姐，咱們這麽心有靈犀啊？”俞若雅挑釁。
“你就是陽的妹妹俞若雅？”莫小落在“妹妹”兩個字上加重了音。
“對呀，我就是陽最親的人。學姐一定是最近老纏著我哥的莫小落咯？”俞若雅果然是不好惹的主兒。
“纏著你哥的可不止我一個人。”莫小落瞥了我一眼，話中暗指的那個人再明顯不過。
俞若雅看了看我，居然選擇了沉默。轉而對莫小落不客氣地說：“走開。”
莫小落個子小小，弱不禁風的樣子，被俞若雅的長臂一甩便後退了數步。就在她後退的當口，俞若雅已經迅速的開了門。令我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對著我和幽問：“你們進不進來啊？”
幽二話沒說，拉著我就往裏飛了進去。電光火石之間，門已經死死地關上了。俞若雅還幹淨利落地上了鎖。我簡直目瞪口呆，拍動作片啊？
進了門的幽還不忘耍一把沈氏幽默。“顯然，莫小落的動作不夠敏捷。”
“這好像是男休息室吧？”楚昭陽聲音透著疲憊。
“三個美女突破重圍來探視你楚大少，難道你就不感動一下？”幽不滿道。
“哥，你沒事吧？”俞若雅緊張兮兮地替楚昭陽檢查傷勢。
等一下！我沒聽錯吧？俞若雅剛剛叫楚昭陽“哥”？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校醫剛看過了，應該是拉傷了腳筋，沒什麽的。”他淡淡說。
“沒什麽？腳都腫成這樣了！”俞若雅叫道。
他卻不答話，隻是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心裏悶得慌，脫口而出：“既然沒什麽大不了的，我走了！”
我剛轉身，背後就傳來楚昭陽“痛苦”的聲音。我猛轉頭，看到楚昭陽跌坐在地上，俞若雅正緊張地扶著他。
“哥！你讓她走！”俞若雅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扶著楚昭陽重新坐回長椅上。
我的腳下卻好像沾了502強力膠，難以抬腿。
“啊！我突然想上廁所！”幽誇張地大叫，“若雅學妹，你掩護我出去吧！”
俞若雅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對她猛使眼色的幽，不情願地妥協。
看著沈幽和俞若雅兩個人合作無間的出門一幕，我心中的疑惑更加大了。俞若雅怎麽突然間變了？她居然會刻意幫我和楚昭陽製造獨處的機會！我沒記錯的話，她跟幽還有“落水之仇”沒了結吧？真是詭異！
休息室隻剩下我跟楚昭陽兩人，氣氛有點壓抑。空蕩的休息室內似乎可以清楚地聽到我跟楚昭陽的呼吸聲、心跳聲。
“對不起。”他低啞的聲音打破僵局。
“為什麽說對不起？”我不解。
他苦笑。“在你心裏，我一定是完美的籃球天才吧？你肯定不會想到，原來我也會受傷。”
“我……”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像有很多話，又好像一句話都沒有。
“我至今還記得高中時與你們班的那場籃球賽，那時你就在場外，生龍活虎地替你們班的男生加油。當時我就想，如果這個叫李欣然的女孩兒眼裏隻有我一個人那該多好。一切似乎都是我刻意表現的，刻意地耍帥，刻意地奪分，刻意地想吸引你。當你的眼神崇拜欣賞的落在我身上時，我居然有種陰謀得逞的得意。”
“欣然，我在你眼裏不會再是那個戰無不勝的楚昭陽了吧？”
“傻瓜！”身體好像不受控製似的走近他，心中的某根弦正顫抖著。
原來，陽也是脆弱的；原來，他也曾經那麽“傻傻的”愛過我；原來，我還是可以因為他的幾句話而動容。雙手將他環進懷裏，是撫慰他的心靈還是憐惜我們的曾經？
“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即便你是個籃球白癡我也會喜歡你。”
他猛的抬頭望著我，欣喜在他的眼底蔓延。
“喜歡我嗎？還喜歡我嗎？”
我居然說不出話來。告訴他我放不下他？告訴他我雖然對他還有感覺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該跟他重新開始？告訴他我害怕他再一次離開我？告訴他我覺得愛他很累？告訴他原來我這麽容易就可以妥協？
雙手無力地垂下，我的喉間幹涸苦澀。
“欣然，”他拉下我的身子，牢牢地鎖住我，“告訴我，你愛我嗎？”
為什麽一定要逼我選擇？！為什麽要一次一次地動搖我？！為什麽總要讓我左右為難不知所以？！
他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臉頰，薄薄的嘴唇近在咫尺，仿佛隻要前傾一點點就可以吻上他。像是知曉我的心思一般，他突然印上我的唇！
仿若饑渴的野獸找到了水源，他的吻那麽猛烈！那麽強勢！那麽霸道！我措手不及。
良久，他鬆開他的“禁錮”，氣息紊亂，眼神炙熱地看著我。
我的臉頰滾燙，呼吸困難，手足無措。
“為什麽不推開我？”
“為什麽會回應那個吻？”
“為什麽不說話？”
楚昭陽的問題咄咄逼人！我突然有種掉進獵人陷阱的感覺，羞惱得想一頭撞死！
“欣然，你還愛我。”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肯定。
*
05 靜的歸來
“我很亂，我很累，我要走了！”
撂下話，我大力地拉開門，卻迎上緊貼著門的幽和俞若雅。目光穿過兩人，休息室外的女生個個表情古怪地盯著我。
“那個……”幽清了清喉嚨，語調尷尬地說，“休息室的隔音效果，貌似不怎麽樣……”
“啊？”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生動。
“嘴唇紅得快滴血了，臉紅得像西紅柿。”俞若雅不爽地看著我，古裏古怪地形容。
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嘴。幽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陽那句‘欣然，你還愛我’幾乎每個人都聽清楚了。”
天啊！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心裏一團無名火越燒越旺，都怪楚昭陽！我恨死你了！！
“莫小落聽不下去，識相地閃人了。”俞若雅補充說明。
“其實……我們也沒有聽全。”幽笑著說。
“欣然學姐，把你的手放下來，別此地無銀了。”
現在仿佛我說什麽都沒用了，唯有立刻、馬上、迅速離開這裏！！
“這裏怎麽這麽熱鬧？”
正當我打算桃之夭夭時，比賽結束的籃球隊員正好趕來休息室換衣服。兩隊人馬浩浩蕩蕩地擠滿了走廊。
天啊，你是故意要作弄我的嗎？
**
回到寢室，也不管室友們奇怪的目光我倒頭就睡。眼睛雖然閉著，可腦子卻不肯安分，思維像是再也不受我控製了。楚昭陽！楚昭陽！！全是楚昭陽的影子！！！
“感覺欣然有點反常。”
“她最近好像很累的樣子。”
“我猜是和楚昭陽的緋聞鬧的。”
“這家夥，以前問他楚昭陽的事還瞞著我們。”
“噓……讓她休息吧，我們別吵了。”
“那蕭靜兒剛剛來找她的事呢？”
“對哦！”
靜來找過我？我爬起身，疲憊地問：“靜來找我麽？”
“對啊，貌似有什麽事情的樣子。”婷婷看著我的動作，問道，“你現在就要去找她嗎？”
“嗯。”我應了聲，問她，“她現在在寢室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打你電話了，你沒注意麽？”
“哦，手機沒電了。”一邊說，我一邊爬下床幫手機換電板。腦海中卻在想，靜來找我要和我說些什麽呢？她會因為慕容而遠離我嗎？這種可笑的三角關係到底為什麽要發生在我身上呢？我真的玩不起啊！
手機開機後，我迅速地撥了靜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彩鈴沒響多久就通了。
“欣然，你死去哪裏啦啊？”
我微愣。靜的中氣十足，怎麽我就變成了那個玩失蹤的人了呢？
“打你手機關機，打幽的手機居然‘業務正忙’！我現在在evil café,你什麽時候過來與我相會啊？”
“那個……玩失蹤的家夥不是你麽？”順著她調皮的語氣，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點。
“好啦，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夜不歸宿，作為賠罪，我請你喝咖啡。”
“這還差不多。”
“你什麽時候到？”
“給我十五分鍾。”
“好的。幽我也通知了，姐姐我今天要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我疑惑。
“是啊，等會兒你來了就知道了。”
“好吧。那先這樣，byebye。”
“bye。”
靜的心情好像挺好的，她應該已經相通了吧。那個重要的事情，該不會是她決定放棄慕容學長了？
為什麽今天會那麽多事？
五、塵封過去（3）
06 愛情宣言
evil café。我和幽看著眼前滿臉喜悅的靜麵麵相覷。發生了什麽好事麽？
“姐妹們！”靜猛地握住我和幽的手，相當的有力。
“孩子，鎮定點。”幽貌似有點被靜嚇到。
“我想通了！”她的大眼睛閃著亮光。
“你該不會是……要放棄慕容了吧？”我小心地問。
靜笑著瞥了我一眼，說：“恰恰相反，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慕容追到手了！”
“哈？”我和幽“瞻仰”著靜飽滿的精神，有點驚訝。
“你們不會認為我這麽容易就會放棄吧？”
我跟幽相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靜這家夥，一直扮演著感情的受傷者，每一段戀情似乎都不是很長久。不要說她從來沒有主動追求過某個男生了，即便是以前的幾個男朋友，隻要他們說要分手，靜從來就不懂得挽留。我曾經一度疑惑，為什麽靜在每段戀情中始終都處於被動者的地位呢？後來幽給過我回答，她說：“可能是靜始終沒有真正投入過，愛得不夠深吧。”
那麽，這次對慕容，靜是真正投入了麽？
“是什麽讓你這麽堅定？”我問。
“昨天晚上我在ktv唱了一晚的悲傷情歌，越唱越傷心，本來真的想放棄算了的，但卻讓我遇到了一個人。她跟我聊了很久，我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哪位英雄這麽了不起啊？把我們靜妹妹都給啟發成這樣了！”幽叫道。
“你們都認識的。”靜笑得神秘。
“別搞懸念了。”
“戲劇社社長許雯雯。”
“啊！？”我被shock到了。
“是個不錯的學姐的說~”
“在慕容這個問題上，她的確很有發言權。”幽抱著咖啡杯認真地點點頭。
“是啊，感覺學姐很了解慕容。”靜認真的說，“也愛得很辛苦。”
“你是說……許雯雯還愛著慕容？”我問。
“恩。”靜點了點頭，“她一直都很勇敢，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即便已經分手，但她仍然願意以朋友的身份陪在慕容的身邊。她說她的愛情會一直持續到她不再愛慕容為止。”
“我想，我也是一樣的！所以，欣然，不管慕容愛的人是誰，隻要我還喜歡他，我就不會放棄。這不單單是為我自己負責，也是對愛情的尊重。”
靜是認真的，我看得出來。
“可是……愛情不是兩個人的事麽？愛情不是需要回應的麽？”難道一味地一相情願就能獲得愛情麽？
“欣然，愛情也需要勇氣呀！即便是單戀，那也是幸福的！”
單戀也是幸福的麽？是啊，曾幾何時，我也有過一心一意追求某個人，期待著他的回應的那種簡單的快樂。一個眼神，一句話，一次擦肩而過，就可以讓我很快樂。其實，快樂也是很簡單的。可是……
“受到拒絕的時候，難道不痛麽？”
“當然會痛，有時你還沒有讓對方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知道自己早已經出局了。那種感覺，還要痛呢。”幽有點感傷，“可是欣然，那又怎樣呢？至少，你對自己忠實，總比自欺欺人的好吧。你總說最喜歡真實，最欣賞真誠的人，可是，如果一個人連對自己都不夠忠實，她又憑什麽去真誠對待別人呢？”
我沉默。幽卻苦笑。“想想吧欣然，最初你的愛情不也是這樣的麽？根本沒有那麽多計較的，不是麽？”
“幽說得很對哦，欣然。”靜輕輕地說，“如果因為怕受傷而不敢愛的話，那樣不是太可憐了嗎？我認識的欣然，從來都不是怯懦的人。”
怎麽靜的愛情宣言陡然之間變成李欣然的開導大會了？
“李欣然！”幽猛拍一下我後背，“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兩情相悅的幾率有多小麽？錯過了眼前，你可能會後悔一輩子的！”
“好啦！”我不耐煩地大叫，“我知道了啦！”
她們都在為自己的幸福而奮鬥，勇敢的、堅強的、辛苦的、不畏傷害的！可我呢？我為什麽要選擇當駱駝呢？我為什麽不能勇敢地正視自己呢？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虛偽了？感覺連莫小落都比我真實。李欣然，幸福不是離你很近嗎？即使往後可能會受傷，那又怎樣呢？至少你華麗地愛過了呀！
“欣然，你做什麽？咖啡都沒喝呢。”靜看著我突然變化的動作，疑惑地問。
我迅速地收拾好包，將手機從褲袋裏掏出來，甩給靜一個飛吻。“姐姐我去爭取幸福了，咖啡留著以後請我喝！”
“什麽啊？”
遠遠看到一臉茫然的靜和滿臉堆笑的幽。
我將手機放在耳邊，等待著另一邊的回應。電話那頭響了三次，終於……
“你在哪裏？”
“欣然？”
“你問你在哪裏？”
“在家。”
“什麽？你居然回家了？”我叫囂。
“對啊，在家養傷。”
天啊，我居然忘了他今天把腳筋拉傷了。真糊塗！
不管了！“你家在哪裏？”
“什麽？我沒聽錯吧？”
“屁話那麽多，你家在哪裏啦！”
“幸福小區6棟401”
“等我。”
“啊？……”
*
07 登堂入室
楚昭陽斜靠著門框，滿臉訝色地看著氣喘籲籲的我。
“欣然，你……”
“我說，陽。”我打斷他的話，“你從來沒有說過愛我吧。”
“那麽……”
“告訴我，你愛我嗎？”
他微愣，俊臉兩邊居然透著點微紅。大約過了有5秒，又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他牽起嘴角，淡淡地回答：
“恩。我愛你，李欣然。”
“混蛋！”
我低咒一聲，伸手拉下他的腦袋，踮起腳尖，狠狠吻上他的唇。
他悶哼一聲，雙手環抱住我，任我發泄。
突然，某位受傷人士在某人的淫威之下終於失去了身體的平衡。隻聽——“嘭”的一聲。
過了大約有半分鍾，當兩人從暈眩中清醒過來時——
“欣然……”楚昭陽在我身下悶悶地說，“你還真重唉。”
“喂！”我氣呼呼地撐起自己的身體，感覺臉滾燙。
“那個……”
我爬起來後象征性地理了理衣服，聽到楚昭陽尷尬地聲音，低首看了眼平躺在地上的他。
“你不扶我起來麽？”
我看著他求助的眼神，突然心情大好。
“喂，別在那偷笑，要照顧‘殘疾人士’啊。”
“好了啦！”我彎下身，吃力地扶起他。沒想到他把重力都靠在了我身上。
“沒想到，李欣然開始登堂入室了。”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濃厚的笑意。
“你放心，我馬上就走了。”作為一個接受高等教育的女性，我還是懂得“含蓄”的。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啊？”什麽意思？
“22點45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d大宿舍樓的門禁好像是23點整吧。你現在回去一定來不及了。”
天啊！！！！我居然腦袋暈暈的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不幸的是，我今天晚上必須要找個地方睡！
“你不會是故意的吧？”楚昭陽清閑地靠在牆上，促狹的笑看著我。
“美得你！大不了我回我家睡。”不自覺地，聲音拔高了幾分。
“沒地鐵了。如果你打算打的的話，估計會破產吧。”
一針見血！我以前怎麽沒發現楚昭陽這麽惡劣！我居然還跑來“羊入虎口”！看來，群眾的感悟是真理——“衝動是魔鬼”。
正當我內心無比糾結時，卻聽“砰”的一聲，楚某人用他強有力的大掌將大門關了個嚴嚴實實，轉過身來對我曖昧地說了一句：“我收留你。”
感覺狀況不妙啊……
**
有錢人真好啊，可以在學校附近租一套這麽大的公寓！
我現在正穿著俞若雅的睡衣，蓋著俞若雅的被子，躺在俞若雅的床上。為什麽是“俞若雅的”？因為這是他們“兩兄妹”的公寓。隻不過，俞若雅平日住校周末才住在這兒。可是……
按照他們這種“不純良”的“兄妹關係”怎麽能住在一起呢？！
光是想想就有氣！
正當我“憤恨”地胡思亂想時，枕邊的手機開始起勁地震動起來，在漆黑的房間裏放出幽幽的藍光。
一看手機頻，是陽的短信。
“睡了嗎？欣然？”
“沒。”
“在胡思亂想呢吧？”
“才沒有！我還怕你想什麽壞主意呢！”
過了一段時間……“我們這樣……算不算重新開始了？”
我暗笑。“你說呢？”
“李欣然，你房間門沒鎖吧？”
開始yy了。“你想幹嘛？”
“你說呢？”
下床，噔噔噔跑過去鎖好門，噔噔噔跑回來鑽進被窩。“我鎖門了。”
“我有備用鑰匙。”
一陣臉紅心跳後。“色狼！”
“我沒說什麽啊，是你在瞎想吧？”
“哼。”
“放心，對於暫時處於‘殘疾’狀態的我來說還不至於挑戰‘高難度’。”
奸笑。“你房門鎖了嗎？”
“？？？”
“姐姐我四肢有力，精力旺盛，敢於挑戰‘高難度’！”
不久後。“我鎖了……”
“沒關係，我可以砸門。”
“好暴力……”
笑。“你放心，對於‘含蓄保守’的我來說，永遠都是用‘理性’控製‘感性’的！”
“嗬嗬。”
……
不知什麽時候睡著的，不知怎麽會做了個美夢。
*
08 番外——許雯雯
“已經不記得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了，隻知道喜歡了很久很久。”
“學姐不是大學時才認識慕容的嗎？”
“是的啊。”
“那你說喜歡了很久很久？”
“笨哪！那是種感覺啦！”
“哦。”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悲傷的感情是什麽嗎？”
“我愛的人不愛我。”
“哈哈。好爛的回答。”
“你說呢？”
“是你以為曾經相愛，後來才發現隻是你一個人在戀愛。更可悲的是，你無法阻止自己不去愛他。”
“……”
“慕容他……沒有愛過你嗎？”
“是啊。好像我隻是他的試驗品。”
“試驗品？”
“他嚐試著愛我，不幸的是，他失敗了。真是可笑，人總會強迫自己去作一些不情願的事情。”
“慕容會這樣？”
“學妹，慕容是怎樣的人你知道嗎？”
“他是怎樣的人？”
“讓人看不清楚的人。有時，你覺得他離你很近，而有時，你又覺得他離你很遠。”
“恩，我也有這種感覺。”
“你會嫉妒李欣然麽？”
“會。你呢？”
“我當然也會啊。李欣然那個丫頭，運氣會不會太好了點啊？”
“欣然可不是運氣好！”
“啊~不愧是李欣然的好友，馬上又維護起她來了。”
“……”
“anyway，李欣然的確值得被愛。”
“是啊……”
“慕容告訴我他喜歡欣然的時候，我居然一點都不驚訝，反而有點開心。”
“唉？”
“我居然會想‘太好了！這家夥不是guy！’”
“哈哈哈。”
“很逗吧？我自己也覺得好笑。”
“學姐，你不會覺得愛得很累麽？”
“有什麽關係！我願意啊！更何況，愛一個人也是一種幸福。比起那些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愛，愛不愛誰的人來說，我很幸運。”
“幸運啊。”
“學妹，你在這裏死命地唱著情歌，他聽得到嗎？你就算為他死了，他也不會知道。如果你真的愛他，放不下他，就要讓他知道。”
“慕容知道你還愛著他嗎？”
“他當然知道啊。我看不透他，但他卻把我完全看穿了。像他這麽聰明的男人，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他不理我呢，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卻很溫柔地對欣然。”
“他是想讓你放棄，你打算投降了嗎？”
“說實話，有點退縮。”
“相信我，慕容不會喜歡容易知難而退的女孩子。”
“是麽？”
“我就不會放棄，我會一直愛著他，直到不再愛他為止。”
“……”
“我隻是對自己負責，尊重自己的愛情。很自私的想法吧？”
“不會！我覺得……很了不起！”
“哈哈哈。你還真是可愛。”
“學姐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呢？”
“因為你唱得聲嘶力竭的，我在門外都能聽到你的聲音，我怕你影響環境呀！”
“嗬嗬。瞎說。”
“可能，我希望慕容能多獲得一點愛吧，總覺得他是個渴望被愛的人。”
“這樣啊……”
“好了，我走了。”
“學姐！”
“怎麽？還有話？”
“謝謝你。欣然說，你是個活得瀟灑的人，我終於見識到了。”
“傻瓜，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活得真正瀟灑的。”
“啊？……”
“我隻是活得比較自私而已。”
可是，學姐，你的自私也很瀟灑啊……
01 飯局偶遇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非常微妙的，這個道理在男女之間特別容易驗證。
張銘傑請客吃飯，骨頭王火鍋。莫小落赫然在座。據說他們成了“大哥”和“妹子”的關係。可笑的曖昧，可悲的懦弱。
在座的我認識的人不多，倒是靜幾乎都能聊上幾句。畢竟是曾經的戀人，有些事情一旦產生了交集就不容易脫身。
莫小落張銘傑談笑甚歡。但在我眼裏，張銘傑笑得有點假，莫小落笑得有點狂。
“傑，禮拜二下午的院籃球賽你們係好像對上法學係了吧？”靜突然問。
“對啊。”張銘傑笑著說，“又要碰到楚昭陽了。”
“傑，你們一定會贏的！”
我沒聽錯吧？莫小落在為張銘傑打氣？她不是對楚昭陽迷戀得要命嗎？女人真是善變。
“對了，欣然，你和楚昭陽是不是正在談啊？”
我咳，汽水嗆在氣管裏麵了。問我話的女生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同情地看著狂咳的我。
“不需要這麽大反應吧？”莫小落有點諷刺的意味。
“你聽誰說的？”不管莫小落，我好奇地問大眼睛女生。
“最近大家都在傳啊，很多人看到他陪你在食堂吃飯，晚上還送你回寢室樓呢。”她一副你別不承認的表情。
“那是因為楚昭陽在追求欣然。”旁邊的靜遞給我紙巾，語氣出奇的淡定。“有什麽奇怪的嗎？”
“是這樣啊！”她的眼睛閃閃發光，“那你快答應他吧！這麽帥的男生哪裏找啊！”
“人家欣然的眼光可高著呢！說不定她心裏已經有更中意的人了。”莫小落一副不爽我的表情。
這時大家仿佛才意識到，莫小落最近追楚昭陽未果的事情，非常默契的選擇了結束這個話題。
“羊肉好像不夠，我再叫一點吧。服務員！”
飯桌上又熱鬧了起來。我側首看了看靜，她似乎忘記了醉酒那天的事情，隻是變得沉靜了許多，似乎是在學習堅強。
飯局過半，店裏喧鬧又起。有人驚呼“慕容清風唉！”
最近和慕容的偶遇越來越多，奇怪的緣分。人群中的慕容掛著和善的笑容，對著身邊的夥伴說著什麽。而我身邊的靜，正望著他怔怔出神。
當慕容那一夥大部隊熱鬧浩大地經過我們的飯桌時，慕容停留在了我身邊。氣氛有點詭異。
“跟學生會的朋友來吃飯啊？”我故作灑脫，不敢看靜的表情。
“是啊。”他笑得溫和，“上次你把筆落在我那兒了，找個時間來取吧。”
“哦。”我點點頭。
“你慢吃，我過去了。”他寵溺地揉揉我的頭發，笑得不經意，走得不眷戀。
他居然連看都沒看靜一眼！心裏突然有點酸澀，為了靜。
現在是什麽狀況？飯桌上的眾人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拜托，不是我想被揉頭發的好不好？誰知道慕容會突然這樣啊？感覺像是做給人看的。等等，做給人看？不會是故意做給靜看的吧，為了讓靜斷了對他的念頭。我開始胡思亂想了。
“慕容清風對你果然與眾不同。”莫小落帶著明顯的諷刺意味，“你該不會是喜歡慕容吧？可是慕容跟陽的關係非同一般哦~”
“我還有事，先走了。”
莫小落的話沒激到我，卻激到了靜。她在眾人的視線中神色不妙地轉身離開。
“我跟你一起走。”我欲起身。
“讓她一個人靜靜比較好，你去隻會讓她難堪。”
莫小落的話大部分都不可取，但這次卻意外的中肯。
*
02 可怕的多角關係
電話不接，寢室也沒回，也沒有跟幽聯係。靜失蹤了一個晚上，我也在擔憂中失眠了一個晚上。現在正頂著一雙熊貓眼坐在evil café裏，對坐的沈幽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我。
“親愛的，你昨晚跟熊貓認親了？”
“唉……”我無力歎息，“我真的覺得有點亂。”
“唉……”幽也有樣學樣地歎息，“可怕的多角關係啊。”
我雙手捧著臉，杯裏的冰咖已經見底，嘴裏的吸管被咬得麵目全非。
“看得出來，李欣然同學在感情的漩渦中苦苦掙紮。被兩大帥哥追求的滋味如何？”
“沈幽同學，我終於明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滋味了。昨天晚上陽的一個電話，然後我被寢室的三個女人輪番轟炸，還要擔心靜的問題，我想我要瘋了。”
“真的不考慮陽了嗎？”她也學我雙手捧著臉，“比起慕容來，陽更加適合你。你敢說你對陽真的沒感覺了？”
“我看到他跟俞若雅接吻了。”我有氣無力地說。
“啊？”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不會吧？”
“姐姐我親眼所見。”
“其中一定有誤會啦！你有聽他解釋嗎？”她急急問。
“沒有。”我將雙手交叉在胸前，向後倒在靠背上。“不想聽他解釋。”
“你還是很在意的吧？別不承認欣然，他在你心裏一直都是特別的。或許你真的想忘了他，又或者不願意讓他左右你的心情，不想受傷，但是，他還是那麽牢不可破地占據著一席高地。對不對？”
“好吧，我承認。我心裏的確是想逃避，想讓自己的心平靜一點。但是，他一對我好，我還是忍不住會心軟，會心動。”
“那不結了！你對他還有感覺！”幽興奮地總結。
“事情沒那麽簡單。我根本理不清我是還愛著他還是因為心裏的不甘，我是對他還有感覺還是因為喜歡被追求的滋味。還有慕容……”
“慕容？”幽打斷我，“他不該成為你跟陽之間的障礙吧？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會喜歡慕容這樣的男人，不管有沒有靜都一樣。”
“我不知道。”腦袋有點脹。
“欣然，在慕容這件事情上，你的態度有點模糊啊。我記得大一的時候有人追你，你可是二話沒說毫不保留地就拒絕他了，搞得人家男生傷心欲絕的。”
“慕容不一樣嘛。”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有什麽不一樣的？你的愛情原則是什麽？如果不愛他就不要吊著他的胃口，他不是你的備胎。”
“除非你對慕容真有那麽點意思。”
我沉默。我喜歡慕容嗎？我對慕容有感覺嗎？如果不喜歡他，為什麽不決絕一點遠離他呢？為什麽要那麽堅持把慕容當作朋友呢？我真的隻是單純把他當作朋友嗎？
亂了亂了，我的思緒亂了！我們的關係也亂了！
我，楚昭陽，慕容清風，靜，俞若雅，幽，莫小落，甚至是許雯雯，張銘傑，陳衝。人物關係太複雜了！剪不斷，理還亂，是情網。
“我最近有點亂。”
“等你理清了你的想法去找靜談談吧。我想，她現在一定躲在某個地方理清你們三人的關係。在某個程度上說，靜比你會處理感情上的問題。”
“是啊。靜比我灑脫。”我有感而發。她總是能向前看，不像我，老是活在回憶裏。走不開，看不透，醒不了。
“欣然學姐會來看今天下午的籃球賽嗎？”夏一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了，我的多愁善感還沒來得及充分泛濫就被他打斷了。“我也有參加哦~”
“唉？你？”
夏一怎麽看都是耽美文中的小受模樣，他居然是係隊的！大一新生要在係籃球隊占有一席之地還是要兩把刷子才行的，怪不得他最近參加社團活動老粘著楚昭陽呢。
看到我的表情，夏一顯然非常失落。“學姐，你那叫什麽表情啊？”
“哈哈哈哈。”幽在一旁放肆地大笑，全然沒有形象可言。“放心吧，小夏一，我一定會拖著李欣然去看比賽的！”
“陽學長好像也很希望欣然學姐來看球賽的樣子。”他可愛地撓撓腦袋，不好意思地問我，“你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麽？”
“啊？”
天啊，連可愛純潔的夏一小朋友都開始關注我跟楚昭陽的蜚短流長了嗎？
*
03 賽場事故
d大體育館籃球場，人滿為患。
一小隊女生穿著紅色的超短裙在籃球場上激情獻舞。這叫什麽來著？籃球寶貝！
“欣然，有沒有覺得我們學校的體育館變小了。”幽在我耳邊大聲說，但周圍的吵鬧聲使她的聲音還是有點模糊。
“人太多了！”
“是啊。”
“各位同學！歡迎今天參賽的兩支隊伍！紅色隊服的是理工學院數學係的隊伍，白色隊服的是法學院法學係的隊伍！……”主持人的聲音通過廣播無限放大，周圍學生的歡呼聲一浪接一浪。d大的籃球年賽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
場上的楚昭陽穿著白色的球衣，鮮紅而醒目的14號。他一直都是14號，仿佛從來沒有變過。生日是14號，學號是14號，球衣也是14號。lucky number 14。
法學院法學係的籃球隊一向很強，自從楚昭陽加入後仿佛更加所向披靡了，矛頭直指商學院的衛冕冠軍經貿係！數學係這次隻能充當炮灰而已，這是大家都預見到的。但令人感佩的是，數學係的男生們相當的努力，即便上半場的差距就有21分，但他們似乎還是很拚命的樣子。實在是精神可嘉。
可能是受到了數學係拚搏精神的感召，我們文藝學院的同胞們正在瘋狂地為他們加油！
“啊！！！”
“楚昭陽灌籃唉！！！”
“陽這小子。”
不幸的是，同情票才打出沒多久，因為楚昭陽的一次灌籃，牆頭草們馬上又倒過去了。
“拜托，到底站在哪一邊啊？”我小聲嘀咕。
“喂，你想當年好像也是倒戈的那一個哦~”幽在我耳邊提醒。
呃……好吧，我承認，我當時的確是不夠堅定。
“楚昭陽！加油！！”
“請問，那邊幾個女生是怎麽回事兒啊？”我不爽地指著稍遠處的幾個女生問幽。
幽挑了挑眉，難以置信地說：“看不出來嗎？那是法學院的女生啊。”
“相當奔放！”我感歎。
“我看你是羨慕吧？”她揶揄。
“才沒有咧！”
“哦？”幽的表情像是在說“小樣，你別不承認了！”我對她真是沒轍。
正在這時，一聲尖利的哨聲劃破空曠的籃球場上空。室內頓時陷入一陣寂靜。
“怎麽了？”我茫然地問。
“楚昭陽受傷了！”法學院的女生似乎已經回答了我的問題。
“陽！”幽急忙站起來，想看清場上的情形。隻是我們坐得比較遠，前麵的同學也站起來想看清情況，而我們隻能被排擠在他們“強悍”的背影之外。
“靠你個番茄炒蛋的！”幽不爽地罵了一句，發揮出她神勇的女王作風，硬是開辟出了一條接近看台最前方的康莊大道。可憐我被她拉著往前衝，好幾次險些絆倒。
當眼前的視野足夠空曠清晰到讓我看到楚昭陽時，我竟然會經不住心痛！
楚昭陽不是無敵籃球天王嗎？他不是自負一百技術滿分的超級武器嗎？為什麽會這麽痛苦地倒在地上？！為什麽會在地上蜷曲著抱住右腿？！為什麽會被人用擔架抬出場外？！
為什麽我會想哭？為什麽我會感到痛？為什麽？！
“欣然……他痛，你比他更痛……對不對？”
“幽……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決定放下了。”
“你是在騙你自己而已。”
五、塵封過去（2）
04 試煉之吻
“走，帶你去休息室看陽！”幽牽著我就走。
當我們來到休息室外的時候才發現早已有許多女生擁堵在門外了，她們個個都是擔驚受怕的模樣。想來是楚昭陽的超級籃球粉絲吧。
我突然覺得好累。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的，當他感冒時我急急地跑去給他買藥，可回來才發現早已經有人買藥給他了。當他打完籃球時，我很想遞水給他，溫柔地幫他擦汗，可早就有很多人拿著水給他了。似乎我永遠都不會是第一個走近他的人。
這樣的愛情，以前的我傻傻地認為是甜蜜，可現在體會到的卻是一種負擔。
“靠，陽的人氣夠旺的啊！”
“幽，我們走吧。”我輕聲說。
“沒事兒，這種陣仗小case而已。”
幽拉著我就往前衝，又一次過五關斬六將，突破重圍！隻是，突破重圍的不止我們兩個，還有俞若雅和莫小落。
門前相會，情敵眼紅。隻是，我可不可以不參加這種情敵鬥爭啊？
“三位學姐，咱們這麽心有靈犀啊？”俞若雅挑釁。
“你就是陽的妹妹俞若雅？”莫小落在“妹妹”兩個字上加重了音。
“對呀，我就是陽最親的人。學姐一定是最近老纏著我哥的莫小落咯？”俞若雅果然是不好惹的主兒。
“纏著你哥的可不止我一個人。”莫小落瞥了我一眼，話中暗指的那個人再明顯不過。
俞若雅看了看我，居然選擇了沉默。轉而對莫小落不客氣地說：“走開。”
莫小落個子小小，弱不禁風的樣子，被俞若雅的長臂一甩便後退了數步。就在她後退的當口，俞若雅已經迅速的開了門。令我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對著我和幽問：“你們進不進來啊？”
幽二話沒說，拉著我就往裏飛了進去。電光火石之間，門已經死死地關上了。俞若雅還幹淨利落地上了鎖。我簡直目瞪口呆，拍動作片啊？
進了門的幽還不忘耍一把沈氏幽默。“顯然，莫小落的動作不夠敏捷。”
“這好像是男休息室吧？”楚昭陽聲音透著疲憊。
“三個美女突破重圍來探視你楚大少，難道你就不感動一下？”幽不滿道。
“哥，你沒事吧？”俞若雅緊張兮兮地替楚昭陽檢查傷勢。
等一下！我沒聽錯吧？俞若雅剛剛叫楚昭陽“哥”？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校醫剛看過了，應該是拉傷了腳筋，沒什麽的。”他淡淡說。
“沒什麽？腳都腫成這樣了！”俞若雅叫道。
他卻不答話，隻是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心裏悶得慌，脫口而出：“既然沒什麽大不了的，我走了！”
我剛轉身，背後就傳來楚昭陽“痛苦”的聲音。我猛轉頭，看到楚昭陽跌坐在地上，俞若雅正緊張地扶著他。
“哥！你讓她走！”俞若雅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扶著楚昭陽重新坐回長椅上。
我的腳下卻好像沾了502強力膠，難以抬腿。
“啊！我突然想上廁所！”幽誇張地大叫，“若雅學妹，你掩護我出去吧！”
俞若雅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對她猛使眼色的幽，不情願地妥協。
看著沈幽和俞若雅兩個人合作無間的出門一幕，我心中的疑惑更加大了。俞若雅怎麽突然間變了？她居然會刻意幫我和楚昭陽製造獨處的機會！我沒記錯的話，她跟幽還有“落水之仇”沒了結吧？真是詭異！
休息室隻剩下我跟楚昭陽兩人，氣氛有點壓抑。空蕩的休息室內似乎可以清楚地聽到我跟楚昭陽的呼吸聲、心跳聲。
“對不起。”他低啞的聲音打破僵局。
“為什麽說對不起？”我不解。
他苦笑。“在你心裏，我一定是完美的籃球天才吧？你肯定不會想到，原來我也會受傷。”
“我……”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像有很多話，又好像一句話都沒有。
“我至今還記得高中時與你們班的那場籃球賽，那時你就在場外，生龍活虎地替你們班的男生加油。當時我就想，如果這個叫李欣然的女孩兒眼裏隻有我一個人那該多好。一切似乎都是我刻意表現的，刻意地耍帥，刻意地奪分，刻意地想吸引你。當你的眼神崇拜欣賞的落在我身上時，我居然有種陰謀得逞的得意。”
“欣然，我在你眼裏不會再是那個戰無不勝的楚昭陽了吧？”
“傻瓜！”身體好像不受控製似的走近他，心中的某根弦正顫抖著。
原來，陽也是脆弱的；原來，他也曾經那麽“傻傻的”愛過我；原來，我還是可以因為他的幾句話而動容。雙手將他環進懷裏，是撫慰他的心靈還是憐惜我們的曾經？
“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即便你是個籃球白癡我也會喜歡你。”
他猛的抬頭望著我，欣喜在他的眼底蔓延。
“喜歡我嗎？還喜歡我嗎？”
我居然說不出話來。告訴他我放不下他？告訴他我雖然對他還有感覺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該跟他重新開始？告訴他我害怕他再一次離開我？告訴他我覺得愛他很累？告訴他原來我這麽容易就可以妥協？
雙手無力地垂下，我的喉間幹涸苦澀。
“欣然，”他拉下我的身子，牢牢地鎖住我，“告訴我，你愛我嗎？”
為什麽一定要逼我選擇？！為什麽要一次一次地動搖我？！為什麽總要讓我左右為難不知所以？！
他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臉頰，薄薄的嘴唇近在咫尺，仿佛隻要前傾一點點就可以吻上他。像是知曉我的心思一般，他突然印上我的唇！
仿若饑渴的野獸找到了水源，他的吻那麽猛烈！那麽強勢！那麽霸道！我措手不及。
良久，他鬆開他的“禁錮”，氣息紊亂，眼神炙熱地看著我。
我的臉頰滾燙，呼吸困難，手足無措。
“為什麽不推開我？”
“為什麽會回應那個吻？”
“為什麽不說話？”
楚昭陽的問題咄咄逼人！我突然有種掉進獵人陷阱的感覺，羞惱得想一頭撞死！
“欣然，你還愛我。”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肯定。
*
05 靜的歸來
“我很亂，我很累，我要走了！”
撂下話，我大力地拉開門，卻迎上緊貼著門的幽和俞若雅。目光穿過兩人，休息室外的女生個個表情古怪地盯著我。
“那個……”幽清了清喉嚨，語調尷尬地說，“休息室的隔音效果，貌似不怎麽樣……”
“啊？”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生動。
“嘴唇紅得快滴血了，臉紅得像西紅柿。”俞若雅不爽地看著我，古裏古怪地形容。
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嘴。幽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陽那句‘欣然，你還愛我’幾乎每個人都聽清楚了。”
天啊！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心裏一團無名火越燒越旺，都怪楚昭陽！我恨死你了！！
“莫小落聽不下去，識相地閃人了。”俞若雅補充說明。
“其實……我們也沒有聽全。”幽笑著說。
“欣然學姐，把你的手放下來，別此地無銀了。”
現在仿佛我說什麽都沒用了，唯有立刻、馬上、迅速離開這裏！！
“這裏怎麽這麽熱鬧？”
正當我打算桃之夭夭時，比賽結束的籃球隊員正好趕來休息室換衣服。兩隊人馬浩浩蕩蕩地擠滿了走廊。
天啊，你是故意要作弄我的嗎？
**
回到寢室，也不管室友們奇怪的目光我倒頭就睡。眼睛雖然閉著，可腦子卻不肯安分，思維像是再也不受我控製了。楚昭陽！楚昭陽！！全是楚昭陽的影子！！！
“感覺欣然有點反常。”
“她最近好像很累的樣子。”
“我猜是和楚昭陽的緋聞鬧的。”
“這家夥，以前問他楚昭陽的事還瞞著我們。”
“噓……讓她休息吧，我們別吵了。”
“那蕭靜兒剛剛來找她的事呢？”
“對哦！”
靜來找過我？我爬起身，疲憊地問：“靜來找我麽？”
“對啊，貌似有什麽事情的樣子。”婷婷看著我的動作，問道，“你現在就要去找她嗎？”
“嗯。”我應了聲，問她，“她現在在寢室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打你電話了，你沒注意麽？”
“哦，手機沒電了。”一邊說，我一邊爬下床幫手機換電板。腦海中卻在想，靜來找我要和我說些什麽呢？她會因為慕容而遠離我嗎？這種可笑的三角關係到底為什麽要發生在我身上呢？我真的玩不起啊！
手機開機後，我迅速地撥了靜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彩鈴沒響多久就通了。
“欣然，你死去哪裏啦啊？”
我微愣。靜的中氣十足，怎麽我就變成了那個玩失蹤的人了呢？
“打你手機關機，打幽的手機居然‘業務正忙’！我現在在evil café,你什麽時候過來與我相會啊？”
“那個……玩失蹤的家夥不是你麽？”順著她調皮的語氣，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點。
“好啦，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夜不歸宿，作為賠罪，我請你喝咖啡。”
“這還差不多。”
“你什麽時候到？”
“給我十五分鍾。”
“好的。幽我也通知了，姐姐我今天要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我疑惑。
“是啊，等會兒你來了就知道了。”
“好吧。那先這樣，byebye。”
“bye。”
靜的心情好像挺好的，她應該已經相通了吧。那個重要的事情，該不會是她決定放棄慕容學長了？
為什麽今天會那麽多事？
五、塵封過去（3）
06 愛情宣言
evil café。我和幽看著眼前滿臉喜悅的靜麵麵相覷。發生了什麽好事麽？
“姐妹們！”靜猛地握住我和幽的手，相當的有力。
“孩子，鎮定點。”幽貌似有點被靜嚇到。
“我想通了！”她的大眼睛閃著亮光。
“你該不會是……要放棄慕容了吧？”我小心地問。
靜笑著瞥了我一眼，說：“恰恰相反，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慕容追到手了！”
“哈？”我和幽“瞻仰”著靜飽滿的精神，有點驚訝。
“你們不會認為我這麽容易就會放棄吧？”
我跟幽相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靜這家夥，一直扮演著感情的受傷者，每一段戀情似乎都不是很長久。不要說她從來沒有主動追求過某個男生了，即便是以前的幾個男朋友，隻要他們說要分手，靜從來就不懂得挽留。我曾經一度疑惑，為什麽靜在每段戀情中始終都處於被動者的地位呢？後來幽給過我回答，她說：“可能是靜始終沒有真正投入過，愛得不夠深吧。”
那麽，這次對慕容，靜是真正投入了麽？
“是什麽讓你這麽堅定？”我問。
“昨天晚上我在ktv唱了一晚的悲傷情歌，越唱越傷心，本來真的想放棄算了的，但卻讓我遇到了一個人。她跟我聊了很久，我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哪位英雄這麽了不起啊？把我們靜妹妹都給啟發成這樣了！”幽叫道。
“你們都認識的。”靜笑得神秘。
“別搞懸念了。”
“戲劇社社長許雯雯。”
“啊！？”我被shock到了。
“是個不錯的學姐的說~”
“在慕容這個問題上，她的確很有發言權。”幽抱著咖啡杯認真地點點頭。
“是啊，感覺學姐很了解慕容。”靜認真的說，“也愛得很辛苦。”
“你是說……許雯雯還愛著慕容？”我問。
“恩。”靜點了點頭，“她一直都很勇敢，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即便已經分手，但她仍然願意以朋友的身份陪在慕容的身邊。她說她的愛情會一直持續到她不再愛慕容為止。”
“我想，我也是一樣的！所以，欣然，不管慕容愛的人是誰，隻要我還喜歡他，我就不會放棄。這不單單是為我自己負責，也是對愛情的尊重。”
靜是認真的，我看得出來。
“可是……愛情不是兩個人的事麽？愛情不是需要回應的麽？”難道一味地一相情願就能獲得愛情麽？
“欣然，愛情也需要勇氣呀！即便是單戀，那也是幸福的！”
單戀也是幸福的麽？是啊，曾幾何時，我也有過一心一意追求某個人，期待著他的回應的那種簡單的快樂。一個眼神，一句話，一次擦肩而過，就可以讓我很快樂。其實，快樂也是很簡單的。可是……
“受到拒絕的時候，難道不痛麽？”
“當然會痛，有時你還沒有讓對方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知道自己早已經出局了。那種感覺，還要痛呢。”幽有點感傷，“可是欣然，那又怎樣呢？至少，你對自己忠實，總比自欺欺人的好吧。你總說最喜歡真實，最欣賞真誠的人，可是，如果一個人連對自己都不夠忠實，她又憑什麽去真誠對待別人呢？”
我沉默。幽卻苦笑。“想想吧欣然，最初你的愛情不也是這樣的麽？根本沒有那麽多計較的，不是麽？”
“幽說得很對哦，欣然。”靜輕輕地說，“如果因為怕受傷而不敢愛的話，那樣不是太可憐了嗎？我認識的欣然，從來都不是怯懦的人。”
怎麽靜的愛情宣言陡然之間變成李欣然的開導大會了？
“李欣然！”幽猛拍一下我後背，“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兩情相悅的幾率有多小麽？錯過了眼前，你可能會後悔一輩子的！”
“好啦！”我不耐煩地大叫，“我知道了啦！”
她們都在為自己的幸福而奮鬥，勇敢的、堅強的、辛苦的、不畏傷害的！可我呢？我為什麽要選擇當駱駝呢？我為什麽不能勇敢地正視自己呢？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虛偽了？感覺連莫小落都比我真實。李欣然，幸福不是離你很近嗎？即使往後可能會受傷，那又怎樣呢？至少你華麗地愛過了呀！
“欣然，你做什麽？咖啡都沒喝呢。”靜看著我突然變化的動作，疑惑地問。
我迅速地收拾好包，將手機從褲袋裏掏出來，甩給靜一個飛吻。“姐姐我去爭取幸福了，咖啡留著以後請我喝！”
“什麽啊？”
遠遠看到一臉茫然的靜和滿臉堆笑的幽。
我將手機放在耳邊，等待著另一邊的回應。電話那頭響了三次，終於……
“你在哪裏？”
“欣然？”
“你問你在哪裏？”
“在家。”
“什麽？你居然回家了？”我叫囂。
“對啊，在家養傷。”
天啊，我居然忘了他今天把腳筋拉傷了。真糊塗！
不管了！“你家在哪裏？”
“什麽？我沒聽錯吧？”
“屁話那麽多，你家在哪裏啦！”
“幸福小區6棟401”
“等我。”
“啊？……”
*
07 登堂入室
楚昭陽斜靠著門框，滿臉訝色地看著氣喘籲籲的我。
“欣然，你……”
“我說，陽。”我打斷他的話，“你從來沒有說過愛我吧。”
“那麽……”
“告訴我，你愛我嗎？”
他微愣，俊臉兩邊居然透著點微紅。大約過了有5秒，又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他牽起嘴角，淡淡地回答：
“恩。我愛你，李欣然。”
“混蛋！”
我低咒一聲，伸手拉下他的腦袋，踮起腳尖，狠狠吻上他的唇。
他悶哼一聲，雙手環抱住我，任我發泄。
突然，某位受傷人士在某人的淫威之下終於失去了身體的平衡。隻聽——“嘭”的一聲。
過了大約有半分鍾，當兩人從暈眩中清醒過來時——
“欣然……”楚昭陽在我身下悶悶地說，“你還真重唉。”
“喂！”我氣呼呼地撐起自己的身體，感覺臉滾燙。
“那個……”
我爬起來後象征性地理了理衣服，聽到楚昭陽尷尬地聲音，低首看了眼平躺在地上的他。
“你不扶我起來麽？”
我看著他求助的眼神，突然心情大好。
“喂，別在那偷笑，要照顧‘殘疾人士’啊。”
“好了啦！”我彎下身，吃力地扶起他。沒想到他把重力都靠在了我身上。
“沒想到，李欣然開始登堂入室了。”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濃厚的笑意。
“你放心，我馬上就走了。”作為一個接受高等教育的女性，我還是懂得“含蓄”的。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啊？”什麽意思？
“22點45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d大宿舍樓的門禁好像是23點整吧。你現在回去一定來不及了。”
天啊！！！！我居然腦袋暈暈的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不幸的是，我今天晚上必須要找個地方睡！
“你不會是故意的吧？”楚昭陽清閑地靠在牆上，促狹的笑看著我。
“美得你！大不了我回我家睡。”不自覺地，聲音拔高了幾分。
“沒地鐵了。如果你打算打的的話，估計會破產吧。”
一針見血！我以前怎麽沒發現楚昭陽這麽惡劣！我居然還跑來“羊入虎口”！看來，群眾的感悟是真理——“衝動是魔鬼”。
正當我內心無比糾結時，卻聽“砰”的一聲，楚某人用他強有力的大掌將大門關了個嚴嚴實實，轉過身來對我曖昧地說了一句：“我收留你。”
感覺狀況不妙啊……
**
有錢人真好啊，可以在學校附近租一套這麽大的公寓！
我現在正穿著俞若雅的睡衣，蓋著俞若雅的被子，躺在俞若雅的床上。為什麽是“俞若雅的”？因為這是他們“兩兄妹”的公寓。隻不過，俞若雅平日住校周末才住在這兒。可是……
按照他們這種“不純良”的“兄妹關係”怎麽能住在一起呢？！
光是想想就有氣！
正當我“憤恨”地胡思亂想時，枕邊的手機開始起勁地震動起來，在漆黑的房間裏放出幽幽的藍光。
一看手機頻，是陽的短信。
“睡了嗎？欣然？”
“沒。”
“在胡思亂想呢吧？”
“才沒有！我還怕你想什麽壞主意呢！”
過了一段時間……“我們這樣……算不算重新開始了？”
我暗笑。“你說呢？”
“李欣然，你房間門沒鎖吧？”
開始yy了。“你想幹嘛？”
“你說呢？”
下床，噔噔噔跑過去鎖好門，噔噔噔跑回來鑽進被窩。“我鎖門了。”
“我有備用鑰匙。”
一陣臉紅心跳後。“色狼！”
“我沒說什麽啊，是你在瞎想吧？”
“哼。”
“放心，對於暫時處於‘殘疾’狀態的我來說還不至於挑戰‘高難度’。”
奸笑。“你房門鎖了嗎？”
“？？？”
“姐姐我四肢有力，精力旺盛，敢於挑戰‘高難度’！”
不久後。“我鎖了……”
“沒關係，我可以砸門。”
“好暴力……”
笑。“你放心，對於‘含蓄保守’的我來說，永遠都是用‘理性’控製‘感性’的！”
“嗬嗬。”
……
不知什麽時候睡著的，不知怎麽會做了個美夢。
*
08 番外——許雯雯
“已經不記得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了，隻知道喜歡了很久很久。”
“學姐不是大學時才認識慕容的嗎？”
“是的啊。”
“那你說喜歡了很久很久？”
“笨哪！那是種感覺啦！”
“哦。”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悲傷的感情是什麽嗎？”
“我愛的人不愛我。”
“哈哈。好爛的回答。”
“你說呢？”
“是你以為曾經相愛，後來才發現隻是你一個人在戀愛。更可悲的是，你無法阻止自己不去愛他。”
“……”
“慕容他……沒有愛過你嗎？”
“是啊。好像我隻是他的試驗品。”
“試驗品？”
“他嚐試著愛我，不幸的是，他失敗了。真是可笑，人總會強迫自己去作一些不情願的事情。”
“慕容會這樣？”
“學妹，慕容是怎樣的人你知道嗎？”
“他是怎樣的人？”
“讓人看不清楚的人。有時，你覺得他離你很近，而有時，你又覺得他離你很遠。”
“恩，我也有這種感覺。”
“你會嫉妒李欣然麽？”
“會。你呢？”
“我當然也會啊。李欣然那個丫頭，運氣會不會太好了點啊？”
“欣然可不是運氣好！”
“啊~不愧是李欣然的好友，馬上又維護起她來了。”
“……”
“anyway，李欣然的確值得被愛。”
“是啊……”
“慕容告訴我他喜歡欣然的時候，我居然一點都不驚訝，反而有點開心。”
“唉？”
“我居然會想‘太好了！這家夥不是guy！’”
“哈哈哈。”
“很逗吧？我自己也覺得好笑。”
“學姐，你不會覺得愛得很累麽？”
“有什麽關係！我願意啊！更何況，愛一個人也是一種幸福。比起那些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愛，愛不愛誰的人來說，我很幸運。”
“幸運啊。”
“學妹，你在這裏死命地唱著情歌，他聽得到嗎？你就算為他死了，他也不會知道。如果你真的愛他，放不下他，就要讓他知道。”
“慕容知道你還愛著他嗎？”
“他當然知道啊。我看不透他，但他卻把我完全看穿了。像他這麽聰明的男人，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他不理我呢，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卻很溫柔地對欣然。”
“他是想讓你放棄，你打算投降了嗎？”
“說實話，有點退縮。”
“相信我，慕容不會喜歡容易知難而退的女孩子。”
“是麽？”
“我就不會放棄，我會一直愛著他，直到不再愛他為止。”
“……”
“我隻是對自己負責，尊重自己的愛情。很自私的想法吧？”
“不會！我覺得……很了不起！”
“哈哈哈。你還真是可愛。”
“學姐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呢？”
“因為你唱得聲嘶力竭的，我在門外都能聽到你的聲音，我怕你影響環境呀！”
“嗬嗬。瞎說。”
“可能，我希望慕容能多獲得一點愛吧，總覺得他是個渴望被愛的人。”
“這樣啊……”
“好了，我走了。”
“學姐！”
“怎麽？還有話？”
“謝謝你。欣然說，你是個活得瀟灑的人，我終於見識到了。”
“傻瓜，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活得真正瀟灑的。”
“啊？……”
“我隻是活得比較自私而已。”
可是，學姐，你的自私也很瀟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