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緩緩,將那天陶筱喝醉、被他帶回房間之後發生的事簡單講了一遍。  最後他說:“……事情就是這樣,你主動親我,所以,我有點心率失常。”  陶筱:……  沈峭寒看著目露茫然的陶筱,鼓起勇氣,勾了勾嘴角,補充一句:“那是我的初吻。”  雖然當時隻碰到了嘴角,還稱不上哪怕一個最淺的吻。但隻要他認為那是初吻,那就是初吻。  陶筱呆愣地喃喃:“那也是……我的初吻啊……”  說完,他忽然反應過來,猛地搖了一下頭,氣呼呼地瞪著沈峭寒:“不對!我根本就不記得!我不承認!而且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誆我?”  他咬了一下嘴唇,倔道:“那個不算數。不對,那天都不算數!那天我喝醉了,什麽都不記得,所以,所以什麽都不算數!”  看著陶筱炸毛的樣子,沈峭寒笑了。  “好。”他語氣無比縱容,“全都不算數。”  說著,他向陶筱的方向走近了一步,盯著對方的雙眼,聲線溫柔,嗓音微沉:“那我們,從現在,重新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沈:要不是因為互換著,現在就想把初吻補了第1章 你太硬了  陶筱不由得後退了半步。  沈峭寒現在和他是互換狀態, 對方用著他的身體, 分明比現在的他要低半個頭,但氣場卻將他壓得死死的。  陶筱咽了口唾沫:“你、開、開始什麽?”  沈峭寒垂眸看了一眼陶筱手中的水杯,勾著嘴角說:“你不是打算教我跳舞嗎?喝水, 喝完了, 我們就開始。”  那你也不用這樣盯著我看呐!怪嚇人的!  陶筱內心吐著槽,默默捧起水杯,迅速把水喝光, 將杯子遞還給沈峭寒。  “你不是說,能控製心跳,就不會再互換了麽?”他隨口問了一句, “那還學什麽跳舞……”  沈峭寒拿著水杯, 回答:“你去參加比賽,我肯定要跟著的。萬一,看到你在舞台上的模樣,我忍不住,說不定真的會互換。”  陶筱:……  陶筱心說:我總不可能在選秀節目裏跳脫衣舞,你有什麽可把持不住的!  但是他覺得這句話絕對不能說出口,不然還不知道會引來什麽樣的詭異情景, 於是隻能在心裏默默嘀咕。  沈峭寒把水杯放回餐廳, 又上樓換了一套適宜活動的寬鬆衣服, 這才下到健身室,向陶筱“請教”舞蹈動作。  其實他並不是從沒接觸過舞蹈,家庭背景的關係, 他高中時期學過一段時間的交誼舞,主要是華爾茲。但那種公式化的舞步與舞蹈表演完全不同,和唱跳歌舞的動作技巧也南轅北轍。  見沈峭寒真的做好了學習跳舞的準備,陶筱也就不好意思再開玩笑,開始認認真真帶著沈峭寒熟悉舞蹈要領。  第一遍,陶筱背對沈峭寒站在前麵,一句一頓哼唱著歌詞,將舞姿完全拆分成簡單的動作,示範給沈峭寒看,讓他跟著自己做這些動作。  “不對,你肩膀也要跟著手臂一起動。”  陶筱第無數次停下,糾正沈峭寒在舞蹈動作上的小細節。  “是肩膀帶著手臂轉,不是手臂自己在那兒掄……哎呀,我的身體那麽柔軟,你不能給我跳成機械舞啊哥!”  “這句詞兒是長音,所以這個動作比較慢,就得,嗯,做得比較舒展。”  “哥,轉胯,不是扭腿,你練搏擊的時候,橫踢不也是轉胯麽,對——哎不對!你太硬了!”  沈峭寒停下動作,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從沒覺得我四肢不協調。”  陶筱抬手抹了把臉,說:“你不是四肢不協調,你練過搏擊,不會不協調的,你就是……嗯,怎麽說呢……舞蹈是有剛有柔的,尤其是同時還要唱歌,動作更不能太僵硬,要跟著節奏有一點兒,呃,彈性的感覺。”  又練了一會兒分解動作,陶筱有氣無力地在原地蹲下,誇張地歎了口氣:“哥,這已經是舞蹈動作最簡單的一首歌了。”  沈峭寒攤開手,聳了下肩膀:“我的天賦大概不在這裏。”  陶筱也挺無奈,哭笑不得地點點頭:“行吧,其實要是讓我學彈琴,我沒準兒還沒你靈性。那怎麽辦,還學麽?”  沈峭寒回想了一下剛才陶筱為他糾正動作時,兩人離得極近的距離,以及對方手指隔著衣物觸及他皮膚的溫度,沉默兩秒,回答:“學。”  於是,健身室裏重新傳來了哼唱和跳動的聲音,伴隨著陶筱一句又一句漸漸崩潰的指導:  “不對,膝蓋要有彈性,你別跳成廣場舞啊!”  “哥,別順拐啊哥。”  “我第一次見到跳這個舞步,差點自個兒把自個兒絆倒的……”  “抖胯,哥哥,胯!不是腰……嘖,是男人怎麽能不會抖胯!沒吃過豬肉也得見過豬跑哇——”  陶筱語無倫次,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騷東西。  見沈峭寒一直不得要領,陶筱幹脆上前從背後貼近對方,雙手穿過沈峭寒肋下,按在了他兩側胯骨上。  “來,我慢一點,”他手下一邊引導,自己一邊在沈峭寒身後慢慢做出這個舞蹈動作,“你跟著我的動作幅度,感受一下怎麽用力,哪些肌肉使勁兒。”  沈峭寒看向牆壁的鏡子,隻見鏡中兩人貼得極近。  雖然,事實上,因為靈魂互換的關係,這個姿勢是陶筱從身後將他攬在懷裏,雙手放在他的腰胯。但是,僅從鏡子裏的畫麵看來,這個場景卻是——沈峭寒從陶筱身後將陶筱圈住,雙手落在他精致的胯骨,兩人還在十分緩慢卻有節奏感地,做著,嗯,某種欲氣十足的舞蹈動作。  沈峭寒不由得僵住——這視覺刺激,有點兒大發了。  陶筱還在他背後叨咕:“哥,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硬!”  沈峭寒覺得,再這樣下去,他硬的就不止是腰了。  “好了。”沈峭寒猛地轉身從陶筱雙臂中掙出,飛快地說,“耽誤你太長時間了,你先自己練,我回頭再來學。”  說著,他也不等陶筱提出什麽意見,就慌忙推開健身室的門,逃了出去。  陶筱看著沈峭寒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抓了抓頭發。他剛開始還有些迷茫,不知道沈峭寒怎麽突然又不想學了,卻隨著回想起剛才的場景,他忽地恍然大悟。  難不成剛才鏡子裏那幅畫麵刺激到沈峭寒了?  看不出來啊,在以“浪漫”為標誌的法蘭西混了那麽多年,沈哥竟然還這麽純情呢?  陶筱樂了:一個舞蹈動作,就能把人搞得落荒而逃?那他以前在酒吧跳脫衣舞鋼管舞的時候,那動作,那氣氛渲染,可比今天這過火多了,當初沈哥在台下看著,也不知道會不會……  陶筱暗自嘿嘿竊笑了幾聲,心下琢磨,下回再教沈哥練舞,可以換一首更欲的歌,再惡作劇逗逗他。  他這反應,太好玩兒了!  ……  沈峭寒坐在鋼琴前,稍稍平複了心跳,打開錄音,將手機擱在旁邊的沙發扶手上。  接著,他閉上雙眼,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麵前的琴鍵。  剛才那短短一瞬間的情緒噴湧,竟化為一股股靈感,在他心底悄然匯聚。  這靈感驟然喚醒他對方才無數次觸碰的回憶——陶筱的指尖,陶筱的呼吸,陶筱的話語;落在皮膚的力道,落在臉頰的溫度,落在耳畔的輕音——所有這些漸漸交織在一起,掀起了某種溫熱的、粘稠的、甜蜜的、醉人的情緒。  這種情緒沒有絲毫晦暗,沒有任何苦澀,也沒有哪怕一丁點惶惑不安。  沈峭寒的嘴角早在不經意間微微翹起,化為一抹令人沉溺的微笑。他緩緩睜開眼睛,在琴鍵上按下一串流暢的音符。  這道旋律與他之前作過的曲目有些微妙的區別,沒那麽複雜,用了大量的短促音節,又一遍遍循環往複,隻含著很少的、溫和的、恰到好處的變調。  是一首卡農曲式的鋼琴小品,不太適合交響演奏,但如果加以編曲,可以寫成纏纏綿綿的情歌。  健身室裏,陶筱早已關掉舞蹈配樂,默默聆聽從客廳傳來的鋼琴聲。這首曲子不像當初那支哼唱改編那麽震撼靈魂,但溫柔的曲調裏,卻帶著另一種力量,讓人滿心充斥著暖洋洋的感動,迫不及待地想要與人擁抱親吻,想要分享這種由衷的喜悅。  旋律一蹴而就,最後一個尾音落下,滿室隻餘一片靜謐。  安靜隻持續了很短暫的幾秒鍾,緊接著,沈峭寒再度開始彈奏,依舊是剛才那段旋律,隻是微微調整了一些段落的表達。  陶筱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腳尖不由得隨著旋律的節奏輕輕點了幾下。隨後,他舞了起來,踩著音樂,對著鏡中倒影,跳起了一支纏纏綿綿、忽聚忽離的“雙人舞”。  兩人就這樣,一個在客廳彈奏,一個在鏡前起舞。  直到旋律再次接近尾聲,琴音隨著手指力度的調整,漸漸消隱……  沈峭寒坐在鋼琴前,抬起一隻手,緩緩按在自己胸口偏左的位置。  陶筱站在鏡子前,鼻尖輕輕觸在鏡麵,那動作,似乎是想親吻鏡中人的唇。  然而,鏡子裏的那道身影,那張麵龐,原本並不屬於陶筱。  陶筱看著鏡中近在咫尺的那雙淺色眼眸,看到其中蘊藏的一片迷戀,忽地打了個激靈,如夢初醒。  他猛地退後兩步,盯著鏡子裏的人,咽了咽嗓子。  完了。  陶筱心想。  我完了,我竟然真的想親沈峭寒!  不,不會的,不可能。  都是剛才那支鋼琴曲惹的禍!  客廳響起沈峭寒向著健身室走來的腳步聲。  陶筱一驚,手忙腳亂從地板上撿起手機,去開自己原本需要練習的那首歌舞。誰知,情急之下他的手竟然滑了,手機猛地往下落,他趕緊伸手一撈,然而手機又轉了個角度,從他指縫裏掉了下去,他於是抬起腿去擋,結果也沒擋住……  最終,手機過關斬將,啪嘰一聲落回了地板。  沈峭寒推開房門,就聽趴在地板的手機叮叮咚咚地響起了配樂的前奏。  陶筱順勢往地上一坐,兩腿一蹬,仰麵朝天歎了口氣。  沈峭寒失笑:“累了?”  陶筱抬手抹了把臉,點點頭:“……累。”  心累。  說完,他後仰倒下,自暴自棄地在健身室的地板上躺平。  沈峭寒盯著陶筱看了一會兒,上前在陶筱身邊也躺了下來。  兩人望著天花板,在手機配樂的聲音裏,安安靜靜地躺了一會兒。  沈峭寒忽然說:“陶子,我想給你寫一首歌。”  作者有話要說:  跳過舞的小桃子不要扔,裹上蛋液炸至金黃,隔壁沈冬冬都饞哭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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