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君見到這麽多人倒戈相向,連忙催動青皮葫蘆,噴出一大股毒水護身,那毒水之中混著汙穢之毒,幾件法器打上去,立刻便有兩件品質稍差的被汙了靈光,墜入毒水之中,腐蝕為一堆廢鐵。


    同時青木君還厲聲喝道:“爾等出手圍殺我,可還記得我背後的靠山是誰嗎?”


    “此地乃是長明派的地界,隨我把這兩件寶物獻給長明派的真傳弟子,日後爾等也有了靠山,不比可憐兮兮的做一個散修強?隨這兩人出手,散修最是無義,他們得手之後難道還會放過你們?“


    一行人中,唯有青木君、麻老道、尼坤和另一位神色冷硬的散修乃是通法,其餘不過是築基境界,仗著海外資源充沛,修士極多,才有兩三件法器傍身。


    聞言便有人冷笑道:“麻老還算講些道義,但你青木君的惡名,何人不知?為了傍上長明派的人,連自己的女人都能獻出去,此等名聲,我可不敢跟你合作!”


    青木君連連獰笑,一股毒水化作蛟龍一般,朝著眾人撲去,尼坤連忙晃動黑幡,攪起罡風化為無數風刃將那一股黑水絞散,豈料黑水破碎之後,突然數道烏光從毒水中射出,閃電般的刺向幾人。


    尼坤有法術護身,在烏光觸及他之前一隻厲鬼便從他胸前撲出,化為光罩,擋住了烏光。


    卻見烏光凝滯,乃是一根牛毛大小,閃爍幽光的細針。


    其他幾位散修也或是施展符籙,或是有一手替身法術,卻還是有兩位修為淺薄的,被這細針射入胸口,一聲不吭便死了!


    見狀,剩下的五位散修之中,便有一人駕驅飛遁法器,轉身就走,不再去爭奪,尼坤連忙喊了兩句鼓舞士氣,豈料青木君那邊突然狂笑兩聲,他舉起手中的靈珠,卻見其上的靈光從死去的兩個修士身上,攝來兩道幽光。


    經靈珠洗練,頃刻便化為兩尊披甲神將,來回縱橫翻飛,施展出生前的法術,打向眾人。


    青木君見自己所得的兩件寶物如此神妙,心性越發膨脹,竟然派遣那兩尊神將飛縱上去,纏住那想要遁走的修士。


    此刻那修士厲吼道:“青木,我已不與你爭奪寶物,你為何還不肯放過我,非要逼得我等和你魚死網破嗎?”


    “哈哈哈……好寶貝,好寶貝!”青木感應到被自己控製的那兩個生魂,乃是被靈珠度化為某種護法神將之類的陰靈,並非是被禁劾為鬼物,全靠一點戾氣陰氣傷人,非但能提供源源不斷的法力,更可以讓自己施展他們所會的法術。


    聽聞那位修士的怒叱,青木君冷笑道:“本來放過你倒也沒什麽?但誰叫你看到了這寶貝的神妙之處呢?”


    “若是放過了你,我還怎麽獨占此物?”


    他盤腿坐在被度化的七星鰻上,一邊操縱著葫蘆中的毒水纏住眾人,腐蝕困住自己的天罡七煞陣,一邊驅使七星鰻升起背上的七點星光。


    隨著手中的靈珠大放光明,七點星光飛縱而起,飛到了眾人頭頂高達數百丈的地方,然後一顆接一顆的落下,此時與靈珠一同出世的那一枚銀鏡也映照那七點星光,在鏡麵浮現了許多玄妙的籙文。


    卻是一門喚作《搖落七星》的法術!


    星光呼嘯向眾人當頭砸下,七道星光有五道攻向尼坤,其他兩道飛射麻老道和另一位通法修士。


    尼坤連連揮舞旗幡,擋住了三道星光,卻還是被最後的兩道砸破了手中的黑旗,將他半邊身體都打成了粉碎,一道幽光裹著魂魄向遠方飛遁,在青木君下手之前,便一閃而逝。


    青木君冷聲道:“算你跑得快!可惜方圓數百裏都是海域,沒有人給你奪舍,你這魂魄若是奪舍海獸,能保留兩分神智就不錯了!”


    他揮灑毒水,困住身下的五位修士,同時看向手中的鏡子,低聲道:“莫非此物,能映照出法術神通的真符本源來?”


    說罷,便拿著鏡子一照,隻見鏡中的影子,將眾人的真氣運行軌跡都顯現了出來,甚至連打出去的法術,也有種種殘缺的符籙顯化,雖然還不能徹底推演出這門法術的根本來,但法術之中一應氣機變化,種種破綻都顯露無疑。


    而那兩個被靈珠煉化的魂魄,更是一覽無餘,神魂中銘刻的法術禁製種子,在鏡中映射分明。


    青木君仰頭大笑道:“天作之合,這兩件寶貝真是天作之合?有靈珠禁劾爾等的魂魄,寶鏡映射爾等的神通,豈不是天下的法術,我都能修得?”


    隨即便操縱七星鰻猛然打出一道星光,抓住了一個散修法術暴露出的破綻,星光穿胸而過,將其打死。


    麻老道看到銀鏡映照之中,自己引以為豪的天罡七煞陣滿是破綻,被青木君操縱星光離合,頃刻便打斷了兩根木樁,威力大減,不由傻眼道:“這可怎麽打?”


    青木君伸手一指,毒水化為三隻蛟蛇摸樣,纏住了那冷麵修士,任由他操縱著一團霧氣護住自己,霧氣所到之處,毒水頓時結冰,但青木君隻是冷笑一聲,便見一隻冰住的毒蛇猛然張口,頭顱破碎,朝著冷麵修士的麵門噴出一股毒水。


    那修士慘叫一聲,臉上頃刻便爬滿了膿包,半個頭顱都消融了!


    卻見麻老道噴出一口根本法力,拚著法力大損,將剩餘的五根木樁合一,五條光索捆縛著青木君的四肢和脖頸,將他捆在了木樁上,然後他厲聲喝道:“爆!”


    青木君臉色大變,舍棄了足下的七星鰻,令其魂體擋住了困龍樁自爆的大半威力,但還是有幾根數尺長的木刺透體而過,將他半邊身體紮透!


    此時,那已經奄奄一息的冷麵修士,也拚死噴出了一口本命真元,帶著極寒之氣的真元將青木君半邊身軀都凍住了。


    其他三位修士皆是不惜損耗本命真元,催動法器朝著青木君打去。


    青木君用唯一能用的一隻手,將身後的葫蘆擋在身前,三件法器打在了葫蘆上,葫蘆爆裂開來,將最後的毒水灑向幾人,頓時三人淋了一頭毒水,瞬息便化為膿液。


    但青木君自己也沾到了一些毒水,他一咬牙,攝來幾人的魂魄,喝令它們朝著麻老飛去,將法術傾力打出,然後一個接一個的自爆,。


    麻老身軀頓時粉碎,青木君拖著殘軀,掃視了一眼慘烈的戰場,他身上膿包點點,卻已經中毒不輕,正待掏出懷中的靈丹服下去,解開毒水混雜的劇毒。


    尼坤身隕之處,那杆旗幡突然飛起,湧出數十隻厲鬼纏住了青木君,青木撐開護體的法術,一隻殘臂從海麵下衝出,貫穿了他的心口。


    尼坤的殘屍站了起來,看著青木君,奪下了他手中的靈珠寶鏡,冷笑道:“我出身百獠群島,你們都知道!卻不知百獠群島之上乃有巫道的傳承,其中一門魂壇之術,可以將魂魄煉入法器之中,當做寄托的軀殼。相比之下,肉身才是我祭煉的法器,你看到魂魄遁走就以為我死了?那可不一定是誰的魂魄呢!”


    尼坤竟然以魂壇之術,將自己的魂魄祭煉到了旗幡之中,而將自己的肉身當做法器煉化,還塞進了一個不知是誰的魂魄。


    這本是他金蟬脫殼的算計,準備自己被大敵擊殺之後,以肉身之中的魂魄冒充自己,然後在敵人煉化自己這麵法旗,全無防備之時,再設法將其暗算,奪了他的肉身。


    豈料青木君所得的靈珠完全克製他這番算計,便主動引星光毀去自己的肉身,然後施展法術,讓肉身中的魂魄作出飛遁而逃的假象,本來是準備故技重施,藏在法旗之中暗算青木,豈料剩下的那幾位散修自知絕無生路自己,居然重創了青木,倒是讓他抓住了這個機會。


    靈珠中的錢晨無語道:“本來準備將我連寄生的靈物送入這青木手中,然後通過他謀算長明派,豈料這個廢物手持兩大外掛,都能因為自大被幹掉!”


    風閑笑道:“既然如此,道友看穿那魂壇之術的時候,為何不助他一臂之力?”


    “這廢物也值得我們幫嗎?技不如人,死就死了!反正這裏乃是長明的地界,這兩件寶物兜兜轉轉,還是要與他們扯上幹係的……這不,消息不還是泄露出去了?”


    尼坤用手中的黑幡,攝了諸多殘屍的精氣,然後旗幡一卷,毀屍滅跡後,便攜著寶鏡靈珠遁逃而去,連自己的殘軀都沒顧得著修複。


    待到他飛遠,遺落的那個靈氣全失的困龍樁中,才有一人破樁而出!


    那人一身幹瘦的肉軀渾身赤***前胳膊上連半兩都都無,正是那麻老道,他心有餘悸道:“還好老道留了一手替身術!在那些魂魄靠近的瞬間,留下了替身偶人,移形換位遁入了法引之中!沒想到這尼坤藏得如此之深,竟然讓他殺了青木君,我本來還準備等青木警惕稍稍放鬆,便從他身後弄死他呢!”


    “可這尼坤殺了青木後,始終有所戒備,未顯露半點破綻,老道拿不準怎麽出手啊?”


    “我可和你們這些天煞孤星破落戶不同,家裏可有孫子等著我,老道不能死啊!”


    歎息一聲,麻老道隨手扒拉一卷破麻布遮掩身體,然後將身後的木樁複原,自己也掐了一個法訣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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