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度假區以擁有數公裏長的白色沙灘著稱,海水在國內類似的景點裏也算得上清澈,活動也比較豐富,可以租遊船和遊艇。遊船是去不遠處的小島上觀光,遊艇則是出海。 秉優幾百號員工差不多到齊了,成群結隊分布在沙灘的各個角落。 組織者將他們集合起來,大家做好了聽領導長篇大論一番的心理準備,哪知杜子佑擺擺手沒有接過喇叭,還對組織者說了幾句,應該是讓他也別浪費時間。最後那人隻講了幾句開場白,就讓大家自由活動。 真是意外的驚喜,員工們第一次覺得杜總竟然也可以這麽可親可敬,杜總萬歲! 徐涿真的聽到了旁邊幾位同事歡呼雀躍地叫出了這句話,不禁啞然失笑。 說是自由活動,但是為了達到團建的目的,還是安排了許多比賽,比如老少皆宜、風靡全國,團建永遠必不可少的——拔河。 這次活動秉優不僅大出血,而且風格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其中之一便是鼓勵高管們也參與到員工的比賽中去,中層管理者更是每個參賽隊伍都要有一個。 於是徐涿被趕鴨子上架,不得不推遲去找杜子佑的念頭,代表11樓出戰。 他原本隻想隨便玩玩,比賽還沒開始時站在繩子邊準備,後麵是他的臨時室友費博厚,前麵是另一組的一個女生,對著徐涿甜甜一笑打招呼。 比賽對男女比例有要求,就是為了增加不同性別員工間的接觸。徐涿和她平時關係不錯,便聊了兩句,然後被圍觀群眾傳來的竊竊私語吸引了注意力。 “杜總,那是杜總嗎?”“他竟然也來看比賽?”“快看快看,杜總竟然——穿著拖鞋!” 最後這個發現引得眾人不約而同地視線向下,集中到杜子佑白皙的腳丫子上,發出“哦……”的一聲驚歎。 徐涿聞言麵皮一抽,什麽鬼?難道他在你們心中真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人? 他轉頭看過去,杜子佑從外麵擠——不對,他不用擠,鬼知道人群如此密集的情況下,他們是怎麽樣自動自覺地給杜總讓出一條順暢的通道來的——走進賽場中,目光立即鎖定了看向他的徐涿。 “是杜總!”徐涿前麵的女生興奮地眼發光,用手慌亂地扒拉頭發,“天哪,徐經理你快幫我看看我的發型有沒有亂?” 徐涿低頭瞧了眼,笑道:“好看著呢,沒事。你竟然不怕他嗎?”秉優人的一大共性,便是說起杜子佑都得抖三抖。 女生的手指磨蹭著臉想把可能沒抹勻的防曬霜擦掉,一邊回答:“開玩笑!我可是顏控,杜總長得那麽好看,隻要不靠得太近,我就一點兒都不怕了哈哈哈……哈……哈——他、他要幹嘛!?” 她的笑容漸漸消失,此時觀眾裏響起一陣嘀咕聲,徐涿抬頭望去,隻見杜子佑走向裁判處說了幾句話,然後就直直往他這邊來。 女生:“!!!” 徐涿餘光瞥見她要一副要厥過去的模樣,有些擔心地推了下她的肩膀:“喂你沒事吧?” 然而一道殺氣讓他頓時頭皮一炸,猛地扭頭撞進杜子佑要殺人的目光裏。 那可怕的目光慢動作地移到徐涿搭在女生肩膀的手上,徐涿心髒一跳觸電般地把爪子抽回來。 糟了…… “杜杜杜總……”女生叫了一聲,真是為難她了,嗓音都抖得不成樣子。 杜子佑“嗯”了聲,走上前兩步,然後大長腿一邁——硬生生擠進徐涿前麵的位置。 女生:“!!!”啊啊啊啊啊啊!!! 徐涿好笑地後退半步,不動聲色地把杜子佑也拉下來,不讓他碰到前麵的人——笑話,自己也是會吃醋的好不好! 其他幾組的比賽已經開始,加油聲歡呼聲響起一片,人聲鼎沸。 他們這組的裁判吆喝著讓大家快做準備,徐涿假裝不經意地湊到杜子佑耳朵,輕聲道:“等會兒不要太使勁,交給我就行。” 杜子佑側頭睨他:“別看不起人,我可不是嬌花。” 可你在我心裏就是嬌滴滴的小羊羔啊。 當然這句話不能說出口,徐涿耐心解釋:“你後背不經碰,如果不小心嗑到擦到就不好了。” 杜子佑聞言臉色好看了點,撇了下嘴小聲嘟囔:“你不是在後麵護著麽……” 他的信任讓徐涿吃了蜜一樣甜,還想再說幾句騷話,裁判卻不解風情地吆喝,中氣十足吹響了哨子:“嗶——” 戰鬥瞬間打響,雙方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咬緊牙關,麵容猙獰,唯有杜子佑保持著翩翩風度,隻是緊抿著嘴唇,臉也有些漲紅。 場外觀眾聲嘶力竭地加油鼓勁,手舞足蹈恨不得衝上來幫他們拉繩子。戰況愈加激烈,兩隊的參賽選手都向後倒去,以求用體重來增加敵隊的阻力。 徐涿一開始全神貫注投入到比賽中,後來漸漸感覺到不對勁了。繩子的空間有限,他們一隊的人像被壓縮的吐司一般擠成一團。 而他的前麵可是自己的心上人! 徐涿頭腦的警報拉響—— 那熟悉的體溫……那熟悉的氣味……那、那熟悉的渾圓柔韌的觸感……在大庭廣眾、光天化日之下,隻隔著幾層單薄的布料,一拱、一拱地往自己那處…… 天欲亡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xc.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50章 徐涿頭皮一瞬間轟地就炸了, 眼睛紅得要滴血,前麵的人卻絲毫沒有察覺, 仍專注地拽繩子,在全體隊員和啦啦隊整齊劃一的“一、二、拉——”口號聲中,杜子佑朝徐涿的方向曲膝蹲下、站起、蹲下、站起…… 賽場上一片喧囂,比賽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徐涿如同在懸崖上走鋼絲進退兩難。 男性的自尊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在心上人麵前拿下這場拔河, 但是腿間漸起的不適感卻分了他的心, 而罪魁禍首卻還在火上澆油,越拱越近幾乎整個人都要貼到自己身上來。 徐涿微微曲起了右腿, 用膝蓋在兩人間隔開些距離。 他還未鬆口氣,杜子佑應該是無意識地感受到被膝蓋頂住了, 稍稍往內側偏了點身體,繼續“一、二、拉——”地蹲下、站起、蹲下…… 徐涿:“……” 我不管了! 他決定破罐破摔, 蹭就蹭吧我這是陽氣足你們羨慕都來不及還敢笑話? 沒有顧慮之後,徐涿跟隨著大家的號子大吼著,拿出自己最佳狀態, 齊心協力向後拽,標誌著中點的紅線一點點地往他們這邊挪,一厘米、兩厘米…… 繩子乍然一鬆,是對手輸了被迫鬆手, 徐涿全隊人猝不及防一個個地向後摔倒,他眼疾手快抱住杜子佑沒讓他真接摔到地。 “沒事吧?”徐涿擔心他後背的皮膚被磕到。 杜子佑從他懷裏爬起來,手啊腳啊都沾了沙子, 臉上卻綻開喜悅的笑容,兩隻眼睛神采奕奕,在眾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他朝徐涿大喊:“我們贏了!” 他激動得臉漲紅,似乎想撲到徐涿身上緊緊相擁。 好在他及時清醒過來,最終隻是克製地和徐涿握了握手,像個體恤員工的好老板。 徐涿點點頭,大聲回道:“恭喜!” 說著朝不遠處的裁判揮了下手,說:“我有點事兒,下麵的比賽就不參加了。” 說是比賽,其實並不是為了輸贏,所以也沒有那麽嚴格的規矩,中途替換幾個隊員都不叫事,裁判很痛快地同意了。 杜子佑像是嗅到了不詳的氣息,警覺地問:“你有什麽事?” 杜子佑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拔河和打高爾夫、馬球、網球完全是不同類型的運動,若是以前他絕對不會嚐試,但是今天玩了一下,他發現自己還挺喜歡的,還準備參加接下來的幾場,爭取拿到一個名次,算是人生難得的體驗。 更重要的是,他想和徐涿一起比賽,一起創造一段美好的回憶。 但是現在徐涿卻說有事要走。 有什麽事竟然讓他扔下自己離開嗎? 徐涿一心隻念著別讓人發現自己的異常,沒有注意到杜子佑懷疑的眼神。趁大家都在慶祝,他能及時溜走再好不過了。 他如此想著,隨口回答了聲“我去趟廁所”,便轉身急匆匆地離開。 廁所? 杜子佑半眯著眼盯著他倉促離去的背影。 我才不信! 他尾隨其後,不許助理陪同,遠遠地跟著徐涿走向小樹林的方向。 果然!是想偷偷和什麽人在樹林裏見麵吧! 一想到徐涿瞞著自己和別人約會,杜子佑腦海裏又浮現剛剛拔河前他與那個女員工說笑的場景,手都搭到了人家的肩膀上,也不知道平時是不是也這樣親密。 杜子佑鼻腔酸澀,委屈得眼眶都紅了,要不是因為在公眾場合,他怕是眼淚已經掉下來。 都怪那人!和他在一起前自己還能人前人後維持嚴肅高冷的形象,和他在一起後,自己被甜言蜜語哄得習慣了,警惕性大大降低,多年功力毀於一旦,再也無法繃起臉掩蓋愛哭的本性。 徐涿,徐涿,要是你敢背叛我,我就、就…… 他咬著下唇,恨恨地想了半天都沒想出個結果,然後便看到心裏念叨著的人一拐,朝著路盡頭的公廁去了。 他沒騙我! 杜子佑像被大赦一般,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鬆了一口氣。 徐涿不知道外麵正有人為自己傷春悲秋,他目前的狀況比預想的好些,褲子也足夠寬鬆,不然也不會逃過別人的視線。 他在廁所裏洗了個臉冷靜一會兒,再將身上沾著的沙子衝掉,待完全消下去後便回去,哪知一出門便撞見一張熟悉的臉。 杜子佑離得挺遠,且被樹叢遮擋,徐涿還是一眼捕捉到他的身影,高興地朝他揮手大喊:“子佑!” 他興衝衝跑向對方,笑著問:“你是在等我嗎?” “嗯、嗯……” 杜子佑眼神躲閃,徐涿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不再追問,說:“好了,我們回去吧,你還要比賽嗎?” 杜子佑輕輕搖頭,仰麵看他:“你為什麽跑到這麽遠來上廁所?沙灘旁邊不就有麽?” 徐涿撓撓鼻子:“那邊用的人多,不幹淨。” 也不完全是假話,他的確想找個人少的地方。 “我不想拔河了,”杜子佑說,他現在沒了興致,“我們出海吧,遊艇已經租好,現在就可以出發。” 徐涿還掛著他的傷:“那你就不能下海潛水了,還要躲在船艙裏避太陽。” 這樣出海還有什麽樂趣?杜子佑撇下嘴角不開心,徐涿連忙建議:“你會攝影對嗎,這次團建回去有一個攝影評比,你有空可以拍幾張。我等會兒還要參加沙灘排球的比賽,也需要一名攝影師。度假完回家把照片洗出來,做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相冊。” 杜子佑的確好哄,聞言眼睛便有了光彩,這個提議太有誘惑力——屬於他和徐涿的相冊,記錄兩人的一點一滴,時常可以拿出來回味,還可以展示給親朋好友看——數百裏外的易沛然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可是我沒帶相機。”杜子佑說。 徐涿想牽他的手,卻怕被人瞧見,隻能扯嘴角笑:“我有,放在酒店,我們回去拿。” 說著他湊近了些,壓低嗓音:“不過……你想租借的話得付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