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還是會飛的,但是頻率肯定大大降低,”杜子佑露齒一笑,“不過有個地方我一定要經常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徐涿愣了下,難道還有哪家公司是他放不下心的? 杜子佑攥緊十指相扣的手,目光炯炯:“我要經常來這裏,”他的視線掃過屋內一周,最後回到徐涿臉上,“回我們的家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xc.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芫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2章 休息的第一天他們沒有出過門, 在屋子裏虛度光陰,臥沙發上看電影, 困了抱一起睡一會兒,醒了點外賣當晚飯。期間有杜子佑收到幾個來電,都被打發掉了,唯有一個實在太重要的他不能掛,躺在徐涿懷裏拉扯著半個小時。 徐涿並不是不講理的人, 杜子佑講電話時他沒有打擾, 還貼心地把電影音量調低,自己也保持安靜。 手上的工作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 杜子佑需要對各公司的數千名員工負責,得好好籌備一番, 爭取將影響降到最低。 不幸的是,因為白天睡得多了, 晚上兩人竟是到半夜都沒有困意,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接著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月光照進屋內, 正好照亮了床鋪的一角,徐涿摸上杜子佑的臉,輕聲道:“不困?說會兒話?” 杜子佑“嗯”一聲點頭。 他滴溜溜的眼珠子在黑暗中尤為明亮,徐涿湊近吻一下他的眼睛, 退開後大拇指在他眼下輕輕摩挲。 “以後你在市裏待的時間多了,”徐涿緩緩道,“我們幾乎住在城市對角線上, 中心地段堵車又厲害,來往一趟至少要花三個多小時,見麵太不方便。” 杜子佑抓住他的手,說:“我可以搬到你家附近,反正我以後不需要每天到秉優上班,住哪兒都差不多,你家那邊離機場和高鐵也近一些,反而更方便。” 杜子佑在市裏有幾處商場和購物中心,所以對徐家那一帶的房產狀況有點了解,細細分析給徐涿聽,讓他給自己選一個。 徐涿本來就是幹房地產的,隻會比他更懂行,兩人躺在床上便決定好了要買哪處的房子。 “我記得那個小區有房子在出售。”徐涿說,“過幾天一起去看看吧。” 杜子佑自然點頭同意。 徐涿又道:“不過我有一個提議。” 杜子佑道:“你說。” 徐涿道:“房子我們一人出一半,然後我搬去和你同住。” 杜子佑喜道:“真的?” 但是他很快又不確定了,遲疑道:“叔叔他肯讓你離家?” 徐涿思索片刻,說:“我遲早要和你同居的,可以先給他打個預防針,明天老頭兒約了一幫公司老同事釣魚,我帶你去。” 杜子佑注視他:“可以嗎?叔叔生氣了怎麽辦?” 徐涿笑了:“他總不會把我倆攆走吧?放心,他好麵子著呢,不敢當眾發難。” “好吧……”杜子佑拱著,把臉埋進徐涿懷裏。 徐涿揉揉他的頭發,輕聲細語:“行了,睡吧。” 第二天他們起了個大早,吃完早餐後,徐涿將釣具打包,讓杜子佑穿上最保暖的衣物。 “這圍巾太厚,熱……”杜子佑嘟囔道。 徐涿停下手想了想,換了另一條薄些的:“那先戴這條,厚的放包裏帶去。” 杜子佑納悶了:“有必要穿這麽多麽,”他攤開手轉了一圈,“我都成了球。” 他本來就瘦,穿的又是薄且保溫的高檔冬裝,裹得汗到出來了也是正常身材,哪有成球那麽誇張。 徐涿笑了,回答道:“要去水庫呢,溫度比市裏低三四度,風也大,必須準備充分。等一下可能還要加衣服。” 言罷他清點物資,確保所有東西都帶上了,然後背上包拎上保溫箱,拉著杜子佑出門。 臨近年底,氣溫早已降至零度以下,湖泊溪流都漸次結了冰,然而入冬以來雪一直未下,室外是一片枯燥無味的寒冷,連路上的行人也沒了鮮活氣,杜子佑坐在車裏都沒興致朝窗外看。 徐涿怕他胡思亂想更加緊張,便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聊天,三個小時後終於抵達目的地,兩人一同下車。 此地是郊外一處水庫,冰釣愛好者的天堂,已經有幾輛車停在路旁,遠遠往下看,冰麵上幾個人影或蹲著或站立,似乎在破冰。 一輛車旁邊有兩位六十來歲的老頭在抽煙,瞄見徐涿朝他招手:“涿子來了。” 徐涿走過去問好,說話時哈出白霧:“梁伯,張伯。” 他們是最初一批跟隨徐有材打江山的員工,現在退休在家,時常會出來聚聚,當初徐涿接手公司,他們還專程回去看了看。 紅光滿麵的梁伯瞅見徐涿身後的人,笑眯眯道:“這小夥子長得俊,你朋友?” 徐涿笑笑,給他們作了介紹,兩位老人聽說杜子佑是徐涿以前的老板,誇了幾句年輕有為的客套話。 “我爸到了麽?”徐涿邊問邊伸長脖子看冰麵那夥人。 “大家都是剛到,在鑽洞呢,今天冰層應該挺厚,”張伯回答,夾煙的手指了指自己腳下,“喏,我的冰鑽,既然你來了老頭兒我就不出馬了。” “行,您二老就歇著吧,這活我最在行。”徐涿拎起冰鑽,地杜子佑使了個眼色,兩人並肩踏上冰麵。 徐涿囑咐道:“這上麵風大,你把圍巾拉上去擋臉,唉,其實還是應該帶口罩的。等會兒看我做就行,不要靠得太近,冰碎了掉進去可不是鬧著玩的。打完冰洞我再教你怎麽弄,不用著急。” 他絮絮叨叨的像個老媽子,但是什麽鍋配什麽蓋,杜子佑就吃這一套,不但不嫌棄,反而聽得心裏暖洋洋的。 那夥人正圍在一起,中央的人轟轟轟地開著冰鑽打洞,徐涿走近叫了一聲:“爸!” 徐有材回頭:“你來了。” 待看清另一個人是誰,徐有材臉色微變,把兒子拉出來,低聲道:“你幹嘛!怎麽把他也帶來?” 徐涿不高興他這樣背著杜子佑說話,幹脆一隻胳膊攬上杜子佑的肩膀,笑嘻嘻道:“子佑難得放假,我讓他一起來玩玩。” 徐有材狠狠瞪他,到底無可奈何,難不成還能把人趕回去?他精疲力竭地擺擺手:“算了,你們悠著點,別丟我的臉就行。” 徐涿和杜子佑相視而笑。徐有材不知不覺間讓步越來越多,早晚會完全接納兒子的戀人。 早上冰釣最後選擇水深的地方,徐涿有經驗,和杜子佑另擇一地,把小馬紮打開讓他坐一邊,自己拎著電動冰鑽開始幹活。 杜子佑乖乖抱著徐涿的手套坐著看,等徐涿停下來,把冰鑽放一邊,他問道:“洞打這麽小嗎?” “足夠了,”徐涿蹲下用抄網撈碎冰,露出冰下的流動的水,“厚度可以,現在安全了,你過來。” 杜子佑蹲到他旁邊,徐涿教他怎麽使用冰鑽,怎樣判斷冰層厚度,然後提上所有東西轉移陣地。 “我們先給張伯他們打幾個洞,”徐涿解釋道,“我們自己的讓你來鑽好不好?” 杜子佑當然說好了,腳步都快了些,然而不知道是踩中了誰挖過又棄了的冰窘,腳下一絆就要往地上摔,徐涿猛地提起心髒,眼疾手快把他摟住,接著“嘣”地一聲後背砸到冰麵上,當了一回戀人的肉墊。 “沒事吧?”徐涿問。 “沒、沒事。”杜子佑急忙從他身上爬起來,眼眶通紅地拉他,“對不起都怪我沒看路……” “不關你的事,”徐涿安慰地握一下他的手,揚下巴示意地上的冰孔,“上麵已經重新結了層冰,不留意的話是看不見的。” 他們撿起東西要繼續走,杜子佑卻一下子頓在原地,緊繃著嗓音:“徐涿,你聽到了嗎?” 徐涿不解地看他:“什麽?” 杜子佑挨近來,徐涿立即用空著的那隻手摟上他的背。杜子佑縮在他懷裏,顫聲道:“咚咚響……好像是從水下傳來的,不會是冰層要裂了吧?” 徐涿知道他膽兒小,抬起下巴吻了吻他眼角,說:“沒事,有響聲才安全,沒有響聲反而說明冰要化。” 杜子佑放下心,徐涿帶他到第二個地點鑽了個洞,然後再選一個地點,讓杜子佑上場試一試。 杜子佑學著徐涿的樣子先把手套摘下來,卻被徐涿製止:“不用摘,很冷。” “好。”杜子佑又把手套戴上,他對徐涿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完全聽從他的指揮,站好,開動冰鑽,有模有樣地鑽出一個冰洞,興奮地喊道,“成功了!” 徐涿笑著把抄網遞給他,順手把他掉下來的圍巾拉上去。 “臭小子!” 身後突然傳來徐有材氣急敗壞的聲音,徐涿回頭無奈道:“爸,又怎麽了?” “還敢問我!”徐有材恨不得上前扇他腦門,“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摟摟抱抱,大家都瞧著呢,還嫌不夠丟人嗎!?” 徐涿朝老同事那邊望了一眼,大家都在專注自己的事,沒有一個人虛頭巴腦偷瞄這裏。 “爸你也太小題大作了,哪有人在意我們,”徐涿無語,“而且哪有拉拉扯扯摟摟抱抱?剛才子佑摔倒時扶了他一把而已。” 徐有材說不過他,臉憋得通紅,杜子佑出來打圓場:“叔叔,你們冰洞都鑽好了?我這個不知道及不及格。” 奇怪的是,徐有材麵對杜子佑時生不起一點氣,別扭地看向他剛鑽的孔,含糊道:“還行吧。” “那我們就開釣啦,”徐涿衝徐有材道,“爸,你回去跟張伯他們說一聲。” 徐有材鼻子哼一聲,頗有些忿然地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徐涿剛把魚鉤放下,兩個人走近了,抬頭一看,是公司的兩位高層,四五十歲還沒有退休。 “涿子,”其中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率先招呼,“這位就是杜總?幸會幸會!” 兩個人嘴裏念叨著“幸會”,畢恭畢敬地彎腰和杜子佑握手,徐涿了然,他們是結交貴人來了。 徐涿沒有在公司裏提到過杜子佑,但是這些高層卻都聽說過杜家,如今得知東家竟與如日中天的杜子佑有私交,便喜不自勝地跑過來混一下臉熟。 進入工作狀態的杜子佑應付這兩人遊刃有餘,徐涿暗暗欣賞他自信從容的樣子,腦海裏卻浮現一張緊咬下唇哭得一塌糊塗的小臉,反差之大激得他心髒砰砰跳個不停,仿佛又一次對杜子佑一見鍾情。 杜子佑打發走那兩人,回頭撞進徐涿熾熱的視線裏,臉唰地就紅了,囁嚅道:“你怎麽了?” 徐有材剛剛才警告過,徐涿不敢太放肆,隻能搖搖頭:“沒什麽,隻是太愛你了。” 這下好了,此話一出,杜子佑差點兒抓不住手裏的魚竿,眼神躲閃就是不看徐涿。 水庫上寒風凜冽,能將人吹個透骨涼,然而這一方小天地裏氣氛卻異常黏稠燥熱,杜子佑拉鬆些圍巾想透透氣,正好此時又有人過來了。 這些兩人也是來找杜子佑的,徐涿成了談話的背景板,隻靜靜地坐在一旁,偶爾收線扯上來一條魚。 他們總算離開,方才的旖旎氛圍被打斷,杜子佑自在了許多。 徐涿把魚扔進桶裏,說:“累嗎?” 杜子佑搖頭:“還好。” 徐涿側身握他的手:“今天你受罪了,這麽冷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