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被人坑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呢。


    何夫人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顧氏:「我說當初外麵怎麽言傳齊家五姑娘在永州做過乞兒,原來這事是真的,也是,要是姨娘還在有人照顧,好好的大家閨秀怎麽會淪落到這地步,這奪子的事都能做出來,齊府的門風也不過如此。」


    當初自己丈夫和齊大人之間爭奪那職務,敗就敗在何府的門風不夠好,何夫人為此受了一肚子氣,幾年過去都咽不下去,今天真是天賜的好機會,何夫人朝著齊敏蘭那兒看去:「說起來王妃也是在惠州出生,和齊家五姑娘一般年紀,當年你們被接回來了她們卻被留在惠州,我倒是好奇,究竟受了什麽坑騙。」


    「花樓女子所言本就不可信。」女子爽利的聲音在明老夫人身旁響起,嚴家六姑娘頗為不屑的看著台上的花蕖,這些人流連在男人之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圖的都是錢財,她們的話又怎麽能信,「不是說請樂坊的人來助興,我記得樂坊中可都是清伶,怎麽請個花樓的人來掃大家興致。」


    齊敏蘭臉色一白,這是說給她聽的了,可她不是三年前遇到點事就要拚魚死網破的人,台上的花娘收了銀子變了卦,她也不能像當初從永州把人找來的時候那樣鬧。


    她沉住了氣,緩緩開口:「花樓女子的話是不可信,否則照你這麽說起來,從山寨中逃離又在永州流離失所好幾年,家姐她早就不在人世了,她從小就有喘病,別說是跑的急,就是挨餓受凍都不行,又怎麽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兒呢。」


    戚相思眼眸微縮,齊敏蘭那兒已經開了口:「花姑娘,你確定自己沒有記錯麽,七八年過去認錯了人也有可能,畢竟人的模樣變化很大,就連我,當初見到接回來的家姐我也沒認出來。」


    花蕖愣了愣,這話要如何往下接,看似給她台階,不就是下套,阿鶯的身體的確不好,在山寨時就時常生病,說沒認錯豈不是在間接暗示她在惠州認識的齊姑娘,並不是真正的齊家小姐。


    說認錯了,那先前的話豈不都是笑話。


    齊敏蘭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說不出來了,說什麽都是錯,阿鶯的身子骨這麽差怎麽可能經曆這麽多還能活到現在,她能查到的齊家會查不到?她怎麽瞞。


    正當她想的時候,何夫人驀地站了起來,滿臉的不屑:「這齊家人可真是能裝,我當初還不信,如今是信了,要不怎麽會把自己女兒丟在惠州那麽個地方不聞不問,連她流落街頭這種事都不知道,說什麽派人去接,要不是找上門來,這輩子齊家就隻有那幾位姑娘,堵得住十張嘴堵不住百張,自己做過的虧心事早晚得捅破,這麽多人看到她尋親上門時穿的像個乞丐,可憐了那個到現在還埋在惠州不能回來的姨娘,十月懷胎生的兒子被搶了不說,這輩子都沒進過齊府的大門,這事兒你們也別不信,去打聽打聽那個被送去莊子裏的盧姨娘就明白了,毒婦一個竟然還能活到現在,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何夫人的聲音很響,恨不得能傳出這嶽陽王府,她從齊家人這邊掃過,最後落在戚相思身上:「門風敗壞到這份上,說不定連這女兒都是假的。」說罷,她麵朝著明老夫人告辭,「老夫人,今日受邀前來是我的榮幸,不過我實在是不能再在這兒呆下去,與這樣虛偽的一家子同坐,實在是對我的侮辱。」


    說罷何夫人抽身離開,走的那個幹脆利索。


    明老夫人臉麵掛不住,眾人也皆是神色各異,何夫人說的這些事,其實三年前都是有所耳聞的,齊敏蘭漲紅著臉被那一句毒婦給激的,誰都知道盧姨娘是她的生母。


    倏地想到了什麽,齊敏蘭抬起頭朝戚相思看去,隻見她神情淡定的坐在那兒,作為最應該有情緒的人她卻顯得那麽從容。


    「是你!」齊敏蘭氣血上湧,猛地站了起來指向戚相思,到嘴邊的話在理智拉扯間尚存了一息,極具起伏的胸口顯露著她此時此刻激動的情緒,是她,除了她還有誰會把齊家的顏麵扔在地上踐踏!除了她還有誰會如此不在意齊府的名聲,她不是齊家人,她隻是個冒名頂替的所以她不在乎!


    於她身後有小聲嘀咕,含山郡主拉著明繡繡低聲道:「她怎麽知道是她。」


    夕月卻是一臉崇拜的看著戚相思:「你們沒聽過一句話麽,居心叵測之人想別人也是居心叵測。」別人猜不到的,她一下就給猜到了。


    明繡繡一臉凝重,祖母很生氣,事情好像鬧的有些大,今天來了這麽多人,那位何夫人後麵所說的話猶如是一劑重磅,比那花娘說的要有分量太多,等傳出去,丟臉的可不止是齊家。


    想到這兒明繡繡朝著明老夫人那兒挨去,倒是花蕖,如今在台上變成了無所事事的那個,她朝相思那兒看去,何夫人那番話可真的解了她的窘境,這就是她所準備的後手?還是她早就料到嶽陽王妃會翻臉刁難。


    在台下的巧媽媽再也忍不住,叫了人直接上去把花蕖給拉了下來,一麵要給明老夫人道歉,一麵還要訓斥她:「你真是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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