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是不是太輕易了些。


    要麽是她戚相思學藝不精,真的不知道八皇子生了什麽病;要麽當年引發八皇子咳嗽的並非是這些小東西,祖父給他看病的病因也並非此,否則,戚相思如何都不肯信八皇子對這些毫不知情。


    「怎麽了?」耳畔傳來了小王爺清冷的聲音,戚相思回神,透過他的眼眸看到自己,忙添了一句解釋,「我沒瞞著你,隻是我有些疑慮,覺得這事兒太過於簡單了。」


    「嗯?」


    戚相思忖思半響把昨天到今天的事原原本本講了一遍:「我還沒去過司苑局,再者要在樹上動手腳,十分的耗費功夫,是我學藝不精,引起八皇子咳嗽的原因應該不是這個。」


    嚴從煜神情微頓,這原因倒是奇:「八哥知道此事?」


    戚相思搖搖頭,不確定的事她怎麽敢說,再者她心裏總感覺奇怪,有一股想離這太和宮遠遠的衝動。


    「先不用告知,司苑局那裏我去查。」嚴從煜話說一半忽然收聲,戚相思的手從他肩膀上收回來,指尖捏著一朵熟透落下來的丹桂,緊接著看到了她戴在手腕的鏈子,魚鱗狀的玉片在陽光下折射著光芒,襯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玉質瑩透。


    見他走神,戚相思伸手在他麵前輕輕晃了晃:「怎麽了?豆!豆!網」


    「看到這串鏈子時候我就想過你戴的樣子,很合適。」


    明明不是情話,那極近輕描淡寫的話語還是讓戚相思紅了耳根,她輕輕囁動著嘴角,最後半個字都沒吐露出來。


    嚴從煜嘴角微不可見的上揚了幾分,聲音還是清清冷冷:「如果八哥真的是受此影響,是不是好的快一些。」


    「那是自然。」戚相思在心中默默添了句,如果隻是這麽簡單的話。


    「你的一些書還在王府裏。」


    冷不丁一句,戚相思驀地回了神,撞上他的視線,仿佛是在他眼底看到了一抹促狹,她捏了捏拳頭:「有空了我就去拿!」


    誰都不知道此時此刻嚴從煜眼底她微嘟著嘴,強裝著鎮定的模樣有多可愛,伴隨著,他臉上的神情也跟著舒展開來。


    風簌簌,昨夜被大雨打散的花鬆動在枝頭,隨風落下一些,洋洋散散飄在空中。


    桂花樹下,九月午後的太陽從瓦礫間照耀過來,無處不透著溫暖。


    主屋窗前,嚴從牧不知站了多久,目光落在桂花樹下,璧人一對。


    她及他胸口,他低頭望著她,那眼神是嚴從牧從未看到過的,恍若這世上再無他人,隻能裝下她一個。


    放在窗框上的手輕輕動著,右手覆蓋上了左手,緩緩轉著玉扳指,嚴從牧的視線從嚴從煜身上落到戚相思身上,原是從容的神情裏露了一抹興致,十一看上的人,果然有點意思。


    身後的宮女低頭請示:「殿下,今兒風大,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


    「這兩日無礙。」嚴從牧吸了一口氣,大雨衝淡了花香,卻比往常要清怡許多,「差不多是時候,送齊姑娘回去,把譽王請進來。」


    ……


    宮女把熱水衝入杯子時候,屋子裏飄了一股枇杷膏的藥香。


    杯子端到桌上後,嚴從牧笑眯眯的望著嚴從煜:「那位齊姑娘可有十五六了?到了議親的年紀。」


    嚴從煜不吭聲,嚴從牧早已經習慣了兩個人這樣的相處模式,側了側身看窗外:「十一,你們剛剛站在桂花樹下這麽久,之前她又從我這兒剪了不少回去,我的病是不是和這些有關?」


    「她沒說。」


    「戚家的案子在你手上這麽久,可有頭緒?」


    嚴從煜點了點頭:「去了一趟南淮,如八哥所料,和齊府有牽連。」


    「前陣子宮外傳了齊家不少事,說那齊家三老爺在惠州對一個姨娘和她所出的女兒不聞不問,連她們被趕出宅子都不知道,這個女兒還因此流離失所,在永州行乞了三年才回到京都認祖歸宗。」嚴從牧低頭吹了吹杯子,「我還聽說,這齊家五姑娘是冒充的,並非齊家的血脈。」


    「流言不可信。」嚴從煜淡淡道。


    嚴從牧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在這話題上多做糾纏:「大哥染疾了。」


    「我聽九哥說了。」嚴從煜回到京都後第一個見的就是趙王爺,而趙王爺分享給他的就是如今還被關在天牢裏的太子染重疾的消息。


    自打私鹽一事曝露出來後,頂著販賣私鹽和通敵賣國兩條罪名的太子在天牢裏已經呆了一年多,茂國公府和一眾牽連的官員均已經被查處,朝堂之上諸位官員也都清楚太子是無力回天,怎麽都不可能再掀起什麽風浪來,可這廢太子的詔書一天沒下,許多人心中就都還懸著難定,尤其是如今勢頭正旺的趙王爺,缺的就是一張立太子的詔書。


    此時的皇上一麵信任著幾個兒子,一麵好吃好喝的養著太子,據看管的人所說,太子比關進去的時候反而還胖了不少,這讓趙王爺他們更加心急如焚,畢竟太子在這些事之前都算得上是稱職的繼承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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