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替她拉高被子,不過,她紅紅的小嘴惹人想犯罪,把她鬧醒為的也是想犯罪,於是君無儔很不客氣地嚐了她的唇,接著一頭鑽進被子裏,還有她所有的一切。


    汾璽玉輕呼、吟哦,新婚燕爾,春情勃發,即便是一淸早,誰會不識趣地來阻攔。


    這一回,她才真的體會到什麽叫魚水之歡。


    倆人的契合是君無儔在別的女人身上找不到的,即便已經歡愛過了,他仍攬著汾璽玉細細溫存。


    「我們在這裏置宅,你喜歡這裏,就在這裏住下可好?」


    「這麽快就厭倦我了?」


    「胡說!」表示生氣,他動手去捏她的頰,可指頭碰上她細致的肌膚,卻改掐為摸,名為揩油。「是誰一天到晚說我不給你自由的?」


    「那你也留下嗎?」情之所鍾,嫁雞隨雞飛,嫁狗隨狗走,這是天下女人的宿命。


    「你也知道不可能,不過我會留下足夠的人手保護你,也會盡量抽時間過來的。」


    「你什麽時候要回京?」


    「最多就這幾天。」


    「如果我說我要跟你回去呢?」


    「我不想你麵對太子府還有皇宮裏的那些注目。」


    她把臉窩進可以聞得到他氣味的地方。


    「沒有你的地方我不想待。」


    「你確定。」他是欣喜的。


    她堅定地點頭。


    「那好,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動到你一根毫發,我會用我的生命護你周全的。」「說這些做什麽,好像我們要回去的是龍潭虎穴,你別忘了那個龍潭虎穴可是你的家,那些會吃人的東西都你養的。」


    「你這油嘴滑舌的小東西,居然編派我的不是,看我怎麽治你!」搔胳肢窩癢絕對是最輕的處罰。


    汾璽玉笑不可遏,差點滾下床去。


    他的容貌為她鬆軟,他的堅硬為她柔軟,他的笑語為她而生。


    一個男人的麵貌因為她劇變,她能不感動嗎?


    她緊緊抱住她愛的這個男人。


    「就因為這樣我才想把你留在這裏……」他的聲音從上頭幽幽傳來。


    「不,」她仰頭看進他湛黑的眼。「你在哪,我在哪。」


    君無儔情緒激動。


    沒有一個女人會對他這麽說,所有的女


    人都知道他將來會是帝王,不會是丈夫,不屬於任何人,他隻要能分給她們恰如其分的恩澤,她們就會感激涕零,要求過多的感情隻是跟自己過不去。


    她不同,一旦鍾情,便傾身也傾其所有。


    撲火,也在所不惜嗎?


    他珍惜地抱緊她。


    什麽時候他也會忐忑反複思量了?


    愛,會讓人軟弱。


    但是,為了她,他必須更加冷酷與堅強。


    兩天後。


    告別一再叮嚀他們等春暖花開一定還要再來小城的王氏老夫妻,一行人開始了回麥城的路途。


    水路已經不便行走,官道變成唯一選擇。


    他們臨行前,霏霏的雪片終於像雨點般地掉了下來。


    一輛大馬車載上倆人原本綽綽有餘,可要加上君昀常還有三王爺兩個大男人,實在就擠了。


    一起走君無儔沒意見,不過這麽多人都要跟他擠一輛馬車,他可就很有意見了。


    本來卿卿我我的倆人世界多出兩個不識相的家夥,礙眼。


    他們的確打算一道走。


    大樹下好遮蔭,他們身份敏感,人多勢眾在安全上比較無虞。


    「你們的馬車都瘸腳還是被當成柴燒了?」一上車君無儔就沒給好臉色。「朝廷沒有給你們月例嗎?這麽窮,窮得要來搭便車?」


    果然他一出口,脾氣硬如幾坑臭石的三王爺就要翻臉,是君昀常搶在他之前撣著不離手的扇子笑眯眯地開口。「新人上了床,媒人踢過牆,皇兄,大老遠把我們兄弟叫來,利用完了一腳踢開,不好吧?」飛鴿傳書傳得十萬火急,說什麽沒半個家人主婚太不像話,叫他們來充當雙方親人,怎麽婚禮一結束,他們就變成門前的垃圾了?


    這個皇兄,實在讓人愛不下去——


    「你別這樣嘛,人多好,天氣冷,大家同在一輛馬車可以照應,也好取暖不是?」汾璽玉趕緊把看起來又故態複萌的君無儔給安撫下來。


    哪有這樣翻臉不認人的,兩位王爺不計前嫌替他們的婚事忙了好幾天……好吧,雖然聽說大多時候就杵在那裏任人觀賞,花瓶的角色居多,但是,她的大喜之日沒有一個娘家人,也許她不應該期望太多,也許他們也無從知曉,但是有了他們倆人,她^可以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家人吧?她的心,比較不會那麽脆弱。


    「你會冷?過來,我替你取暖。」君無儔主動去抓她偎著曖爐的手,反複摩挲,直到她真的暖和起來。


    「雪還沒下你的手就這麽冷,回去我讓太醫開幾份滋補的藥膳過來,你太瘦,得好好補一補。」


    這……真是他們那個沒血沒淚的東宮皇兄嗎?


    君昀常和三王爺互看一眼,也許,硬要擠到倆人中間,根本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謝謝你。」


    汾璽玉心裏感動不已,方才聽了五王爺的話,她才明白原來兩位王爺的出現是這樣來的,背後這一段,他要不說,她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知道。


    把自己的手揉進他的,然後再抽出來抬起水靈清雅的眼,起身福了福。


    「大恩不言謝,可是小女子還是要謝謝兩位王爺鼎力相助,謝謝你們當我的家人。」她很清楚,按理說,君無儔的這兩個兄弟跟他並不親,甚至還站在對立的立場上。


    「璽玉還要鄭重地謝謝五王爺,您是唯^''個毫無心機靠近我的人,您對民女的好,我一輩子都會記住的。」


    三王爺還好,反正他隻是陪著君昀常來,可五王爺真的不想受她這禮。


    「咳,本王也不是什麽好人,嫂子別弄懵了。」話一出口,呃,真是越描越黑,這世間有誰會當著自己有好感的女人麵前說自己不是好人?


    他阿呆到底了。


    「在我心目中,五王爺永遠都是對我好的人。」一生銘記在心。


    「他對你好,那我算什麽?」有人在吃無謂的醋了。


    「想不到皇兄也有今天,栽在小女子的手上了。」三王爺也造次了。


    君無儔瞪了瞪。


    「你們都反了!」


    哄堂笑聲從馬車裏傳了出來,傳到小喜子耳裏,傳到坐在車轅上的蒔繪還有佩兒耳裏。


    小喜子瞧了一眼轉頭回來,帶著深意說:「夫人好大的魅力啊……」


    「你到今天才知道^不過,這怎麽說?」佩兒天真,對於不懂的很肯下問。蒔繪敲了佩兒一下。


    「你這傻丫頭,你在宮裏頭的時間還會少嗎?」她壓低聲音,雖然在越刮越大的風裏麵講話除了當事者不會有隔牆耳。「你幾時見過太子、三王爺和五王爺在一起共乘馬車還有說有笑的?」


    不對盤的人互相廝殺都來不及,這是天要下紅雨了。


    【第八章】


    回到太子府,沒有多休息,君無儔馬上草擬了一份書令給水城縣令,舉凡小城缺了石板的路,年久失修的橋,漁人的船板需要汰舊換新的,興學堂,聘夫子,一律以這筆經費支出。


    經費,由他自掏腰包,名義,掛上汾璽玉的名字。


    對他來說,這件事隻是他一個念頭,卻不知幾百年後仍舊造福了無數人。


    「爺,太子妃……還有您的美妾們求見。」小喜子推門進來,對一回來就埋首在公務上的君無儔說道。


    也才一個月,案桌上的政務堆積如山,一摞擦的奏折不用說,求見人的名帖,每樁、每樣,都急如星火。


    他也才前腳回來,這些人消息就這麽靈通。


    「不見。」沒得商量。


    「太子這麽拒絕臣妾,讓人好不傷心……」嬌滴滴的聲音已經隨著香風習習穿堂入室,跨進了君無禱辦公的紫金宮。


    身為太子妃,燕蘭熏幾乎沒有什麽機會可以踏進這裏,君無鑄的身邊有小喜子隨侍,女子不得幹政,就連正廳也不得隨意進出的條例,讓她們這些隻能苦等丈夫回內殿時才能見上一麵的妻子倍感委屈。


    身負監國任務,責任心又重的丈夫,很少獨自出遠門,一來身份不允許,二來實在太忙,然而這一去逗留了整個月,隻字片語都沒有,例行的請安中皇後與皇上問起來,她簡直羞愧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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