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跑操音樂響起,幼崽們在大操場上跑步,2班有幾個偷懶的壞孩子扒住小象的肚皮,讓小象帶著他們跑圈。


    壞咕咕們也有學有樣,賴在熊心豪的懷裏不出來,兩隻咕咕探頭探腦,嘰嘰咕咕和熊心豪進行朋友間的對話。


    何如歌和水惜蕊看著好笑,他們沒有把這兩隻走地雞揪出來,就當是給這三個新朋友培養感情了。趁著幼崽們在跑操,何如歌躲在角落裏悄咪咪打開光腦,準備摸魚看看星戰直播中的席歸璨。


    剛剛點進直播間,何如歌就看到了站在宇宙星艦上的席歸璨,他和一眾軍官好像剛剛從一個討論的房間出來,何如歌注意到席歸璨在這些軍官中的身份雖然不是最高的——


    每個軍官都穿著漆黑的軍裝,肩上佩戴著銀色的徽章,席歸璨的徽章上掛著三顆五角星,而他身邊有兩個掛著四顆五角星的軍官。


    可是從這些人的肢體語言和看待席歸璨的眼神,何如歌能從中讀出尊重與忌憚。


    在走出討論的房間時,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給席歸璨讓出了位置。銀發藍眸的軍官也許是不喜隨身拍攝的機器,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拉低軍帽的帽沿,帽沿投射下的那一小塊陰影落在蒼白的臉上,顯得鼻梁尤其高。


    他走得很快,半身披風在空中揚起淩冽的弧度,身後的那些軍官與披風隔開三步的距離,等男人快步走出後,他們才靜默地跟在席歸璨的身後。


    彈幕解答了何如歌的困惑:


    “唯一一個能一人斬殺超高等蟲族的機甲師,氣場就是不一樣。”


    “啊啊啊啊啊我終於等到席歸璨病好的這一天了!這次看蟲族怎麽囂張!沒有了那幾個最肥大蟲族的指揮,中低等蟲族的數量再多又有什麽用?!跟一團散沙一樣!”


    “早就覺得這兩年星戰憋屈死了啊啊啊!每次都要死那麽多人才能幹掉一隻超高等蟲族!”


    “嘖嘖嘖,席歸璨的粉舞得也太早了吧,你們家戰無不勝的少將可是大病初愈,別死要麵子強行殺了一隻超高等蟲族又病發躺屍了”


    “前麵是什麽玩意?男神就算是養病期間也能把你這種渣滓按死,瞎逼逼個什麽勁”


    “引戰彈幕舉報了,男神才沉寂了兩年,就有一些腦殘忘記聯邦之刃的名號了嗎?”


    彈幕撕逼起來的戾氣驚人,何如歌皺眉屏蔽了彈幕,直播間一下子清淨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官方清楚目前的熱度都在席歸璨身上,所以鏡頭很多都給了席歸璨。


    光屏上的席歸璨和何如歌記憶中的模樣截然不同,他站在巨型軍艦的高台,披風被吹得獵獵作響,最開始男人還耐著性子用手去壓住軍帽,帽沿擋住上半張臉,後來也許是胳膊抬得酸了,他忽然毫無預兆地將帽子拋向身後,露出冷到猶如寒潭的藍眸。


    銳利的視線像某種會刮傷人的兵戈,那張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懼意,也沒有嗜血的神色,隻有全然的冷漠與平靜。


    作為星網直播平台的鴿派官方負責人武成登也在看這次的直播,他身旁坐著的是另外一位鴿派高層金旺財。


    “這場大病好像磨去了席歸璨身上的瘋魔勁。”脖子上帶著三條大金項鏈,十根指頭都戴滿了金戒指的金旺財喃喃道:“以前他眼裏有我看了都害怕的殺氣,這次出戰居然能這麽平靜,怪物轉性了?”


    武成登咳著瓜子搖頭晃腦道:“非也非也,依我看,席歸璨就像一把妖刀,飽吸鮮血的妖刀,從前那把刀沒有刀鞘,誰手賤去碰刀刃,都會被割傷。哪怕什麽也不做,湊近去瞧瞧,”他吐出瓜子殼,慢悠悠道:“都會被這把刀上折出的寒光嚇得心驚膽戰啊。”


    “可是現在這把妖刀有了刀鞘,他不再鋒芒畢露,因為那些東西都藏了起來,一旦拔刀時還是見血封喉削鐵如泥。”武成登感慨道。


    “你又在給我扯什麽歪理”?金旺財一旦煩躁時就會轉戒指,他把十個戒指通通轉了個遍,“哪來的劍鞘?”


    武成登找出“哄你入睡”直播間的錄屏,“喏,就這個。”


    金旺財湊過去看了看,眼底閃過一瞬間的驚豔,不過這抹驚豔很快被審視壓了下去,他像最老練的商人評估貨物般將直播間的人打量一番,語氣輕蔑道:“就這個?”同樣的話,不同的語氣說出的意思截然不同,金旺財冷冷道:“一個陶瓷劍鞘?”


    嗑瓜子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武成登笑眯眯道:“如果他是陶瓷,那可真是全天下最貴重的陶瓷了,就這麽說吧,為了他,席歸璨接過了我們遞出橄欖枝……”他故意停頓了一下,釣足了麵前這隻金錢豹的胃口,才道:“上的一片葉子。”


    金旺財猛然瞪大眼睛,“你今天找我來說的那個鴿派新候選議員就是席歸璨!他終於要加入我們鴿派了!”


    “都說了隻是橄欖枝上的一片葉子,席歸璨怎麽可能加入鴿派,他隻願意做鴿派的候選議員。”武成登長長歎了一口氣,“如果真的加入就好了,我是把老骨頭了,星網直播平台官方負責人的位置,我已經坐不動了。”布滿皺紋的手將桌麵上的瓜子殼掃進垃圾桶中,武成登低聲道:“鷹派裏有人的胃口被越喂越大,連我這隻老鸚鵡都想連皮帶骨頭吞下去。”


    “你們都說席歸璨是怪物,可我卻覺得,有另外一隻怪物躲在鷹派,這麽多年來被我們一點一點喂大……”


    看直播的何如歌並不知道自己被鴿派高層議論過,他看著光屏中銀發藍眸的軍官,久違的少男心開始跳動,何如歌想起自己當初被騙進遊戲的原因了,就是因為遊戲開屏帥到掉渣的軍裝男神,明明氣質禁欲如雪山之巔,可是當勾唇舔舐血漬時,殺氣騰騰的危險誘惑卻撲麵而來。


    唇色寡淡的薄唇張開,席歸璨咬住左手手套的指套,將黑色手套扯了下來,他用指紋解鎖空間戒,取出銀白色的機甲,男人幹脆利落地翻身走進機甲駕駛艙,當駕駛艙的門猛然一關時,隨身拍攝的機器也被阻攔在門外。


    雖然星戰能全程直播,可是機甲的駕駛艙未經允許是不能拍攝,就好像娛樂明星願意給鏡頭拍拍臉,如果攝像機懟到裙底,那就過分了。


    銀白色的機甲就像是指揮官,它身後是密密麻麻一片由機甲構成的海洋,好像隻要席歸璨一聲令下,身後的機甲就會迅速出動引發一陣海嘯。十座巨型軍艦好似空中堡壘,它們分布在東西半球這條漫長的交界線上。


    何如歌還沒有看過那麽多的機甲,所以他忍不住把巨型軍艦上的場景比作機甲海洋,然而當黑壓壓的蟲族出現時,何如歌發現自己錯了。


    鋪天蓋地好似蝗蟲入侵的蟲族,它們的數量之多,外形之醜陋,能讓沒有密集恐懼症的人都掉下一身雞皮疙瘩,會飛的巨型蟑螂和臃腫飛蛾組成洪流衝向巨型軍艦,當有一台拍攝機器近距離拍下一隻蟲族的口器時,何如歌嚇到立馬放出彈幕護眼。


    “草!這次怎麽有十隻超高等蟲族?!”


    “蟲族也知道現在攻打到十六星的東西球分界線了,可能是想一鼓作氣直接衝到東半球”


    “……十隻超高等蟲族,完了,就算是席歸璨全盛時期,也隻能殺掉兩隻,蟲後這次居然把它所有的超高等蟲族都放出來了”


    “心寒,我不想看了”


    “十隻超高等蟲族傾巢而出,那是不是意味著十七星沒有高等蟲族了?蟲後瘋了!”


    “我是席歸璨的黑,可我現在居然真的希望席歸璨能像那些腦殘粉吹捧的那樣,以一敵百,所向披靡”


    何如歌看向直播,光屏中的漆黑的蟲潮裏有好幾個白點,體型比普通蟲族要大上一倍,外形有些像飛蛾,和飛蛾不同的是它們的蟲翼薄如蟬翼,晶瑩剔透,好像水晶磨成的刀片,和遊戲裏小怪物珍視的蟲翼相差無幾。仔細數一數,正好有十個白點。


    十個超高等蟲族分別撲向十座巨型軍艦上,猶如狼入羊群般收割生命,機甲隻有超高等蟲族四分之一大小,當薄如蟬翼的蟲翼輕輕扇動時,堅硬的機甲外殼被輕而易舉地切割成兩半。一隻超高等蟲族隻需要扇動翅膀在軍艦上如無頭蒼蠅般胡亂飛舞,它所過之處就能造成“摩西分海”的效果。


    這就是彈幕口中的超高等蟲族嗎?


    何如歌的心不自覺地提了起來,彈幕說全盛時期的席歸璨隻能應付兩個超高等蟲族,那麽現在大病初愈的席歸璨對上十個超高等蟲族是不是必敗無疑


    一隻超高等蟲族拖著它臃腫的身軀飛向席歸璨所在的軍艦上時,銀白色的機甲也在同一時刻衝上天空,兩隻機甲臂變形成了纖長的刀刃,這架銀白機甲速度快到成閃電,用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衝到超高等蟲族的麵前。


    機甲優雅地踩在這隻蟲族的頭上,它舉起了纖長的刀刃,沿著某種蘊含著奇妙韻律的軌跡,破開蟲族脊背上的肌理,直直刺向蟲翼與後背相連的某一處位置。


    每個機甲師都知道蟲族身上的弱點是蟲翼和後背相連的一個神秘位置,那是蟲族身上的七寸,擊中就能斃命,可是沒有人知道那個位置具體在哪裏。


    因為每個蟲族身上的神秘位置都在不一樣的地方。


    可是對於融合了妖紋的席歸璨來說,蟲族所有的弱點在他眼前都無處遁形,因為他是蟲族的造物主,他曾經給了這個種族一切,如今也能全部收回來。


    尖銳的刀刃狠狠紮下去,動作行雲流水般斬去蟲翼,粘稠的血如噴泉般從傷口處湧出,那隻超高等蟲族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它連掙紮都來不及,就直直地從空中跌落。在混亂的戰局中,沒有人注意到被斬落的蟲翼迅速縮水,宛如被吸幹能量變得幹癟。


    金色的日光破開雲層,從天空上照射下來,銀白色的機甲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駭人的氣場籠罩整個巨型軍艦。


    直播間的彈幕陷入了奇異的沉默,三秒後,無數彈幕噴湧而出:


    “秒殺!”


    “啊啊啊這是絕對的實力碾壓!隻用了一招!!!”


    “男神變得更強了!罵男神病夫的都滾出來!這分明是養精蓄銳,蓄勢待發,無往不利,所向披靡!”


    “強到可怕,我在懷疑自己的眼睛”


    “以一敵百,所向披靡,待君歸來之日,將是聯邦凱旋之時,聯邦之刃,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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