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哥兒抱著盒子走到亭子裏,放到邵子鈺腿上,張口吃了一顆剝好的葡萄,要邵子鈺把自己抱起來,也要坐在石凳子上。


    涵哥兒把剝好葡萄的碟子推給他,博哥兒還知道要分給爹娘吃,小手捏著葡萄塞到邵子鈺嘴裏,又給林清苒遞了一顆,回頭看紙盒子裏的螢火蟲,小手一碰一碰,玩的不亦樂乎。


    這樣乘涼了半個多時辰,回了屋子,林清苒還和邵子鈺說著二姐吩咐過的幾個人,打聽來打聽去,那個連大學士倒是不錯。


    「你們的心意是好的,但人家不娶年輕的女子,再生個兒子,為何要選你大姐呢。」邵子鈺也不忍心潑她的冷水,自家姐妹看自家的,總都是好的,但在別人眼中未必是這麽一回事。


    「連大學士生了三個女兒,若是要再娶,是不是應該娶一個年輕些的,給他生個兒子呢。」邵子鈺拉住她好言道,「這還沒算他願不願意,連夫人去世五六年,難道就隻有你們看中了,給連大人說親的也不少,他一直未娶,也許是為了年幼的孩子,也許是惦念著連夫人呢。」


    林清苒愣了愣,邵子鈺把她拉過來,「你們是要給大姐找一個能相伴到老,能夠依靠的人,不如找一個有兒有女的,孩子大了,嫁娶了,他所要的也是找個人相伴到老,那才適合大姐,難道你還想大姐生孩子?」


    她們幾個確實有想到過這一層,但沒有孩子要融入另外一個家庭何其不容易。


    起初姐妹幾個興致衝衝,被邵子鈺這麽一說,林清苒頓時淡了幾分,是她們想的太容易。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既然為大姐好,就不必這麽操之過急。」邵子鈺拿過她手中握著的冊子放在一旁,「有你們這麽多姐妹,還有嶽父在,還怕找不到合適的?」


    林清苒輕哼了聲,「是,不怕找不到合適的。」


    邵子鈺輕笑,「這樣想就對了。」


    夫妻二人說了會夜話就睡了,第二天大清早,邵府這邊,阿九急匆匆的來敲門,說是城北那幾處民宅夜裏起了大火,燒死了不少人,尚書大人命邵子鈺前去查看,阿九這趕著清早直接來邵府門口接邵子鈺過去。


    林清苒迷迷糊糊的聽到邵子鈺說了聲有事,等她再度醒來,天已經大亮了,司琴進來送洗漱的水和林清苒說起了昨天半夜的事。


    「在外值守的丫鬟婆子都看到了,城北那都快燒紅了半邊天,火光直竄,燒了大半個時辰才給救下來的,一早送菜到後門的人說,先是一家起火,後來連著前後左右的院子都遭殃了。」


    「這麽大的火。」林清苒怔了怔,反應慢了半拍,「那這人傷的如何。」


    「四麵被牽連到的是逃出來了,就是這起火的那家子。」司琴頓了頓,這木建的屋子,火大成那樣,怕是裏麵已經不剩下什麽了。


    邵子鈺大清早趕過去城北,那兒的火淩晨的時候被撲滅,除了正中間已經燒的麵目全非的屋子外,周圍被殃及的有四五戶。


    這時候逃出來的一些百姓正忙著從被燒的家中搬運東西出來,值錢的物什,還能用的桌子椅子,兩邊的巷子口堆滿了東西,邵子鈺他們過去的時候,這些百姓都來不及處理自己身上的炭黑,隻顧著清點東西,能減少一點損失是一點。


    圍觀的人太多了,中間起火的院子已經被官府裏的人圍起來了,否則這地方肯定也會被別人翻找一空。


    邵子鈺腳踩在燒成焦炭的木塊上,腳底發出踩碎聲,地上和兩麵的牆上還冒著白煙,溫度比外麵的要高許多。


    兩個仵作正小心的在燒成灰燼的床上撥開碎木找燒死的人,空氣裏的味道很奇怪,邵子鈺問早早到來的十一,「傷亡如何。」


    「起火的這一家,夫妻二人,還有兩個孩子,前些日子在外跑商的弟弟回來,在這裏住一段日子,周圍受傷的有幾個,但沒有傷及性命。」換言之,起火的這家人,包括在外跑商回來的弟弟,都葬身火海了。


    找到的屍首確實是有五具,起火的地方很可能是廚房,離得最近的這家弟弟被燒的隻剩下了一些焦了的內髒。


    周圍的鄰居都是看著這家人進進出出,也都是認識,仵作把屍體收集好了,衙門裏當即運了回去,邵子鈺走到屋子後麵,著火的時間是半夜,此時都應該睡了,廚房裏怎麽會忽然起火的。


    「大人,在灶台上做了飯,會把這火壓著,第二天一早起來就能直接起火做飯,灶台周圍會堆很多柴火,裏頭要是有火星子跳出來掉在柴火上,很快就會燒起來。」阿九撥弄著燒的黑漆漆的廚房灶台,一旁是柴火被燒焦的痕跡,還有一些易燃的樹枝燒成的灰燼。


    「那得多大的風才能把這火星子給吹起來。」邵子鈺看了一眼原來應該是門和窗的位置,若是門窗開著,這風勁也得不小,「昨夜的風也還好,否則這旁邊的屋子可不會還剩下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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