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夜飯吃的尷尬,邵子鈺沒動什麽筷子,就和三哥四哥他們碰了杯,回到家,林清苒讓廚房熱了些菜給他吃,兩個孩子也坐在一塊跟著吃了一些。


    一家子隨著林清苒吃清淡的,大過年家裏的菜也都是濾了油膩,林清苒喝著雞湯,涵哥兒拉著弟弟在外麵看煙火。


    「今天二伯說起,六弟的婚事定了,說了金家六姑娘,合了八字,開春就把婚書送過去,日子定在十月。」邵子鈺放下筷子說道。


    「聽二姐說起過這婚事,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倆家都沒有什麽爵位,又不是長房,怎麽看都還合適。


    「你二姐可看好?」邵子鈺扶著她下來,兩個人走到外頭,還沒到子時,外頭的空中驟亮著,博哥兒蹲在地上滾雪球,小孩子真是一點都不怕冷。


    「多少人看的好邵家。」林清苒笑道,「看其中而已,二伯二嬸都是不錯的,成了親小兩口搬出來住,那也樂的輕鬆,那一大家子裏,住著也壓抑。」說邵家,洛都城不看好的人多了,但嫁娶之事,還是要細看其中人品,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了一家子的人。


    正說著,天空中的煙火是越來越旺,林清苒最近人是折騰的少了,但開始有了別的症狀,站著不到一會就有了倦意,讓邵子鈺陪著兒子吃過了夜宵,她先回屋子睡覺去了。


    這個年和林清苒關係不大,她在家養胎,邵子鈺帶著兩個孩子去祭祖,初四初五再帶他們回林家。


    到了初八邵子鈺開始回刑部辦公,新年過去,林清苒越發的懶,還挑食,之前吃什麽吐什麽,如今看到什麽不想吃什麽,有身子的不舒服症狀,全堆她身上了。


    林清苒幹脆手一攤,什麽都不管,到了十五元宵過後,羅城那裏來消息了。


    十二月的時候回羅城的人看到羅城貼出的尋人告示說在延州附近的一個小鎮上看到過小舅公,但等人趕過去,這個別人形容中的人已經不見了,藍家人把小鎮的大街小巷都翻遍了,臨近過年期間,該返鄉的人也都該回來了,正是人齊的時候,但就是沒有看到一個落魄的老人。


    藍家人帶了很多的告示過去,小鎮的不少人看了都說見過,可問起這人到底去哪兒,又沒幾個能說得出來,就是問那些乞丐流浪漢,也都說不熟,悶聲不吭像個啞巴一樣。


    唯有入小鎮的城門那一個官兵告訴他們,此人一個多月前,也就是十一月的時候就離開了小鎮,他印象還很深刻,他們攔住他審問的時候,這個穿著邋遢,就是個流浪漢乞丐一樣的人,還會彬彬有禮的朝著他們作揖,那姿態,和這穿著太格格不入。


    問起這長相,厚重胡子掩蓋之下,著實分辨不大清楚,官兵看著,眼睛和畫像上倒是挺像的,可又覺得不像,這三十幾年過去,人都是會變的。


    等於是無功而返,放下信,林清苒看邵子鈺臉上微凝的神情,「不如,你再跑一趟延州城吧,我想也不會走太遠,延州那一帶地方大,找一找還是會有線索。」


    「等你安安穩穩把孩子生下來,你也說了,不急一時。」邵子鈺不答應,上次是不知道她有身子了,如今怎麽放心離開。


    「那是兩回事,查案是不急一時,但如今好歹是有消息,怎麽能不急,拖上幾個月,人都不知道走哪兒去了,你怎麽找?」林清苒柔聲道,「我在家不會有什麽事的,你時常會送信回來,我也可以寫信給你,先把小舅公找到帶回來,不也了了一件心事。」


    既然已經有消息了,不趕緊去找,人也不會在那兒一直等著,林清苒看著他,「延州那邊還有舅舅在,可以找不少人幫忙一塊找,既然是在那一帶,能夠及早把人尋到,自然是好。」


    邵子鈺還是擔心她,若是懷著順利也就罷了,肚子裏的孩子不安分,時常折騰,邵子鈺在旁看著都心疼,去了延州不能每日看到,他就更不放心了。


    「大夫都說沒事了,你趕緊去找,找到了在我生孩子之前回來就行了!」林清苒幹脆的很,推了推他,「快去。」


    一月底邵子鈺又離開了洛都城,去年十月離開一趟長達一個月,這次又走,邵家那兒不是沒有察覺,隻是無人知道他到底是去做什麽,帶了刑部的人,出的是公差。


    邵子鈺一走,林清苒幹脆閉門謝客,養身子,誰都不見。


    二月初邵家來人探望,林清苒連門都沒讓他們進,直接拒之門外,身子不適不便見客,奉命前來的人就把東西放下了,人回去複命。


    司琴把那幾個放著人參的藥盒子拿進來,林清苒瞥了一眼,兩支山參放在盒子裏,浪費肯定是不行,吩咐司琴,「拿去醫館裏,看能賣個什麽價錢,直接賣了它們。」


    司琴抱著盒子出去了,快到中午,李媽媽拿著食盒子過來,布好桌子,林清苒聞到一股蘿卜香,轉過頭去一看,那碗裏放著三根小的醃蘿卜,光是聞著味道就很開胃,林清苒坐下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看李媽媽,「這是林家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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