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嚴家那兒金向卉很快給她回了信,挑鋪子找夥計的事都不用林清苒操心,隻要這邊熟悉鋪子的人派幾個過去,上架的貨拿過去,那邊一等準備就緒就可以開張,甚至都不需要林清苒親自跑一趟。


    那些鋪子的價和林清苒預想的沒差多少,比西街的稍微便宜點,金向卉知道她不願意買嚴家名下的鋪子,給她找了別間的,若是她同意,就先替她買下來,到時候林清苒再派人過去。


    做了好幾年嚴家少奶奶的金向卉早就不同往昔,雖說嚴家將來繼承家主的不是她的丈夫,但是一團和樂的家中,她還是從婆婆和大嫂那邊學到了很多。


    林清苒收到了信還收到了金向卉給她準備的地圖,嚴城中標注的幾條繁華的街市,而她給她看的鋪子在什麽位置也圈出來了,標注的仔細,周圍有些什麽鋪子寫的詳盡,即便是林清苒不去也能夠選的出來。


    林清苒這邊耽擱了四五天才給金向卉回信,安排好了人隨同過去看鋪子,若是得當,當即就可以付了銀子買下來,不需要金向卉提前替她付這錢。


    傍晚,邵子鈺還沒回來,家裏來了客人,藍國公扶著小舅公前來,身後還跟著鈴兒。


    藍家回了洛都城後,舉家再度遷回來的還有藍家的祖墳,他們本來就生活在洛都城的,四月的事情,一忙也過了好幾個月才得空。


    林清苒把他們迎到了前廳,小舅公的身子時好時壞,他把鈴兒拉到自己身邊,也是直接的和林清苒開了這個口,「有件事,還要麻煩你們幫忙。」


    「小舅公您請說。」林清苒讓他不必這麽客氣,藍越澤歎了一口氣,示意一臉不情願的鈴兒到自己麵前來,對林清苒說道,「是為了這孩子。」


    林清苒聽邵子鈺說過,這個叫鈴兒的孩子並不是小舅公的親孫女,但都帶來洛都城了,應該是記到小舅公這裏才對。


    「我答應過她娘,要好好照顧她,但是她總該知道,她的爹是誰。」現在要藍越澤回想十幾年前的事,也有些吃力,他告訴林清苒,他第一次遇見鈴兒娘的時候。


    「鈴兒的娘叫做席依,那都是十四年前的事了,我晃著到了延州城附近的一個鎮上,那天下著大暴雨,找了一間廟裏躲著,忽然,鈴兒的娘就跑進來了。」


    身懷六甲席依跑進破廟的第一件事就躲起來,破廟裏能躲藏的地方實在是不多,藍越澤見她要躲,示意她爬到貢桌下麵去,破布蓋住桌子,沒多久有人衝進來找人,也沒蒙麵,個個長相凶狠,手拿著長劍。


    藍越澤靠在桌子裝著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們,為首的問他有沒有見過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經過這裏,藍越澤點點頭,說是有個人過來,淋的渾身濕透,見廟裏沒地方好躲,又跑出去了。


    廟門口水漬一片,再加上那些人進來過,到底是進去出來,腳印已經分辨不大清楚,藍越澤也擔心他們會推開自己,他身後擋著的正是布沒蓋住的地方。


    也許是他的樣子實在太落魄了,那群人沒有生疑,而是出了廟冒雨追著離開了,過了許久,藍越澤才讓躲著的人出來。


    一個婦人,身懷六甲,不管她之前是犯錯還是什麽理由被人追捕,她都是個弱者。


    「要抓她的人似乎勢力很大,絲毫沒有顧忌這延州城附近有很多駐紮的軍營,她懷著身孕沒有辦法長途跋涉的奔波逃命,也沒法總是進出城門,我帶著她去了延州城裏的女兒廟躲起來。」


    藍越澤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往後幾月的接觸中就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女子身份不凡,身上戴的東西價值也不菲,還是個貌美的女子。


    生下鈴兒之後席依的身子就垮了,她要求年幼的女兒穿男裝,不能告訴外人她是女孩子,也不允許她離開女兒廟,鈴兒六歲那年,席依病死,但她沒有告訴藍越澤和女兒任何關於她的由來,為什麽逃命,家在哪裏,丈夫是誰。


    「在女兒廟的那些年,我時常會去延州城裏,最初那幾年在延州城裏打聽席依的人非常多,到處都是她的畫像,也是運氣好,女兒廟裏不能搜,那些人也沒有蒙混進來找人,所以才讓我們一直躲了這麽多年,如今這孩子長的是越來越像她娘了。」藍越澤擔心再不說,到他有一天什麽都不記得了,這孩子就再也無法知道自己的爹是誰。


    林清苒看了鈴兒一眼,小姑娘如今就長的很漂亮,這才多大的年紀,再過幾年這美貌不知會吸引多少青年才俊。


    「如今的藍家,還有你們護著,我不擔心這孩子的家人找上門來,但誰知道是好是壞,先查清楚了,心裏有數,可以先考慮認不認。」藍越澤還是想先找到了鈴兒的親人,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再說,若是不好的,那就讓這孩子直接入了藍家,做藍家的孩子,也能保周全。


    「鈴兒的娘有沒有留下什麽。」林清苒點點頭問道。


    鈴兒在小舅公身邊不肯動,好一會兒才從懷裏拿出一塊月牙形的玉佩,月牙的兩尖端上另外串有玉環,最中間雕工很精細的有一個小圓玉牌,上麵刻著一個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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