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趙景烜很晚才回內院。


    明舒也沒有等他,早早的就睡下了。


    趙景烜掀開帳幔看到沒心沒肺睡得香甜的明舒,很有些無語。


    他還準備好了說辭,跟她說「以後不用等我,自己早點休息」這樣的話,結果完全用不上……


    不過……他看著睡夢中的她,想到她已經是自己的王妃,自己的後院,每日他回來都能看見她,哪怕是她睡著的樣子,心裏也一片柔軟。


    他彎身親了親她,明舒早就習慣了他在她睡夢中會騷擾她,根本還沒醒就半是嫌棄半是嬌嗔地皺了皺鼻子,扭了扭臉,他再親,就直接伸手推了推他的臉,然後轉身繼續睡了。


    趙景烜:……


    他笑了出來,然後就在她的側麵的額頭上親了親就去沐浴了。


    沐浴回來之後他自然不會放過她。


    明舒被折騰醒之後很是有些怨念,事後就窩在他懷中問道:「什麽時辰了?」


    他的手慢慢摩挲著她,道:「子時了。」


    明舒嚇一跳,道:「你明日不是寅時就要起身上朝,那還不早點睡?」


    趙景烜低頭在她頸邊笑道:「不礙事,還可以再來兩次。」


    明舒:……


    他又道:「怎麽不等我回來?一點都不想我嗎?」


    明舒嗔道:「誰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你回來之後肯定不會放過我,我當然先睡下養養力氣。」


    黑暗中她的聲音又嬌又軟,像是滲到人的心中讓人欲罷不能。


    他一下子又掐住了她。


    她一驚,忙掙紮道:「你做什麽?明天你還要上朝……」


    「你不是養了力氣嗎?我還遠遠不夠,剛剛隻是不舍得你而已……」


    她聽他低喘著道。


    這個時候她已經根本顧不上再說什麽了……


    第二天明舒又起來遲了。


    趙景烜自然已經不見蹤影。


    大丫鬟香茜服侍著她梳洗了,用過早膳,香草就稟道:「娘娘,曹嬤嬤一大早就在外麵候著說了,說是要跟娘娘稟告內院的事。」


    明舒眯了眯眼。


    其實她不見曹嬤嬤,並不隻是因為她想要晾一晾她,事實上她就是懶得見她。


    前世的時候也是這樣,不,是她被趙景烜派人接到京城之後的第一天,就是這位曹嬤嬤招呼的自己。


    那隱隱約約的派頭,都堪比是她婆婆了。


    最初的時候她還不是側妃,隻是一個妾侍,又是一個「不通世事」,舞伎出身的妾侍,自然不能管內院之事,這位曹嬤嬤就處處插手她房中之事,明裏和善,但言行之中卻處處提醒她「規矩」,還想安排丫鬟到她身邊「服侍」,嗬嗬……


    也是那時候她對趙景烜無意,對那些事都無意相爭才會任由她裝模作樣。


    而這一世,她根本就不需要爭。


    明舒搖了搖頭,道:「把她昨日送過來的內院賬本,下人的記錄冊都拿過來我看看。另外除了曹嬤嬤,把內院其他的下人都傳召了,讓她們都在外麵侯著,我一會兒過去見她們。」


    明舒到外廳的時候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


    不過她並非隻是自己過去,身後還跟了外院的管事劉管事。


    她進入外廳就見到了侯在裏麵的十幾人,左邊是王府內院的舊人,右邊則是她陪嫁過來的幾位管事或者各房比較重要的嬤嬤大丫鬟。


    大家都是站著的,唯有曹嬤嬤一人坐著。


    明舒進來,曹嬤嬤就起了身帶了眾人給明舒行禮。


    明舒坐定,看向王府內院舊人這邊。


    雖然這些人每一個人都還和前世一樣,每一個人她都認識,甚至底細她都很清楚,但還是笑著道:「你們都是王府內院的舊人,以前內院沒有主子,你們也不需要服侍誰,日日隻需要打掃一下庭院就行了,所以想必服侍主子的規矩也都疏鬆了。今日我見你們,每個人都上前介紹一番自己,說說自己的職責,匯報一下這過去五年你們在內院都做了些什麽,一會兒也好讓殷嬤嬤好給重新安排一下你們以後的工作,製定一個章程。」


    王府舊人聽言都是大驚,就是外院管事劉管事都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這位信任王妃,但立即就恭敬地垂下了眼去。


    雖然他是個太監,但也不好直視主子的。


    曹嬤嬤也知道這位王妃幾日不見自己怕是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卻沒想到她會輕描淡寫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一時之間也是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她當然有很多話想說,但上麵那個畢竟是名正言順的王妃……


    不過曹嬤嬤也不缺替她說她想說出口的話的。


    後麵一個曾經受過她恩惠的婆子就跨前一步,開口道:「娘娘,我們內院管事不是曹嬤嬤嗎?娘娘說讓殷嬤嬤給我們安排以後的工作,是說內院管事換人了嗎?這事是王爺的安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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