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背老道看看自己, 又感應了下被扔在岸邊的身體, 隻覺一陣肉痛。


    那怪物把他身體吐出來的時候, 竟然將他身上的寶貝全都給順手擼走了。


    從那陽神怪物的肚子裏走了一遭, 從陰神到肉身, 好像被扒掉了n層皮一樣,陰神幾乎要維持不住,用陰煞提升來的功力一概全無,全被吃了,要不是這點靈識沒帶任何功力淨身而出, 估計用定魂珠掩護也逃不了, 早就被發現了。


    駝背老道苦中作樂地想, 那位大人雖然將他扒了n層皮, 好歹還給他留了具身體, 不至於苦到要轉修鬼道, 也不用想法湊材料捏化身, 總還是有些安慰。


    水底長著人臉的蟬, 無聲衝上方叫了兩下, 一波水紋從它周遭擴散, 徑直散向水麵上, 仿佛在往外傳達什麽。


    忽而,岸邊那駝背老人毫無呼吸的身體, 好像被風刮倒了一樣,自然而然地滑進了河水裏。


    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從水麵落下,拖著蟬身的駝背老道卻不敢太靠近, 怕上頭那位陰險的陽神真人,還有什麽後手,所以隻敢遠遠地小心地催動水流,推著自己的身體順流而下,決定等遠遠離開了這個危險之地,再回自己的身體去。


    駝背老道算是怯了,這條命保下得極其不容易,逃跑必須得要跑得萬分小心才是。


    駝背老道不敢如大多數邪派的老怪物那樣歪修陰神,就是因為比他們更怕死。


    修為雖然沒了,但還可以再練,命沒了,估計就得像那雁蕩老怪一樣毫無聲息了。


    駝背老道決定,這次要是能平安順利地離開這鬼地方,定然要在江湖上好好打聽打聽,這兩號人物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他若是早些知道了這種危險人物,提前避諱著些,也不至於等大水衝到了龍王廟,才發現是個惹不起的角色。


    河中的身體懸在中間,順著水流無聲飄遠,時而有魚群,好奇地湊過來想蹭蹭咬咬,最後都被莫名地驚嚇走了。


    一隻鬼鬼祟祟的蟲子,遠遠跟在這具身體之後。


    ·


    方善水快回到潘若家的時候,才想起來那具老道的屍體,但是他還真不知道,要拿那具屍體怎麽辦。


    若是回去給他埋了,以後被發現,方善水覺得自己多半會被警方列為嫌疑人。


    倒不如不管,反正也沒有絲毫傷口,就算被發現了也會當是心肌梗塞死的吧。


    方善水很快想開,將這個事拋之腦後。


    至於玄門那邊,方善水就更不擔心了,一來那老道明顯不是什麽名門正派,二來他也算是在玄門那邊掛了號的人了,被通緝又被撤銷了通緝令。如今張奕正那邊還不時打電話來,說是陽神真人過意不去想要給他些補償,正在為他尋找一些他想要的古籍。


    方善水要的金銘雲篆的古籍,還真不好找,似乎已經和上古練氣士扯上關係,而現今很多道家門派的傳承隻能追溯到戰國或漢,所以幾個元神真人多是一頭霧水,但也仿佛是打開了一條修煉方麵的新思路,都還挺上心。


    手辦師父咯吱咯吱地啃著章魚燒,幾條須子在它殷紅的小嘴外淒慘地甩動,這個新食物,看起來還挺有嚼勁。


    方善水已經看到了潘若的家門。


    遠遠的,等在門口的元沛就猛給方善水揮手。


    如今潘亭已經沒事了,醒過來後吃了點東西又睡著,雖然身體很虛,但養養就回來了。


    潘若和潘家奶奶都來和方善水感恩道謝,那邊於新新家,似乎也聽說了方善水幫忙的事,提著雞鴨魚肉地上門來道謝。


    潘家事了,方善水和元沛也就要離開了。


    潘若也算是解脫了,被他爸媽準了離開許可,不用再被束在鄉下,但是還得看著潘亭幾天,就先送了方善水和元沛到車站。


    潘若一臉感慨的說:“方哥,啥也不說了,咱們以後就是親兄弟,有什麽事叫我一聲,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方善水聽到親兄弟這個詞,突然愣了一下,隨即才拍拍潘若的肩膀笑道:“既然是兄弟,就不用說這種話了。”


    元沛抱著大黑在旁調侃:“是啊潘子,你總是這套,也不會來點新鮮的。下次方方再救你,你幹脆說大恩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算了。雖然就你這長相看,不太像報恩倒像是報仇。”


    潘若笑罵:“滾你這烏鴉嘴,潘亭再敢搞事,我先出手打斷他的狗腿!”


    元沛提了提大黑:“說得好像你自己不是搞事人一樣。”


    方善水給手辦師父撥下了一條扒在它鼻子上垂死掙紮的須子,看著它咯吱咯吱咬得帶勁,沒注意到它多看了元沛幾眼,元沛隻顧著和潘若說笑,也沒了以往靈敏的感覺。


    說笑幾句,元沛和方善水就上車離開了,黑貓在鄉下這會兒,似乎狀態好了點,當仍然不敢睡,困得眯縫著楊靜不停張大嘴打哈欠。


    ……


    火車上抱著師父看著窗外,人來人往中,方善水歪在背靠上,居然就這麽睡著了。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陰神出竅的影響,他感覺自己睡著後,靈魂好像在虛空中飄蕩,周圍是一望無際的空曠和黑暗,腳下似乎無數大大小小的盒子。


    方善水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在哪,隻是不停地飄蕩著,飄著飄著,他看到了一個散發著紅光的紙盒子,不禁有些好奇的靠近,而後仿佛受到了什麽吸引一樣,瞬間被吸了進去。


    ……


    咬著章魚燒須子的手辦師父,忽然停下了咀嚼,抬頭看了方善水一眼。


    ·


    方善水小時候,還不叫方善水,叫方小善。


    他是家中老二,上頭已經有一個很是聰明懂事大他四五歲的哥哥,他自然就沒那麽得父母關注,尤其是方善水小時候很是古怪,經常會突然看著某個空白角落自言自語,偶爾外出看到某些人,也會莫名地說,誰誰會在幾時遇到災禍,誰誰什麽時候會死,更恐怖的是,他的那些話多半都會變成現實,而且就算提前知道了他的預言,能避過的也極少。


    久而久之,村鎮裏的人,就都知道了方家的二兒子是個和常人不太一樣的,有些敬而遠之。


    連方善水的爸媽,都有點不太親近他。


    大概最喜歡他的,就是他哥哥了。


    ……


    受到瘋子的襲擊後,方善水的臉部燒傷嚴重,傷口幾乎都已經流膿潰爛。


    那瘋子是衝著方善水左眼燒的,雖然被眉骨擋了下,方善水又下意識地閉眼去躲,但是因為掙紮,反而使得他半張臉都被瘋子的火把糊了一遍,眼瞼都已經和臉肉燒融在一起,根本看不到左眼。


    醫生看得時候,覺得他不但臉上的深層燒傷危險,眼睛也不容樂觀,增大了手術的難度。


    “你兒子性命危在旦夕,必須得盡快手術,但是手術難度極大,我跟你們說實話,你們要做好準備,手術成功的可能性較低。當然,如果你們同意手術,我們定會盡最大的能力。”


    方家父母聽了,有些猶豫,但還是更關心兒子的性命,改而拮據地問醫生手術費用:“醫生,這個手術,大概要多少錢?兩萬塊夠不夠?這已經是我們家能借來的全部財產了。”


    醫生看了方家父母的穿著一眼,有些遺憾地搖頭道:“兩萬塊不太夠,你們兒子現在維持生命的藥物,都是一些昂貴的國外進口藥,手術的話,帶上術後護理恢複以及藥物,至少得五萬下不來。”


    這個年代,小城市的人均工資才不過幾百,更別提位於十八線城市鄉下來的方家夫妻,兩萬塊已經不是個小數目,還是村裏東借西借才湊齊的,一聽醫生這話,頓時犯了難。


    ……


    方家父母也不知怎麽想的,沒有及時給燒傷的兒子辦住院手續,反而在旅館吵了起來。


    方善水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隻覺得整個臉都被人撕裂了,到處的骨頭都在疼,好像被千刀萬剮一般,耳邊朦朧的是父母的悲歎。


    “那麽多錢,先不說能不能借到,就算借到了,醫生也說極有可能救不了,到時候可怎麽辦啊哎。”


    “可是,可是也不能不治啊,你看兒子他這麽痛苦。”


    “借錢,找誰借啊。能借的不都已經借過一遍了,嗚……”說著,方善水的媽媽傷心地哭了起來。


    方父也六神無主:“會好的,會好的。”


    然而說著會好的安慰話,方父打電話回家,想要讓爹娘找人借錢的時候,那邊卻傳來了一則消息,無疑是雪上加霜。


    目睹了弟弟受襲,親眼看著弟弟的臉被燒的方沐,驚怒交加,想要救弟弟不成,反而被瘋子又踢又踹,用火把敲了幾棍子頭臉。


    在他們的呼喊和慘叫引來村裏人注意,見弟弟終於被救,方沐就仿佛受了驚嚇般昏迷過去。


    方家父母當時將問題不大的大兒子交給了自己爹娘,就慌忙湊了錢,帶著急需到大醫院治療的方善水,離開了家。


    現在,他們卻得到了爹娘的消息說,方沐高燒41度不退,已經昏迷兩天了,吊水打針都不管用,也得趕緊送往醫院檢查。


    這下,方家父母是真的完全慌了。


    一個兒子出事,他們還能強忍悲痛,畢竟還有一個。


    兩個都出事,那才真正是完了。


    ……


    方善水有點迷糊地看著悄悄打開房門的父母,雖然這幾天朦朧中聽著他們說話,已經有了些預感,但看著父母的背影,他還是忍不住叫了聲:“爸,媽,你們去哪?”


    “善善,你在這裏等等我們,我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說話的方父不太敢看他。


    方母紅著眼眶,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但是不敢哭出聲,隻是梗著嗓子悄悄擦眼淚。


    “嗯好……”方善水應了聲,他張張嘴,沒有說等你們回來,反而仿佛了然一般道,“爸媽再見。”


    方父方母頓時如落荒而逃一般,離開了這個從小不同尋常的兒子,心中明白,大概兒子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打算。


    方善水有些重影地看著關掉的房門,迷迷糊糊地想要昏過去。


    雖然眼睛已經看不太清那些東西了,但是方善水還能感覺到,他的周圍在不斷地變得陰冷,隔著被子都好像躺在冰櫃裏,他知道,大概有越來越多的東西正圍在他身邊,正等著他死。


    大概,他真是要死了。


    方善水努力不讓自己昏倒,頭重腳輕地下床,忍痛抖著手穿好衣服鞋子,然後就晃悠著離開了旅館。


    還是,少給人添麻煩,另外找個無人的地方等死吧。


    ……


    方沐高燒昏迷了幾天醒來,第一時間就是下床去找弟弟。


    方沐還記得弟弟受傷時的情況,看著空蕩蕩的家裏,不禁有些心裏發慌,父母,爺爺,弟弟,到處都沒有人。


    方沐心裏著急,麵上卻始終沒有表情,好像突然忘記了表情怎麽使一樣。


    突然,赤腳無聲亂跑的方沐,聽到了爺爺的一聲喝聲,停下了腳步,在一個緊閉的房間門前停了下來,聽裏頭傳來的長輩的說話聲。


    方家爺爺:“被人拐跑了!?你是不是當我傻!誰會去拐那樣傷病著半死不活的孩子!?說,人到底哪去了!”


    方父羞於開口般說:“爸,你就別問了。那孩子從小就不一般,大概是老天爺要收他回去了,到底是我們家留不住他。”


    方爺爺聞言一聲大歎,想起那天兒子打電話回來本是要借錢,卻被自己說的方沐高燒之事耽誤,不禁很是心酸,大概也了然了事情經過,可還是心中鬱鬱,不停歎氣:“你至少,至少把他帶回來啊。我方家的人,就算死,也要死在我們方家的土地上。怎麽能就這麽扔下了呢?造孽啊!”


    方父也想啊,可是帶著方善水,汽車估計都不讓他們上,都怕萬一方善水中途死在了車上晦氣,進城的時候,就是千難萬難才遇到個好心的車主。


    而且要是都知道他們不給自己兒子治病就跑回來了,那估計滿村的人都要戳他們的脊梁骨。


    方母哽咽地解釋:“看不到他,至少還能期望著他活著,想著會不會有什麽好心人,能夠救他一把。”


    方爺爺氣得反諷道:“親生父母都不能指望,你還覺得能指望外人心善!?”


    方父和方母頓時羞愧地說不出話來。


    方父支支吾吾道:“爸,我們也不想的,要不是小沐也出了問題,我們說什麽也得借錢給善善治。可是小沐發燒到40多度,昏迷幾天不醒,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情況,看病要多少錢。善善的情況那麽差,醫生都說了花錢也是白花,根本就是這兩天的事了,倒不如把錢省下來,將小沐治好。我兩個兒子,總不能都栽在這次的禍害裏啊。”


    方爺爺又歎了口氣,知道有時候,是得取舍,不禁搖頭道:“那孩子大概是真和我們方家無緣吧,那種天賦,大概真是遭了天妒,才要這麽早地將他收走。夭折的孩子,也是進不了祖墳,哎……”


    方沐在門外聽完這些,麵上一片空洞。


    醒來後,方沐覺得自己的腦子異常的清醒,爸媽的話他聽得分分明明,沒有一絲不懂。


    弟弟沒有了。


    因為他沒用地發高燒,父母急著回來救他,直接把瀕死的弟弟扔在了外頭。


    都是他間接害死了他弟弟,還有那天,也是他要帶弟弟上山玩。


    一切都怪他。


    ……


    方善水身體好像忽然失重一樣,仿佛靈魂脫體後,猛地回歸。


    睜開眼睛時,他似乎還有點迷糊這是在哪,然後才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


    手辦師父在身前歪頭看著方善水,正在碼字的元沛,也叼著蘋果扭頭:“方方,怎麽了?”


    方善水遲疑道:“沒什麽,大概是做了個噩夢。”


    元沛稀奇:“什麽夢啊?居然被你說是噩夢。”


    “夢見我哥哥,在哭。”方善水回憶起他看到的那一幕,站在門邊的男孩,麵無表情地掉眼淚,眼神一片空洞,讓他覺得很是陌生。


    “方方你居然還有哥哥?”元沛先是驚訝了一番,才好像驚訝錯了一般道,“哦,這個也不奇怪,親的還是表哥堂哥?”


    大概是方善水的氣質比較獨特,很有種山中出家之人的感覺,所以說起家庭,元沛的第一感覺就是奇怪,但是想到他自己也有一堆鬧心的表哥堂哥,也都沒提過,就又覺得正常了。


    “親哥。”


    方善水有些奇怪,為何會做這樣的夢。以前每次,他的這個夢都是停在父母關門後,他一人離開旅館,走進角落的垃圾堆裏,然後,他就遇見了他師父。


    這次,他居然會夢到父母回家後的情形。


    方善水想著,是因為剛剛潘若那句親兄弟引起了他的回憶,讓他的大腦杜撰的夢境嗎?


    還有他哥哥。


    這個夢裏的哥哥,跟方善水記憶裏的完全不同,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渾身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方善水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哪裏出了錯。


    ·


    遙遠的京城某研究所內。


    趴在實驗桌上睡著的方沐,一覺醒來麵無表情地揉了揉眉心。


    方沐走出自己的獨立實驗室,外頭的所有研究員們紛紛給他打招呼。


    方沐點點頭:“暫時停下主試驗,專心體感連接研究,由副所長主持。”


    研究員們一臉懵逼,副所長問:“所長,你有急事外出嗎?”


    方沐嗯了一聲,麵無表情地道:“弟弟給我托夢了,他一定是想我了,我這段時間太忙於研究,得出去多捐建幾所小學,所以最近會很忙。”


    副所長頓時不出聲了。


    而其他研究員,則為方沐這個理由麵麵相覷,研究正到關鍵時刻,突然來一句這麽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拋下他主持的項目走了?


    這要不是整個研究所都是方沐的,直接就得有人懟他,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直到方沐離開,其他研究員才出聲問道:“副所,所長的話是什麽意思啊,為什麽弟弟托夢和捐建小學扯上關係,難道他的弟弟去世了嗎?可他不是一直說隻是失蹤?”


    副所長道:“行了別八卦了,所長的弟弟隻是失蹤,這事你們誰都不要亂說知道嗎?心裏明白就好了。以後你們也別嫌所長總是一張僵屍臉,他其實啊,是心裏有些毛病。那臉,也是病,麵部神經綜合征。”


    “啊?那就是真麵癱了?我還一直以為所長他隻是性格比較冷漠淡定呢。”


    “是啊是啊,真沒想到。”


    副所長招呼道:“行了,繼續各自的工作。”


    ……


    於此同時,方善水和元沛到了家。


    方善水也沒多想火車上做夢的事,回了租房後,讓宅靈把它從青越觀帶出來的箱子拿出來,找出了師父留下的一些好東西,其中就有護衛陰神的極品安神香。


    陰神初成,出竅極其危險,但是陰神吸納靈氣和月華之精凝練己身的效果,又比肉身要快數十倍。


    雖然危險了些,但是收獲很大。


    方善水還是決定多試試。


    有了定魂珠和安神香同時護衛,方善水倒也不怕在出竅時迷失自己了。


    方善水休息一番後,就開始沐浴焚香,著手做出竅準備。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看到文案上貼的師父的圖嗎,由花塵不是花生太太繪畫,敲可愛哦(__) 網頁看文和關注我微博的估計都已經看到了,其他有興趣的親,可以去微博看,花塵不是花生,因倪,微博裏都有。


    這是其中一張wx2sinaimg/mw690/a93ea292gy1feda2i8l3hj20qu0p3dh7jpg


    這章又是過渡,下章開始繼續搞事xd


    感謝太太們的投票和營養液!!不過營養液快要跌出榜單了,急求能量支援,比心!


    感謝太太們的地雷和火箭炮!比心!


    謝謝auaauayy扔了1個火箭炮=3=


    謝謝月舞流光、萌蘭的小迷妹、wase、我有一個橙子、這是一條鹹魚、目豕、目豕、微雨花間晝閑、21775554、泡沫、柳陵流三、小七、番水扔了1個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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