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高級轎車緩緩地滑進停車格裏,但引擎未熄,似在等人。不一會兒,停車格左前方的大樓正門口處快步走出一道娉婷身影,那是範曉破,她依照約定的時間下樓來跟歐禦笙會合。範曉破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上後,立刻係上安全帶。


    歐禦笙見她動作利落,不見有絲毫疼痛表情,安心了些。


    “看來你肩膀上的傷勢幾近痊愈,沒大礙了。”他磁音裏有著安心的輕歎。


    “是快好了,已經沒什麽問題。其實我也請了五天病假,整整休息了五天,夠久了。”她吐了吐粉丁小舌,有些不好意思地再道:“我家老板一直在催促我回去上班,我隻好一直編假話,騙他我病得很重,好心虛呀!”


    “沒什麽好心虛的,你的傷勢也是他所造成,他還得為此事付出代價來。”歐禦笙磁音瞬變,變得沈硬許多,開始轉動方向盤,一邊開車一邊再道:“還有,他不會再是你的老板,你更不必把他放在心上。”


    “喔。”範曉破扁扁嘴,沒有再做反駁,因為多說也沒用,不過她被砍一事應該與羅千強無關,純粹是許豔麗獨自所為,她並無意牽連別人。隻是跟歐禦笙爭執這事沒有意義,他堅持她必須離開“千強集團”,態度是那樣的強硬,而她似乎得要離開,否則歐禦笙極可能把羅千強跟許豔麗的頭給扭下來。


    “你下星期回去‘千強集團’做辭職交接,要快。你要多少時間?”歐禦笙問她。


    “完整交接的話可能要—— ”


    “三天夠了吧?”他打斷她的話。


    她皺起俏鼻。“我能說不夠嗎?”


    “不能。”


    “喔。”她又哀嚎一聲,他竟然連時間都不多給。


    算了,反正辭職就再去找別的工作,她可沒有依賴歐禦笙過日子的打算。


    範曉破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他把車子開離市區,往郊外而行,看著行車路徑,她卻是愈看愈疑惑。“你要去哪兒?你不是說要吃午餐嗎?”她受傷的這幾天他都待在她家裏協助與照料她,確定她沒事才會進“歐風集團”總公司,兩地奔波忙碌也真是累壞他了,她看在眼裏是感動又感激,也認為跟他交往的感覺挺不賴的。


    “到我家裏用餐。”歐禦笙天外飛來一句。


    “哈?到你家?”範曉破錯愕地坐直身子,側首看他。“你要我到你家裏?”


    “爺爺約我中午用餐,就一起吃吧。”


    “為什麽要在這個時間點見歐爺爺?不好吧?”她有些躊躇。她也了解歐家爺爺的權威向來不容被挑戰與冒犯,所以已離開歐家的她現在又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歐家爺爺肯定會不舒服,何況她可是在歐家爺爺的暗示下跟歐家告別的耶!


    “哪裏不好?”歐禦笙耳聞到爺爺安排了相親宴,所以決定先帶範曉破回歐家,讓爺爺取消辦相親宴的計劃。“你跟我爺爺一直相處得很好,現在去見他有什麽不對?”


    “那已經是過去式了,就在我決定不再與歐家有瓜葛的那一刻起,好交情就中止了,歐爺爺認定我跟歐家不會再有聯絡,而當時分開,歐爺爺的認知就是因為我們不喜歡彼此,所以我該走,我不可以妨礙你交女朋友。如果我現在回去,而且還是跟你在一起,那爺爺會怎麽看待我?又會怎麽看待你?歐爺爺的性格你該比誰都了解,他最不能接受後輩的反複以及冒犯,我們若做出超過他掌握的狀況,他會不開心的。再加上你我也才分開短短兩個多月時間,就又走在一起,甚至是以情人的姿態出現,他會以為我們在戲弄他。”她的出現會不會又成為歐禦笙的麻煩?這是她所顧慮的。


    “你知道我並沒有交女朋友,所以不會造成什麽妨礙。”也就是情況已轉變,他才要阻止相親宴發生。


    “妨礙才大哩,爺爺命令你去找女朋友,結果你沒有遵循,這已經違背爺爺的命令了,罪一條。如今我又冒出來,他一定會認為我們是故意在挑戰他的權威,又多一條罪。”


    “你不用想太多。”他隻輕應一聲,沒對是否觸怒歐老爺子多做著墨。


    “你怎麽可以這麽輕鬆?”好奇怪,合約被搶一事他無所謂,而她的出現可能激怒爺爺,他也沒放在心上,甚至還硬把她往老人家麵前帶,他的做法跟以前的小心翼翼差別頗大,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車子已駛進私人道路,歐家豪宅大門已在眼前。


    車子開進歐家豪宅的停車場,下車後,歐禦笙領帶著範曉破往餐廳的方向而行。範曉破不安地環視著兩個多月沒來的仙境,歐家還是一樣的漂亮美麗,隻是她的心無法平靜,惴惴忐忑,等會兒見到歐家爺爺時會出現什麽狀況呢?她又該怎麽做?她亂無頭緒。


    “快走。”歐禦笙催促她。“已經遲到了。”


    “你真要讓我見爺爺?”她拖著僵硬且緩慢的步伐。


    “當然。”他道,幹脆走到她身旁,擁住她的肩膀,硬是帶著她往餐廳的方向而行。


    “老爺,禦笙少爺回來了。”管家先進餐廳跟歐鶴報告。


    “不過他遲到了。”歐鶴看了看腕表,眉心蹙起。“這孩子最近是怎麽回事,做事情愈來愈脫序。”他原本對歐禦笙是有著很高的期待,而且這孩子一向順從,也總能把他所交代的任務完美達成,從來沒有失誤過,深得他信賴,但這回他如此輕忽“紅人集團”的合作案,為何?他正要利用午餐時間好好詢問他合作案失敗的原因。


    “禦笙少爺還帶著客人要與您一起用餐。”管家再說道。


    “客人?什麽客人?他的女朋友?”難不成這段時間他脫序的行為是因為交了新女朋友?不,不對,他應該沒有心儀的對象,這兩個月來他未聽聞他與哪家千金有交集,也之所以他精心安排了“jb 集團”總裁之女與他相親。聽傳聞,“jb 集團”總裁之女對歐禦笙非常迷戀,而且他在見過對方後也認為總裁之女十分優秀,於是決定順水推舟地撮合這兩人,更在與“jb 集團”總裁一番深談後,開心地安排了一場可預見絕對會成功的相親宴。


    “歐爺爺。”玄關處,傳來一聲嬌脆的嗓音。


    歐鶴立刻認出這熟悉的聲音。“曉破?!”怎麽是她?


    “爺爺午安,好久不見,您好。”她走到他麵前,有禮地打著招呼。


    天知道她的心髒坪坪狂跳,相處多年,她也算熟悉老人家的個性,她深深相信此時的他是不會樂意見到她的。


    “怎麽是你跟著禦笙?你們不是分開了?”歐鶴的臉色果然沉下,這兩人不是已分開,那現在是什麽情況?


    範曉破暗歎口氣,他果然不高興了,她隻好硬著頭皮試圖解釋。“爺爺,我們是分開了,不過因為一些緣故,就又聚在一起,也決定重新再做好朋友,所以才會回來跟您報告。”


    “什麽緣故?是哪條道理讓你們又在一起了?”他反問。


    “就是!”


    “思念,因為我會思念她。”回答的是歐禦笙。


    “思念?”歐鶴揚聲,錯愕地瞪看著孫子,審視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禦笙最近變了個樣,跟他所熟悉的態度完全迥異,他已凝聚著不滿。“哪裏來的思念?當初我要曉破離開你,就是因為你對她毫無感情,怎麽突然間你又開始重視她,還會思念她?”他當時湊合他們,他們卻不願在一起,他要他們分開,竟又偏偏要走在一塊兒,這分明是故意跟他唱反調嘛!“什麽思念?這是胡扯瞎掰的吧?分明就是找麻煩、挑釁我!你們兩個該不會聯合起來要戲弄我吧?”


    “您別誤會了,我們沒有戲弄您的意思,我們哪裏敢戲弄您呢。”歐家爺爺性格高傲,做事又不按常理,獨斷獨行的個性更是不容許被挑戰,一旦認定的事情更從不更改,所以歐禦笙自小就低調且看他臉色,就是為了避免觸怒他。


    但歐禦笙和她兩個月前慎重地對歐家爺爺表明絕對不會在一起,結果現在卻又走在一塊兒,難怪被歐家爺爺認為顛三倒四甚至有意戲弄。


    範曉破愈想愈擔心,最無法容忍被戲耍的歐家爺爺該不會給歐禦笙一個大叉叉,然後取消他繼承人的競爭權吧?


    “是我強要她回到我身邊的。”歐禦笙說道,又一次把責任攬回到自己身上,完全不在意老人家正在怒火中燒。


    “你?”歐鶴雙眸冒火。


    “是我決定的。”歐禦笙沒有因為祖父的不悅而改弦易轍,反而更加強調。


    歐鶴眯起眼,對於他持續的“說明”更意外,這孩子一向順從他,從不讓他生氣,可現在對他是充滿著對戰情緒。


    歐禦笙再道:“當時我不承認想跟曉破在一起,是因為逃避與壓抑,不過在受到刺激後,我確定自己先前的做法是錯誤的,為了改變錯誤,所以我回頭找回曉破以解除我對她的思念,我更打算跟她在一起,而爺爺應該要開心地祝福我們才對,而非不悅。”


    “你還糾正我?”歐鶴更不滿。


    “不,不是啦,禦笙不敢糾正爺爺啦!”範曉破嚇到臉色發白,沒想到歐禦笙膽敢回嗆歐家爺爺,他是不打算要繼承權了嗎?“爺爺,您並不討厭我吧?所以我回來跟歐禦笙在一起,您不該這麽生氣的。”她急著想安撫生氣的老人家。


    歐鶴沈聲道:“我是不討厭你,但我不喜歡被戲弄!先前我一片好意要你們分開,是出於不願意勉強你們相愛,怕勉強的愛情會出事,我是為了你們好,可你們卻倒打我一耙,踐踏我先前的好意,還變成我太多事了。”他都做好一係列的規劃與安排,結果現在整個被打亂,他這輩子還沒碰過權威被挑戰的狀況,他當然生氣。


    “爺爺,我們真的不是要唱反調,而是……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難解釋……感情是會翻來覆去的,唉喲……”她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感情問題才能平息老人家的憤怒。


    歐禦笙見範曉破焦急到宛如熱鍋上的螞蟻,牽住她的手,再緊緊一握,示意她別太緊張。“爺爺隻是一時火氣,他很快就會冷靜下來,沒事的。”


    她怎能不緊張?得罪老人家茲事體大,這麽多年來歐禦笙一直維持著當一個聽從長輩訓戒以及服從長輩決定的乖孫,並且從不顯露他的不滿,用盡心機在討好爺爺,但這次的事件,歐禦笙等於是讓歐家爺爺失了麵子,這會對他的繼承產生變數。


    “相親的事怎麽處理?”歐鶴直接問道,他安排好相親宴,結果他卻又把範曉破帶回來,還視她為情人,這樣一來他怎麽跟對方交代?


    關於“紅人集團”合約失利一事他都還沒跟他深談,但看來禦笙似乎連解釋都要省略了,然後又帶回範曉破來攪和,分明不把他放在眼裏。


    “相親?你要相親?”範曉破嚇一跳!


    “我就是要來請爺爺取消相親宴的。”歐禦笙說道。


    “你不去?”歐鶴娣著反叛的孫子。


    “我不能去相親,因為有曉破了。”


    歐鶴深吸口氣後,拍桌,怒道:“我不會取消的!我已經聯絡好‘jb 集團’總裁最疼愛的獨生女兒洪小姐在星期天跟你見麵。”


    範曉破突然沉默了。


    歐禦笙沒拿到“紅人集團”的合約已經被扣分,現在他宣告要跟她在一起,讓歐家爺爺失了麵子,這又扣分,再加上性逆爺爺的安排,拒絕去相親宴,歐家爺爺肯定再給他一個負分。


    天哪,歐禦笙要把江山拱手讓出去了!


    歐鶴續道:“‘jb 集團’的勢力連咱們歐家都不能得罪,你若沒出席這場相親宴,‘jb ’必然會認為我在戲弄他們,一旦斷絕與我們的合作關係,損失之大你應該算得出來,所以曉破不可以再回你身邊,否則就會成為傷害公司的凶手!夠了,不準交往!”


    “你是應該去相親才對。”範曉破側首看著歐禦笙,竟是要說服他。她收起酸酸的情緒,她看出歐家爺爺快要氣炸了,倘若他再繼續得罪爺爺,他最重視的繼承權大概就沒了。


    “不,我不去。”歐禦笙依然堅持得罪祖父。“若去,尾大不掉,未來麻煩更多。”他可以想象得出對方對於政策聯姻是會感到興趣的,他更料想得到其實相親宴不過是個形式,他隻要一出席,就代表兩家答應聯姻。


    範曉破睜著圓圓的雙眸,輕嚷道:“但你不可以不去呀!”她好怕他什麽都沒了。


    歐鶴氣到握拳,迸話警告道:“曉破,你離開禦笙,讓他參加相親宴,如果不肯,禦笙自己就要承擔全部的後果!”丟不起麵子的他,覺得被後輩戲耍的他,怒氣衝衝地硬聲警告著。“我有四個孫子,我不是非要禦笙繼承不可!”


    “有這麽嚴重嗎?”她喃著,卻知道事情是真的很嚴重。


    她與他是“成功”地冒犯到了歐家爺爺的權威,堂堂王者是無法忍受被冒犯的感覺,他果然已搖下底限,要歐禦笙遵從他的意旨,否則繼承權之爭他就出局了。


    範曉破想起歐禦笙這麽多年來對“歐風集團”下的苦心,她更了解他對“歐風集團”勢在必得的心情,可這回,他卻因為她而讓經營多年的苦、心付諸東流。


    “我還是離開好了。”她該成全歐禦笙的,她很清楚得到“歐風集團”是他的心願。


    “坐下。”歐禦笙卻拉住她,且要她在餐桌前坐好。


    “這是你的決定?”歐鶴看著孫子仍然唱反調地用實際行動表示答案,更是怒火中燒,站起身,搖話道:“要挽回,除非你願意去相親。”語畢,歐鶴拂袖而去。


    “怎麽辦?”範曉破目送歐家爺爺生氣走人,頹喪地道:“完了,我毀了你在意的繼承權,對不起對不起,我覺得好對不起你!”說完,她跟著站起來,轉身就跑離開餐廳,往書房方向奔去。


    她要發泄,她要好好地發泄她的不安,天知道她多麽驚懼歐禦笙若“清醒”過來,確定她是破壞王,是毀掉他贏得繼承權的凶手時,他會不會反而怨起她來?


    砰砰砰砰砰……


    範曉破拳打腳踢,對著吊在書房前一棵樹上的沙包猛力地又踢又打。


    沙包居然還在,歐禦笙竟然沒有因為她當時離開而丟掉沙包,想必他對她的思念是真實的。


    一思及此,她更氣自己了,那是一種變成絆腳石的痛恨感,她好生氣,好氣自己破壞了歐禦笙美好的前途,她給歐禦笙帶來了負分。


    “夠了,你在做什麽?”追趕上來的歐禦笙看她發狂似地猛捶猛打,阻止著她。


    “我生氣,還有內疚啊……”她一邊打沙包,一邊說著。


    “住手。”


    砰砰砰砰砰,範曉破還是猛力地捶打沙包。


    “不用內疚,你沒什麽好內疚的。”他對她的反應感到心疼,故意對嗆祖父純粹是為了可以更加順利地拿到繼承權,但沒有想到卻讓她如此內疚與心慌。


    “我害了你耶!”


    “沒有這回事。”


    “你胡塗了嗎?我的出現讓你得不到繼承權,你現在說無所謂,是因為思念過度而蒙蔽了理智,才會認為失去繼承權沒關係,可當你‘ 清醒’ 之後呢?當你看到你布局多年且就要到手的財產因為我而拱手讓人時,你會不會怨我?”


    “不會。”因為他做這些事,就是要逼出扯他後腿的幕後指使者,所以不會怨曉破。


    也唯有讓幕後指使者在祖父麵前露餡,爺爺才會心服口服,他才能真正打敗競爭者。


    他原本以為爺爺在生日大壽那天將會欽點他為繼承人,可眼看其它各房動作更為積極且又不擇手段,他不那麽篤定了。尤其二房采旋伯母的動作比誰都強烈,甚至使用了不正當手段,還選擇走偏門,連範曉破都成為她想要利用的工具,這點讓他無法忍受。即使他清楚曉破又回到他身邊可能惹惱爺爺,對他的繼承有傷害,不過,一旦采旋伯母使用更惡劣的手段被爺爺知道後,那麽他絕對可以鏟除掉采旋伯母的野心。


    他不容許有人再動範曉破的腦筋。


    他硬是要她離開羅千強,強行把她帶回到身邊,就是怕她身處在他無法掌控的地方會出事。


    他有感覺走極端手法的采旋伯母攻擊手段將會更加無情以及迅速,為了防止傷害擴大,他也得開始反擊,並且要盡快打敗采旋伯母,不容她有機會再製造傷害。


    所以他現在故意跟祖父發生磨擦,好讓她以為有機可乘。


    而他不跟曉破說太多內情也是怕正直的她露了口風,更擔心她的個性會造成意外。


    “不會……真的不會怨我嗎?”不知道他詭計的範曉破就覺得擔心與害怕,一心隻想發泄內心的不安。


    “停,停下來,夠了。”


    “你還是別管我。”砰砰砰砰砰。“喝!”一踢,她氣喘籲籲,但又想再踢。


    “叫你停下來,別再打了。”他上前抱住了她。“不要傷了自己,你肩膀的傷才好而已。”


    “就算複發也無所謂,這點傷算什麽?比起你什麽都沒了,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仍然一味地責怪自己害了他。


    看她的模樣,歐禦笙既感動又心疼。


    她一徑地陷入害了他的憂鬱裏,而且跳脫不了,覺得為他好,她還是得離開。


    “我賠不起你最在意的繼承權,我還是離開比較好,讓爺爺重拾對你的喜愛與信心才對。”她轉身要走。


    “不許走。”他環抱住她的雙臂束得更緊。


    “放開我。”她掙紮著要掙脫他。


    “你別自責,我不是說了,我絕不會怨你。”


    “可是……”


    他卻把她抱得更緊,享受著她的擔憂,也就因為她是真正地在意他,才會出現這種激烈的反應。


    “你就這麽地為我緊張難過,害怕我落空,你就一心希望我是最後的勝利者?”他的心因為她的反應而被喜悅給占領住。


    “當然,否則我幹麽一直隱瞞你的壞?就因為擔心你落空,所以我從小就不敢把你的壞告訴爺爺,就怕爺爺給你扣分,隻能一直隱瞞我對你的評價。”


    “在你心裏,我究竟有多壞?”他聽著她的說法,額上的青筋忍不住抽動起來,這妮子真是讓他又愛又氣。


    “你虛偽、你假麵、你順從爺爺,但其實是在演戲。你裝作無欲無求,但真相是暗中布局打擊其它堂兄弟,目的是要奪取家產,可我都不敢跟爺爺告狀,說你偽裝騙他,我也沒讓爺爺看清楚你企圖奪取家產的真麵目,結果你成功地詮釋出完美的君子模樣,被稱為貴公子,讓爺爺對你印象大好,甚至偏心到各房與外界都認為接班人非你莫屬。”她就是無法控製自己與歐禦笙站在同一陣線,一直以來如此,未來也會如此。“你處心積慮那麽多年,本以為接班寶座手到擒來,豈料因為我的關係而功虧一簣了。爺爺剛剛已經放話隻要我在你身邊,就不讓你繼承公司。”一想到此,她又開始掙紮,卻怎樣也甩不掉他的懷抱。“放開我,我還是走人對你比較有利。”


    “原來你從以前就這麽愛我與保護我了。”他很感動。


    “但現在已經變成是害你的凶手了。”


    “不要再說自己是凶手,你不是,我從不認為你是,根本是你自己想太多了,你不會給我製造麻煩,你不會是絆腳石。”他仍擁著她,道:“還有,我絕不會讓你走。”


    “可是……”她硬要甩開。


    “別用力,肩膀的傷。”他鉗製得更緊。


    她抬首,喘著氣,正視著他的眼,卻被他眸底的堅持給鎮住,片刻後,她才道:“但我真的不想因為我的關係而讓你失去繼承權,這又該怎麽辦?啊,有了,不如你等個十年、二十年後再找我吧!”她突發奇想。“先讓爺爺把接班人位置傳給你,再等爺爺完全不管事,而且也不會在乎我了,到那時候我再跟在你身邊就沒有任何妨礙了。”


    “那爺爺若是長命百歲,你可得再等三十年。”


    “呃,我會變成老太婆……”


    “你這個小傻蛋!”歐禦笙好氣又好笑,但對她的護衛更是心疼不已,迅速地,他掬起她的下顎,貼上自己的唇片,封住了她欲大叫的小嘴。


    範曉破僵住,覺得他的吻好溫柔,隻是想到自己必須要離開他,就又想扭頭拒絕他的吻。


    “不準退開。”他硬是扣住她的下顎,讓她無路可退,而且更放肆地纏住她的唇,瘋狂地吻她,逼她的唇舌與他的交纏不休。她被他激烈的放肆給驚著,抽氣後,卻克製不了被他挑逗起的情緒,也回吻他。


    “笨蛋笨蛋,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回身邊,怎麽可能再放你走。”歐禦笙說著,更深入地在她口中狂吮翻攪,深深嚐著她的味道。“你走,局才會亂,因為接下來要麵對的依舊是難以預測的狀況,但保護你卻是最重要的事情,我不會讓你因為爭產風波而受到任何傷害,不會……絕不會……所以你不可能走得掉……”他一邊說、一邊貪婪地索求她的唇舌。


    他除了要讓爺爺不得不將繼承權傳給他之外,他還要防堵一些事。


    就算他成功被指定而坐上接班人寶座,但在傳承接續事業的這幾年,不甘心者與會扯他後腿者是有可能繼續找他麻煩的,所以他要一勞永逸,將有野心的人通通摒除在外。


    這包括有心計的大房、二房長輩們,另外三名堂兄弟也不是好惹人物,他得一一戰勝他們。


    “哈?”她似聽懂了他的用意,但又不明白他想做什麽?


    “你記住,你不需要自責,況且你是幸運星,你在我身邊我才會更好……”歐禦笙溫潤的舌尖不斷舔吮纏綿著她的唇舌,他的手還撫著她後背,煽情地撫摸著。她聽著他的說法,心悸動得厲害,她承受著他的纏吻,心弦亦是劇烈震蕩,她嬌軀內的血氣整個被撩撥起來,身子幾乎要爆炸開來!


    她呻吟出聲。


    下一秒,他卻停下所有的愛撫動作,這裏可是花園啊!


    兩人氣喘籲籲,凝視著對方的眼眸,望著、看著,好久好久。


    她細碎地喘著氣,也一直端詳歐禦笙的神情,想從中找出他虛假的神色,但,沒有,她沒找著半分,一點細微的變化都沒有,所以他方才的說法都是出自真心。


    “夠了吧,記住,從今往後,不許再自己嚇自己,你就相信我有本事處理這麻煩,請對我有信心。”歐禦笙修長的手指又輕撫著她的臉頰,柔聲宣告道。


    她心麻酥,她紊亂的思緒也被他充滿自信的氣勢給穩住。


    “放心,我沒那麽容易被摧毀。”他再道。


    “問題是,你哪裏來的信心?呃,不、不對,你有本事,你的本事是很強的!”她凝視著他自信與篤定的表情,又想起他的性格。


    一直以來,她認為歐禦笙詭計多端,深沉不可測知,但換個角度想,也就需要這種個性才能成為商業巨子,而且隨著她年紀增長,見多世麵後,更清楚想當人上人,聰明奸詐狡膾是必備的。而且他的信心不是虛張聲勢的叫囂。他是真有這本領的。


    歐禦笙含笑,宣告道:“我要江山,我更要你範曉破,我兩個都不會放過,就算爺爺不悅,還搖話警告,但我可沒有退出競爭的打算,而且我有把握‘歐風集團’最後會落在我手頭,唯我能擁有。”


    她被震住。


    他的宣告成功地安撫住她的焦慮。


    此時此刻,範曉破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安是多麽的多餘。


    他想要的,他就一定會得到手。


    她就是例子。


    不安與煩惱漸漸消褪掉,取而代之的是好奇他挽回勝利的手法。


    “那你要怎麽做才可以挽回歐爺爺的心?”她問。


    “當然是多管齊下,讓爺爺不得不選擇我,你可以拭目以待。”他還是沒對她說明太多對付敵人的做法,尤其擔心她的個性若是知道他針對的人是二房采旋伯母,歐提業的母親,怕是又會掀起失控的風暴。他現在隻想安定範曉破的心,讓她安心地留在身邊,並且不準她再有一絲想離開的念頭。


    “你想使壞,可以想見你的手段一定很過分。”範曉破猛然間嗅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險氣味,不過這味道卻讓她心情篤定了些。


    “你看穿了我的心思。”他俊美的容顏明明散發出的是溫柔味道,那是君子坦蕩蕩的謙衝氣息,但她就是能識破他內心深處的想法。“你果然是我的另一半,也就是天生注定才能跟我心有靈犀。”


    “是嗎……我能掌握你的心思。”她美麗的櫻唇綻放出燦爛的笑靨來。


    “是啊!”歐禦笙愛煞了她的笑顏,又一次用力地抱住範曉破,不斷加重手勁擁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與他合為而一


    這個讓他發狂想要的佳人、愛人,他的範曉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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