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燁又不傻,立即聽出了他打的什麽算盤,瞥了他一眼道:“得了吧你,他不是你喜歡的那類型。”


    “章明涵那型的我也行啊!”


    “也不是章明涵那型。”


    “那是什麽型?”


    “說不清楚。”


    林彥掃興道:“嗨!你那什麽語言表達能力?剛還說我呢。”


    曹燁不想跟林彥繼續這個話題,背後討論一個男生好不好看,這個話題好像有些奇怪。他把話題拉回正軌,理直氣壯道:“總之我線人被你搞砸了,這幾天你得全麵負責我的衣食住行。”


    “行吧,”林彥倒也夠意思,但也沒忘揭穿他,“說得好像我沒搞砸,這幾天你就不用我負責衣食住行了似的,你本來就打算好了吧?!”


    曹燁衝著他笑:“彥哥你雖然識字不多,但理解能力還是合格的。”


    “去去去。”林彥說。


    林家和曹家是世交,兩人的爺爺到現在還經常湊到一起喝茶下棋,所以林彥和曹燁打小就認識。


    林彥比曹燁大三歲,一直拿他當親弟弟看,雖然時不時會坑他幾次,但若是曹燁遇上事兒,他也真幫得上忙。


    曹燁是他們這圈人裏麵年紀最小的一個,同時人緣也最好,其他人怎麽著也會有一兩個互相看不上眼的對頭,但曹燁沒有,他跟所有人都處得來,同時所有人也都挺喜歡曹燁。


    林彥覺得這挺好理解,估計其他人的想法跟他一樣,曹燁算是他們看著長大的,每年暑假都會回國待那麽一陣兒,小時候漂亮得跟洋娃娃似的,那會兒所有人就都喜歡逗他,年複一年地成長為少年之後,他又為人仗義,出手大方,還開得起玩笑,讓人找不出討厭他的地方。這小孩兒從小到大一直招人喜歡。


    當晚,曹燁住到了林彥家裏,獨占一間臥室。


    離開酒吧時他還有些忐忑曹修遠會不會今晚搞個突然襲擊,但站在林家保姆為他準備的超豪華臥室的門口,他立刻想開了,撲到床上的那一瞬間他想:曹修遠哪有那麽閑啊?就算他現在真的很閑,寅叔也會在他突襲之前跟自己打預防針的。有內線在呢,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趕緊洗洗上床睡吧!


    第14章


    黑暗中,梁思喆伸手把兩隻耳機扯下來,煩躁地坐了起來。


    樓下激情澎湃的歌聲吼了快一個鍾頭了,還是沒有一丁點要消停的意思。房間隔音太差,戴著耳機也抵不住魔聲入耳。那聲音甚至不像從他耳朵裏進入的,更像是從四麵八方滲進來然後侵入骨頭縫裏的,讓人避無可避。


    這得幾點才歇業啊?不會要唱到天亮吧……


    他忍無可忍地把耳機扔到一邊,換上衣服,下床穿好鞋,拉開門走了出去。


    經過那排黑洞洞的木門時,他再一次忍不住想,這裏麵究竟住人了嗎?如果有人在住,他們究竟是怎麽忍受樓下的噪聲的?


    小巷裏的其他商鋪都已經打烊了。夜晚那陣熙攘熱鬧的煙火氣這會兒如同退潮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梁思喆一出現在門口,就有幾個抽著煙的酒鬼扭頭打量他。


    二樓白光閃爍,映在樓下的路麵上,跟覆在地麵上厚厚一層反光的油汙交相輝映。


    他沿著路肩往前走,不自覺又來到了那家酒吧。


    酒吧似乎要打烊了,裏麵的樂聲已經消失了,有人走出來,一手提著一大袋垃圾,另一手拎著一個破舊的木吉他。


    那人是出來扔垃圾的,路過梁思喆的時候,見他停在路邊朝酒吧的方向看過去,特意朝他掃了一眼,懶懶地說了聲:“打烊了,明兒再來吧。”


    有些特別的京腔和煙嗓,梁思喆打小學音樂,對一切聲音都很敏感,於是他立即辨別出幾小時前他在門口聽到的那首《一塊紅布》,應該就是這人唱的。


    那人掀開垃圾桶的蓋子,提起手裏那袋垃圾扔了進去,垃圾桶隨即滿了,然後他彎腰將那把破舊的木吉他靠在了桶邊,空著手走了回來。


    見梁思喆還站在原地,那人又看了他一眼,這次開口搭話了:“喂,杵這兒幹什麽呢?”


    梁思喆沒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看著他問:“那把吉他不要了麽?”


    “是啊。”


    “那我可以拿走麽?”梁思喆又問,既然是垃圾的話。


    “你想要就拿走吧,”那人無所謂地聳聳肩說,“不過它已經破得彈不了了,而且弦還斷了。”


    “沒關係。”梁思喆說罷,走過去把木吉他拎了起來,在黯淡的燈光下打量著琴身。那人說得沒錯,這把木吉他實在太舊了,琴身的烤漆掉得斑斑駁駁,讓人辨認不出它原本的顏色,斷了的那根弦無力地蜷縮在半空。


    那人也跟著走了過來,停在他旁邊問:“你會彈?還是想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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