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啊,最近怎麽有空喊我們哥幾個出來玩的?”王歆寒笑著打開一瓶白酒,毫不客氣的給坐在一旁沉著臉的沈裘文滿上。  “唔,剛處理好家事喊你們一起吃個飯。”盛瑜別有深意的抬眼看了看坐在沈裘文身邊的邵涵。  “老魏你帶的這個小朋友怎麽坐到裘文那裏了呢?這不太好吧?”  勞勤秧不懷好意的笑道,魏平川淡淡的看了一眼坐立難安的邵涵。  “你誤會了, 這位可不是我能玩得起的, 是吧, 裘文?”  魏平川雖然沒說什麽不幹淨的話, 但每一個字的語氣都夾帶著不屑。  邵涵的臉白一陣紅一陣,感覺自己就像一個不要臉趕著倒貼的玩物一樣, 渾身如針紮一般煎熬。  沈裘文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冷冷的“哼”了一聲。  “不過是個不討喜的小玩意罷了,你要是喜歡就帶回去玩幾天。”  沈裘文憋著一口氣在胸腔裏, 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讓人難受。  邵涵聽到這句話後整個人震驚在座椅上,一雙杏眼瞪的很大,難以置信曾經對自己溫聲細語的男人會講出這種話。  沈裘文自然看到邵涵眼裏的受傷,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雖然邵涵是愛慕虛榮,但從來都乖巧伶俐,沒給自己招惹什麽事,自己又是比較疼愛他,哪兒裏聽過這般下流的言語,剛想說什麽卻被旁人打斷。  “你們在瞎說什麽呢,這可是我同學。”  盛瑜蹙眉,“邵涵不如你坐到我身邊吧。”  邵涵連忙搖搖頭,在這裏沒有任何給他開口的餘地,以至於他難堪的隻想趕緊熬過這頓飯局。  “嘖,小瑜啊,你這個同學不太領情呢。”  勞勤秧調笑,“放心啊,我們家小瑜可是有夫之夫呢,不會對你動手動腳懷揣著什麽惡心人的想法。”  “怎麽、怎麽會,我隻是……那好吧。”  邵涵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像一個陪酒女郎一樣被這些人推來推去,內心的憋屈實在是無法言說。  唯一能幫他的沈裘文卻也被一進門勞勤秧惡意的誤會,對他惡語相向,徹底讓他寒了心。  邵涵感覺自己的眼眶發酸,已經好久沒有過這樣受人侮辱的事情發生,以至於他內心越發的恨起來。  如果他有盛瑜這般地位,這樣的朋友,他必定十倍的討回來!  盛瑜看著邵涵一臉委屈眼裏閃過一絲猙獰卻假裝乖巧的走過來,冷冷的勾起嘴角。  “今個哥哥們難得有時間,我陪哥哥們喝幾杯。”盛瑜笑著說,卻將空空如也的水晶酒杯放邵涵手上一放。  “幫我倒杯酒不介意吧?”  邵涵瞳孔猛的放大,明明知曉對方來者不善卻不能有任何不當的舉動。  門外站著的保鏢是盛瑜無聲的示威,沈裘文又在利益和朋友抉擇下,自己如同一枚丟棄的玩偶一樣,處處任人擺弄。  邵涵差點咬碎了一口白牙,笑著回道:“好啊。”  盛瑜看著邵涵吃癟的模樣,十分有趣。  要知道他這位老同學以前可是十分的愛麵子和矜持,雖是靦腆但身上帶著一股貴公子才有的傲氣。  但凡受到任何的不尊重,哪兒怕隻是吃飯沒有主動帶上他,人家就會擺著一張冷臉令所有人都感覺到不愉快。  盛瑜不是個愛計較的人,甚至很多時候他都十分遷就邵涵,畢竟是少年性子總覺得大家挺好想要和每一個人都相處得來,從而吃了不少啞巴虧。  邵涵將倒滿的酒水遞了過去,盛瑜卻像沒有看到一樣視若無睹的和蕭霄說這話。  等到邵涵胳膊有點酸想要放下來的時候,突然盛瑜毫無預兆的將酒杯打翻在地。  “咚!”  酒杯磕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邵涵的手還僵在半空,隻能愣愣的看著盛瑜淡淡的薄唇微啟。  “太髒了。”  “什、什麽?”邵涵差點說不出話來,就在他快要忍不住內心的痛苦掙紮著想站起來和盛瑜魚死網破的時候,蕭霄開口了。  “髒了就再倒一杯。”  邵涵一愣望向眉眼如畫的男人冷峻的臉,心裏突然猶豫了。  “……是。”邵涵忍氣吞聲,眼睛卻不由自主的飄向沈裘文,試圖男人救救他。  可沈裘文卻皺著眉,毫無所動。在他看來,這些都沒什麽,給他兄弟倒杯酒怎麽了?是他的榮幸,別人還求之不得呢,更何況他還打算求求盛瑜,讓他在沈德州麵前開開口,資金現在還凍著。  邵涵心如死灰的重新倒了一杯酒,隻希望盛瑜不要再為難他。  誰知道盛瑜這次沒打翻在地,但卻蹙眉說道:“我酒精過敏,不如你幫我喝吧?”  “這、我也不勝酒力……”  “小瑜喊你喝是給你麵子,再說隻是一杯而已醉不了人的。”  王歆寒笑眯眯的看著他,邵涵卻覺得身上一冷,隻得把酒喝了。  如此一來,邵涵在諸多人的勸告下一杯接著一杯的喝,直到他快要喝吐出來為止。  盛瑜見邵涵幾乎是趴在桌子上臉紅撲撲的,好似醉了一樣。  漫不經心的將人拉起來,笑著問道:“邵涵啊,你還記不記得當年你推我下水的事了?”  盛瑜此話一出,坐在桌子上的眾人表情一變。  勞勤秧眼裏閃過一絲冷意,蕭霄依舊拉扯著手腕上的翠珠,隻不過動作有所一頓。  魏平川有些詫異,放下手中的筷子。王歆寒臉上依舊掛著笑眯眯的微笑,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  隻有沈裘文瞪大了眼睛,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邵涵推盛瑜下水?瘋了不成!  “不……我沒有……小瑜你誤會我了……”  邵涵隻感覺自己的身體渾身無力,明明醉酒但腦袋卻很清醒,隻是他看不清盛瑜近在咫尺的臉。  “是麽?可是陸權澤全告訴我了呀。”  邵涵沒有焦距的瞳孔猛的一縮,“不可能!這……這不會的……我沒有、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生病了我不是故意的……”  為什麽陸權澤會說出來?他不是在乎盛瑜麽?他不是很愛盛瑜麽?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病了?你是在說你的主治醫生王奎麽?”  盛瑜微笑伸手將邵涵的臉重重的捏住,讓他那雙渙散的眼睛彼此對上。  “你、你怎麽知道的?”邵涵軟軟的靠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恐懼深深的籠罩在了他的身上,可偏偏他動彈不得也逃跑不得。  盛瑜在酒水裏摻了藥。  “啊,那就說來話長了。不過親愛的,你不想嚐嚐我當年嚐過的滋味麽?”  盛瑜笑的十分好看,像一塊不需要雕琢的璞玉,邵涵明明白白地看清了男人眼中的冷漠和厭惡。  “不!不,別這樣,裘文救我!沈裘文!”  邵涵看著盛瑜一腳將他的座椅踹翻,他就像條毛毛蟲一樣卑微又可憐的在地上蠕動。  誰說盛瑜不記仇呢?他記得可是明明白白的,一筆是一筆,多一分不要少一分就還。  同學會上的羞辱他還了,溺水之苦也該還了。  “知道我為什麽要在淵水樓裏吃飯麽?”  盛瑜笑著俯視他,“因為這裏水很多啊,夠你喝的了。”  說完示意走進來的保鏢將人丟進河池裏,淵水樓的河池不深但也有七八十厘米的高度,更何況邵涵渾身無力,在水裏是沒有任何力氣掙紮的。  兩個保鏢動作迅速的將邵涵拖到河池旁,他的尖叫憋在嗓子裏怎麽都喊不出來,淚水卻無聲的湧了出來。  “等等!盛瑜我知道我不該……”  “你確實不該為一個男人衝昏頭腦。”  蕭霄冷冷的打斷了沈裘文的話,目光淡淡的注視著這一切。  “沈老爺子要是知道你和我們在一起會很高興的。”王歆寒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意思很明確的告訴他,你要是敢多管閑事你爸那沒人替你說話。  沈裘文愣愣的住了口。  邵涵被丟下水的那一刻雙眸通紅,他從來沒有哪兒一刻這麽恨這麽痛苦過。  明明他離功成名就隻有一步之遙,而盛瑜的出現卻將之輕而易主的摧毀。  將他的靠山變成了垃圾堆,將他的驕傲挫骨揚灰。  並親口告訴他,你是個什麽玩意你也配。  河池的水冰冷刺骨,被水浸濕的毛衣忽然變得很重很重,以至於他感覺自己被一隻來自深淵的手牢牢的拽住,拖向黑暗。  口鼻裏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水,渴望活下去的欲望越強,絕望就越深。  他內心深深的祈求上帝能再憐憫他一次,他不想死,至少不能死在這裏。  但一個小有名氣的明星意外溺水身亡又能引起外界多大的反應呢?  無疑是小石子擊打水麵一般,撼動不了在場的任何一位。  “行了,人撈出來吧。”  盛瑜見邵涵入水時間夠久了,低聲說道。  “弄死算了,何必手下留情?”勞勤秧忍不住問道。  “胡說什麽,你以為小瑜是你?”蕭霄冷冷的嗬斥。  勞勤秧一愣,隨後苦笑,是啊他這雙手早已髒了多年,麻木的久了也見怪不怪了。  但盛瑜不是,他是活在陽光下的。  他的手幹淨潔白,以後也會如此,越是愛惜羽毛的人,越懂得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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