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霍知行可能是個很會撩騷的人,臨走了丟下一句“我剛才夢見你了”,也不說夢見什麽了,讓你自己猜去,這不就是故意讓你一直想著他麽?


    還有之前那個不明不白的吻,好吧,可以說是當時為了勸退方百城在演戲,但其實演戲不用那麽真,不需要真親。


    電梯門關上了,童秋站在門口眼睜睜看著電梯樓層的數字變到1,過了好一會兒,自己才回屋。


    他盯著自己那十幾條被掛起來的丁字褲,又瞄了一眼被放在電視旁邊的粉紅色跳dan,心裏又是燒得慌,又是臊得慌。


    他進屋之後把那些丁字褲連帶著跳dan一起找了個小袋子裝了進去,拎著袋子在屋裏轉了好一會兒,最後塞進了衣櫃的最深處。


    不過,第二天一早,童老師洗澡的時候還是把跳dan拿出來玩了一會兒,玩得身心一點兒都不愉悅,更想找個人暢快淋漓地來一場了。


    欲求不滿的童秋喪著一張臉去上班,到了辦公室又莫名其妙生了一肚子的氣。


    馮凱文來給童秋送昨天放學前發的卷子,看他板著臉,開玩笑說說:“童老師,您有心事兒啊?”


    童秋從他手裏接過收上來的卷子,讓他少廢話,趕緊回教室學習去。


    “我這不是關心你麽!”馮凱文說,“你發現沒有,自從你離了婚,都沒有以前隨和了。”


    “想讓我隨和啊?”童秋學小說裏的霸道總裁邪魅一笑,“那考個年級第一啊,你考到了,我自然就隨和了。”


    馮凱文“嗷嗚”一聲,溜了。


    “臭小子一點兒誌氣都沒有。”童秋抱怨著,翻開卷子準備閱卷。


    對麵辦公桌的薛老師笑著說他:“童老師,你什麽時候離的婚,沒聽你說啊。”


    這老師快六十了,眼瞅著要退休,可能也是因為歲數在那兒擺著,思想相對於年輕人來說還是有些保守,當初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時候他就對這事兒不看好,知道童秋跟男人結婚,還“出於好意”提醒童秋過日子還是多藏點兒心眼,尤其還是跟男人。


    說得好像他不是男人似的。


    對於這個老師,童秋是不太願意深交的,雖說算不上歧視,但言語間的偏見顯而易見。童秋這個人始終秉持著這樣一種觀念:個人有個人的三觀,誰也不必強求誰。所以,他也不會試圖去辯駁什麽,那純粹是白費口舌。


    但他挺不喜歡被人揪著跟男人結婚這茬說事兒的,一時間有些尷尬,嗬嗬一笑:“也不是什麽喜事兒,沒必要敲鑼打鼓宣傳一下。”


    “倒也是,不過這離婚啊,牽一發而動全身,可不是辦個離婚手續那麽簡單。”


    那老師還在絮叨,童秋不愛聽,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去教室。


    “你們年輕人就是這樣,什麽新奇的事兒都願意試,試過了吃虧了,後悔也晚了。”


    童秋都走到門口了,越想越覺得咽不下這口氣,自己結婚離婚的,跟他們有什麽關係呢?他這一走,估計這老師也不能閉嘴,還得在辦公室嘴碎地說他閑話。


    他索性站住,回頭笑盈盈地說:“也沒覺得吃虧,我前夫帥著呢。”


    說完,他瀟灑地走了,留下幾個老師麵麵相覷,那老師大概覺得尷尬,嘟囔了一句:“帥能當飯吃嗎?還不是離婚了。”


    童秋在辦公室受了氣,回教室嚇唬學生去了。


    後兩節課都是自習,平時他很少會在自習課的時候到班級來,但今天他抱著卷子坐在講桌前閱卷,時不時還抬頭看兩眼自己的崽子們。


    說實話,他經常會覺得這些小青年讓他操碎了心,時不時也會懷疑人生質問一下自己為什麽非這麽想不開要當人類靈魂的工程師,但是絕大部分時候他還是覺得跟這幫孩子們相處比跟那些同事相處舒服多了。


    其實童秋也不是受不了這點兒委屈,當初同性婚姻沒合法的時候,他們這些人哪個沒經曆過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就算合法之後其實也還是一樣,有些人看不慣就是看不慣,誰都不能指望他們因為法律的改變而改變自己根深蒂固的思想,隻是今天格外不痛快,大概真的是**得不到滿足整個人都會格外暴躁。


    之後的一周,那老師倒是沒再招惹童秋,意外的是,方百城也消停了。


    因為這個,童秋心情稍微好了些,他給楚瑤打電話吐槽,說自己快空虛致死了,楚瑤笑他,笑話完了問他要不要去酒吧獵獵豔。


    “我沒經驗。”童秋趴在沙發上,手裏把玩著那個一點兒都不爽的跳dan說,“害羞。”


    “你還害羞?隔著電話我都聞到你的信息素了!”


    “什麽信息素?”


    “嗯?姐妹,abo知道嗎?”


    童秋沉默片刻:“你等我百度一下。”


    童老師不能允許自己有知識盲區。


    幾分鍾後,童秋對楚瑤說:“不要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


    “這哪兒是有的沒的?我看你現在的狀態就跟abo小說裏那些到了發qing期的omega一樣,迫切需要強壯勇猛的alhpa標記你!”


    “……能不能聊點兒正經的?”童秋翻了個身,躺在沙發上,把跳蛋放在了自己腦門上頂著,“對了,這周日霍嬌結婚,我還得去。”


    “去唄。”


    “以她親嫂子的身份,”童秋說,“霍知行爸媽還不知道我倆離婚了。”


    電話那邊的楚瑤沉吟片刻,然後說:“姐妹,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不要講。”


    “恕我直言,我總覺得你那個前夫有陰謀。”楚瑤一副看破一切的語氣說,“我掐指一算,這周末,你有一場床戲可以簽收一下。”


    “再見,麽麽噠。”


    童秋本來沒什麽想法的,可是這人啊,就是經不住別人吹風起哄,楚瑤那麽一說,他就總是不自覺地想到霍知行,一想到對方,就總思維跑偏,好幾次在他腦子裏手指已經挑開了霍知行警服的扣子,當然,最後他懸崖勒馬,保住了自己思想上的節操。


    離婚了還意yin自己前夫,這事兒說出去都不夠丟人的。


    更重要的是,兩人在婚姻裏,童秋最不滿的一點就是前夫的床上功夫,現在意yin起來了,不是有毛病嗎?


    覺得自己有毛病的童秋對周日霍嬌的婚禮又是期待又是擔憂,就這麽混著,一周竟然過得格外快。


    童秋這學校高三年級周日上午也要上課,但沒有童秋的課,他為了霍嬌的婚禮請了一上午的假,讓隔壁班的於老師幫忙照看著。


    霍知行作為哥哥,一早就得開始忙活,霍家父母讓他們倆前一天晚上下了班就都過去,省得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得開始折騰。


    霍媽媽是直接打電話給童秋說的這事兒,童秋當時愣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等到都答應了,下班了往那邊去了,這才反應過來有個非常重要的問題被他忽略了——今晚搞不好他要跟霍知行一起睡。


    童秋跟霍知行是離婚了沒錯,但霍家父母不知道,而且兩人還沒想好什麽時候告訴家裏,當然,肯定不能是現在,人家霍嬌結婚自己突然宣布離婚,這算怎麽回事兒啊?


    路上,童秋想問問霍知行怎麽辦,但手機在手裏握著,到最後這通電話也沒打過去,他怕對方覺得他矯情。


    其實童秋也明白,這不是矯情不矯情的問題,哪有離了婚還一起睡的道理,可現在自己這麽被推著往前走,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起睡也沒啥,又不是沒睡過。


    一起睡也不一定非要發生什麽,就算真發生了什麽也沒啥,又不是沒發生過。


    童秋這麽一想,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哲學家。


    童秋到霍家的時候,霍嬌正在焦慮。


    婚前一晚不能見新郎,她也沒跟姐妹去搞什麽單身派對,在家裏跟父母聊天,說自己婚前恐懼。


    童秋一進來,霍嬌問他:“嫂子,你跟我哥結婚的時候也焦慮嗎?”


    童秋笑著接過霍媽媽遞給他的水,坐在霍嬌對麵說:“沒有啊,知行那麽好,我有什麽可焦慮的?”


    霍嬌托著下巴愁眉苦臉地看著他:“可是我焦慮,我有點兒害怕了,萬一以後他對我不好怎麽辦?”


    霍嬌比童秋跟霍知行小了好幾歲,平時倆人都挺寵著她,童秋其實能明白霍嬌的焦慮,這不是簡單的辦個婚禮,她的肚子裏還有孩子呢。


    “你得相信自己的另一半,”童秋說,“如果你確定自己是因為愛他所以和他結婚,那就要相信他也一樣愛你,還有,婚姻中的相處是互相的,你們愛對方,互相包容互相照顧,不會有問題的。”


    在這個家裏,霍嬌是唯一知道童秋跟霍知行已經離婚了的人,她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礙於父母在,沒法問出口。


    “那你愛我哥嗎?”


    就在霍嬌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霍知行回來了。


    “聊什麽呢?”霍知行沒聽到之前的對話,進來後自然地坐在了童秋身邊。


    霍嬌眯起眼睛笑著看她哥說:“聊愛情唄,我問我嫂子他愛不愛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


    童秋:em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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