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行覺得自己跟霍嬌雖然不是親兄妹,但也連心了,她問的問題還真就是他想知道的問題。


    “你怎麽說?”霍知行學著霍嬌的樣子,也托著下巴笑眯眯地看童秋。


    童秋覺得自己仿佛跳進了這兄妹倆設下的一個圈套裏,霍家爸媽都在場,他能說什麽?


    “你覺得呢?”童秋機靈地把話題重新拋回給霍知行,歪著頭,眼含笑意地看著對方。


    “那就是愛。”霍知行拿起童秋麵前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後扭頭對他媽說:“媽,還有吃的嗎?忙了一晚上,餓了。”


    霍知行去吃飯了,留下霍嬌跟童秋兩人繼續在這兒談心。


    霍嬌看了一眼,她爸正在陽台擺弄自己那些花花草草,於是壓低聲音問童秋:“嫂子,你跟我哥,到底是真離了還是鬧著玩呢?”


    童秋這人雖然是個堅決的科學主義擁護者,但有時候也會封建迷信一下,他覺得大喜的日子聊離婚的事兒不吉利,擺擺手說:“這問題以後再說吧。”


    霍知行吃完飯幾個人就被霍媽媽趕鴨子似的趕去洗漱,讓他們早點兒睡覺,畢竟明天天不亮就得起床準備。


    童秋照例跟著霍知行睡結婚前霍知行在家住的那個臥室,臥室不大,一張小雙人床,他洗漱完進屋的時候霍知行正站在書桌前翻相冊。


    童秋關上門走過去,霍知行笑著說:“你看,嬌嬌小時候還說長大了要嫁給哥哥,結果呢?”


    “結果你找了個男人啊。”童秋笑著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看照片。


    霍嬌三歲就來了霍家,她爸爸媽媽當年意外身亡,家裏親戚沒人收養她,就被送進了福利院,那時候霍媽媽很想要個女兒,但生霍知行的時候本來就已經是大齡產婦,一來未必懷得上,二來真要生可能也有風險,於是就去領養了孩子。


    霍知行跟童秋說霍嬌剛來的時候什麽都害怕,天天抱著他媽哭,他媽心疼霍嬌,走到哪兒都把這個小女兒帶著。


    “一晃,小姑娘都要嫁人了。”


    兩人站在桌邊翻完了整本相冊,看過了霍嬌從小到大的模樣,自然也看到了霍知行的。


    “你那時候還真胖。”童秋憋著笑指著一張霍知行穿著初中校服的照片說,“瞧瞧這小肚子。”


    “這哪是小肚子,”霍知行,“這明明是大肚子。”


    童秋被他的大肚子逗得直笑:“不過現在沒有了,你腹肌還是挺性感的。”


    他說完,莫名覺得羞恥,生怕對方覺得自己在挑逗,趕緊走到床邊準備睡覺。


    可是想到睡覺,他又尷尬了。


    真要睡一起?


    霍知行也合上了相冊,轉過來先一步坐到了床邊。


    “害羞了?”霍知行仰著頭問站在那裏沒動的童秋,“你要是覺得別扭,我就睡地上,沒事兒。”


    “別啊,這是幹嘛。”童秋就算真有那個意思,霍知行這麽說了他也不可能讓對方那麽做,“趕緊睡吧,也沒幾個小時了。”


    他彎腰扯開被子,然後看都沒好意思看霍知行,直接鑽進了被子裏。


    霍知行坐在一邊,強壓著自己想翹起來的嘴角,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收起那得意的模樣,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像一條狼。


    他站起來,關燈,上床。


    兩人以前在家睡一張床但其實是蓋兩條被子,可今天卻睡在一個被窩裏,床又不大,被子也就那樣,再怎麽小心也難免會有肢體接觸。


    別說離婚前兩人多久沒做過了,就是離婚後的兩個多月,童秋除了霍知行那天在額頭的一個吻之外,他連男人都沒碰過。


    這會兒,兩人不經意的身體碰觸讓他整個人就像是被電了一樣,哪兒有半分睡意。


    他想起之前楚瑤說的話,說她掐指一算,這周他有一場床戲。


    還真讓她給蒙對了,隻不過這床戲跟那種床戲好像不太一樣,難熬多了。


    童秋根本睡不著,又不敢亂翻身亂動,生怕暴露了自己已經ying了的事實,他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跟前夫睡在一張床上甚至還起了反應,他問自己:如果現在霍知行撲上來要做,到底做不做?


    童秋糾結了好一陣子,然而身邊的人竟然一點兒要撲上來的意思都沒有。


    白糾結了。


    他就著夜色用餘光偷看霍知行,發現這人還真是正人君子,一點兒躁動的跡象都沒有。


    這麽想著,童秋竟然有點兒生氣,跟自己睡一張床一個被窩卻不想對自己做點兒什麽,到底是自己魅力的喪失還是對方yu望的消逝?


    他覺得自己特可憐,同時也覺得霍知行特可憐。


    在那兒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了好一會兒的童秋終於開始犯困,然而,就在他即將入睡的時候,身邊的人突然翻了個身,把他抱在了懷裏。


    童秋一個激靈就醒了,瞪圓了眼睛心跳如擂鼓,他繃緊了身子,下意識地想:臥槽,來了。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童秋的身體確實有點兒期待這場所謂的“床戲”,因為原本都要壓下去的yu望被霍知行這麽一抱,又燒了起來。


    童秋覺得自己腳底板都在叫囂著“來啊!使勁兒傷害我啊!”,但他不敢表現得太激動,那會讓他看起來很可笑。


    他背對著霍知行,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被對方觸碰的部位,他感覺得到那人落在他後脖頸的一個吻,瞬間他就觸電似的,酥酥麻麻,七情六欲五感六覺全被打開了。


    他聽見霍知行問:“可以嗎?”


    對方聲音很低,那種低啞的性感讓童秋一張開嘴巴魂兒就順著口腔飄出去了,對方這會兒身體的變化他感受得到,可是真的要做嗎?


    合適嗎?


    童秋開始糾結了。


    這是他前夫,不是隨便抓來的一夜情對象。


    童秋是很渴望一場痛快的情事,但他很矛盾,演戲歸演戲,那是演給父母看的,真要做了,倆人的關係就更掰扯不清楚了。


    更何況,霍知行那欄技術,自己又不是沒試過,現在在期待個屁啊?


    童秋沉默了好久,沒有給對方回應。


    霍知行也不再多問,隻是抱著對方,直到呼吸平穩,讓童秋覺得他睡著了。


    今晚這事兒,說不上愉快也說不上不愉快,在童秋心裏還是有一道界限的,就像有些人約pao不約熟人一樣,一夜情的對象是陌生人還是身邊的人,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同的。


    霍知行往前一步的時候,童秋慫了,可心裏慫了,身體沒有,還支棱著呢。


    童秋生無可戀,甚至還有點兒生氣和懊悔。


    夜深人靜,沒人知道童老師心中的怒火跟yu火已經打了好幾次架,最後他睡著,完全是因為靈魂已經筋疲力盡了。


    前一晚睡前童秋糾結得要死要活,第二天一早睜眼的時候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跟霍知行在被窩裏睡成了一個人,倆人是彼此的樹幹也是彼此的藤蔓,睡得那叫一個纏綿,抱得那叫一個緊。


    從上到下,從頭發絲到腳指頭,全都貼在一起,而每天早上比他們醒來還早的那個身體器官自然也在互相打招呼。


    童秋愣了好一會兒,他意識到霍知行還沒醒,不知道自己應該先起來還是繼續裝睡。


    起來的話太尷尬,不如裝睡吧。


    於是在這個春天的淩晨,童老師縮在前夫熱乎乎的懷抱裏,一邊假睡,一邊思想不純潔地在腦子裏描摹前夫那根東西的形狀,順便斥責自己昨天晚上不知好歹錯失良機。


    說真的,他喜歡霍知行的那個,隻是遺憾這人沒把“利器”用好,暴殄天物了。


    最後,這兩人是被霍媽媽敲門敲醒的,叫他們起床準備,說霍嬌早就去化妝了。


    霍知行一睜眼先是愣了愣神,隨後立刻跟童秋道歉,也不知道是在為昨晚的事兒道歉還是因為什麽。


    醒了好一會兒也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的童秋十分“大度”地說:“沒事兒,要說道歉,我也得跟你道歉。”


    兩人對視,有點兒心照不宣的意思。


    說這話的時候,霍知行跟童秋都還沒放開對方,互相纏著,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他們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


    童秋琢磨著,以前兩人是兩口子的時候也少有睡得這麽親密的時候。


    “怎麽樣?昨晚睡得好嗎?”霍知行問。


    童秋心說:哥,你覺得呢?一晚上有根東西頂著你,你試試睡不睡得好!


    “挺好的。”童秋這人最擅長的就是口是心非,“怪暖和的。”


    霍知行看著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放開童秋,起床了。


    霍知行一離開,童秋立馬覺得被窩沒那麽暖和了,空落落的,沒勁透了。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還真被楚瑤說中了,一天到晚假正經,其實根本就是個快空虛致死的小可憐,否則他怎麽會看著自己前夫的屁股都覺得想上去摸一把呢?


    空虛到已經瘋了吧。


    童秋恨不得能時光倒流,不用多,就流回昨天晚上就行,他不想當正經人了,矜持矯情個屁,幹就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童秋:我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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