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她不是我該碰的對象?古板無趣的奧特堂兄,你可別用嫉妒的眼神虐殺我體健身強的肉體,美麗的山茶花會因此凋零。”


    奧特堂兄?


    他們是堂兄弟?


    可是不論外表、氣質、舉止談吐,幾乎沒有一處相似,如此迥異的兩個人,怎麽可能有血緣上的聯係,是有人搞錯了吧?


    滿臉狐疑的杜立薇先看看發黑如墨的奧特,再瞧瞧發絲璨似黃金的阿爾梅裏亞•福諾克斯,一個深黃玉色澤棕眸,一個深海般湛藍瞳,完全兜不在一塊。


    而且看他們的表情,似乎有過一段不愉快的摩擦,雖然彼此互看著對方,可是感覺不到親人間的暖意和熱絡。比利時有三種官方語言,一是北方占全國人口百分之五九的法蘭德斯區,以荷蘭語為主,一是南方的瓦隆尼亞區,人口占百分之一,說的是法語,另有一小部份族群則是德語。


    而阿爾梅裏亞此時說的正是荷蘭語,他以為懂得此語的東方人並不多,故而改變口音。


    但事實上,杜立薇是語言方麵的天才,她對荷蘭語的了解不深,若是慢慢地講,詞匯不要太深,勉強聽得懂六、七成。


    不過他說得太快了,她大概隻吸收了兩成左右,似懂非懂地揣測兩人的對話。


    “不要用你討好女人的語氣跟我說話,你到台灣來幹什麽?國內的事解決了嗎?”奧特指的是他天文數字的債務。


    藍眸閃了閃冷光。“你來做什麽,我就做什麽,總不是來找你敘舊的,這點你大可放心。”


    防著他,這家夥憑什麽防他?他才是那個別有所圖的小偷,想從他手中偷走他的榮耀。“別把你那一套心眼搬來這座小島,我是來教書的,同時研究南島語係,納入全球語言文化保留中心。”


    “奧特堂兄,你太急躁了,我來走走看看,到處旅行,應該不妨礙你教學的熱忱,你不必擔心我行程上的安全。”倒是他得小心了,風太大會吹亂了頭發。


    “我憂心的是別人的安危,你是危險份子,對善良純樸的老實人來說,是一棵不適合栽種的樹瘤。”他隻會帶給周遭的人壞處,毫無幫助。


    “嗬……嗬……蒙你看得起,真把我看得如此重要,我可要感謝你對我的稱讚。”他是危險的,對女人而言。


    阿爾梅裏亞的輕佻言行,讓奧特眉頭不自覺一蹙。“不管你想做什麽,我隻要求你一件事,不許你做出危及他人意願的行為。”


    聞言,他金發往後一甩,帥氣利落。“什麽時候我做事也輪到你來管,你不覺得把自己抬得太高,以為整片天空都是你的吧?”


    “阿爾梅裏亞,這是請求,不是命令,你該知分寸,這裏並非我們國家,由不得你胡來。”他必須看緊他,免得他又惹出禍事。


    “想要我安份,你自個的輕重也要斟酌點,別和我玩兩個人手法,關於遊戲方麵,我可是高手。”他不見得玩得過他。


    “你……”


    奧特神色凝重地想再次告戒他,勿使卑劣手段,造成家族間的分裂,但是他沒能說出口,一副情聖模樣的阿爾梅裏亞已越過他,走向他刻意保護的女學生。


    “天使,我忘了詢問你的芳名,可否由你甜蜜的小口告知?”他又從荷蘭語轉為慵懶的法語。


    臉微紅的杜立薇害羞地說出自己的外國名字。“薇妮。”


    其實她自個取名時,曾被笑小熊維尼。


    “美麗的薇妮小姐,請容我自我介紹,我是阿爾梅裏亞•福諾克斯,福諾克斯親王的獨子,很榮幸認識你。”話說完行一禮,他依國際禮儀,親吻淑女手背……


    呃!沒親到。


    “夠了,用不著對她獻殷勤,台灣是保守的國家,不興肢體碰觸的禮節,你大可省略過於熱情的行徑。”奧特一把拉開兩人的距離,不讓堂弟和他的學生有任何遊離曖昧空間的接觸。


    他輕笑,眼神略帶邪氣。“美麗的事物總勾起令人追求的欲望,你怎能抗拒男人的本能,拒絕來自上帝的考驗?”


    聽到他如糖似蜜的詩般詠讚,是女人都會為之融化,芳心小動的杜立薇也不例外。


    “你要動誰都行,就是不許對她出手。”她不是他身邊那群放浪形骸的女人,對感情的認真度絕非他能承受。


    阿爾梅裏亞笑得整個胸腔為之震動。“奧特堂兄,你不會對她動心了吧?”


    有競爭才有趣味,最大的獎品誰能獲得,各憑本事,他一向是掠奪女人心的常勝軍。


    “她是我的學生。”奧特語氣加重,似在警告他人別妄自猜臆。


    “那就是說你對咱們可愛的安琪兒沒興趣咯,那麽人人有機會,充當揮著寶劍屠龍的騎士。”他邊說邊向紅著臉的女孩眨眼,明亮五官倏地光芒萬丈。


    從不知工作為何物的阿爾梅裏亞主業是玩樂,打他開始懂得女人是何等美妙的滋味後,身邊蜂擁而至的美女就不曾斷過,左一個、右一個抱滿懷,恣意享受豪富生活。


    他吃喝嫖賭樣樣行,更專精風帆運動,一聲吆喝眾人簇擁,在私人遊艇上開派包下大型宴會廳搞性雜交,閑來時大麻當煙抽上兩口,千萬跑車一部一部的買,奢華成性。換言之,這樣虛擲人生的男人反而更讓女人癡迷,因為他不隻有錢,而且有閑,可以整天陪著女人風花雪月,盡興浪漫的事,讓她們有如身處幸福雲端。


    所以說,他更懂得女人的心態,知道她們要什麽,想做什麽,隻消一眼,便能看透一個女人的本質。


    他是多變的,像風,若是有心追求某個女人,那他會變成她喜歡的類型,以猛烈的攻擊奪取他要的一切。


    “呃!奧特教授,如果你沒有事的話,可不可以幫我送人人回家?”中文。


    “你要去打工?”奧特冷冽的眼神一變,霎時春風滿麵,笑意盈眼地低視把賺錢當人生目標的小女人。他極端化的轉變看在阿爾梅裏亞眼中,頓時了悟地噙著笑,目光深沉得有如地中海最深的海溝。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看來他得添點料,讓事情變得更有趣。


    “我……”杜立薇櫻唇方啟,像詩歌般的嗓音先一步吟唱。


    “我們要去約會,希望你別太介意。”他故意刺激向來不對盤的堂兄,存心挑釁。


    棕眸一沉。“我才剛說過不許動她,你忘得也未免太快了。”


    有著太陽神阿波羅一樣的笑容,他開朗大笑。“堂哥,我隻是聽從心底的聲音,順心而走罷了,你怎好當斬斷愛情的劊子手呢!我們的未來正要展開。”


    他用的是法語,但不忘和堂兄身側護著的女孩調情,不時露出大男孩似的調皮。


    說實在的,阿爾梅裏亞的外在條件一點也不輸奧特,他時而迷人,時而淘氣,介於男人與男孩間的明朗,很難讓人不動心。前提是,這些女人不認識真正的他,當他決定毀滅一個人時,惡魔雙翼由兩肩伸展,迅速撲殺,毫不留情。


    “阿爾梅裏亞……”不要激怒他。


    “教授,你到底有沒有空?小朋友出來太久已經很晚了,我怕村長會擔心。”


    幫不幫忙一句話,幹麽拖拖拉拉的,不給明確的回答。


    “你還會擔心他的安危嗎?”他有些惱意,對於她輕而易舉地被“陌生人”風趣的言行所迷惑。


    “為什麽不,你說哪門子的鬼話,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沒心沒肝,不在乎別人死活的人嗎?”他說得好過份,好像她是隨時會跟男人走的壞家教。


    奧特的眼神變得十分嚴肅。“但你確實想扔下他不管,把自身的責任丟給別人。”


    “我哪有……”


    小小的聰明小子可精了,一看兩個他喜歡的大人為了一個他不喜歡的臭男生起爭執,馬上小嘴一扁,露出令人心疼的可憐模樣。“立薇姊姊,你不要我了嗎?像之前爸爸媽媽隻愛妹妹,不聽我說話。”


    沉人人真有演戲的天份,不當童星太可惜了,他說著說著,眼中竟泛出淚水,一副想哭又拚命忍住的模樣,怕人家說他不乖。


    “哎呀!立薇姊姊惜惜,我怎麽會不要你呢!你是全世界最可愛、最可愛的小男生,立薇姊姊愛死你了。”杜立薇慌忙的抱住小身體,極盡哄語。


    “那你為什麽不陪我回家,要跟那個假人去放蕩?”他指著阿爾梅裏亞,一副心愛玩具被搶走的憤慨樣。


    “放蕩?”她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咳聲連連。


    這小鬼的腦子裝些什麽,看太多兒童不宜的電視節目,明明是很正常的社交活動,到了他口中變成不三不四的交往,改天她一定要限定他隻看“大愛台”和“天線寶寶”,連“神奇寶貝”、“臘筆小新”都不準看。


    教壞小孩子嘛!他們的學習能力正旺盛,很容易走偏了,跟著學些有的沒有的糟糕事。


    “咳!咳!小超人,姊姊是愛心泛濫,對流浪狗、流浪貓特別有愛心,不是跟……假人去放蕩,你誤會了。”似在笑的奧特正經八百地說道。


    沉人人穿著印有鹹蛋超人的衣服,故而他稱之小超人,雖然擁有一頭燦爛金發的阿爾梅裏亞真的很像一具會動的真人尺寸娃娃。


    “喔!我明白了,叔叔是說立薇姊姊要帶狗逛街,所以沒空陪我。”沉人人點著頭,好似真了解。


    “什麽狗,別胡說……”滿臉尷尬的杜立薇真想捂住他的嘴巴,心裏暗自慶幸阿爾梅裏亞聽不懂中文。


    事實上,他懂。


    為了得到福諾克斯領地和親王頭銜,他事先調查了傳家寶的持有人,並透過征信社給的數據,一步一步進行計劃,中文的聽讀本就是第四語言,比利時政府的邦交國包含中國,有時他必須代替親王出席中、比交流會。


    今日街頭的偶遇並非巧合,而是他精心布局的第一步,他化身對方所喜歡的類型與她相遇,收起狂野、倨傲不可一世的個性,以開朗、陽光、朝氣十足的大男孩形象接近她。以目前的成績看來,他算是成功了,除了突然冒出的小男孩外。


    “那是人家養的狗,會自己回家,杜同學不用太費心了。”奧特說這話時,雙眼看的是神色微沉的堂弟。


    丹鳳眼一眯,用力瞪視。“奧特教授,不要帶壞小孩子。”


    天生分得出善惡的“小孩子”配合演出。“立薇姊姊,我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玩,不敢回家,外婆一定會打我啦!你帶我回去,外婆就不生氣,我們全家都好喜歡你!”


    “人人……”噢!說得真窩心,可是……嗚!好想哭,為什麽要給她二擇一的選擇題,她也想談個熱情如火的小戀愛。


    奧特的大手往她肩上一搭,順勢往前推。“最近有刀片之狼出沒,我送你們一程。”


    “什麽刀片之狼?”聽都沒聽過,誰受害了?


    “立薇姊姊,我們回家。”沉人人一手牽一個,活似一家出遊的全家福。


    “……”回家?為何她聽來好心酸?沉人人是有禮貌的好孩子,他不忘回過頭,用天真無邪的語調說道:“假人叔叔,我們要回家了,你也要趕快回家,不要出來害人。”


    這腔調、這腔調……呆若木雞的杜立薇忽然大叫,“你會說法文?”


    鼻子一皺,肩一聳,沉人人用“沒什麽”的表情一回,“我爸爸事業做很大呀!之前我們在法國巴黎住三個月,媽媽很笨,學不會人家的語言,每次都是我陪她逛香榭大道。”


    “……事業做很大……”杜立薇倍感雙肩重如千斤,有些沮喪。


    現在的小孩子學習能力這麽強,那她還混什麽,要不多充實自己,她的“錢”途無亮。


    人小鬼大的沉人人根本不曉得立薇姊姊在憂鬱什麽,開開心心地牽著兩人的手,頑皮地朝落單那人吐舌頭、扮鬼臉,神氣兮兮地當個走路有風的小王子。


    誰說做好事一定要等到長大,小孩子也可以呀!阿公肯定會給他很多很多的糖果,稱讚他做得好。


    “杜立薇,你躲不掉的,乖乖掉入我的陷阱裏,不要掙紮。”


    忽然覺得冷的杜立薇打了個哆嗦,不知為什麽感覺一陣寒意從背後襲來,讓人感到冬天提早到來。一雙陰沉的藍色瞳仁泛著冷笑,追逐著逐漸離去的背影,明亮的麵龐隱約浮掠淡淡陰影,轉化了令人不設防的陽光氣息。


    阿爾梅裏亞是黑暗的,狡猾且善於玩弄人心。


    “你要去約會?”


    看著從來沒化過妝,刻意穿上波希米亞風長裙的好友,鄭香琪驚訝之色不下踩到狗屎,目瞪口呆的掉了下巴,差點闔不攏嘴。


    本就長得清麗可人的杜立薇薄妝淡抹,紫紅色帶金影的眼線將她的丹鳳眼描繪得更有神,照照閃耀寶石光芒,粉珠色唇瓣亮澤光潤,像極了等候愛人親吻的玫瑰花,特別誘人。


    這是她第一次像個小女人的打扮,連束起的馬尾都放下,梳了個嬌中帶俏的發型,披肩長發微帶卷度,更顯得嬌媚。“我的妝還可以吧!會不會太淡?”或許上點桃紅色腮紅,讓自己看起來較有精神。


    “和奧特教授?”鄭香琪貢獻自己的化妝品,讓好友更明豔動人。


    她訝異的回過神。“你在胡說什麽,和他有什麽關係。”


    “咦!不是教授?可是我看你們很相配,尤其是針鋒相對的模樣,根本是一對打情罵俏的情侶。”她看走眼了不成?


    杜立薇假笑的拍拍她的臉。“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教授喜歡的不是我這一類型的女生,就像他不是我所中意的類型。”


    “可是……”她怎麽老覺得奧特教授看小薇的眼神不太一樣,似乎多了什麽。


    “別可是了,小琪琪,我快遲到了,我床上那些衣服你幫我收一收。”她一邊穿鞋,一邊戴耳環,發間別了一隻璨璨發亮的銀白色鑲鑽發夾。


    其實在阿爾梅裏亞沒出現前,老在她麵前晃動的奧特確實讓她心湖起了波動,隻是他身邊常圍繞不少條件比她好的女生,又不隻一次撞見他和其它女人在餐廳用餐,那一絲絲感覺也隨著他的逗弄而淡去。而且人家很明白地說她不是他的菜,動不動就利用教授身份欺壓她,清清楚楚劃出老師和學生這條線,她哪會不識相的自討沒趣,加入瘋狂的粉絲團。


    所以,如果真有什麽,也被看不清自己心意的奧特親手扯斷,讓手上的青鳥飛到另一個男人肩頭。


    “床上……”一拉開緊鄰的隔壁房,她為之傻眼,隨手扔擲的衣物彷佛世界大戰。


    相較鄭香琪的錯愕,杜立薇可是春風得意,腕間甩著村長太太送她的香奈兒提包,長發隨風飄揚,腳步輕快得像在飛。


    隻是,當滿是星辰的眸中多出一道男人身影,她的心情就愉快不起來。


    “親愛的奧特教授,你不會是專程來堵我的吧!我今天沒課。”她可是排除萬難,推掉好幾個打工機會,才擠出一點點時間約會,絕不容許他人惡意破壞。


    不能怪她防心甚重,自從遇見帥氣的金發王子後,隻要每一次一有邀約,神出鬼沒的奧特就如同背後靈,頻頻打擾相談甚歡的氣氛,讓人沒法繼續約會。


    “我有一份文件得在下午三點前送出去,急需一名打字高手。”


    “信息科的張村勇不錯。”榮獲三屆打字亞軍。不用說,冠軍是她,有高額獎金的比賽怎麽可能不參加。


    “一小時三千時薪。”他丟出誘餌,就看她動不動心。


    向前走了兩步的杜立薇倏地握拳,掙紮了三秒鍾又往回退兩步。“奧特教授,你知不知道用錢引誘人是一件非常下流的事?”


    “我想信息科的張村勇也不錯,謝謝你的推薦。”有錢不賺,他絕不勉強。


    厚……耍賤招,他以為她會上勾嗎?


    哼!她一點也不希罕,不過才三千……三千塊耶!“等等,親愛的奧特教授,用不著走得太快嘛!千旭大學……不,全台灣找不到比我打字更快的高手,你趕著要不是嗎?我馬上打給你。”


    “可是你的約會……”他假意為難,但揚起的嘴角可就不是這麽一回事。


    杜立薇斬釘截鐵的說:“取消。”


    這是一種病,而且無藥可救,她沒法克製不賺錢,尤其是送到麵前的“好康”,她要是搖頭,根本是跟錢過不去,會遭天打雷劈。戀愛要談,錢也要賺,她不信老天嫉妒自己,不給她一條活路。


    “現在?”他故意表現得很困擾,擔心她無法專心。“我可不想遭你怨恨。”


    她已經在恨他了。杜立薇用眼神告訴他。“不會,我這人很有職業道德。”


    為了取信他,她立即撥打手機,通知對方約會要改期,她很抱歉。


    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另一頭的阿爾梅裏亞大概猜到是什麽情況,便用深情款款的語氣說道:天長地久,他會一直等她到日落黃昏,不見不散。


    當下,他們的約會往後延了兩個小時,而奧特毫不知情,以為成功的讓兩人約不成會。


    “看在你很有誠意的份上,你就把我要的資料翻成德語,上網傳至瑞士的語言中心。”


    “德語?”她驚呼。


    如果操死她有罪,他會是唯一的凶手。


    “有問題?”眉頭一挑,他問得輕鬆愜意。杜立薇眼角抽措了一下,很想用提包砸他。“怎會有問題呢!教授的看重讓我受寵若驚,我感動得連牛皮都咬得動。”


    “希望你不是把我的肉當成牛皮。”驟地察覺到自己的語氣過於愉快,奧特神色一斂。“咳!該做事了,別耽誤時間。”


    他所謂的文件其實非常淩亂,幾十份數據迭成一座小山,全是他這幾個月收集的各地原始文獻,書寫的字跡同樣潦草不堪,難以辨認。


    甚至,有些並非用中文編寫,它夾雜著原住民特有的圖騰形象,一時間要解讀並不容易。


    杜立薇雖是天才型學生,可也要有機會學習才能精通各國語言,英語是全球通用語文,不可不學,日語、韓語是因為愛看偶像劇,慢慢從戲劇中摸索得來。


    而法語呢!那是因為她認為法國人太高傲,不屑用他國語言交談,故而她要學會它,一挫法國人銳氣,看他們憑什麽自以為高人一等。


    至於荷蘭語和德語,她真的就沒有那麽擅長,學到皮毛而已,聽寫可以,但很慢,還得借助字典翻查。因此她不得不合理的懷疑,笑得牲畜無害的奧特教授根本在整她,想看她手忙腳亂的狼狽樣,好滿足他變態的心理。


    “你喜歡阿爾梅裏亞哪一點?”


    天外飛來一句,打得她有些亂序,怔了怔,杜立薇微抬丹鳳眸。“你又為什麽不喜歡你堂弟?”


    “先回答我。”他沒有不喜歡他,隻是無法認同他在外的種種行為。


    一說到她的陽光王子,繃住的麵容稍稍有笑意。“他很風趣呀!幽默又熱情,講話很直接,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不用我猜,笑起來像個陽光灑在身上的大男孩。”


    “你不覺得這是一種假象,隻是為了演給你看,讓你以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熱情,有;幽默風趣,也有。但他的直接是習慣予取予求,不容他人說不,所以不需要別人猜測。


    她沒好氣的一瞪。“你這人心胸很狹窄耶!見不得別人好,他幹麽演給我看,他又不曉得我喜歡什麽類型的男孩子,難不成他日日夜夜跟蹤我,觀察我有什麽嗜好?”


    杜立薇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的確有支天文用的望遠鏡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為了得知她動向,投其所好,某人不惜撒下重金,嚴格監控她的生活起居。


    “也許是因為那顆寶石。”奧特的視線停在她發上的鑽石發夾,而非胸口的墜飾。


    不經意走過精品店,不經意抬頭一看,一道銀色閃光擄獲他的目光,當時他毫不考慮買下它,隻因也同時想到她烏黑秀發上該有道璀璨光芒。


    她不悅地沉下臉。“你是什麽意思,別人喜歡我是因為傳家寶的因素?”


    那她呢?她就不值得人家多看一眼,視若珍寶?


    “我想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阿爾梅裏亞必須娶到確實有傳家寶的女人,他才能繼承菲尼特伯父名下的一切,包括一座城堡、土地,及親王頭銜。”原本他不打算說出來,讓她徒增困擾。


    “那不就是和你一樣?”他先前提起的假結婚,隻說是為了福諾克斯家族的和諧,阻止它淪為曆史。


    他點頭。“菲尼特伯父是比利時王國的福諾克斯親王,親王室那一支分脈,與現任國王阿爾貝二世血緣最親近,是繼菲利普王子、洛朗王子、阿斯特麗公主之後的第四順位王位繼承人。”


    可惜他過世了。


    “那你……呃!你們……”過於繁複的親族表,她想問又覺得不該太好奇。


    “哎呀!我頭痛,你不要吵我,讓我好好的翻譯,還有,錢先拿來,我怕你賴帳。”有前例可循。


    看著往上翻的手心,哭笑不得的奧特有種被她打敗的感覺,無奈中帶著一點寵溺想著:果然是錢精,要錢如凶鱷,咬住就不放。


    唉!投其所好、投其所好,就是要投其所好,沒有什麽比錢更能打動人心。


    修長的手指取出數張鈔票,不待他給予,一隻蠻橫纖手搶了過去,行跡大膽地以指沾口水,當他的麵一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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