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君和江氏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本來就被采薇冷嘲熱諷的抬不起頭來,這會子又被張氏質疑,王老太君不由大怒,把一腔怒火全都朝著她噴了過去,「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什麽叫你們二房的?這嫁妝放在穆家的庫房裏,那就是公中的。我跟你大嫂還不是怕有的人居心不良,趁著采薇還小把這筆嫁妝私吞了去,替她先暫時保管著,有什麽不好?」


    王老太君這話說得理直氣壯,也是沒誰了。


    采薇不由暗自佩服,論耍賴功夫,王老太君自認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她霸占了前兒媳的嫁妝,貼補這個家不說,如今還倒打一耙,指桑罵槐地針對張氏,張氏自然不幹了。


    她雖有賊心,但苦於沒機會。何況,當著采薇的麵,她自然不會承認的。


    所以,張氏就跟王老太君對上了,「老太太,您老人家說話可要摸著良心。咱們府上誰會居心不良貪圖姐姐的嫁妝?說出來,我第一個饒不了她。」


    她義正嚴辭,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轉而看向采薇,「采薇啊,你聽聽,這是欺負咱們二房你弟弟小,沒個頂事的啊。可憐你爹這麽多年連個進士也沒中,在家裏就不受待見,連帶著我們娘兒們也跟著被人看輕了。」


    她半是胡攪蠻纏半是訴苦喊冤,又把矛頭直指向江氏了。


    江氏有個兒子都十七了,如今在外頭書院正用功,打算參加這一次恩科的。


    江氏的臉氣得煞白,這個張氏,可真是見風使舵的高手,牆頭草,兩邊倒。


    前一刻還跟她一致對外的,誰知一忽兒的功夫,她就為采薇打抱不平了。


    可她身為穆家的宗婦,自然不好拉下臉來跟張氏胡攪蠻纏的。


    被她逼問極了,江氏自然對張氏好感盡無,忍不住反唇相譏,「你這話好沒道理,誰欺負二房的人了,說出來,我替你做主!」


    江氏擺出一副宗婦的樣子,高高在上,十分輕蔑地盯著張氏。


    張氏氣壞了,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可氣歸期,張氏還是理了理自己有些混亂的思路。


    李氏可是二房的人,就算死了,那也是二房的鬼。她的嫁妝,自然要交由她管著,可現在好處沒撈著,還被老太太質疑。


    這個氣,她哪裏受得了?


    采薇看著這三個在這裏鬥嘴,心裏煩躁地要命。這三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可這會子這三個已經咬上了,接下來估計就有熱鬧可看了。


    等江氏和張氏兩個掐上了,采薇索性抱著胳膊閑閑地看起來。


    王老太君心裏直發虛,身子也漸漸地快要支撐不住了。


    見兩個兒媳婦掐起來,不由惱怒萬分,把拐杖往地上一頓,哼哼著,「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采薇也不知道這老太太是說兩個兒媳婦,還是說她呢,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江氏和張氏又冷嘲熱諷了幾句,也就沒了主意,不知接下來該怎麽走。


    看著火候差不多了,采薇就把那嫁妝單子拿出來,晃了晃,道,「既然老太太和大娘屋裏還有我娘的陪嫁東西,那就請拿出來交給我吧。」


    女兒繼承母親的嫁妝,完全合理合法,毋庸置疑。


    王老太君和江氏傻眼了,她們屋裏確實有李氏當年陪嫁的東西。


    隻是這會子全都吐出來,她們自然也不樂意。


    「采薇啊,你娘的嫁妝也就那幾樣還留給我們做個念想,其他的確實變賣了救你外祖父去了。」


    王老太君試圖瞞過去。


    采薇一咬牙,冷冷摸著後槽牙笑了,「我不管什麽念想不念想的,隻知道少了就要給我賠出來。不然,那就詔獄裏交代吧。」


    她也算是狠下心來,麵對這樣虎狼般的人,講道理已經一點兒都沒用了。


    為了對付這幾個無賴,她不惜借用一下陸瑛的勢力。反正她將要嫁給他,以後就是堂堂正正的誥命夫人了,不用白不用。


    果然,詔獄是個令人聞風喪膽所在。


    王老太君立即乖乖的,不敢再說一句廢話。


    畢竟,詔獄那種地方可是令人聞風色變,心膽俱裂了。


    王老提君掂量掂量自己,就這身板兒,估計進去沒幾天就散架了。


    江氏還想挑撥,看向張氏,語重心長道,「弟妹,你聽聽,都是一家人,還說詔獄?沒的嚇壞了老太太了。」


    張氏這會子正惱著,當然不幫腔了。


    江氏落了個沒臉沒皮的。


    穆采萍一直跟著母親在這邊看熱鬧的,如今看到母親引火燒身,氣得站起身子,緊緊地盯著采薇,質問著她,「妹妹,你可是我的好妹妹。母親這條命現如今攥在你手裏了,你讓她生,她便生。可你總不至於這般狠心絕情,把人逼到絕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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