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方才在說什麽?也說出來給我聽聽?」


    可魏叢愉卻沒了聲響,隻靜靜的盯著眼前的人看,一雙眼睛都盯的泛紅。


    「兄長。」魏遠澤還以為自己妹妹這是犯了什麽魔怔正要開口問時卻被魏叢愉撲了個滿懷,連聲音裏都夾著心疼似的嗚咽。


    「你這是怎麽了?」魏遠澤摸不清楚頭緒,隻能耐著性子由著她,半晌後才抬手在她的背上拍了拍,輕聲問道:「這是怎麽了?」


    魏叢愉哪裏敢說是因為乍見了他便想起那些戳心窩子的事,慌忙離了兄長的懷抱卷著袖子抹了眼淚,委屈巴巴的樣子「兄長這幾日哪去了,怎麽今日才回來看我?」


    魏遠澤聽了她這話後心裏倒是鬆了口氣,「如今父親將軍中事務交由我打理,總是不得空得到你受傷的消息時也是在前日,料理了手頭上的事就趕了回來,是兄長的錯,阿愉就別和兄長一般見識了。」


    魏家的兩兄妹是一母同胞,母親早逝後魏遠澤就擔起母親的職責照顧幼妹,兩兄妹的感情甚好,再加之父親以往都將魏叢愉養在軍營裏,魏叢愉從小就養成個倔強的性子,這樣的撒嬌更是百年難得一見。


    魏遠澤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掏出個東西遞到她麵前,「你看兄長給你帶了什麽?」


    「琉璃指虎?」這枚指虎魏叢愉怎麽會不記得,這指虎前世時是她年滿十八歲生辰時兄長送的,可如今竟是現在送給她的。


    魏叢愉蹙著眉仔細的回想著時間,究竟是自己記錯了還是時間真的有變化,幾經回想之後,她確信自己斷然不會在這些事情上出錯,這些事情難不成並不是按照前世一樣?


    「是啊,回京之後父親不許你在舞刀弄槍的,但你一個女孩子終究得有些防身的東西戴在身上。」


    「多謝兄長。」魏叢愉將指虎套在食指上,大小正是合適,若不仔細瞧便發現不了這其中的機巧。


    魏遠澤習慣性的抬手在她頭上揉了兩把,把她的頭發都弄亂後才停了手,「我方才回府的時候見著二皇子了,他倒是有心日日都來。」


    魏叢愉扒拉著頭發,恩了一聲。


    魏遠澤一瞧她這模樣就猜出她心中所想,雖說男當大婚,女大當嫁,阿愉這個年紀在大涼城中不算年少早已經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但那又何妨,有父親在有他在,總不能讓阿愉委屈了才是。


    「你若不喜歡,明日便同父親說明白,父親在朝中與二皇子算有往來,由他去說二皇子不會不明白怎麽回事。」


    「恩,」魏叢愉原本以為她冷著蕭易幾日也就便罷了,蕭易那個人好重臉麵這樣沒趣的事做幾日自然就會心生退意,隻是這幾日過去了倒沒瞧見他有退意,倒是越來越頻繁。


    原她見不到也不覺得煩,隻是如今有著母親和魏嫣的那層心意,她倒是真得早做打算,魏家斷然不能有女兒再嫁與蕭易。


    「兄長今日可留在府裏?」


    「軍中還有要事要處理,不得空看了你就得趕回去。」魏遠澤瞧著時辰差不多,起身準備離開,臨走之前卻又停了下來「我瞧著你出了這事後總是心神恍惚,有什麽事不要憋悶在心裏,即便是惹了禍事也還有你父兄在的。」


    魏叢愉心裏一暖,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但她寧願魏家從來沒有把她看重過,若非如此也不至於被她牽連慘死。


    吸了吸氣,將自己那點情緒瞞下「知道了,兄長在軍中務必要保重自已。」


    直到魏叢愉的傷徹底好起來後,二皇子才沒再出現在將軍府裏。


    「勞煩許太醫了,小女的傷已經無恙,還煩請許太醫回宮後向皇上說明。」


    許太醫是宮裏的老太醫,此次又是領著皇上的旨意來給魏家大小姐看診自然是不敢怠慢,見魏將軍如此禮遇自己也不敢慢怠了。


    「魏將軍言重了,小姐的病下官自然如實稟告。」


    「好,春嬋你親自去送許太醫出府。」


    魏建生又是一番寒暄後才讓春嬋將人送出去。


    「平時裏惹禍的時候都生龍活虎的,怎麽替皇子擋了一箭後膽子反倒小起來了?」魏建生拍著大腿坐在床前的小凳上打量著魏叢愉。


    「女兒還不是怕自己行差踏錯給父親惹了麻煩麽,再說那日救二皇子的事情就是個巧合也非女兒主動招惹的事情。」


    「少在為父麵前裝的可憐巴巴的,你這處在遠澤那裏有用,在我這可沒用,我看你還是那副性子半分也沒改,虧的你大哥還來替你求情。」


    這幾日魏叢愉早已經從心驚肉跳過日子的不安中緩過神來,如今遇事倒也不像剛醒過來時那樣怕事。


    扯著魏建生的衣擺撒嬌道:「父親這麽說便是錯怪女兒了,女兒雖然一向不知天高地厚,那也皆是因為咱們遠在邊關山高皇帝遠女兒即便是惹了什麽事,也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如今咱們回了這大涼城女兒就是再不知好歹也明白要收斂的道理。」


    魏建生抬手將她那白嫩嫩的小手打了下去,將自己的衣角抻平歎了口氣:「難得你能這麽想,不過這些事情也不必太過驚慌,咱們剛回京從前又與這幾位皇子素無往來的,二皇子的事情你做對,皇上也不會疑心什麽。」


    大涼城裏的局勢微妙,皇上膝下幾位得臉的皇子就是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


    這二皇子出身低微皇上平日裏不多待見,但最為年長總是要派著做些事情的,最喜歡的三皇子故去的母妃是皇上心裏的白月光,即便是三皇子整日胡混,皇上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照樣寵的沒邊,而五皇子年紀最小能起勢的原因無非是他母妃有個好家勢罷了。


    皇上忌憚著這些事情,不願意讓皇子們私下裏和大臣們多有結交,可魏將軍這一家剛回京述職,魏家的大小姐就撞破了一場皇子之間的事兒。


    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人人都道是五皇子的無心之失,畢竟年紀尚輕傷的又是二皇子,如今皇上對於此事並未深究就足可以看出皇上的意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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