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生鬆開她的手,頓了頓:「早前我便同夫人說過,阿愉的婚事必得她自己喜歡才好。」


    「這是自然,」易芳華點頭,「老爺,你覺得定北候這樣的親家如何?」


    魏建生神色嚴肅起來:「夫人的意思是?」


    「今兒定北候從北境回京,我遠遠的瞧著定北候府裏的那幾位公子都是極好的,阿愉性子灑脫,必得找個那樣的郎君才能對她愛護有加。」


    「而且我瞧著今日沈小公子打馬從咱們馬車前過去的時候,特意停了下來同阿愉招呼,若是沒那樣的心思,以阿愉性子哪裏會理會他。」


    「這是阿愉的意思?」


    魏建生思忖著定北候府裏的幾位公子,若是大公子沈昀或者二公子沈言都是極好的,至於那個沈寂……


    「即是如此,待會我問問阿愉的意思再說。」


    晚膳過後,魏叢愉著了身輕衣在庭前練劍,見魏建生過來尋她,收了劍擦了擦臉上的汗走了過去。


    「父親找我可有什麽事?」


    魏建生的視線在她方才練劍的地方晃過,若有所思的問道:「許久不見你練劍了,怎麽今日想起來了?」


    魏叢愉笑著說道:「前些日子還在臥床,奄奄一息哪裏敢練劍。」


    魏建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抬手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魏建生在庭院裏的石凳上隨意坐下,魏叢愉跟著緊挨著他坐下。


    「今日定北候回京,你可見到了?」


    「恩。」


    魏叢愉低頭擦著劍,有些心不在焉,想到定北候回京不久後,之後離京,介時皇上會讓他們去嶧城禦敵,也就是那一仗定北候滿門除了那個在京中不學無術的沈寂之外,無一生還。


    想到這些,魏叢愉就覺得心口有點悶,上輩子她沒有機會親眼看到定北軍是何等威風,今日親眼所見不免唏噓。魏建生見她如此,就更覺得她是心裏有事,試探著問道:「你覺得定北候府的那兩位公子如何?」


    這兩位公子,自然指的是沈昀和沈言,魏叢愉將擦拭好的劍收回劍鞘中,立在腳邊。


    想了想,轉身回道:「自然是極好的,沈家一脈四世功勳,是大梁在北境的屏障,沈家這一輩的兩位公子又是年少成才,屢建戰功,自然無不好。」


    魏叢愉沒將魏建生的話往深裏想,隻依著實情回答。


    這樣的家世和這樣的能力,誰人能說出一個不字來,可也正因為這樣的家世和背景才讓多少人紅了眼。


    父女二人各懷心事,對於魏叢愉來說,沈家自然是好的,但這個好也隻是欣賞而已無關其他。但在魏建生聽來,女兒家說好,便是心生愛慕之意。


    皇上打壓楊家,卻捧了謝家做新貴,這謝家原本隻能算是楊家的家將而已,如今竟也能翻到楊家頭上來耀武揚威。


    皇上故意如此,便是要讓所有人都看到皇上打壓楊家的心意。


    定北候回京之後,便帶著沈昀和沈言進宮麵聖,皇上又傳旨意說許久未見沈寂想念的緊,沈寂便隻好隨著父兄一道入宮。


    進了宮後,定北候才知道原來皇上不指召了他們,還招了新貴謝餘和魏建生。


    大梁國,定北候武居第一,魏家和楊家便足矣稱的上是平分秋色。隻是楊家畢竟是皇親國戚,所以自然處處優渥高魏家一等。


    如今謝餘取楊家而代之,早前大家不過議論而已,如今見到,便知皇上是打定了這樣的主意。


    定北候穩了穩心神,上前給皇上請安,「臣沈嶽忠參見吾皇。」


    沈家三個兄弟緊隨其後,三呼萬歲後,皇上親自從高位上走下來,握著沈嶽忠的手將他扶起來:「定北候一路辛苦,快快請起。」


    「沈寂好些日子不進宮來見朕了,若不是定北候回來,朕還指不定什麽時候能見到這小子。」


    聞言,沈寂輕笑起來,帶著幾分頑劣說道:「皇上回回見了我都要責罵我,我心裏可害怕的緊。」


    見他如此說話,定北候剛想嗬斥沈寂不得禦前無狀,卻聽見皇上爽朗大笑起來:「定北候你瞧瞧,偏朕念他念的緊,他卻隻想著朕的訓話。」


    「犬子禦前無狀,還請皇上見諒。」定北候說。


    「你們啊,」皇一大手一揮,指了指大殿上這一眾年輕輩的人說道「就是太守著規矩,守著禮數了,反倒失了少年時該有的性情,都不若沈寂來的自在。」


    眾人聽了皇上這話,都品出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皇上縱著沈寂,就是縱著定北候。


    隻有定北候府裏的人神色莫測,沈嶽忠看了沈寂一眼,後者勾著唇揚著笑,並不在意。


    皇上的視線落到不遠處的魏叢愉身上,饒有興致的說道:「不過說到這不拘一格,朕到想起還有一個人來,魏將軍家的嫡女倒也是稱的上是我大梁的福星,這才剛回京不久,就救了朕的皇兒們兩次。」


    魏叢愉低眉順目的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道:「皇上謬讚,臣女愧不敢當。」


    「好了,你們也都別在朕麵前拘著,」皇上抬手讓魏叢愉起身,「朕記得你有十七了吧?」


    魏叢愉心裏一緊。


    琢磨不透皇上的意思,隻得應著皇上的話,道了句:「是。」


    皇上思索片刻道:「好,好,十七正是好年紀,但畢竟你才剛回京,還是多留在父親身邊些時日好,將來朕會親自為你指一門好的婚事,必叫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魏叢愉一愣,隨後反應過來。


    皇上這是要拿捏著她的婚事,想來是皇上聽到了什麽風聲,這樣也好。


    魏叢愉鬆了口氣與魏建生一起跪在地上叩謝皇恩,能得皇上賜婚自然是莫大的榮耀,隻可惜,魏建生看了一眼定北候,有些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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