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箭數雕,不僅將定北候和魏建生奉到高位上,同時也讓謝餘明白若想在皇上麵前得臉,就得做出些功績來。


    魏叢愉到是無所謂,再活一回,生死都是可以看的不重要,婚姻還有什麽可重要的。


    皇上將他們幾個小輩都打發出去,隻留了定北候他們幾個再議事。


    他們幾個被安排在一處暖閣裏,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除了沈寂之外,魏叢愉和旁人都不熟悉自然也沒什麽可聊的。


    魏叢愉從容自若的在架幾案上尋了本書,靠臨窗的位置坐下。


    沈家幾個兄弟瞧著一個姑娘家都這般愜意,自然就跟著放鬆下來,原本他們還擔心這樣相處在一個暖閣中魏叢愉會很拘緊。


    幾個人也都相繼落座,上來幾個小太監奉了茶後又退了出去。


    沈寂抬眼看了魏叢愉一眼,見她神色平靜,好像真的看書看迷了似的。


    「書華,」沈昀輕聲喚了他一聲。


    「恩?」沈寂喝了口茶,抬眼看向沈昀。


    沈昀叫他並無什麽事,隻是見他這般盯著一個姑娘家實在是有礙觀瞻,可沒成想沈寂自己不覺有異還看了過來。


    沈昀以拳抵唇,輕咳了兩聲,低聲道:「父親在北境可沒少聽到你在京中胡鬧的事情,眼下父親要過了萬壽節才能離京,這段時間你還是老實一些為妙。」


    沈寂不以為意,嗤笑一聲。


    「大哥這話差矣,我若當真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高興的就隻有父親一人,不高興的卻有一大把。」


    沈寂這話不錯,沈家誰不知道,沈寂年少時父親便親口誇讚他是個帶兵打杖的好苗子,七歲時沈寂便能在沙盤上模擬布陣圖,九歲時就熟讀兵法。


    可這之後,沈寂便被皇上困在宮裏陪著三皇子讀書,皇上以幼子為質,是在考驗定北候的忠心,也是在挾持著定北候的忠心。而沈寂也如人所願的染了大涼城中的富貴之氣,整日裏飲酒作樂,越走越歪。


    沈昀往魏叢愉那瞧了一眼,提醒道:「書華,慎言。」


    見兄長有些生氣,沈寂也收斂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恭恭敬敬的道:「是書華忘形了。」


    沈昀還想在叮囑沈寂些什麽的時候,魏叢愉起身往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笑眯眯的看著沈昀說道「沈大公子怕是不知道令弟更失禮的胡鬧之事吧?」


    沈寂當下就想到繡球一事,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他不怕父親打他一頓,唯獨怕沈昀給他說教,正想辦法阻止魏叢愉的時候,卻見她不動聲色地將指尖貼在唇上做了噤聲的動作。


    魏叢愉這一個動作,讓暖閣裏的幾個人臉色霎時難看起來。


    皇宮內苑,居然有人偷聽。


    他們都坐在靠東邊的位置,距離窗的位置並不近,窗邊停著的人顯然是故易壓低了腳步聲。要不是魏叢愉是坐在臨窗的位置上根本不會發現牆根底下還藏著個人。


    沈言不動聲色的往窗邊移動,被魏叢愉擋了下來,壓低聲音說道:「二公子不可。」


    沈言挑了挑眉:「有何不可?」


    為了不打草驚蛇,沈寂還在同沈昀說著話,兩人一個問責,一個求饒配合的十分默契。


    但此時眼睛卻都盯在魏叢愉身上。


    魏叢愉沒理會他們,徑自回到窗邊,提了提聲,蘊著怒氣嗬道:「沈寂你難道不該和我道歉麽?」


    沈寂一愣,立馬反應過來,故意壓著火氣似的回應道:「恕我實在不明白魏小姐的意思。」


    窗欞上忽然有道斑駁搖曳的光影,片刻後那道光影隨著那牆角裏的人一並消失。


    人走後,魏叢愉才鬆了口氣,衝著沈言屈膝道:「方才阻攔二公子,實在是情急之下,還請二公子勿怪。」


    沈言擺了擺手,心裏著實憋了口氣,耐著好脾性的問道:「魏小姐方才的舉動沈某確實不能理解,以我和大哥的本事,將那人捉住並不是難事,何以魏小姐要如此阻攔。」


    沈言的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守在廊下的小太監們請安的聲音。


    「沈二公子要的答案來了。」魏叢愉說。


    沈言麵色瞬間一凝,「你是說?」


    沈言的話未說完,蕭易就推門而入,見眾人的視線都聚在自己身上,輕笑起來。


    「可是我來的不巧,打擾了你們說話?」蕭易含著笑看向沈言。


    沈言這才緩了緩臉色,同蕭易對視一眼拱手道:「二皇子來的正是時候,我和大哥正在給書華斷官司。」


    沈言抬手撐著額角,十分無奈:「書華整日裏的惹禍不知收斂,這不轉眼就惹到魏小姐身上。」


    蕭易打量著魏叢愉和沈寂,見他二人麵上似有未消的怒意,笑著勸說是年少心性罷了。


    「進宮來給父皇請安,正好聽說你們也在,想著上次見到你的時候還是去歲正月。」


    「也不知道有沒有擾到你們。」蕭易說罷,衝著沈昀拱了拱手。


    沈昀頷首躬身道:「臣見過二皇子,二皇子哪裏的話,沈言未回京時就嚷著說惦記著二皇子府裏的好酒。」


    蕭易身為皇子本不用對沈昀等人這般禮遇,但他性子溫潤,不管遇到誰都要禮待三分,再加上蕭易少年時騎射都是跟著定北候所學,與沈言待在一處,關係尚算融洽。


    蕭易語氣輕快,帶了些親近之意:「好酒自然是有的,隻怕他脫不開身罷了。」


    他們本就是舊相熟,待在一起寒暄時,魏叢愉讓到一旁。


    蕭易的視線追隨著魏叢愉的身影,半晌才道出一句:「聽聞父皇要給魏小姐親自指婚?」


    他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來。


    但這京城裏的人恐怕早都以為二皇子對魏家小姐是有心思的,就連剛剛回京的沈家兄弟聽到蕭易這話時,麵色都微不可查的變了變,可見傳言甚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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