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突然不受控製一般的抓住魏叢愉的手,半跪在她麵前滿眼希冀的望著魏叢愉。


    魏叢愉眼中含淚,溫和的聲音裏透著嘶啞勉強說道:「沈寂,就算……就算定北軍沒人能回來,定北候府還有你!」


    聞言,沈寂倒退兩步,腳下踉蹌著,連最後這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想哭就哭出來吧。」她的聲音平和目光堅韌,想要給沈寂傳遞一點慰藉。


    沈寂木然抬頭看她,許久後,沈寂脫力一般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後倒去,他就這樣躺在地上,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片刻後,他抬起胳膊擋在眼前,死死的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來。


    魏叢愉轉身背對著沈寂,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雨幕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寂掙紮著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將軍府的圍牆不過一人多高,可沈寂卻翻了兩三次才翻出去。


    次日,定北軍在嶧城大敗的消息傳遍大涼城,皇上大怒直接指派著魏遠澤和謝餘前去迎戰,二皇子蕭易隨行。


    這是蕭易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出征,但皇上派他去不過是為了防止魏遠澤和謝餘有什麽矛盾時,他可以在中間說和罷了。


    魏遠澤等人連夜出發,趕到嶧城時卻還是晚了一步。


    他們趕到嶧城時,嶧城內早已沒有百姓,可見定北候一早見勢頭不對時就讓百姓撤離,這可嶧城中經過戰爭的痕跡並不明顯,眾人見此,心裏都頓生異樣,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魏遠澤立刻差遣手下的人去查城中是否還有活口,就算定北候棄城而逃他們這一路上來也總該見到被敵軍衝散的士兵,可一路上卻並沒有發現會。做完這些事情後,他才與蕭易、謝餘聚在一起。


    謝餘斜眼睨著魏遠澤,眼中帶了幾分輕視道:「魏將軍派自己的人去查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信不過我謝餘麽?」


    蕭易抬眼看了謝餘一眼,心中罵他愚蠢,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著這些事沒所謂的事情。


    魏遠澤拱手答道:「魏某不敢,隻是按例行事罷了。」


    謝餘的年紀與魏建生相差無幾,魏遠澤壓著不快給了他些體麵,蕭易吸了口氣,心下鬆快來,趕在謝餘開口之前問道:「這城中並沒見什麽打殺的痕跡,我們來時北狄到也沒有過多糾纏反而棄城而逃,如今想來倒是十分蹊蹺。」


    魏遠澤衝著蕭易點點頭,與他的想法到是一樣,他一入城時便發現不妥,適而才叫人去查。


    「嗬」謝餘冷笑起來,眼中帶著幾分鄙夷道:「有什麽蹊蹺的,定是沈嶽忠那廝膽小怕事帶著他的定北軍逃跑了。」


    「定北候棄城逃跑?」


    魏遠澤皺了皺眉,額間隱有青筋暴起。


    「怎麽?難道不是?若非如此你怎麽能解釋眼下這個情況?」謝餘哼聲道。


    魏遠澤慢慢的閉上眼晴不去看謝餘,神色平靜道:「若說你會逃走我還能信幾分,要若說定北候逃走,別說我不信,隻怕大涼城也沒幾個人會相信。」


    謝餘在皇上麵前得臉後還沒有人敢這麽和他說話,當下就動了怒氣,抬手摸到腰間的佩劍站起身來叱喝道:「魏遠澤!我不過是看在你父親的顏麵上對你多番忍讓,你別失了分寸。」


    魏遠澤不怒反笑道:「謝將軍如今是想對魏某動用私刑麽?還是想要與我較量一番?」


    魏建生從小就把他這個兒子帶在身邊,謝餘怎麽肯和他硬碰硬,見他如此說更覺得這是魏遠澤在諷刺自己不如他罷了。臉上橫肉顫抖著,兩腮鼓起,正在心裏盤算著勝算幾成。


    「誒,謝將軍這是做什麽?魏將軍年輕不過說了兩句玩笑話,謝將軍何必當真。」蕭易抬手將謝餘手中的劍推入劍鞘中繼續勸說道:「咱們眼下還是想想辦法,定北候這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不是個辦法,魏將軍以為如何?」


    蕭易兩邊緩合之後,魏遠澤才勉強點頭應下,謝餘見此也就著蕭易的台階應承下來。


    「報!」


    外麵有人通報,魏遠澤一聽便知道是自己人,忙應道:「進來回話。」


    那人是魏遠澤的前鋒少將,此時見到屋裏的人時抱了抱拳半跪在地上道:「見過諸位將軍。」


    蕭易抬手示意那人起身,急切的問道:「起來吧,查的如何?」


    「回將軍,北狄逃城時帶走了定北候的屍身,此刻正掛在北狄的軍營前叫陣!還有一事,末將發現這城中的定北軍,似乎是餓死的,末將已派人清查過,嶧城中除了咱們帶的糧草之外,城中再無多餘的糧草!」


    幾個人聞言臉色均是一變。


    沒有糧草,這些時日定北軍是如何熬過來的簡直讓人不敢想象。如今再想起入城時看到的寧靜隻會讓人心裏發緊。


    「謝勇在哪?他身為副帥沒道理不和定北候在一處。」魏遠澤問。


    可那名前鋒卻是搖了搖頭,如今隻有找到謝勇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為嶧城副帥掌管著糧草之事,眼下雖是有定北候的消息,可兩位公子和其他人都不見了。


    這些人總歸是能尋到的,要麽就是活著,要麽就是屍體,而蕭易此刻想的卻是最為緊要的事情。


    「敵軍叫陣,兩位將軍有何想法?」


    魏遠澤將放在桌上的鳳翅盔戴在頭上,提劍道:「即是叫陣,那便要戰上一戰,定北候的屍體斷不能留在他們手中。」


    兩軍對戰,魏遠澤搶行將定北候的屍體取回,引的謝餘不快,魏遠澤此舉實在太過冒險,雖是死傷不多,但卻也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好在北狄之前經過幾次惡鬥,此時也沒有再多的精力同他們打持久仗。


    整兵之後,謝餘便一紙奏折遞到皇上麵前,指責魏遠澤身為副將卻不守軍規等諸多之事。


    五日之後,他們的人才找到嶧城附近的一處山坳裏找到副帥謝勇以及沈昀沈公子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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