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明天走的時候,是要經過正陽門麽?」


    「是。」


    左思鳶在暗夜之中無聲地揚起笑意:「那我明天去送你。」


    牧青寒扶她下了馬,再次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


    「怎麽辦。」他的語氣藏著濃濃的不舍:「時七,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左思鳶此刻心中湧動著苦澀和甜蜜兩種情緒,她沉默良久,才淡淡回答:「青寒,我也會很想你的。」


    次日上午,正陽門下。


    「殿下,再不動身,天黑前就趕不到下個驛站了。」隨行的禁衛軍不停低聲催促著。


    「知道了。」


    牧青寒敷衍著,眼神仍然朝著相反的方向。


    又過了一刻鍾,一輛馬車才漸漸浮現在他的視野之中。


    左思鳶的臉上行色匆匆的,下了馬車之後慌忙朝四周張望著。


    牧青寒眼前頓時一亮,朝她揮了揮手。


    看見他後,左思鳶唇角頓時揚起一絲笑意,抱緊懷中包裹輕俏地跑到他麵前。


    「青寒,真是對不起,我睡過頭了。」


    牧青寒這才注意到她格外憔悴的臉色,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心疼地問道:「你昨天晚上沒休息?」


    左思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一個薄木片的盒子遞給他:「這是我做的,你拿著路上吃。」


    牧青寒接過盒子,把蓋子打開,一股乳香混著椰香直衝鼻端。


    看著那個圓圓濕濕的糕點,上麵還撒著層厚厚的椰絲,牧青寒不覺蹙起了眉:「這是什麽點心?」


    左思鳶長呼一口氣:「這可是花了我一晚上時間做的,隻可惜沒有可可粉,隻能用椰蓉代替了。」


    「可可?」牧青寒聞言,臉上疑雲更重。


    「那個,咳咳。」左思鳶匆忙改口:「我是說做這個特別麻煩,都是因為它我才休息不成。」


    「時七,你不必為我費心成這樣的。」牧青寒一陣感動。


    左思鳶潔白的貝齒輕輕磕在下嘴唇上,笑意無限羞赧:「我沒辦法陪你去,隻有讓它代替我陪著你了。」


    「你讓這個糕點代替你?」牧青寒帶笑問道。


    左思鳶點點頭:「因為這糕點有個名字。」


    「什麽名字?」


    她臉頰邊笑影更深,輕輕朝他勾了勾手指,旋即腳尖輕抬,在他耳邊輕聲道:「帶我走。」


    牧青寒聞言,心中更是不舍,一想到少說都要有半個月見不到他的時七,他心底就說不出的隱痛。


    左思鳶又從脖子上取下來個香囊,掛在他的脖子上:「這是我親手做的,裏麵放著年前去南山求來的平安符,你別嫌棄。」


    牧青寒拿起香囊,隻見上麵用絲線歪歪扭扭地繡著「520」三個數字。


    即便他橫看豎看都看不出所以然來,他仍舊珍之重之地把它藏進衣襟裏:「時七,我會好好保存的。」


    「快去吧。」左思鳶瞥了眼一旁正在瘋狂幹咳暗示的禁衛軍,狠了狠心催促。


    牧青寒跨上了馬,一步三回頭地離了京城。


    送走了他,左思鳶回過頭來,掩去眼中一絲苦澀。


    事實上,舍不得的人,又何止牧青寒一個呢?


    踏上去宣陽的路之後,牧青寒幾乎每隔一會兒都要把香囊拿出來看上一陣,睹物思人。


    一旁的侍衛看不下去了道:「王爺,咱們若是再不加緊速度的話,天黑之前就到不了驛站了,那明兒一早也不能出發了,這……什麽時候才能到了宣陽嘛。」


    「少囉嗦。」牧青寒眼神一冷瞪了他一眼:「誰說今晚上要在驛站停靠的了?我們一鼓作氣,明天早上就能到宣陽。」


    幾個禁衛軍對視一眼,俱是倒抽了一口涼氣,都說衡王殿下是個由著自己性子來的主兒,卻沒想到竟隨性如此。


    即便如此,幾人隻有暫且忍下委屈,沉默著低頭趕路,等到了宣陽時,已是第二日的黎明時分。


    牧青寒勒住韁繩,把手搭在眉毛下麵眺望片刻,旋即回頭對剩下幾人道:「你們先在此地安營紮寨,等我查出背後操控的人之後,你們再進城。」


    吩咐完之後,他便駕馬朝宣陽城門奔去,神采奕奕根本不似一晚上未曾休息。


    宣陽城內大抵跟京城是差不了太多的,無非是所處的地界不一樣,街道相對安靜一些。


    牧青寒下了馬,站在城內卻犯了難:牧青野給他的線索可謂是十分有限,這偌大的宣陽,煙花之地肯定也不止一處,卻是該往哪裏去尋呢?


    想了想,他攔下個過路人問:「這位小哥,請問這附近有沒有什麽比較大的酒樓?」


    那小哥一指街邊:「那邊不是很多飯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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