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嬸搖搖頭:「那倒是還沒有,不過跟死人也就差一口氣了。」


    「這是什麽意思?」左思鳶急得抓住田嬸問:「田嬸,求您帶我去找他!」


    「他身上受了那麽多刀傷,而且都帶著劇毒。」田嬸歎息著說:「這砍他的人得是下了多大的狠手啊,嘖嘖,真是造孽。」


    左思鳶聞言,腦海中頓時浮起牧青野的臉,她用力咬咬下唇,道:「田嬸,帶我去看看他行嗎?」


    「這可不成。」田嬸把手放在她手腕上,滿臉關切:「你才醒過來,這幾天都沒怎麽吃東西,怎麽能隨便出屋呀。」


    「田嬸,我求求你了,你就讓我去看吧。」左思鳶說著,掀開被子下床,可兩條腿軟得像是沒有了骨頭,她一下子跌倒在地。


    「讓她去。」就在此時,門外響起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定睛看去,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道士。


    田嬸朝他走了過去:「太初師傅,你看她這樣,我也勸不住啊。」


    太初輕蔑地瞥她一眼:「這種癡男怨女,若是不能親眼看見對方是如何替自己受罪的,會難過死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左思鳶心裏掠過怒意,抬眼瞪著他。


    太初從鼻端逸出冷哼,轉身走了。


    田嬸急忙把她從地上扶起來,邊替她拍打著身上的土邊道:「姑娘別往心裏去,這人的脾氣怪得很,你想去看那個小夥子,我扶你去。」


    田嬸把她扶到隔壁,隻見牧青寒衣裳單薄,躺在個硬硬的木板上,身子下麵隻墊著薄薄的一層棉絮。


    一見了他,左思鳶頓時一陣鼻酸,眼淚順著蒼白消瘦的臉頰滾落下來:「青寒!」


    他身上穿著件陳舊但是幹淨的粗布衣裳,眼睛閉著,像是陷入沉睡,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被喚醒。


    左思鳶抽泣著把他的袖子挽起,皮膚上麵觸目驚心幾道刀傷,深得可怕,有的甚至能看見骨頭。


    他每一處刀傷周圍,都泛著種奇異的青紫色,就連淤血都帶著這種奇怪的顏色。


    左思鳶軟指輕輕撫過他的傷口,不敢使一絲力氣,生怕弄疼了他。


    「孔雀翎。」


    就在此時,身後響起了太初的聲音,左思鳶回頭朝他看去:「你說什麽?」


    太初邁入屋中,把拂塵往胳膊上一搭,麵無表情說道:「他中的毒是孔雀翎,是一種西南山林裏的植物提煉而成,一旦中了此毒,大半條命就交到閻王爺手裏了。」


    「什麽……」左思鳶宛若受到五雷轟頂,一時站不住腳,幸虧扶著床沿才不至於跌倒在地。


    「姑娘,你早做打算吧。」太初走到左思鳶身邊,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左思鳶眼前蒙著淚水,急忙抓住太初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像是溺水之人抓緊浮木:「太初師傅,你能救我起來,就也一定能救他,對嗎?」


    太初掙脫了兩下,她依然紋絲不動,見她通紅著雙眼直勾勾盯著他,微微歎了口氣:「合著我方才那一堆話竟是白說了不成,姑娘,他中的是天下奇毒,根本無解,你再求我也是沒有用的。」


    左思鳶攔在他麵前:「什麽都行,隻要能有一點點希望,我都願意試試,太初師傅,請您給我指條明路。」


    太初看著她,欲言又止,終於從腰間解下酒葫蘆,丟給了她:「這是我在村裏酒莊打的燒刀子,你用幹淨的棉布蘸了,幫他擦傷口,要把淤血裏的沙子都清出來才行。」


    「好。」左思鳶接過酒葫蘆,衝著太初又是一番千恩萬謝,直到他無奈地搖頭走開。


    左思鳶問田嬸要了塊新織的棉布,把剪刀在火上燒過後,把棉布切成一個個的小塊。


    她又拿了條毛巾,放進牧青寒嘴裏,心疼地撫過他明顯消瘦不少的臉頰,顫抖著聲音道:「青寒,我幫你清理傷口,可能會有點疼,為了我,你一定要忍著點。」


    說罷,她深吸一口氣,把牧青寒身上的衣裳解開,縱使事先有過心理準備,但還是在看到他遍體鱗傷的身體的那一瞬間,眼淚如雨般掉落。


    牧青寒的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都不同程度地布滿傷痕,觸目驚心。


    左思鳶忍著剜心般的劇痛,伏下身子用棉布沾著燒刀子酒,小心翼翼地在傷口上來回擦拭。


    牧青寒仿佛察覺到痛楚,用力咬緊了口中的毛巾,額角青筋暴露,卻仍舊沒有清醒過來。


    左思鳶狠狠咬著下嘴唇,握緊棉布忍住心痛,一點點清理著傷口,漸漸地,她腳邊堆起不少沾著青紫色淤血的棉布,窗外也由白天變成黑夜。


    一直到午夜時分,左思鳶才清理完了最後一道傷口,見牧青寒的麵色更加蒼白,冷汗順著他的臉涔涔而下,左思鳶心疼地呼吸都困難了,恨不得自己替他承受了這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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