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至房門前,她便撞上了正要進屋的牧青寒。


    「時七,你怎麽還沒睡?」牧青寒神色奇怪地看著她。


    「我……」


    我在想你。左思鳶下意識把這句話吞進肚裏,表麵上裝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道:「我口渴了,去倒點水喝。」


    「是麽?」牧青寒的語氣之中促狹帶笑,徑自繞進屋子裏,拿起桌上滿滿的茶壺倒了杯茶,送到左思鳶麵前:「這不是有麽?」


    左思鳶窘得臉頰微紅,急忙接過那杯茶喝了起來。


    「是不是因為沒我在睡不著啊?」牧青寒在她身旁幽幽說道。


    「噗——」


    左思鳶把喝下去的水盡數噴了出來,旋即捂住嘴巴,拚命咳嗽著。


    牧青寒急忙幫她順著背:「是就是唄,咱倆都老夫老妻了,承認一下又沒什麽大不了的。」


    「誰跟你老夫老妻。」左思鳶瞪了他一眼:「都到了這時辰了,你怎麽才回來?」


    「我去洗澡了。」牧青寒靠在床榻上,兩隻手交疊起來墊在腦後:「原來師父今天叫我去藥王山上打水,是為了讓我泡澡,他說我臥床已久,陡然開始練功,怕我的身子吃不消,藥王山的山泉水恰好可以活血化瘀。」


    左思鳶坐到床邊,看著他提起太初時一副自矜的樣子,噗嗤一笑:「前兩日還跟人家水火不容的呢,怎麽現在師父師父的喊得這麽順口。」


    牧青寒但笑不語,卻捉了左思鳶的手來在手心摩挲著:「時七,我總在想,當初下到河裏的時候,我就剩下一口氣,生怕自己抓不住你,現在那麽湍流的河水都沒把你我分開,就說明咱們兩個是命裏注定要在一起的。」


    看著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在微弱的燭光下閃著琉璃般的色澤,左思鳶噗嗤一笑:「你當初把我圈在胳膊裏圈得死死的,拖著我一起往河水裏跳,差點溺死我,你忘啦?」


    「有這種事?」牧青寒喃喃自語著,忽然執拗地把她的手攥得更緊了一些:「那更說明你早在我心裏紮根了,就算我昏過去也不肯放手。」


    左思鳶沉默不語,心裏卻是甜絲絲的,現在所過的每一天的生活,可不就是她當初被困深宮之時所日夜祈禱的嗎?


    「時七,你真是我的福星,若不是你,咱倆也不會漂到這裏,被師父救起。」牧青寒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半闔了眼眸,睡意朦朧地呢喃:「現在咱倆不光甩脫了大穆的追兵,還被師父收留,吃得飽穿得暖,我已經想象不出來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日子了。」


    聞言,左思鳶低頭,就著燭光看著他的臉,比起在大穆皇宮的時候,他的改變不止一星半點,本就是麥芽色的肌膚幾乎要曬成古銅色了,俊臉瘦削下去一圈,嘴唇邊上也多了青色的胡茬。


    「你總這麽盯著我幹嘛?」


    牧青寒被她一陣緊盯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起來,抬手錯愕摸了摸臉頰:「我是不是變醜了?」


    「沒有。」左思鳶拿下他的手,反手將之扣在自己柔軟的掌心之中:「你還跟以前一樣。」


    「過來。」


    牧青寒朝她伸出胳膊,自然而然將她圈入自己臂彎之中,左思鳶靠著他柔軟卻又堅硬的胸口,半闔上眼眸不語。


    「時七,我都想好了,再等三個月,等我跟著師父學好武藝,咱們就在這村子裏找一間房子過日子。」


    左思鳶閉著眼應了聲嗯,繼而說道:「總在太初師傅家住著,病人來了連個看診的房子都沒有了。」


    她許是累了,呼吸愈見深沉,帶著她特有的馨香味道。


    牧青寒自覺些許燥熱起來,他動作僵硬地把貼在她後背的手緩緩移開,思忖良久之後,才小心翼翼試探性地問:「那,你我搬出去之後,你願不願意跟我……」


    話未說完,牧青寒便察覺到身邊人的呼吸極明顯地一沉,低頭一看,左思鳶早已睡熟過去了。


    牧青寒嘴角無奈抽動兩下,喃喃自語道:「怎麽一說到正經你就睡了。」


    雖是無奈,他卻依舊扯過棉被來把左思鳶好端端地蓋好,轉而微微起身吹滅了燈燭。


    第二天清早,左思鳶帶著朦朧睡意掀開眼皮,窗外天色微白,大概不會超過辰時。


    想著時候尚早,她便也沒有立即起身,閉上眼睛打算再眯一會兒,正當她習慣性伸手朝左側床鋪摸去的時候,觸手卻隻有冰涼的床褥。


    左思鳶柳眉一蹙,旋即徹底清醒過來,張開眼眸,確認牧青寒不在房中,而他的枕頭上早已沒了餘溫,略一推算,想來半個時辰之前就已經起身了。


    起這麽早,他會上哪兒去呢?


    左思鳶披衣起身,走到院內,隻見牧青寒衣裳單薄,正對著木頭人練習拳腳,太初坐在旁邊的竹凳上,正悠閑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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