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淵點頭,看向蔣璧影,認真道,“天真說的很對,沒有劉、何等人的拍賣,掀不起什麽風浪。”“……”蔣璧影震驚得翡翠都不亮了。一個工作人員走過來,“蔣助,董事長要我轉告你,帶宋先生去一趟3號休息室。”蔣璧影問,“我爸為什麽突然要見文淵?”一行人穿過展廳往休息室走去,工作人員解釋,“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有位收藏家想要私下交易。”蔣璧影皺眉,“我已經說過,文淵這幅畫必須要上拍。”工作人員道,“董事長也覺得很棘手,但是對方來頭不小。”康天真攥著宋文淵的手,附在他的耳邊低聲道,“這一次是你打開名氣的好時機,無論如何一定要上拍,這幅畫的收藏價值不可限量,不用擔心流拍。”“嗯,我知道,”宋文淵心中卻覺得不容樂觀,真正稱得上“家”的收藏者們身份地位大多特殊,若他們硬要買一件古董,單憑自己一個初出茅廬的窮小子,還沒有說不賣的資格。推開休息室的房門,蔣璧影率先踏進門去,“爸,怎麽回事?”“璧影,文淵,你們來了,”蔣先生打了聲招呼,目光掃過康天真,驚訝地笑起來,“噢,天真也來了。”康天真咧嘴一笑,“我跟著宋文淵來開開眼界,剛一進門就聽說了這事兒,到底怎麽了呀,誰來頭這麽大?”“我,來頭夠大嗎?”一聲輕巧的嬉笑在旁邊響起。康天真轉頭一看,刷的臉色沉了下來,轉頭看向宋文淵,滿眼都是控訴。“……”宋文淵皺眉,“趙良,你在搞什麽?”那人坐在沙發上喝茶,一雙修長纖直的長腿隨意翹著,筆挺的西褲包裹著他的下半身,一絲不露,卻性感至極,除了趙良,沒人能把禁欲的西裝穿得這般邪念橫生。他優雅地喝了一口茶,笑道,“怎麽能用搞這個字兒?哥哥今兒是來給你牽一筆大生意的,上下嘴皮子一動,分分鍾上億,怎麽樣,心動不?”“你背後的買家是誰?”“這個不能說,”趙良道,“但我可以稍稍透露一下,這次是走官貨,價錢你不用擔心了。”康天真板著臉說,“古畫估價八個億。”趙良笑起來,“小朋友,獅子大開口也不是這麽個開法,你是欺負哥哥沒見過世麵?”他看向蔣先生,“魏老一生摯愛黃公望,臨摹過上百幅《富春山居圖》,是非常有誠意收購此畫的。”蔣先生執掌拍賣行這麽多年,自然知道趙良這個黃興運棄徒,對他的花言巧語十分警惕,但對他背後的買家又忌憚不已,考慮片刻,對宋文淵道,“願不願意交易全看你,但是如果上麵那位真的很喜歡這幅畫,你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下。”康天真嘟囔,“到底哪位啊?”“總之,是我們惹不起的人,”宋文淵大概明白是哪位了,收藏圈裏舉足輕重又摯愛黃公望的“魏老”,也不是很多,他看了一眼蔣先生,對趙良道,“既然是魏老開口,我願意成人之美。”趙良笑起來,“你想通就好,這樣吧,我先將畫帶去給魏老賞玩……”“不行,”康天真打斷他,“這畫價值連城,在交易完成之前,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趙良促狹地看向他,“你們?這畫是宋文淵的,跟你有什麽關係?”“畫是宋文淵的,”康天真得意洋洋地說,“但,宋文淵是我的!”“哈哈哈,”蔣先生哈哈大笑,不疑有他,笑著對康天真大讚,“你這小子,胡攪蠻纏倒是有一套。”康天真正色道,“我沒有胡攪蠻纏,我說的是實話,”他勾起宋文淵的手指,眉眼全是幸福,“我們是情……”“別把話題扯遠了,”蔣璧影冷著臉打斷他,對趙良道,“康天真說的不錯,這畫太貴重,不能隨便就帶走。”宋文淵道,“我和你一起去見魏老。”趙良猶豫了很久,謹慎地打過一個電話確認過之後,才點頭,“可以。”三個人帶著古畫上了趙良的車,康天真好奇地摸摸座椅,“這是真的卡宴啊,趙良你搶銀行了嗎?”“哈哈,”趙良大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我的金主送的,怎麽樣?”康天真吃驚地張大了嘴。“這麽驚訝幹什麽?”趙良摸得愛不釋手,輕佻地笑道,“說起來,你也是個富二代啊,為什麽沒有包養幾個小明星什麽的?”“我可以談戀愛,為什麽要包養小明星?”康天真認真地說,“不過說起來,居然有人包養你?你又不是小明星。”趙良大笑,“逗你玩兒呐,我都這麽大年紀了,誰會包養我?要包也是17、8歲鮮嫩的大學生啊,你真好騙。”“……”康天真鬱悶了。宋文淵揉揉他的頭發,對趙良道,“別逗他,他跟你不一樣,會當真。”趙良坐上駕駛席,發動車子,在北京擁堵的路上緩緩爬行,過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一處別墅區,進門之前,趙良對二人道,“待會兒不要亂說話,也不要提錢,如果魏老看著滿意,具體價格出來之後我們細談。”宋文淵皺眉,“魏老不是買主?”“是他兒子,”趙良道,“看到圖錄之後覺得父親會喜歡,買來孝順老人的,老爺子當年學生兵出身,有非常高的文化修養,談錢就俗了。”宋文淵心下了然。別墅裏古色古香,家具、擺設都是古董,卻沒有這些老舊物什帶來的陳腐感,一個茶幾、一隻椅子的擺放都讓人十分舒適。室內十分明亮,寬敞的落地窗上籠著輕薄的窗紗,既阻擋了刺眼的日光直射,又不影響采光,窗前的紫檀書案上放著幾盆綠植,康天真看了一眼,驚呼,“臥槽,這蘭花是極品!”“嗯?”宋文淵沿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一個美婦正在照顧幾盆蘭花,花開蓮瓣、素心,看上去姿態十分優美,但是他對蘭花一竅不通,也看不出什麽獨特之處,“這蘭花確實很漂亮,是極品嗎?”康天真道,“這叫素冠荷鼎,蟬聯5年中國蘭花博覽會的特別金獎,2010年在亞太蘭花大會上現身時1500萬一株都是有價無市,這個魏老真牛逼,他盆裏種了5株。”“謬讚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這幾株都是我的秘書自己培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