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的肩膀:“別想太多,這種人就是死鴨子嘴硬,裝裝門麵而已!”


    付誌沒吭聲,隻是上了車,兩個人一起回了檢察院。


    提訊的事,辛健沒去問付誌,但是去問了李磊。


    他太了解付誌的性格,就算他去問了,也什麽都問不出來。


    而李磊就相當的配合。


    關於陳宏的如何大放厥詞,態度囂張,他全部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到最後,還補了一句:“辛健,你得把人看好了,付誌絕對被陳宏盯上了。”


    辛健當時隻是點點頭,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沒怎麽浪費時間就走了。


    那天晚上,他陪著付誌一直耗到了十點半才走。


    期間無數次付誌表示他可以先回去,等他幹完了活就走,或者今天他睡在院裏。


    辛健自始至終就是坐在沙發上看書,被付誌說的煩了才抬頭瞪他一眼:“你有功夫說話還不如快點!”


    本來氣就不太順,付誌這種態度讓他心裏更不爽了。


    這年頭還真有不怕死的……


    陳宏這種亡命之徒他也敢去招惹,還惟恐自己死不痛快的跟對方叫上板了。


    如果是他跟付誌一起去提訊,無論如何他不會讓付誌那麽說。


    當麵跟那種人頂上太不理智,沒人能預料到身上背著無數條人命罪名的人會做出什麽事。


    所謂狗急了跳牆,逼的急了,吃虧的是付誌。


    不過那位隻是書記員的男人顯然沒有這方麵的覺悟,對於辛健的顧慮,他隻是不在乎的冷笑了一聲:“走著瞧好了。”


    這是第一次辛健看到付誌表示出這麽明顯的強硬態度。


    卻也是最糟糕的情況。


    第5章


    陳宏是差不多是城北之王,但是正如天下大一統的局麵都比較少有,一個山頭永遠不太可能維持著一方霸主的神話,與之相對的人,總是不少。


    甚至不是一個兩個。


    付誌在核對資料的時候就注意過有幾個證人其實是身份挺敏感的,不過這並不妨礙案子在訴訟過程中的供詞,陳宏的起訴罪名並不是單一,他有信心能夠拿下來。


    去見王姐的時候,他也是這麽說的。


    一直很照顧的老檢察官躺在病床上,看著他還是老話一句:“別逞強,注意安全。”


    付誌隻是笑笑。


    辛健現在恨不得24小時跟著他,回到家裏幾乎就不怎麽讓他出門了,上下班全在一起,就算是對方想做什麽,也不太容易。


    案子已經排期了,耗到庭審,就算是陳宏有通天之能也沒轍。


    他給王姐掖好被角:“放心吧,我明白輕重。”


    王姐無奈的歎了口氣:“就你那脾氣……”


    她其實從付誌入院開始就一直帶著他了,最初付誌就是她的書記員,來的時候特別精神的一個小夥子,能力強學東西也快,她一直是打心眼裏喜歡的。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付誌有些想法變了,其實她能夠理解,看在眼裏,也沒有逼他。


    畢竟這是付誌自己的事,別人也插不上口。


    但是也或許隻有她才清楚付誌骨子裏是個多倔多固執的人,而這份固執,早晚有一天會給他帶去他意想不到的麻煩。


    “有事兒多跟辛健商量。”


    兩個人總是強過一個人。


    對這句話,付誌隻能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回答。


    跟王姐又隨便聊了幾句,付誌在後來看出王姐的疲累感之後就聰明的找借口走了,臨走的時候給辛健打了一通電話,告訴他自己現在回院裏。


    這是這幾天來養成的習慣。


    雖然是被迫的……


    辛健要求他無論在什麽地方都要隨時給他電話,不然他就申請處長給付誌配個法警,搞到最後付誌沒辦法,也隻能順著他。


    不然依辛健的脾氣,真有可能鬧的雞飛狗跳的。


    那種自大至極的性格實在難頂。


    想到辛健在自己家裏穿著大拖鞋吧嗒來吧嗒去的樣子,付誌不禁搖搖頭。


    所謂的精英其實都是假相,男人,進了家門全都是一個德行。


    正想著,正麵突然橫攔住一輛車。


    車門拉開,裏麵的男人衝著他笑了笑:“付檢察官,我們大哥想跟你聊聊。”


    車裏大概有四個人,裏麵是不是還有付誌看不清楚,他完全是下意識的皺了下眉:“你們大哥是誰?”


    “檢察官到了就知道了。”


    “不去。”


    幹脆利索,付誌後退了一步準備往人多的地方閃。


    但是沒有來得及……


    大概是看出他的意圖,車上挨著門邊最外的男人伸手一把就把他扯了回去:“別這麽不近人情啊。”


    話說的是挺低調,動作幅度可一點都不低。


    付誌一個手撐在門邊揚高聲音回了一句:“放開!”


    周圍有人大概是注意到了他們,隱約有人朝他們這邊看。車上的人看情況不對,一不做二不休,又下來一個人直接把付誌推進車裏。


    然後關車門,開車,所有動作沒有停頓超過半分鍾。


    辛健接到付誌的電話剛準備開車去接人,然後車剛出檢察院大門就被攔住了。


    是輛價格不菲的高檔轎車,逼到他停車了,靠邊的車窗被按了下來。


    裏麵的人辛健倒是不陌生。


    是一直跟陳宏不對盤的於潤,咬著一根煙,看見他就笑了笑:“辛大檢察官這是要去哪兒?”


    辛健皺了下眉:“你地盤都管到檢察院了?”


    他從來不跟這些人客氣,大家立場不同,早晚也得是針鋒相對的局麵。


    隻不過他跟付誌不太一樣,不會選擇撕破臉搞的太難看,基本上這些人如果不招惹他,他也不會一副青天白日的架勢搞的很僵。


    對於他的話,於潤不怎麽在意的無視了過去,取下煙掐熄扔出車外。


    “辛檢察官是不是有個同事,姓付的?”


    辛健本來有點不耐煩的態度因為這句話臉色一變:“有話直接說。”


    “也沒什麽,是湊巧我有個熟人看見今天在醫院門口,付檢察官好像被人拽上了一輛車,正好看見你,順便打個招呼。”於潤似笑非笑的揚了揚眉,一臉的算計。


    他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辛健當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本來已經開出院門的車就這麽倒了回去,他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李磊:“付誌可能出事了,你查清楚。”


    這時候,李磊的關係比他要多。


    扣了電話就準備回處裏找處長,身後於潤看著他的反應,揚高聲音喊住他:“我知道他在哪。”


    辛健回過頭,一秒都沒猶豫的走回於潤的車邊。


    車上的人遞給他一張紙,歪了下頭:“我這麽做也隻是想跟辛檢察官做個朋友,將來有需要的時候,還得依仗你呢。”


    這人情賣的到真是直接。


    辛健接過紙條掃了一眼地址,再看了一眼車上的於潤,揚起了嘴角。


    “將來真到了上庭的時候,我幫你跟法庭說一句認罪態度良好。”


    然後衝回剛才的車上,掛擋疾馳而去。


    於潤給辛健的地址,是一家夜總會。


    這裏其實辛健來過,之前跟著地區檢察官來這裏取證的時候走過一次過場。


    印象裏就是烏煙瘴氣的一個地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陳宏看的場子。


    進門的時候,看見了門口停的一輛七人座的中駕。


    他緊皺著眉,推門進去。


    這家夜總會有人認識他,大概不止他,檢察院裏幾個比較引人注意的,這些人或許都熟。


    所以看見他進門,立刻就有人往他旁邊湊,有的戒備,有的是上來打哈哈。


    “哎呦,這不是辛健大檢察官麽?稀客啊!”


    嚷嚷著很大聲的是這家夜總會的總經理,辛健來的著急,一路是拉著警報開過來的,車就放在外麵,他壓根沒準備隱瞞自己的身份。


    “我是來找人的。”


    他懶得廢話,直入主題:“知道我是誰就把人趕緊交出來,大家省的麻煩。”


    經理聽完他的話臉色都沒變:“檢察官這是要找誰?說個名字我立刻把人給你叫來。”


    態度看著還挺誠懇,就是腳下一步都不動。


    辛健第一次不滿檢察官為什麽不允許配槍,他臉色沉了幾分:“我再說一遍,不想找麻煩就趕緊把人放了!”


    一邊說他幹脆一邊掏出手機:“不然我就直接叫緝毒隊。”


    第6章


    付誌被帶到了地方,才知道要見他的人是誰。


    大飛,在道上混的外號叫眼鏡飛,是陳宏身邊最得力的一個助手,這次是實在找不到與他相關的直接證據,不然,本身在公安局的黑名單上,也是有這麽一號人物的。


    跟一般的黑社會不太一樣,大飛這個人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搞計算機專業的大學生。


    誇張沉悶的眼鏡掛在他臉上很是可笑,但是眼底的那層暴力和陰鬱,卻跟他的職業以及身份完全的搭配了起來。


    看見付誌被帶進來,他假惺惺的笑了:“付誌檢察官!請坐。”


    比了一下對麵的位置,大飛沒有起來的打算。


    正好,付誌也沒準備坐下。


    他看了一眼屋子裏站著的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這年頭,真是唯恐人家不知道你是幹什麽的,流氓都非得在身上紋的天花亂墜,他習慣性的推了一下眼鏡:“有話就說。”


    都被帶到這種地方了,他當然知道接下來的流程是什麽。


    大飛笑了笑:“檢察官比我們還急啊……”


    說完他看了一眼周圍,稀稀落落的有人配合著笑了,態度嘲諷。


    “肯定有人看見我過來了。”付誌態度還算自若:“所以你最好長話短說。”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話,語音剛落,外麵一個穿著象大堂經理的男人推門進來,湊到大飛旁邊說了句什麽,瞬間對方愣了一下。


    付誌看著大堂經理走出去,但是沒有關門,過了一會兒,辛健被帶進來。


    兩個人視線撞到一起的時候,一個揚了下眉,另外一個眉頭緊皺。


    辛健走到付誌旁邊卻沒跟他說話,反而瞪著大飛:“你是有多想進去陪陳宏?”


    語氣十分的不客氣:“綁架檢察官,你動靜做的還真不小!”


    大飛攤開手:“辛大檢察官說的可真嚴重。”他指了一下付誌,滿臉都是無辜:“我是看著這位檢察官同誌在醫院門口等人沒等到,出於好意才給請過來,怎麽就成綁架了?”


    付誌冷下了一聲:“態度還很熱情呢。”


    把他推上車的那幾個人,使的力氣可不小。


    辛健對這些場麵的廢話壓根沒興趣,他有點不耐煩的敲了下桌子:“大飛,大家都很清楚你到底想幹什麽,但是我告訴你,這種辦法幫不到陳宏,反而會讓事情越搞越複雜,你要是不想鬧大,現在讓我們走。”


    “我什麽時候不讓走了?”大飛誇張的抬高語調,滑稽的大眼鏡框往下滑了一點,被他抬上去,然後兩隻手架在椅子背上,五官委屈的象發皺的橘子皮。


    辛健二話沒說,拉著付誌就走。


    但是門口被兩個高壯的混混並排擋住了,看見兩個人,完全沒有放行的意思。


    回過頭,辛健臉色很陰沉:“大飛,你什麽意思?”


    大飛笑笑:“這麽難請的人物光臨,總不好就這麽說兩句就走啊,反正飯菜都準備好了,留下吃頓飯再走唄?”


    他比了比桌上的盛宴:“你們檢察官一個月工資也就那麽可憐的幾千塊吧,這些菜可不是一般人吃的起的。”


    付誌揚了揚眉:“陳宏吃過沒有?”


    辛健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至於對麵坐著的大飛他們則是狠色閃過,差點當場發作。


    基本上,很少有人看過付誌發火的樣子。


    因為他也實在很少生氣,多數時候,針對別人的挑釁他都采取的是無視態度,平時在檢察院裏跟辛健互掐開玩笑,嘴皮上的得失他從來不計較到底,以至於辛健真沒想到他嘴巴狠起來比自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他現在就是在生氣。


    那麽明顯,以至於想忽略都很難。


    辛健覺得比較扯的是,即便現在的場合時間都不太對,但是他很想笑。


    場麵一時僵持不下,屋裏的氣氛一直很壓抑。不過辛健來之前就通知過李磊了,繼續拖下去,隻要付誌沒事兒,大飛他們不敢拿他們兩個怎麽樣。在司法體係之中,傷害檢察官的嚴重性甚至要超過去傷害一個警察,所以,除非是腦子被門擠了,否則大飛他們不會為了陳宏把自己都賠進去。


    雖然其實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保不住陳宏,這地盤大飛也守不住,最後的下場一樣不好看。


    這大概就是出來混的代價,一旦開始走了,就沒有回頭路的時候。


    大飛心知肚明辛健能找到他這裏,情況就沒有他最初設想的那般容易,隻不過現在看著付誌跟辛健兩個人,想到當時被抓走的陳宏,他就一肚子的火。


    拍了一下桌子,他站起來:“要走也可以,姓付的你把這瓶酒給灌了!”


    往旋轉台上一放,他把酒轉過去,正好停在付誌麵前。


    那不是瓶低度酒。


    付誌抬眼笑了:“我為什麽要喝?”


    大飛以為自己是什麽人,學電視劇那套放瓶酒在他麵前就讓他喝?憑什麽?


    把酒瓶就這麽轉了回去,他涼涼的揚了下眉:“不喝。”


    辛健咳嗽了一聲,看著大飛僵硬跟石頭一樣的臉色。


    不過,付誌說完不喝,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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