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應該,偏偏身不由己。


    曾幾何時,他最常想起的,不是采依,而是若薇,他在乎起她的喜怒哀樂,想擁抱她,想碰觸她,那股總是在想起她就會在胸口充斥的悶窒及揪心感,就像會扇風點火似的,燃起他苦苦壓抑的情欲,但這是不對的啊!


    晚上十一點,他一人坐在客廳裏,一杯接著一杯的將褐色一收體仰頭灌入口中。


    他多喝了幾杯,心裏有太多太多的苦澀了。


    他譴責自己不該對她動了心,他怎麽可以?他都有采依了!


    “你怎麽了?”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若薇想安慰他,但卻不敢再上前抱住他。


    “該死的!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他看到她眸中的深情與不舍,可這是不對的啊!


    “我、我不知道。”她不曉得自己的眼神是如何。


    “可惡!”他突地握拳,手上的玻璃杯登時破裂,他的手被玻璃刺破,鮮血直流。


    天啊!她倒抽了口涼氣,倏地奔上前來,逼他鬆手,“快放開手啊!”她哽咽淚流,“你在流血了。”


    他卻惡狠狠的瞪著她,“你為什麽要哭?”


    “因為你受傷了……”


    “我受傷又幹你什麽事?”


    “我不要……我舍不得……”


    看著她淚眼婆娑的小臉,他突地鬆開手,一把將她擁入懷中,饑渴的唇直接而熾烈的攫取她的唇,她愣了下,但沒有抗拒,她知道若非他體內的酒精,善於自我控製的他絕不會有如此失控的舉動。


    他灼熱的唇在離開她的唇後,往下來到她頸間,沾著血的手要去撫觸她的柔軟時,那刺眼的紅將他一時被情欲侵占的理智頓時拉了回來。他低喘口氣,倏地推開她,而這冷不防的動作令她整個人跌坐地上,理智也頓時回籠,她急急的起身。


    “你的手……”


    “不要碰我!”他冷冷的瞪著很快的要照料他手的她。


    她嚇了一跳,因為他從來沒有用如此冷絕的眼神看她,“對、對不起!”


    “你說什麽對不起,該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侵犯了你!”


    侵犯?好嚴重的字眼,她急急樓頭,“不,不,你沒有,你沒有!”


    “我有!我該死的忘了自己是誰?”他再次握拳,那刺目的紅一滴滴的從他手掌直往雪白的地毯上滴落,她眼眶都紅了,“不,求求你,別這樣,我們先處理你的傷口好嗎?”


    “你走!”他不行了!他的心幾乎毫無抵抗的要親近她,這幾年來強自壓抑的感情全不受控製的投注在她身上了,他怎麽可以?在辨依仍找不回過去的記憶而痛苦時,他竟然把他的心給了另一個女人?!“走!”他像瘋了似的狂吼。


    她應該要走的,可她的雙腳像生了根依的,根本就動不了。


    “失控,一切都失控了!”他好痛苦!好痛。


    雙眸仍緊盯著他受傷的手,她討好的低語,“別這樣,讓我們先處理你的傷口……”


    “走開!”他粗聲朝她怒吼。


    她嚇得臉色發白,倒退一步,不敢再靠近他但仍再次低聲哀求,“那至少把自己的手包紮,好嗎?算我求你。”


    “也算我求你了,你走!”


    她淚眼倏地瞪大。


    “你讓我好痛苦、好痛苦……”


    “我?”她的心像被狠狠的戳了一刀。


    “我隻是一時慈悲的幫了你,沒有其它的希冀,你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你那雙無辜的眼神、用你獨特的溫暖來誘惑我?”


    “我沒有……天啊!我沒有……”這樣的指控太傷人了,她沒有!


    “你沒有?!你沒有天天把這裏整理得幹淨而溫暖?你沒有天天煮一道道極盡用心的菜色來誘惑我?你敢說你沒有天天用你那張美麗的笑臉誘惑我來愛上你?!”他突然變得咄咄逼人,一張英俊臉孔也扭曲了。


    ‘我……沒有……沒有!”她不得不倒退,因為他一再的欺近。


    “你該死的沒有用你天生的豁達誘惑我在這裏駐足?該死的你!究竟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了他再一步逼近,她隻能無助的再後退一步,“我真的沒有!”她拚命搖頭,淚水狂落。


    他咬牙切齒,“你以為我會愛上你?然後,這一切就這麽理所當然的成真了,你母親的醫療費用永遠都有著落了?你也飛上枝頭當鳳凰!”


    他不得不逼自己往壞的方麵去想,因為他的心一直在陷落,但心裏另一個他也在替她喊冤,她不是那樣的女孩,可是,他不能,該死的!他不能愛上她!


    若薇晶瑩淚水滾落眼眶,他怎麽可以這樣誤會她?


    “我沒有!沒有!沒有!”大聲的為自己喊冤,她淚眼怒視,“我隻是想回報你的恩情,從來不敢奢求你的愛啊,雖然、雖然我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你了!”她突地一愣。


    渾身一震,他難以置信的瞪著著她。


    脫口而出的她也呆住了,雙手搗住嘴唇,她知道自己不該給他壓力,所以,從來都不敢說出口,但此刻,她竟然!


    “你愛上了我?嗬!”他冷笑一聲,“你這麽說是要我感動?是要我給你承諾?是要我拋棄失憶的采依來愛你,當個負心人?”


    “不是的,我不是,真的,我隻是……”


    她說不出話來了。他怎麽可以如此汙蔑她的愛,她知道他不能愛她,所以她也一直克製自己,就怕她讓他痛苦!


    他看著她淚如雨下,被酒精、被掙紮的愛情而打亂的理智再次回籠。他的話重創了她,他到底在做什麽?是他沒有管好自己的心,他憑什麽把怒火往她身上延燒?她是如此的無辜啊!


    他沉沉的吸了口長氣。再這樣下去,他還會再傷害到她吧?


    那就這麽一次,長痛不如短痛!


    “你媽的醫療費用不會有問題的……”


    “為、為什麽這麽說?”她突然有種很不安的預感,而且,他整個人突然變得冷靜,那讓她更為忐忑。


    “這房子你可以放心的住下來,我要回紐


    約。”


    “為什麽?”


    “短期內,我不打算回來,你就好好照顧你自己。”


    “不要!我可以不愛你,可你不要離開,至少讓我可以看到你,那就夠了!真的,我發誓,我不會再說愛了,求求你……”


    盈眶淚水不停的掉,模糊的視線讓她幾乎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可她不要啊!美國太遠了她沒法子飛去找他的,走路也走不到紐約的……


    但他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她要追的,她想追的,但是,她的腳好沉重、好沉重啊!


    因為他那離去的最後一眼,太過凝重、太過痛苦,她知道,他的心裏也是痛苦的,對他們之間這不該發生的情愫!


    她怎麽那麽壞呢!她為什麽要情不自禁的愛上他?竟然把痛苦給了他!


    這不是她的初衷啊!她想要他快樂的,為什麽卻變了調?!


    這一晚,金霽東沒有回來,她打他手機,都是在關機狀態。


    而一夜未睡的她,折了好多的紙飛機,走到別墅頂樓,一架飛機正巧飛越碧藍晴空,劃出一道白白的長線,她深吸口氣,拿起一架紙飛機,往天空射去,接著,一架又一架的射飛出去。


    她要離開了,對於一個在她最迫切時幫助她卻不要求任何回報的好男人,她是感恩的,即使他把她的心也帶走了,但她還是開心的,因為她愛上一個很棒的男人。


    一架又一架的紙飛機從她的手上飛了出去,每一架飛機上都寫上她的祝福——


    金霽東,祝你、水遠平安喜樂。


    這個夏天,是個像童話般的夏天,她,童若薇初嚐愛情滋味,也在同時嚐到失戀的滋味……


    三個月後


    當護士將童瑩在美國的醫療費用的明細單交給若薇後,她禮貌的回以一笑,但在看到賬麵上的一排數字時,她卻又忍不住的咬了咬下唇,一邊走到一旁的桌椅坐下,拿出隨身的小冊子,把這個月的醫療費用記錄起來。


    媽咪在美國治療幾個月了,一個月的醫療加生活雜支已經夠高了,霽東竟還為她媽咪請了名貼身女傭。


    咬著筆,她看著那些增加的六位數字,再翻開第二頁,那是她這個月打工的薪資,加起來還不到四萬元,那她要到民國幾無才能還得清啊?


    好在,媽咪身體已經大有進展,尤其昨晚兩人在視訊聊天時,媽咪的氣色看起來極好,連在一旁的主治醫生都說,媽咪是百分之兩百最合作的病人,相信再這麽維持下去,康複之日已是不遠了。


    “其實你不必把這些數字記起來的,霄東隻當在做件善事,沒要你還。”身邊突地傳來鍾青和院長的聲音,她一愣,隨即抬頭,一臉尷尬,“我還是想還他院長有跟他聯絡嗎?他最近好嗎?”她其實好想念他,甚至連作夢都會夢到他。


    “沒有,最近沒有聯絡,不過,他上回知道你要我幫忙打理聖保羅私人醫院的醫藥費用頗有微詞。


    “抱歉,造成院長的困擾了。”她連忙行禮道歉。


    “沒有沒有,不過,你不問他說什麽?”


    她搖頭,“我想應該就是院長剛剛說的第一句話了,他並沒有要我還,對不?”


    他點頭一笑,“的確是如此。”


    “院長!”在長廊另一端,有名住院醫生突地跑了過來。


    “院長快去忙吧。”


    禮貌的跟他行個禮後,她隨即走出醫院,很怕鍾青和會繼續問下去,觸及她和金霽東的關係。她雖然有三個多月沒有見到他,但她的生活卻未曾跟他切割,媽咪會問到他,其它人也會,而她隻能顧左右而言其它,要不,就是說他很忙。


    還有金奶奶,她曾拜托鍾院長向霽東詢問,卻得到她去環遊世界的消息,也就僅止於此了,可以想見,霽東也不想多談。


    想到這裏,她籲了口長氣,抬頭看天。天空好藍啊!藍得像片湛藍的大海,而人在美國的他好嗎?有沒有想過她?即使隻是幾秒鍾?可她好想他,如果可以,她好想飛到他身邊去,她好想好想他,還有媽咪.她也好想她啊……


    驀地,一道黑影突地擋住她視線,接著她就被撞了下,差點沒跌下階梯,好在一隻有力的臂膀拉住她,“對不起。”一道低沉的男音陡起。


    “沒關係。”


    她連忙站穩了,可一抬頭,對上那張中年但俊逸的臉孔時,她臉色突地一變,而對方在看到她那張清靈的臉孔時,臉色也是丕變。


    深吸口氣,她要自己鎮定心神,若無其事的冷冷開口,“放開我。”說著,就扯回自己的手臂。既然在她最需要他時,他總是不在,這時才出現又有什麽意義,她不希罕了。


    但那男人卻怎麽也不肯放開,“等等,你……”田士恩知道這名年輕的女孩不會是他等了二十多年的女孩,可她怎麽會長得那麽像她?


    “快放開我,免得我告你性騷擾。”她瞪著他,嚴厲警告。


    連凶起來的模樣也那麽像她!這讓田士恩的心更是一陣激蕩,他更無法放開她的手,“告訴我,你媽的名字,我就放開你。”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在乎嗎?田士恩!她火冒三丈的怒道。


    “你知道我?!”他一臉錯愕。


    “我!”若薇一愣。該死!真想敲自己一記,“我、我怎麽可能認識你?放開我!免得我告你性騷擾!”她用力掙紮,但她爸力氣更大嘛!


    田士恩原是來找一位老朋友的,但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們好好談一談。”


    “我跟你有什麽好談的?”她還在用力掙紮。


    他突然把她拉到他麵前,冷颼颼的道:“你為什麽長得那麽像一個我認識的女孩!”


    有寒流嗎?她怎麽打了個冷顫!


    在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裏,若薇一邊撫著發疼紅腫的手臂,一邊瞪著田士恩。媽咪怎麽沒跟她說,她爸是這麽粗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硬扯著她的手臂來到這裏。


    真是的,他看起來明明很紳士的!


    田士恩英俊的臉上仍可見激動,他從皮夾裏拿出一張照片放到桌上,“你認識她?”


    照片裏的女孩跟她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但她卻瞄一眼就隨口回答,“不認識!”


    “撒謊!”他突然吼了她。


    她嚇了一跳。好凶啊!瞧瞧,整間咖啡館裏的人也全嚇得將目光投射過來,她隻能困窘的向大家點個頭,再受不了的瞪了她爸一眼,“我耳朵很好,田士恩先生,請你也顧慮一下這兒不是你家。”


    他當然知道,可想到眼前的女孩跟“她”有關係,一向冷靜的他就是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他咬咬牙,“為什麽知道我是誰?你跟她就像從同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但你的反應太淡漠了,正常人會多看幾眼,會覺得不可思議,你的反應為什麽如此反常?”


    看來她爸不怎麽好唬哢,不過媽咪交代了,如果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遇見了他,她絕對要避得遠遠的,可是他來撞的她!


    “說話!”他再次咬牙怒吼。


    她瑟縮了下,但也火大了,“對,她是我的媽!成了嗎?”


    “她結婚了……”他的心陡地一沉。


    “你介意嗎?!”她嗤之以鼻,她可以對全世界的人都和顏悅色,就他除外!她起身要離開,但他再次扣住她的手臂,而且又是很用力,“痛!”


    “你對我的敵意為什麽那麽深?而且,一再連名帶姓的叫我?”


    “放手!


    “說?為什麽了!”他的心情大差了,過了二十多年,心底的傷口終於結痂,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再次踏入台灣,遇到跟童瑩長得一樣的女子,卻得知心愛的她已經嫁人,還有個這麽大的女兒,他的心太痛,扣住女孩的手就愈用力。


    好痛!這個該死的老爸!雖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但有一半是媽咪給的啊,他憑什麽這樣傷害她?!她皎牙,“你想知道我對你的敵意為什麽那麽深嗎?”


    “是!”


    “好!”她就好好的代替媽咪教訓教訓他!她突地站起身來,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因為你始亂終棄,因為你嫌貧愛富,因為你玩弄我媽咪的感情還不夠,還殘酷的叫你媽重重的傷了我媽咪的心,拿了張支票就叫我媽咪滾遠一點,讓她一個孤女懷著兩個月的身孕……啊!”在對上那雙突然睜大的黑眸時,她頓時呆了。


    慘。這更是說不得的秘密啊!她怎麽那麽大嘴巴?


    快溜!


    但才跑那麽一步,就被人用力的揪回來,而麵對的就是她爸那雙澎湃洶湧的狂怒黑眸。


    人生的際遇真的很難說。


    若薇此時就坐在頭等艙裏,飛往她所向往飛去的國度。田士恩利用他的關係,很快的為她辦好護照、美簽、機票,又拉她去買了一大堆的衣服、必需品,短短幾天,她就從醜小鴨變成天鵝,而在聽過他的解釋,她對他的怨惹多少釋懷了,至少她相信他眼中的痛苦是騙不了人的。


    雖然就要帶著她去跟媽咪團聚,但,她看了她爸一眼,他的表情好凝重。


    也是啦,雖然找回女兒,卻也知道心愛的女人生了重病,還一個人待在美國治療,不過老爸說了一旦逮到她媽咪,牧師就位,一隻閃亮亮的大戒指也會立即套進她媽咪的手裏,到時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照顧她們母女!


    她是不是在作夢啊?她大力的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痛!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後,班機抵遠美國紐。


    她老爸果然是有錢人,一輛加長型勞斯萊斯已等在機場大門,而且,他們一坐上車,老爸可能也早已交代要去哪裏,司機一路開,而老爸臉色愈來愈凝重,害她也不敢吭半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看著窗外的她,這才聽到老爸開口,“有個問題我一直沒有問,你會因為我和你媽咪的事,排拒男人嗎?”


    “不會。”


    “為什麽?”


    “媽咪說,這世界上的好男人還是很多的,隻是她比較倒黴遇到最差的一個,但她相信老天爺不會對我們母女倆這麽差勁的,她遇到壞的,我就肯定遇到好的,沒想到,還真的靈……”她倏地住了口,因為老爸的臉色簡直難看得嚇人。


    他雙手握拳。看來他有筆帳該好好的跟那個笨女人算一算了。


    車子不久就抵達聖保羅私人醫院,若薇跟在老爸身邊,聽他嘰哩呱啦的說著一連串英文,隨即那名看著她老爸臉紅紅的洋人護士就親自帶著他們到媽咪的病房。


    她原想一馬當先衝進病房,給媽咪警訊的,因為老爸這幾天都盯著她,也不許她透露點風聲給媽咪,但她的腳還是比她爸的短了些。


    “怎、怎麽會是你啊!”


    見到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就跟著女兒出現在病房裏,童瑩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在作夢吧?


    但在他一把抱住她,那熟悉的味道湧入鼻腔時,她不再懷疑,眨了眨眼,眼眶一紅,淚水應聲而下。怎麽可能啊!她難以置信的看著深愛的男人眼中也有淚水。


    “該死的你,你怎麽可以什麽也沒說,一個人帶著我的孩子離開!”


    她搖頭淚流,“我說了,我去找你母親,但第二天,她給我答案,說你不要孩子啊,你還要出國讀書,所以要你母親給我錢去墮胎……”


    “不,不是的,她隻跟我說你向她要錢,這樣你就願意離開我,所以她給了你錢。”


    “胡說,我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他緊緊的抱住淚如雨下的她。


    若薇也是淚汪汪的,她摟了捍微酸還想流鼻涕的鼻子,很快的走出去,將房門給關上,讓相愛的父母好好的感受這離別重逢的一刻。


    隻怪當年仍是高中生的媽咪和老爸都太年輕了,才會被奶奶這麽隨便離間就分手了,但也算不了帳了,因為奶奶在三年前就走了,而不管怎麽說,這結局總是好的。


    不久,若薇也被叫進病房,一家三口相互擁抱,然後還真的來了名證婚的牧師,田士恩的秘書還送來一顆十克拉的大鑽戒,一個簡單溫馨又充滿欣喜淚水的婚禮就在病房裏舉行了。


    而她,童若薇,也在這一刻,變成田若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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