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克集團紐約總部的總裁辦公室裏,金霽東派至台灣代替他了解與ammr集團合建案進度的特助,正就這幾個月來的進展向他進行報告,包括工程完成度、酒店的定調、未來的營銷策略等等。


    “叩叩!”敲門聲陡起。


    “進來。”


    美麗窈窕的女秘!走進來,手上有封請帖,“這是ammr田總裁明晚的宴會邀請函,因為時間較近,所以是請專人送帖過來,還請總裁務必要到。”


    “我知道了。”


    他隨意瞄了請帖一眼,確定時間跟地點後,就繼續聽特助的報告。


    下班後,他開車要回上城東區的家卻塞在車水馬龍的車陣裏。


    他冷漠的看著前方,卻見到街角,一名黑人小孩拿著一架紙飛機用力的射出去,但卻失敗了紙飛機一直飛不起來,而另一名白人小女孩走了過來,幫忙小男孩重新折一次後,兩人又玩了起來,當飛機往前飛去的刹那,兩個小孩子是開心的拍起手來。


    紙飛機讓他聯想到若薇。她好嗎?其實,他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她。


    他用餐時,會想到她親自為他準備的早、晚餐,她那烹煮時受傷的手指,甚至連作夢時,他都會夢到她那張燦爛的笑臉站在門口向他揮手。


    但他一直沒再去接觸她媽咪,即便他為她雇請了貼身女傭照顧,也繼續替她付醫療費用,可他告訴自己這隻是在做善事,與若薇無關。


    然而他心裏比誰都清楚,他不希望自己的退出,讓若薇不得不找其它管道籌醫療費,例如讓人包養……


    他在乎她,但卻不能在乎,他的感情應該要上鎖的,不可以再打開心門。


    偏偏,他的堅持及煎熬,似乎在辨依的身上牽專變成痛苦。


    突然,身後傳來“叭叭”的喇叭聲,他連忙開車前進。


    約莫半小時後,他回到家,等待他的當然不可能是飯菜香,而是一張憂鬱的臉孔。


    事實上,從他回到美國至今,辨依不曾給過他一個笑容,她愈來愈憂鬱,吃得少、睡不好,令她整個人看起來更清瘦,而身為她的未婚夫,他什麽事也幫不上,因為她不要他!


    可羅傑卻成了她的依靠,她隻要他抱她上下床,也隻讓他推她的輪椅,那雙眸中的痛苦愈來愈深。


    其實,他心中也有苦楚,但他卻不知該怎麽結束這一切,她的失憶是他無法丟棄的責任,何況,她再也不是那個明亮動人、有自信的女孩,失去下半身知覺的她是需要被照顧的。


    原本,羅傑一再請他暫時不要出現在她麵前,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可悲!他心事重重的把車停到車庫,才一下車就聽到激烈的爭執聲。


    ““夠了!你去跟他說我愛的是你,不然我會瘋的,真的!”


    “辨依,那你的家人呢?他們可是倚賴著霽東給他們經濟的支持,你不是因為這樣而一直說不出口嗎?”


    “對,可我累了,而他們每年從霽東身上撈到的好處還不夠嗎?誰來看過我?誰知道我死了沒有?!”她嘶喊大叫。


    “辨依!你冷靜下來。”


    “我受夠了,羅傑,我的良心一直譴責著我,我利用了霽東的善良、專情及不忍,我一定會下地獄的,我害他連跟他相依為命的奶奶都鬧翻了!”


    她在說什麽劉金霽東整個人像是跌進冰窖裏,他的心發寒,腳步愈來愈沉重,但隨著兩人的爭執聲愈來愈大,他聽到的是愈來愈不堪的內容——


    “羅傑,我求你去說好嗎?如果你因為愧疚,因為背叛霽東對你的信任而不敢說出真相,那就請你別再愛我了!”杜采依真的很痛苦。


    金霽東臉色一變,手上的公文包“砰”的一聲掉落地上,但陷於自我激動思緒中的杜辨依沒有聽到,而忙於安撫她,抱著她的羅傑也沒有聽見。


    她歇斯底裏的大叫,“我太累了!我好累了!”她淚眼模糊,用力的打著自己再也沒有知覺的雙腿,“我殘廢了,我的身體再也不能隨我意誌而移動,可我的心呢,它也要被囚禁,為什麽?我好累好累喔!”


    深吸口氣,金霽東打開了門,看到的是緊緊擁抱著未婚妻的羅傑。


    羅傑瞠視著他,猛地倒抽了口涼氣,可背對著金霽東的杜采依仍然又哭又叫,“我受不了了,羅傑!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早就恢複記憶了,我恢複記憶了,我無法假裝自己不愛你,自始至終我愛的就隻有你,從來就不是金霽東!”


    難以置信的看著臉色蒼白的羅傑,金霽東強忍著滿腔的怒火,“把話給我說清楚,杜采依!”


    整個人一震,她驚愕的轉過頭來,在看到那雙陰鷙的黑眸時,她臉色刷地一白。


    氣氛凝滯,四周安靜得隻剩下風吹動樹梢的沙沙聲。


    羅傑歎息一聲,“罷了,由我來說吧。”


    他知道他和采依在一瞬間連手將霽東打落地獄了。


    這一晚,對若薇而言,就像是個施了大魔法的神奇夜晚。


    老爸在今晚要把她介紹給他在商場上的朋友及一些親友,媽咪卻不願意出席,因為她覺得自己變老、變醜,而孩子的爸還太帥,所以要等到好好保養一段日子,她才願意亮相。


    此刻,她凝睇著落地鏡裏反射出的那名美麗動人的女子,一襲白色雪紡紗長禮服,脖子上的鑽飾,還有頭發綰起以珍珠鏈子綴飾,這是她嗎?


    鏡裏的自己看起來有著優雅的貴氣,再略施薄紛,美得連她自己都看癡了。


    還有這間紛紅色係的房間,這可比當初她住在金奶奶的城堡裏的房間都還要漂亮,她真的成了公主了嗎?


    她忍不住的對著鏡子裏做鬼臉,自言自語起來,“小心喔,也許一覺醒來,你就發覺你隻是在作夢,身上的禮服變成了原來的t恤、牛仔褲,腳上的名牌高跟鞋變成夜市裏一百元有找的布鞋,然後這間夢幻的公主房變成頂樓加蓋的小屋。


    “大小姐,客人都來了,先生要你快點下樓。”


    門外傳來女傭的叫喚聲。


    “好!”


    吐了口長氣,她走出房間,看到門外皮膚黝黑的南非女孩,若薇的腦海裏突地想到,她會不會是灰姑娘童話裏的老鼠變出來的?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噗嗤一笑。


    而女傭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她隻是笑笑的拍拍她的手,往樓梯口走去,而隨著步下階梯,看得到金碧輝煌的大廳裏人頭鑽動,她突然開始緊張起來,因為金霽東也在她爸的受邀名單裏。


    他和她的事,老爸都明白了,原本老爸還想先單獨請他用餐,謝謝他對她和媽咪的照顧及金錢上的支持,但她希望由她來請他用餐,由她來告訴他,與他分享她有了一個完整家庭的喜悅,還有,一張由她老爸開立的支票,算是還他錢吧!


    因為在錢的方麵,她已經不必再擔心了,他一定也會為她高興吧!


    思緒百轉間,在步下最後三個階梯時,她已看到從大門走進來的金霽東,她眼神倏地一亮,再見到他的喜悅充塞整個心房,她忍不住的拉起裙擺,快步的下樓,在經過一身西裝筆挺與賓客們寒暄的老爸時,她丟了一句,“他來了!”


    田士恩當然也看到女兒那張興奮非常的臉孔,但他跟金霽東算是舊識,他已有一名未婚妻他也知道,女兒的這段深情怕是不會有結果的,“那你先去招待他吧。”


    “嗯。”


    他突地又拉住轉身要走的她,“別忘了,待會可得回來,今晚是你的夜晚。”


    “我知道。”她甜美一笑。


    田士恩沒有多想的便將女兒擁入懷裏,這是洋人常有的熱情表現,就隻是一對父女的擁抱,但看在剛走進來的金霽東眼裏卻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尤其是他還記得田士恩曾是若薇選擇包養她的第一人選!


    所以,這兩天算是什麽鬼日子?


    失憶的采依隱瞞恢複記憶的事,在坦承她和羅傑早就存在的情愫後,麵對幾近崩潰的她,他答應了她解除婚姻的請求,在今天,她也跟羅傑離開他為她買下的別墅。


    然後今晚,已經喝了兩、三瓶酒的他,帶著微醺的醉意赴約,原隻想來露個麵,跟田總裁打個招呼就回家,縐續悼念他這堅持卻可笑的六年,他愚蠢的責任、他可笑的自責、他自以為是對愛的忠誠,他小心翼翼的不敢接受若薇的愛情,即便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他還是逃了?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如今看來算什麽?全是狗屎!


    而第二個在他心裏駐足的女人出現在今晚,跟著田士恩摟摟抱抱!夠了!他臉色繃緊的轉身就走出去。


    見狀,正在適應被老爸擁抱的若薇愣了下,連忙推開老爸,再跟其它的賓客微微一笑後,急急的追出去。


    對那些看到她的驚豔目光,以及老爸正語帶驕傲的向賓客們介紹她是他親生女兒的事全都視而未見,她的眼神隻追逐著愈走愈快的金霽東。


    他們三個多月沒見,她有好好多好多的話要跟他說呢!


    “等等!等等!”實在是穿不慣腳上的高跟鞋,她根本連跑都不會跑,即便她己拉高裙擺,滿頭大汗了,“霽東,是我,你認不出我來了嗎?”


    金霽東回頭看到她跑得氣喘籲籲,停下腳步,看著她終於走到他麵前。


    “好久不見。”他禮貌而疏遠的說。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是啊,好久不見了……”話音驟止,在這庭園路燈下,她才看到他的臉色其實很難看,“你人不舒服?所以才又轉身要走?”


    “我是不舒服。”他沒有否認,隻是沒說出是她的自甘墮落讓他不舒服,“我想回去了。”他繼續往他停車的地方走去。


    一愣,她忍不住的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臂,“等等,可是我想跟你說我爸的事,一點點就好,我要不說,我今晚可能會睡不著,拜托。”


    “你爸?”他黑眸條地半眯。


    拚命點頭,她眉飛色舞的道:“是啊,就是田士恩!


    嗬,都認了幹爹了!“你動作真快。”他出言嘲諷,她還是選擇了墮落這條路,對無可救藥的人,他何必花時間聽她廢話!


    他說什麽才她怎麽聽不懂?還有,怎麽又走了?她納悶不已,“喂,幹什麽?我話還沒說呢!”她想也沒想的就追上去,壓根忘了這個宴會可是為她舉辦的。


    他不想留下來,直接上了車子就要開走,但敲車門聲陡起,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車門竟然被打開,她坐進車來,他臉色丕變,冷聲道:“出去!”


    但她不畏懼他的臭臉,講著自己的發現,“我在想,你好像很不高興,而不是不舒服,而且,”她皺皺柳眉,鼻子也皺了下,“你喝酒了對不對?所以我總覺得今天的你很不一樣,雖然我們有三個月沒見了。”


    “下車。”他臉色一凜。


    “可是我……”


    “童若薇!”他突然吼了她,“我現在很煩,我的心情很糟,我今天才跟我的未婚妻解除婚姻,而你,非得在這個時候來湊熱鬧嗎?”


    難怪他會不舒服!她眼神堅定的看著他,“那我更不能下車了,你心理遭受重創,而且又一個人喝了酒,我無法放心。”


    “下去!


    “不要,我絕對不可以在你需要人傾訴的時候離開,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幫了我,做人不可以這樣的!”她還不忘將安全帶先替他係上。


    “你!”他火冒三丈的突然開了車,狂飄出去。


    “慢一點,危險啊!”她不得不出聲製止,整個人也差點沒撞向他,而在坐正後,她連忙為自己係上安全帶,因為生命是如此美好啊!


    隻是,她真的好想問,為什麽?為什麽他會在這個時候解除了婚姻?所以他是自由身了?


    可他看來好痛苦,她的心不由得也沉甸甸的。上天遺忘了他這個大好人了嗎?


    他應該得到幸福的啊!


    金霽東一路飆回到在上城東區的別墅,下車走進客廳後,一路往他的房間走去,而實在放心不下他的若薇也亦步亦趨的跟進了房間,看到他疲累的拉下領帶就扔到地上,連西裝外套也脫下亂丟,她忍不住的蹲下身子替他拾起後放到一旁的衣架上。


    他連鞋子也沒脫的就躺到床上,闔上眼睛,無言的下起逐客令。


    她咬著下唇站在床邊,“你想不想談一談?我可以當個傾聽者……”


    “走開!”


    “霽東!”


    “你跟著我來到底要做什麽?!好奇嗎?”睜開黑眸,他神情冷硬的睨視著她,“你想知道我堅持的等待了六年,為什麽就這麽結束了?”


    “我——”無措的交纏著十指,她無法否認,她的確好奇,但還有更多的關心。


    “我告訴你,因為她在車禍前,她就愛上別人,那天她雖然是赴我的約會,目的卻是要找我解除婚姻。”他自嘲苦笑,“她失憶五年,在恢複記憶後卻不知道如何對癡等五年的我說,於是隻好讓我繼續當呆子。”


    她看出他內心的痛苦,好想上前給他一點安慰,但她還是忍住了,輕聲的道:“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他嗤笑,“是,因為你還沒有聽到更愚蠢的部份,她愛的人是羅傑醫生,而我竟然不知道他用心良苦的來到她身邊,我還買了這棟別墅,也讓他住進來,是他喚回辨依的記憶的,不是我!不是我……”


    天啊!他怎麽能承受得了?她眼淚不停的落下,忍不住的抱住他,“可惡!太可惡,這是不對的啊,他們怎麽可以?!”


    她的擁抱令他死寂的心恢複點溫度,但在想到她跟田士恩擁抱的畫麵,他突然又推開了她。捫心自問,她的事竟然比辨依背叛他的事還要令他更為生氣!


    是因為他從沒有忘記她,還是因為他跟辨依六年半的空白太久,兩人之間的感情早就消失了,所以他隻是錯愕,還有很多很多的不甘?


    “對不起!”她以為他討厭她的擁抱,連忙道歉。


    “回去!田士恩不是在等你?”


    他真的痛,心在痛,那曾經苦苦壓抑的感情,在此時、似乎在辨依這個因素消失後,排山倒海般的席卷而入他那空了一大塊且傷痕累累的心房,可,她卻已經把自己給了田士恩!


    “糟糕!可是……”她皎著下唇。她不能放下他一人,他的情緒和狀態看起來都很糟,她很想留下來陪他。


    “等等,借我一下電話。”她拿起話筒打回去,用有點別腳的英文道:“麻煩你跟我爸說我有事,晚一點才會回去,拜。”


    掛斷電話,她走到床邊,冷不防的,他伸出手一把將她拉到床上,再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他身體下。


    她嚇了一跳,倏地瞪大眼睛,臉紅心跳的問:“你、你想幹什麽?”


    他英俊的臉龐幾乎要貼近她的,而灼熱的氣息就噴在她臉上,讓她的臉都癢癢的,“你為什麽要跟田士恩在一起?”語氣冷峻的反問。


    聞言,她有無措、有不解,也有他太過接近的羞澀,“那是因為他是我爸啊!”


    他出言譏諷,黑眸更為冰冷,“他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叫他爸?”


    麵對這張近在咫尺的俊顏,若薇的腦袋混沌,根本像漿糊,轉也轉不動,一聽到錢,這才有了點反應,“對了!我要給你錢。”她想到放在裙裏的支票,但他壓得她很不舒服,全身也在發熱冒汗,“你可以起來嗎?”


    “給我錢?”他黑眸半眯,看著她的手在裙側邊摸索,他的大手直接伸進她裙子的口袋,她粉臉一紅,雖然隔著布,但他大手的溫度還是碰觸到她的大腿,她的心一緊,隨即又坪坪狂跳起來,“那個……”


    “三百萬元,他可真大方!”


    “不是的,那是要還你,你幫我媽咪繳的醫療費用,還有感謝……”她說得好辛苦,雖然他好像有點良心的稍微抬高身子,讓她能稍喘口氣,可他為什麽就是不能從她身上離開?


    “三百萬元,你陪了他幾次?”他咬牙並射尖銳話語。


    她困惑搖頭,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還裝無辜,這三個月來,你還是想辦法勾搭上他,我不懂,我讓你在錢的方麵已無後顧之憂了,你為什麽還要作踐自己?!”


    天啊!他完全誤會了!她倒抽了口涼氣。


    “你那麽愛錢,我給你,我可以給你更多!”他的情緒激動,恨她的不自愛。


    “你搞錯了,其實……唔!”她頓時瞪大眼睛。他竟然吻了她,可她要解釋,他誤會她了,但他愈吻愈深,愈吻愈狂野,她覺得自己愈來沒有力氣,全身愈來愈熱,他的手甚至不安份的在拉扯著她的禮服,她直覺的去拉住他的手,睜著迷蒙秋瞳看著他,“不、不可以……”


    “不可以,卻可以給田士恩?”


    他凶狠的反問,這點讓他更為不快,而且在見到她的刹那,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麽想念她,而他受傷的心正需要她的溫暖撫慰,可是她卻讓他親眼目睹她將出賣自己的一幕!


    “讓我起來,我們得好好的談一談……”她掙紮著要起身,但他就是不讓她起來,“談什麽?談你曾說你無可救藥的愛上我?還是為了錢,所以什麽謊話都可以說?”


    “你這話什麽意思?”她有種被羞辱的強烈感覺。


    “不是嗎?愛上我,卻跟田士恩在一起。


    “你為什麽不聽我把話說完?他真的是我爸!”


    “是啊,我看得出來你們有多像!”


    這當然是嘲諷的話,因為他們一點都不像,她的五官體態全像媽咪!但即便他說了這麽傷她的話,她仍為他的遭遇而感到心疼不已。“是,我一直相信你可以比田士恩給我的多更多。”


    她這話指的並不是錢,即使她明白他一定會誤解她的意思,但她不在乎。


    事實上,他比老爸還更早出現在她人生,他給了她好多的關心與協助,也讓她嚐到愛情的滋味,所以如果,此時此刻,她的身體可以給他受傷的心一點溫暖,她不害怕把自己給了他。


    金霽東的確誤解了這句話,這讓他對她好失望,也更為光火,“對,我會給你更多更多的錢……”


    他狂熱的吻著她,而這一次,她試著回吻他,她相信當他占有她時,她是不是田士恩的女人,事實會告訴他的。


    金霽東灼熱的視線盯著被他褪下禮服的若薇,她粉嫩的豐盈、纖細的小蠻腰、渾圓的臀部、修長的美腿,這完美的誘人曲線令他險些無法呼吸。


    他身上的汗水滴落在她泛紅的肌膚上,卻也更增添了兩人赤裸肌膚相貼時美妙又痛苦的折磨感受,直到看到她的雙眸裏有了喜悅,她的身體不再緊繃,他才加快律動速度,接著,他的低吼聲與她無助卻誘人的嬌吟聲交織成一曲銷魂的激情之樂……


    情欲高潮的快感下漸漸平複後,若薇意亂情迷的腦袋也逐漸找回理智,對這個依偎的溫暖懷抱,她不敢逗留,即便剛剛的肌膚之親讓她真正的感受到何謂心魂悸動,但也沒能忘記他是在瞧不起她的心態下占有自己的!


    她離開他的懷抱,下了床,拿了散落在床上及床下的衣物到浴室去。


    金霽東聽著嘩啦啦的水聲,也起了床,看著床上的落紅,他抿緊薄唇,沉默。


    不久,若薇走了出來,除了原本綰起的長發改為披落在肩上,那條珍珠煉拿在手上外,她看起來跟她一開始走進房間時一樣的美麗優雅,他想開口,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好,隻因心中有太多太多疑問。


    若薇沒說一句話,也不敢再看他一眼,她就往門口走,但僅在腰間纏上床單的金霽東一把扣住她的手臂,“等等。”


    “你要給我錢嗎?”她苦笑。


    他沒想到她會這麽問,不由得一愣,但馬上否定,“不是,可為什麽你還是……”


    “處女?因為你比田士恩幸運,早他一步享用了我,這樣聽起來比較符合你心中的想法吧?”她忍不住挖苦他。


    “不!我沒那麽想,隻是我真的不懂。”是酒液還在作崇嗎?他突然懊惱起來,他不該喝酒的!


    “你曾經努力的去懂我嗎?”她眼眶有點紅,但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麽說,“不對,你原本就不需要懂我,這隻是我個人貪心的期望而已,抱歉!”她用力的扯掉他的手臂,在淚水落下之前,快步的跑出去。


    金霽東沒有追出去,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幹什麽,就算她不愛他:就算她為了錢選擇田士恩,他有什麽資格跟立場去批評她?一開始,是他不敢接受她的愛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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