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後,李若兒和薑彤雲坐在清風徐徐的庭院中,一邊喝著剛沏好的熱茶,一邊開心地聊著當年的往事。


    閑聊間,她們提起了已逝的金雪霓,對她老人家都有無限懷念,而李若兒還提到義母生前除了擁有精湛的醫術和奇門遁甲之術,還有一手好廚藝,其中最令李若兒難忘的就是煎肉餅。


    這煎肉餅聽來尋常無奇,但是金雪霓是以西域的獨門方法來煎製,滋味相當獨特美味。


    見李若兒說著說著,露出一臉向往的神情,薑彤雲笑問:「想吃嗎?」


    「想呀!」李若兒點頭如搗蒜。「每回我去探望你,你總會做煎肉餅給我吃,害我一瞧見你的臉,就常想起煎肉餅的好滋味。」


    「什麽呀?竟然把我的臉當成了肉餅?」薑彤雲笑罵了聲,隨即說道:「想吃的話有什麽問題?倘若這兒有足夠的材料,我可以立刻煎呀!」


    「真的?好呀,我帶你去灶房瞧瞧!」李若兒開心地說。她記得今兒個一早丁虹才去采買了許多食材回來,說不定真的夠做呢!


    她帶著薑彤雲前往灶房,而她們很幸運地擁有足夠的材料。薑彤雲要她在一旁稍等一會兒之後,便開始動手料理。


    約莫兩刻鍾之後,李若兒就聞到了讓她齒頰生津的肉餅香氣,而薑彤雲笑吟吟地端了個盤子出來,上頭盛著幾塊肉餅。


    「來,若兒,你說你最愛煎肉餅,那麽這個最大的給你。」她指著其中一塊最厚的肉餅。


    李若兒一看忍不住笑嚷著。「哇!這個肉餅的厚度也太誇張了,是其他肉餅的兩倍大呢!」


    「當然,知道你嘴饞,這可是為你特製的。」


    「彤雲,你真是我的好姊妹,那我就不客氣了!」李若兒開心地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吃著。


    薑彤雲笑望著她吃得滿足的模樣,同時也不忘將肉餅分送給李肆、丁虹等人,大夥兒都對這滋味讚不絕口。


    「荊公子呢?怎麽晚膳後就沒瞧見他了?」薑彤雲隨口問道。


    「他不喜歡太熱鬧,這會兒應該在書房裏翻看醫書吧?他爹生前是位醫術卓絕的神醫,還有著『再世華佗』的美稱,生前留了一整櫃的醫書。」


    「原來如此,為了治愈你,荊公子可真是煞費苦心。」薑彤雲說道。


    「是啊,你都不知道當初我破解了他的陣法時,他還氣得想一把掐死我呢!想不到現在……」一抹淡淡的緋紅染上了李若兒美麗的臉蛋,她笑道:「說不定,我古怪的病症真有法子治好,若能這樣那是再好不過了!將來要是有人也不幸患了這種病症,那就有救了。」


    「是啊!」薑彤雲也點頭讚同。


    李若兒吃掉了最後一口煎肉餅之後,突然靈光一閃地說:「彤雲,我也想煎些肉餅給他吃,你教我好不好?」


    想到荊禦風這些日子勞心勞力,她也想親手為他做些什麽。


    「好呀!咱們一塊兒下廚,我教你!」


    「太好了!有你這個師傅,絕對不會失手!」


    李若兒興奮地挽起薑彤雲的手,兩人再度走進灶房。


    ★★★


    由於李若兒是生手,過去不曾嚐試過,因此這回她們花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完成了幾塊煎肉餅。


    「來,咱們快送去給荊公子吧!我已經等不及想瞧瞧他一臉感動的表情了。」薑彤雲笑道。


    「嗯,走吧!」


    李若兒親手端著那盤煎肉餅,帶著薑彤雲一塊兒來到了書房外。


    她漾著興奮期待的笑容,伸手輕敲了敲門。


    書房內的荊禦風聽見,立刻放下手中醫書。


    「進來吧。」他的語氣溫和,因為猜想外頭的人肯定是李若兒。


    隻不過,他沒想到薑彤雲也一塊兒來了。


    他的俊顏沒有顯露出不耐,盡管他並不喜歡有閑雜人等幹擾他們獨處,不過既然若兒開心,他可以勉強忍耐。


    「你瞧,我們做了煎肉餅。」李若兒獻寶似地將那盤煎肉餅端給他看。


    「煎肉餅?」


    荊禦風的眉心一皺,他對這種油滋滋的東西一向不是很感興趣。


    「這可是我親自做的呢!」


    一聽了她的話,荊禦風這才邁開步伐過去,不一會兒就吃掉了一塊肉餅。


    「怎麽樣,味道還不錯吧?」


    李若兒像是等著稱讚的孩子似的,一雙美眸晶瑩燦亮,那可愛的神情讓荊禦風的嘴角一揚。


    「滋味挺特殊的。」比他預期中好多了。


    「當然特殊,這可是義母生前的拿手料理,從西域來的獨門秘方喔!」


    「西域?」荊禦風有些訝異,沒想到她還有個來自西域的義母。


    「是啊,我幼年時染了急病,幸好義母救了我,而我的奇門遁甲之術也是義母教的呢!彤雲就是義母的女兒,跟我就像親姊妹一樣。」


    「原來如此。」荊禦風點了點頭,問道:「昨夜幫你針灸過後,今日身子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感覺?」


    「嗯……」李若兒想了想,搖頭說道:「沒有明顯覺得不一樣之處,你也知道,這病古怪得很,平時根本沒什麽病痛的感覺。」


    「來,我幫你把個脈。」


    李若兒乖順地伸出手,而當荊禦風的指尖一搭上她的脈搏,他的濃眉忽然緊皺,俊顏若有所思。


    見他神情有異,李若兒忍不住緊張地追問:「怎麽了?哪兒不對勁嗎?該不是我的病症快要惡化了吧?」過去他曾為她把脈過好幾次,從沒見過他露出這樣古怪的神色呀!


    荊禦風斂去臉上的神情,毫不遲疑地搖了搖頭。


    「不,你放心,我隻是想到你的病症應該有法子可解了。」


    「真的?」李若兒一臉驚喜,她轉頭看了薑彤雲一眼,就見薑彤雲也露出為她開心的驚喜表情。


    「真的嗎?荊公子,若兒的病症真的有法子解?」薑彤雲追問。


    荊禦風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剛才翻找我爹的醫書,發現有一本專門記載各種罕見的病症,裏頭有些與若兒相似的症狀。」荊禦風轉身從案上抓起了一本藍色書皮的醫書。「喏,就是這一本。今日時候已晚,明日我再好好地研讀,必定能找出治愈的方法。」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薑彤雲興奮地嚷著。「若兒,你聽見沒有?你有救了!」


    「是啊!」李若兒也開心極了。


    倘若她真能治愈,那麽她不但可以不必讓爹娘為她傷心斷腸,更可以和心愛的男人廝守,沒什麽比這更值得高興的了!


    ★★★


    夜色更深。


    李若兒沐浴過後,吹熄了燭火,躺在柔軟的床榻上。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徹底擺脫古怪病症的威脅,她的心中就興奮雀躍,腦子裏也不由自主地浮現各種關於她和荊禦風未來的美好想像。


    就在她懷著甜蜜喜悅的心情,正打算閉上眼好好地睡一覺時,忽然瞥見一道黑影由窗子闖入。


    她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開口驚叫,那道身影就迅速地逼至床前,還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兒。


    「是我。」荊禦風低聲說道。


    聽見他的嗓音,感覺到他熟悉的氣息,李若兒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心中卻疑惑極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她困惑地問,不懂他為什麽要在半夜神神秘秘地闖進她房裏?


    在他的「絕命穀」裏,他這個主人竟需要偷偷摸摸的?


    「小心點,別出聲,跟我來。」


    李若兒盡管仍一頭霧水,但她知道他不會開無聊的玩笑,因此還是很快地下了床,披上一件外衣。


    「究竟怎麽回事?」她輕聲問。


    「等等就知道了,總之,你先別出聲。」


    見他無意解釋些什麽,李若兒也隻好暫時壓下滿腹的疑惑,輕悄悄地跟著他離開了寢房。


    荊禦風將她帶到了書房,並小心地躲藏在角落的屏風之後,那扇屏風有著許多鏤空的雕花,可以從中窺見書房的一切。


    李若兒與他躲在屏風之後,心裏的疑惑升到了最高點,實在不懂他葫蘆裏究竟賣什麽藥?


    靜靜地等了約莫兩刻鍾,等到李若兒都快忍不住打盹的時候,荊禦風忽然在她耳邊輕聲道:「來了。」


    來了?什麽來了?


    李若兒心情緊張,屏息地等著。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有人悄悄推開了書房的門。


    幽暗中,沒法兒看清楚對方的容貌,無從得知對方的身分,但可看見那模糊的人影走向桌前。


    一陣細碎的聲響傳來,聽起來像是在翻找著什麽,而過了一會兒,那人似乎……拿了什麽東西離去?


    一等那人影離開之後,荊禦風立刻帶著李若兒悄悄尾隨。


    就見那人影繞到書房後的一片空地,在地上點燃了一小堆火,並將手中的東西扔進火中。


    「你在做什麽?!」


    荊禦風開口叱喝,並帶著李若兒現身。


    他迅速將火堆中的東西踢了出來,就見那仍燃著火的是一本書冊。


    盡管它已被燒了將近一半,但是從那特殊的藍色書皮仍可看出它是稍早荊禦風曾說的、記載了各種罕見病症的醫書!


    李若兒震驚地望著那本半毀的醫書,再抬頭望著薑彤雲。她的腦中一片空白,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這是怎麽回事?


    「你為什麽要毀掉這本醫書?你明知道這醫書很可能記載了能治愈若兒的方法!」荊禦風厲聲質問,神情和語氣都冷冽如冰。


    「這……我……」薑彤雲一臉驚慌,顯然沒想到會被逮個正著。


    「彤雲?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你不是希望我能夠痊愈嗎?」李若兒問,心中仍是震驚不解。


    望著她那雙盈滿傷痛與疑惑的眼眸,薑彤雲表情僵硬地別開眼。


    她咬了咬牙,沉默了一會兒。或許是因為已被人贓俱獲,逮個正著,她知道自己再怎麽狡辯也沒有用,索性也不隱瞞了。


    「我怎麽會希望你痊愈?我當然希望你永遠治不好!倘若不是如此,我就不會對你下手了。」


    對她下手?!


    李若兒驚愕地望著薑彤雲,顫聲問道:「彤雲,你究竟在說什麽?我怎麽完全聽不懂……」


    「夠了!」薑彤雲激動地打斷她的話,惱怒地叱喝道:「別再表現出一副純真善良的模樣!我受夠了!」


    李若兒倒抽一口氣,情緒受傷地掩住嘴兒。


    望著眼前這個她一直視為親姊妹般的女子,她忽然覺得好陌生。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薑彤雲刻意不理會她那一臉受傷的神情,抬頭望向荊禦風。


    「你是什麽時候懷疑我的?」


    「就在我為若兒把脈時。」荊禦風答道。


    當時,他赫然發現若兒的病症突然惡化,立刻驚覺事有蹊蹺。


    若兒在「絕命穀」的這段日子裏,他每日悉心地治療照料,一切都在他的控製之中,情況不可能會突然生變。


    然而,薑彤雲才到「絕命穀」的第一日,若兒的情況就突然嚴重惡化,再加上這些症狀有點像是西域的毒症,而薑彤雲與她母親又是來自西域,因此他對薑彤雲更加起了疑心。


    於是,他故意宣稱醫書中記載著可能治愈若兒的辦法,還假意宣告明日將仔細地研讀,心想薑彤雲若有心要加害若兒,今夜必定會有所行動。


    果然不出他所料,薑彤雲沉不住氣地想毀了醫書。


    「既然當時就懷疑我,那為什麽還——」薑彤雲忽然一怔,恍然大悟地望向地上半毀的書冊。「那根本就不是什麽重要珍貴的醫書,對不對?」


    「沒錯。」荊禦風哼道。


    那隻是一本再普通不過的書冊,就算燒了也沒什麽可惜的。


    薑彤雲惱怒地咬牙,心裏好不甘心。


    她本想將醫書燒了之後,再將灰燼灑進潭裏,讓荊禦風永遠也治不好若兒,想不到竟中了圈套!


    「彤雲,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李若兒的臉色蒼白,哽咽地問。


    倘若不是親耳聽見薑彤雲承認了一切,她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親如姊妹的手帕交竟然想害死她!


    「因為我嫉妒你!我恨老天爺是這麽的不公平!祂對我太不公平了!」薑彤雲恨恨地嚷著。


    「怎麽……怎麽會不公平呢?」


    「當然不公平!你有著良好的家世,有著疼愛你的親人,有著過人的美貌,擁有世上一切的美好!可我呢?我什麽都沒有!親生的爹不願承認我和娘,巴不得我們消失,我沒有美貌,沒有疼愛我的家人,沒有榮華富貴,而這會兒,你又擁有這麽俊美出色的男子深愛著你,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嫉妒是一條毒蛇,當她的心被那尖牙狠狠咬住,毒性就一點一滴地在她體內擴大蔓延,日益加深,怎麽也遏止不住。


    她原本隻是單純地羨慕李若兒,後來羨慕逐漸變成了嫉妒,嫉妒最後又變成了憤恨。


    李若兒宛如一個嬌貴美好的存在,讓她深深覺得自己的狼狽不堪,最後她終於忍不住想要除掉李若兒,好讓她自己飽受妒恨折磨的心靈可以得到解脫。


    聽著這一切,李若兒驀地感到一陣暈眩。


    先前她聽見薑彤雲嘴裏一直嚷著不公平,原來這不公平指的並非是她無故染上奇症這件事,而是在埋怨老天爺待她太好?


    「你……究竟是什麽時候下手的?」她悲傷地問。


    「你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嗎?那一日,還有今日,你不都吃了同樣的東西?」薑彤雲哼道。


    「煎肉餅?!」李若兒震驚不已。


    「沒錯,我在那裏頭特別加了料!」薑彤雲得意地說。


    為了提防出錯,她煎給李若兒的肉餅總是特別的大又特別的厚,絕不會不小心拿錯的。


    李若兒一聽,頓時慌了心神。


    「那其他人呢?今日其他人吃下的肉餅……禦風?你……你現在……」


    荊禦風趕緊摟著她,安撫道:「別慌,我沒事。」


    在這種時刻,她還焦急擔心著旁人的安危,相對於她的善良,薑彤雲的所作所為簡直是罪大惡極!


    「他當然沒事,我想除掉的隻有你一個!」薑彤雲說道。


    「你究竟在裏頭加了什麽?」


    「是西域的奇毒,專門用於毒殺!當年,我娘原本要用這種奇毒帶著我一塊兒尋死的。當初念在咱們倆姊妹一場,我不忍心讓你幾天內就死,所以隻加了少量的毒,讓你約莫還能活三個月,想不到因為一時的心慈手軟,竟然讓你遇見這麽出色的男子!」


    這讓薑彤雲不由得更恨了!她恨老天爺為什麽總是如此眷顧李若兒,更嫉妒李若兒能夠幸運地遇見如此深愛她又這麽俊美非凡的男子!


    妒恨的情緒再度啃噬著她的心,她恨極了,因此決定下重手!


    「這回我不再心軟了,你這個天之驕女,這一次必死無疑!」


    荊禦風怒喝一聲,撲上前去,扼住了薑彤雲的頸子。


    「說!這毒的解藥是什麽?」


    「我不知道,你就殺了我,然後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死去吧!」


    荊禦風的眸光一閃,點住她身上幾處穴道,薑彤雲立刻痛得涕泗縱橫,在地上哀號打滾。


    荊禦風冷眼看著她,渾身散發出濃烈的殺氣。


    倘若不是還需問出解藥,他早就殺了這個膽敢加害他心愛女人的家夥!


    「信不信,你若是再不說,我將讓你嚐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他陰鷙地警告。


    薑彤雲早已痛得冷汗涔涔,痛苦哀號,想到還要承受更可怕的折磨,她立刻開口道:「我……我說……需要一種叫做『灰尾草』的稀有藥草。」


    荊禦風的眸中迸出戾氣,他驀地出手,一掌將薑彤雲打得嘔血。


    「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至毒之物!」


    混帳家夥!竟想要他親手毒死他的女人?該死至極!


    「嗬……嗬嗬……」薑彤雲虛弱地笑了。「『閻王』荊禦風果然厲害,沒法兒騙過你……好吧……我也不怕你知道,反正你絕對弄不到!想要解若兒身上的毒,必須要有『熾炎花』作為藥引……」


    「什麽?」


    見他一臉震驚,薑彤雲得意地笑了。


    「哈哈哈……想必你也知道,那『熾炎花』隻生長在西域一座名叫『焰影山』的山頂……就算是快馬加鞭,不眠不休地趕去……來回至少也要半個月……而若兒……最多隻有三天可活了!」


    三天?!李若兒倒抽一口氣,身子搖搖欲墜。


    「該死,我殺了你!」


    荊禦風叱喝一聲,打算一掌了結她的性命。


    李若兒見狀,想也不想地衝上前去,緊緊抱住了他的手臂。


    「不!不要呀!」她嚷著。


    荊禦風不敢置信地望著她。「這女人這樣對你,你還想為她求情?」


    「我……」李若兒遲疑地望著薑彤雲,眼淚克製不住地湧出。


    她的腦中浮現過去那些年來,義母待她既親切又和善,還有她與薑彤雲自幼就如同姊妹般地玩在一塊兒的畫麵。


    她相信,當初薑彤雲也曾真心相對,隻是逐漸地變質了……


    無論如何,要她眼睜睜看著曾經視如姊妹的薑彤雲被殺,她實在不忍心呀!


    「……就讓……讓王法來處置她吧!」她哽咽地說。


    荊禦風皺眉猶豫了一會兒,他雖極不願這麽便宜了薑彤雲,卻也明白若兒的善良心意。


    「來人啊!」


    他開口高喊,不一會兒,李肆即匆匆地趕來。


    一看見先前還好心分送肉餅給他吃的薑彤雲竟狼狽地倒在地上,李肆一臉錯愕,卻也沒敢多問些什麽。


    「這個歹毒的女人三番兩次意圖毒殺若兒,將她送交官府處置!」


    「是。」


    一聽這女人竟如此狠毒,李肆立刻毫不客氣地將她牢牢捆綁起來帶走。


    目送著薑彤雲的身影,李若兒的臉色異常蒼白。


    「若兒,別怕,有我在。」荊禦風心疼地摟住她。


    李若兒搖了搖頭,淚如雨下。


    剛才薑彤雲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最多隻剩三天可活,就算他有著頂尖的醫術,恐怕也是束手無策。


    原本以為她可以擁有幸福,可以和他廝守一生,現在全成了幻影,叫她怎不傷心欲絕?


    李若兒撲進荊禦風的懷裏,痛哭失聲。


    荊禦風緊摟懷中人兒,聽著她一聲聲悲痛的哭泣,他生平頭一回嚐到了心亂如麻的滋味。


    薑彤雲說的沒錯,那「熾炎花」隻生在西域,就算快馬加鞭去摘采,也趕不及醫治若兒,這下究竟該怎麽辦才好?


    難道……她真的會成為他頭一個救不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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