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一抵達何芸芸所住的木屋外,李若兒立即迫不及待地想進去,卻見荊禦風停在馬兒旁,似乎沒打算移動步伐。


    她偏頭望著他,問道:「怎麽了?進去呀!」


    荊禦風瞥了木屋一眼,濃眉一皺,俊顏顯得有些不自在,像是想要進去,卻又有些遲疑。


    「不了,你去瞧瞧就好。」


    他也不是不願意進去,而是……一旦來到了門外,卻又有些躊躇。


    畢竟,長久以來,他一直以「閻大夫」的身分出現在娘的麵前,突然之間要以母子的身分相見,他一時之間仍難以平靜地麵對。


    李若兒欲言又止的,原本還想勸他幾句,但最後卻聳了聳肩,說道:「好吧,那我進屋了。」


    她轉身走了進去,但是過沒多久,忽然又慌慌張張地跑出來。


    「糟了!大娘她……她……你快點進來瞧瞧!」


    見她一臉焦急,荊禦風的臉色一變,瞬間失去了冷靜。


    他快步衝進屋裏,焦急地瞥向床榻,卻立刻怔住了。


    床榻上哪有他預期中虛弱病重的人?隻見他娘正一臉驚喜企盼,雙眸含淚地凝望著他。


    他的濃眉一皺,回頭瞪了李若兒一眼。


    「你這個家夥……」


    李若兒佇立在門邊,朝他嫣然一笑。


    「我剛才瞧見外頭有好多漂亮的花兒,我找小喜一塊兒去摘些回來,等等可以擺在房裏。」她很快地轉身離開,善解人意地讓他們母子倆得以獨處。


    荊禦風明白她的心思,雖然對於她使小詭計引他進來有些氣惱,卻也感動於她的用心。


    那個女人,是如此真切地想要幫助他們母子,這麽的善良、這麽的真誠,要他如何能不為她心折?


    「禦風……」


    身後傳來了何芸芸的叫喚,荊禦風的俊顏有些僵硬。


    他緩緩地回頭,驚見娘想要下床,但虛弱的身子卻搖搖晃晃的,眼看就快要跌下來了。


    「小心!」


    他不假思索地衝上前去,及時扶住了她的身子。何芸芸感動地緊抱住他,眼淚撲簌簌地落下。


    「孩子……我的孩子……都是娘害了你……都是娘……」她哽咽地低語,說沒幾句就泣不成聲。


    聽著她的道歉,感受到她深深的愧疚,荊禦風的心中就算有再大的怨恨也都消散了,更何況他早已從李若兒的口中得知了當年娘的苦衷。


    沉默了片刻後,他緩緩開口道:「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都已經過去了。」


    「禦風,你願意原諒娘?」何芸芸一臉驚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能夠得到兒子的諒解。


    這一回,荊禦風沒有回避她的目光,盡管他的俊臉還是有些許的不自在,但是神情和目光已溫和許多。


    「那些並非你的錯,又何須原諒?」


    短短的兩句話,逼出了何芸芸更多的眼淚,她望著荊禦風,期期艾艾地問:「那麽……你可願喊我一聲娘?」


    喊她一聲娘?


    荊禦風的咽喉幹澀,忽然間像是發不出任何聲音似的。


    何芸芸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的回應,眼底難掩失望,但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迭聲道:「沒關係、沒關係,是我太貪心了,你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不必覺得為難……」


    「……娘。」荊禦風終於開口輕喚了聲。


    何芸芸怔住,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下一瞬間,她欣喜若狂,眼淚再度不聽使喚地流個不停。


    「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荊禦風任由娘緊緊地摟著,感覺一股溫熱自胸口蔓延開來,不僅暖和了他的身子,也暖和了他的心。


    而這一切,都要拜屋外那個小女人所賜。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正悄悄躲在門外偷聽,該是因為擔心他們母子相認的情況,所以才在外頭悄悄注意著吧?


    一會兒後,他聽見一陣輕巧的足音走遠,該是她見到他已原諒並且接納了娘,終於感到放心了吧?


    「若兒姑娘是你的意中人吧?」何芸芸也想起了她,心中相當感激那個美麗又善良的女子。


    荊禦風輕應了聲,沒有猶豫地給了肯定的答覆。


    「太好了!若兒姑娘是個好姑娘,可是……」何芸芸忽然難掩擔憂地問:「聽說她染了古怪的病症?」


    「我不會讓她死的。」荊禦風語氣篤定地說。


    盡管還沒有根治的法子,但他一定會找出來的。目前她的狀況在他的掌控之中,隻要不讓她惡化下去,終究會治愈的。


    「那就好,那孩子真是善良又貼心。」


    荊禦風點了點頭,心中再認同不過了。


    他從沒見過她那樣的女子,發自內心地關心著每一個跟她並不相關的人事物,毫不保留地付出真誠的心意。


    是她溫熱了他慣於冷漠的心,讓他感覺胸口的跳動,而那些熱烈的、熾狂的情緒,全都是為了她。


    這樣的女子,他怎麽可能不動心?


    「娘,你先好好在這兒養病,等身子好一些,我就將你接到『絕命穀』去。」荊禦風說道。


    此刻娘的病尚未痊愈,怕禁不起旅途的奔波,最好是先將病給養好,而他也得回去吩咐奴仆整理出一間廂房。


    聽見他的話,何芸芸滿臉驚喜。


    「好、好,我一定會努力養好病的!」她感動地猛掉淚。


    她作夢也沒有想到,在有生之年還可以和兒子相認,更沒有想到能夠得到兒子的諒解,甚至願意接她同住。


    「娘,別再哭了,當心身子。」


    他又仔細叮囑了幾句,讓娘躺下來歇息後,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一出門,他左右張望,瞧見小喜正認真地在遠處摘花,可那個嚷著要摘花的人兒卻佇立在另一頭。


    盡管背對著他,但是從她那微微顫動的肩頭,不難猜出她正在哭泣。


    他邁開步伐走到她的身後,果然聽見了輕微的啜泣聲。


    「這麽愛哭?」他輕歎。


    「嗄?」李若兒嚇了一跳,趕緊擦拭眼淚。「我隻是太感動了嘛!」


    剛才見他認了娘,而何芸芸泣不成聲的模樣,害她的眼淚也控製不住,但又怕打擾了他們,便趕緊躲遠遠地哭泣。


    想不到偷偷掉眼淚還被他逮個正著,讓她覺得有點糗,不禁難為情地想要趕緊離開。


    「要回去了嗎?走吧!」


    她轉身想走到馬兒旁,但才走沒兩步,就被他抓住手腕拉了回去,整個身子重心不穩地跌進他的懷裏。


    荊禦風緊緊地摟住她,低頭親吻她的發絲。


    他親昵的舉動,讓李若兒不禁臉紅心跳、芳心暗喜,像隻乖順的貓兒般靜靜偎在他的懷中。


    荊禦風凝望著她淚痕未幹的美麗容顏,說道:「若兒,倘若我救得了你,你這條命就是我的了,將來除非是我允許,否則你永遠不許離開。」而他,永遠也不會允許她離開的。


    他這番話讓李若兒的心又是一陣怦動,而他灼熱的目光讓她感到害羞。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情,她故意反問:「為什麽?你就這麽想要我留在你的身邊?」


    「沒錯。」他回答得沒有半點遲疑。


    這個自己闖進「絕命穀」,自己來到他身邊的女人,他要定了!


    李若兒微微一愣,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這麽爽快又這麽篤定,害她的心跳霎時亂了節奏。


    她不想讓他感到太過得意,但她怎麽也控製不住上揚的嘴角,那掩不住的嬌羞喜悅,肯定都落入他的眼裏,讓她的心情無所遁形。


    「那你可得想辦法趕緊治好我才行!」她嗔道。


    「當然,別忘了我的稱號,這世上還沒有我救不了的人,而我絕對不會讓你成為第一個!」


    聽著他認真的話,李若兒的心裏感動不已。


    她相信他真的會找出治愈她的方法,而她,也會心甘情願地留在他的身邊,永遠不離開。


    ★★★


    夜裏,李若兒沐浴過後,返回了寢房,卻還沒半點睡意。


    一想到今日荊禦風與他娘親相認,她就開心極了,再想到他說要她留在他的身邊、想到他熾熱的親吻,她的心底就有著揮之不去的甜蜜與喜悅。


    倘若他真的能將她古怪的病症治好,那麽她不但不必讓爹娘悲痛傷心,又能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爹娘他們……應該也不會反對她的選擇吧?


    一整個晚上,甜蜜的笑意始終不曾自她的唇邊退去,而就在她正打算要就寢時,突然聽見一陣敲門聲。


    「丁虹嗎?怎麽了?」


    她上前開門,卻發現門外的人不是她預期中的丁虹,而是占據她一整天思緒的荊禦風。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他身上,讓俊美無儔的他更多了幾分尊貴的氣息,也讓李若兒不由得為之屏息。


    「怎麽還不歇息?」她輕聲問。


    荊禦風還沒回答就先走進房裏,甚至還關上了房門,而這舉動讓李若兒的心跳霎時亂了節奏。


    夜色都已經深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關起了房門,這……實在很難不讓人胡思亂想。


    「怎、怎麽了?」她臉紅心跳地問。


    荊禦風低聲道:「把衣裳脫了。」


    「嗄?什麽?」


    李若兒怔住,俏顏霎時布滿紅暈。


    要她脫衣裳?他……他想做什麽?


    盡管已確定了兩顆心是彼此相屬的,但是這樣會不會太快了點?至少……至少也得先拜堂成親呀……


    李若兒的腦子裏亂紛紛的,羞得不可自抑,荊禦風見她遲遲沒有動作,索性直接伸手要幫她。


    「不……別……」


    李若兒驚呼一聲,害羞得想抗拒,但荊禦風的態度堅決、動作迅速,不一會兒就已褪去了她的外衣,隻剩下白色的單衣,甚至還將她給抱上了床。


    躺在柔軟的床榻上,李若兒心慌意亂,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抗拒還是任由他繼續下去……


    她羞望了荊禦風一眼,卻赫然看見他取出了一整排銀針。


    這……這是?!


    李若兒怔住,原先在腦中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麵霎時消失不見。


    他在夜裏到她的寢房來,幫她褪去了外衣,還將她抱上了床,結果是為了要幫她針灸?


    荊禦風瞅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問:「怎麽?很失望嗎?」


    失……失望?!


    李若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又羞又惱地脹紅了雙頰。


    「誰失望了?我才沒有!」她哼了一聲,賭氣似地別開了臉。


    荊禦風伸手將她的俏臉扳轉回來,目光熠熠地望著她。


    「別惱,我會要了你的,但不是現在。」她身上古怪的病症尚未治愈,不適合受孕。


    聽了他的話,李若兒不由得更加羞惱。


    「你要,我就給嗎?」她嗔道。


    「我要,你不給嗎?」他的眸光更深濃了些,低啞的嗓音更是充滿了魅惑。


    「我為什麽要——」


    李若兒嘴硬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他的唇就已覆下,讓她沒法兒再說出任何的違心之論。


    羞惱極了的李若兒本想掙紮抗拒一下,免得讓他太得意了,然而她根本抗拒不了他的吻,纖細的雙臂甚至還不自覺地摟上他的頸項。


    這個吻不像先前兩次那般的狂野強悍,但是那纏綿無比的吮吻,更是勾動人心,讓李若兒為之心蕩神馳。


    當這個溫存的親吻結束之後,他們的目光交纏,在彼此的眼底都瞧見了纏綿的情意。


    荊禦風又低頭輕吻了下她的唇,才退開將一旁的銀針取了過來。


    這段日子來,他用各種不同的珍貴藥材為她治療,但是效果有限,因此他決定雙管齊下。


    見她有些忐忑地盯著那一根根的銀針,他問道:「怕嗎?」


    李若兒的神情有些僵硬,隻要一想到那麽多的針等會兒要刺入她的身子裏,她就覺得有些可怕。


    「沒關係。」她硬著頭皮說道,知道他這麽做也是為了要治療她。


    荊禦風看出她的緊張,於是先一針紮向她的睡穴,讓她沉沉地睡去,才開始真正的治療。


    當一切結束之後,看著她恬靜美麗的睡顏,荊禦風卻不禁皺起了濃眉,陷入一陣沉思。


    這段日子的治療,他雖然已試了多種方法、用了多種珍藥,但總是少了些什麽,沒能治到根本。


    究竟要治愈她的最重要關鍵是什麽?而當初,她又是怎麽會染上這種古怪的病症?


    或許,明日等她醒來之後,他該詳細地問問當時的情況,或許能從中找到一些頭緒。


    ★★★


    隔日一早,用過早膳之後,荊禦風正打算好好地詢問李若兒當初染上病症的詳細情況,李肆卻突然急衝衝地跑來。


    「主、主子……」


    「怎麽了?」荊禦風問道。


    「有人想闖進穀裏,正試著想破解陣法。」


    荊禦風眉頭一皺,對於不速之客一向相當厭惡。


    「對方是什麽人?」


    「是位沒見過的姑娘。」


    沒見過的女人?荊禦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去瞧瞧怎麽回事。」


    荊禦風來到穀口,發現是一名約莫十八、九歲的姑娘,看起來似乎懂點陣法,但又沒那麽精通,因此仍是被困在陣法之中。


    「你是什麽人?」他開口質問,渾身散發出冰冷不悅的氣息。


    他的溫情隻對李若兒和他娘,其他不相幹的閑雜人等他依舊毫不在乎,也不喜歡受到打擾。


    薑彤雲原本正認真思忖該怎麽破解陣法,一聽見有人開口,她抬頭一瞥,看見了荊禦風,而他那俊美無儔的臉孔讓她宛若失了神似的,除了怔怔地望著他之外,沒法兒做出任何反應。


    「薑姑娘是我請來的。」一旁的南宮烈開口說道。


    他的表妹被強留在「絕命穀」中,身為表哥的他怎可坐視不理?


    那日返回「烈雲山莊」之後,想到表妹的奇門遁甲之術是她的義母金雪霓所教,而薑姑娘是金雪霓的女兒,該也懂得陣法才對。


    於是,他派人去將薑彤雲請來,希望她能幫忙破解「絕命穀」穀口的陣法,好讓他得以將表妹救回。


    「若兒呢?我要帶她回去。」南宮烈開口要人。


    「她不會跟你走的。」荊禦風淡淡地說。


    「你強將她困在穀裏,她當然沒法兒跟我回去。」


    荊禦風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麽,李若兒嬌脆的嗓音就驀地響起。


    「彤雲?你怎麽會來這裏?」


    李若兒一臉驚喜地望著薑彤雲。剛才她忍不住跟出來瞧瞧,想不到會看見意想不到的人。


    「烈哥哥,是你找彤雲來的?」她望著一旁的南宮烈。


    「嗯,我特地找薑姑娘來幫忙,別擔心,我一定會救你離開,不會讓這家夥一直將你軟禁在這裏。」


    聽見南宮烈的話,李若兒的俏臉掠過一絲尷尬。


    她瞥了眼荊禦風,看出他俊眸中的一絲不悅,趕緊說道:「烈哥哥,謝謝你的關心,但是我在這裏過得很好,我是自願留下來的。」


    「什麽?!」


    這個答案讓南宮烈詫異極了,他看了看荊禦風,又看了看李若兒帶著幾分羞怯的臉,一絲了悟掠過心底。


    「不管怎麽樣,你一個姑娘家待在這裏,總是不妥。」


    「有什麽不妥?當初義妹不也曾待在這裏一段時間,接受我的治療?」荊禦風冷冷地反問。


    「那是因為悠兒受了重傷,怎麽能相提並論?無論如何,身為若兒的表哥,我不能任她一直待在這裏。」


    李若兒咬了咬唇,心裏猶豫了一會兒,最後終於說道:「烈哥哥,其實我染了古怪的病症,他正試著幫我治療呢。」


    她知道表哥剛烈耿直的個性,倘若不坦白告知她的病症,隻怕他會堅持要將她帶走。


    「古怪的病症?」南宮烈怔住。


    「嗯,烈哥哥,求你先別告訴我爹娘,免得他們擔心。事實上,我患的這病症很可能無藥可治,極有可能會喪命的。」


    「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荊禦風望著她,語氣認真地說。


    李若兒轉頭望著他,朝他漾開一抹微笑,那抹燦爛的笑靨讓荊禦風的目光無法從她臉上移開。


    南宮烈看著他們兩人眼波交纏的模樣,更加確定了剛才的猜測——這兩人彼此有情。


    暗暗沉吟了一會兒後,南宮烈望向荊禦風,一臉嚴肅地問:「你保證會好好照顧若兒,不會欺負她?」


    「烈哥哥放心,他不會欺負我的!」李若兒搶著回答。


    眼看表妹的心都在荊禦風的身上,南宮烈知道她壓根兒不想離開「絕命穀」,況且若兒要是真染了什麽古怪的病症,留在這裏治療也的確是最好的方法。


    「好吧,那你就暫時先留在這裏好好治病。」


    「謝謝烈哥哥,我在這裏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我。還有……請烈哥哥暫時代為保密,別讓我爹娘知道這件事,否則他們肯定會憂心如焚的。」


    「我知道了,我答應你暫時保密就是。」


    南宮烈對仍困在陣法中的薑彤雲說道:「薑姑娘,害你白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倘若不嫌棄的話,就到『烈雲山莊』作客幾日,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薑彤雲搖了搖頭,問道:「我能留在這裏嗎?我好久沒見到若兒了,而且或許在治療上我也能幫一點忙。」


    「呃……這個……」李若兒轉頭望向荊禦風,眸中帶著無言的懇求。


    「你希望她留下嗎?」荊禦風問道。


    「嗯!」李若兒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


    好久沒見到彤雲了,原本以為先前一別,兩人就不會再見了,這會兒既然彤雲千裏迢迢而來,她當然也希望姊妹倆能好好聚一聚。


    「那就留下來吧。」荊禦風說道。


    「謝謝你!」李若兒忍不住展開笑顏。


    她知道他一向不喜歡閑雜人等,倘若不是因為她,他是絕不可能讓彤雲留在「絕命穀」裏的。


    瞅著她欣喜的模樣,荊禦風的神色一柔、眸光一暖,不顧一旁還有其他人在,伸手輕撫了撫她的麵頰,而這親昵的舉動讓李若兒羞紅了臉。


    「你開心就好。」


    荊禦風留下這句話之後,就轉身返回了「絕命穀」,知道李若兒就能幫薑彤雲破解陣法了。


    南宮烈說道:「好吧,你們兩個在一塊兒也好有個照應,那我先回去了。若兒,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我知道,謝謝烈哥哥。」


    南宮烈離去之後,李若兒很快地幫助薑彤雲從陣法中離開,而薑彤雲立刻拉著李若兒,關心她的情況。


    「若兒,你的病治得怎麽樣了?剛才那位荊公子真的有法子治好你嗎?」薑彤雲急切地問。


    「他試過很多方法,暫時還沒找著徹底治愈我的法子,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聽出她那充滿信心的語氣帶著一絲的喜悅嬌羞,再想到剛才荊禦風對她的親昵舉動,薑彤雲忍不住好奇地追問:「若兒,你和他……彼此相愛嗎?」


    李若兒的俏臉一紅,說道:「彤雲,你也知道的,我本來打算找個地方一個人靜靜地等死,想不到會遇見他,我想……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吧!」


    「所以是真的嘍?太好了!若兒,我真為你高興!」


    薑彤雲一臉開心,伸出雙臂緊緊地擁住李若兒。


    「若兒,你能夠遇上這麽出色又對你如此專一的男人,真是太好了!剛才瞧他對誰都冷淡,唯有看著你的時候神情才變得溫柔,可見他一定也很愛你!真好,若兒,我真是羨慕你!」


    李若兒也回擁著她的好姊妹,微笑地道:「彤雲,不用太羨慕我,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也可以遇見一個跟你真心相愛的好男人。」


    薑彤雲輕歎了聲,說道:「我可不敢這麽奢望,隻求我將來別像娘那麽不幸就好了。」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那可不一定,因為老天爺總是那麽的不公平……」薑彤雲幽幽地說:「就像你這麽美麗,又這麽善良、孝順,卻還是染上這麽古怪的病症,連能不能治好都還是未知數……」


    李若兒的表情一僵,但她很快地振作起來,不許自己沉浸在憂傷之中。


    她對荊禦風有信心,而她也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度過這個劫難,順利地和心愛的男人廝守終生。


    「治病的問題,就交給穀裏的那位荊大夫去傷腦筋吧!」她笑道:「彤雲,你這趟大老遠來,可得多在『絕命穀』待些日子陪陪我。」


    「那當然,咱們姊妹倆分別了這麽多天,當然要好好地聚一聚嘍!最好你的病能快點兒治好,我也好順便喝一杯喜酒再走。」


    聽了薑彤雲的話,李若兒的腦中不由自主地想像著她與荊禦風拜堂成親的畫麵,那讓她的心底像打翻了蜜糖罐似的,甜得不像話。


    「就算治好了,也沒這麽快就成親呀,這事兒還得問過我爹娘呢!」她害羞地說著,但眼角眉梢的笑意卻怎麽也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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