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二富看了看眼前小女孩,見她雖然年歲小個子矮,可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那種全身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滿滿的自信,卻似乎不是一個小姑娘該有的,倒是也猶豫起來。


    「你真的會做菜?」全二富一雙眼睛上下掃著朱福,「都會做什麽菜?」


    朱福自信滿滿,想她以前可是個吃貨,什麽樣好吃的菜沒有吃過?她打小便聰明好學,遇到好吃的菜,回家後總會自己細細琢磨,一來二去的,基本上也不比那些大餐館裏所謂的名廚差多少了。


    所謂技多不壓身,沒有想到,如今到了異世,還能靠著這門手藝討生活。


    「我會做什麽菜,你讓我去後廚試一試不就知道了?」朱福一邊說,一邊催促沈玉珠道,「玉珠,你將豆腐都推進去吧,我呆會兒可是要用你的豆腐做菜呢。」說完就已經彎下腰來,幫忙一起推。


    「啊……喂!我可還沒應承呢。」待得全二富反應過來,朱福跟沈玉珠早就溜進敬賓樓裏麵去了。


    敬賓樓位於鬆陽縣兩條主幹大道的交界處,與迎客來臨街而望,這一帶是整個鬆陽縣最為熱鬧繁華的地段,四周除了飯樓酒樓茶樓外,還有各種胭脂鋪子、米麵鋪子,絲綢鋪子、點心鋪子等等,熱鬧得很。


    朱福幫著沈玉珠一起將板車從側麵一個小門推進去後,就不知道往哪裏走了,於是停了下來,一邊等那全二富進來領路,一邊打量起敬賓樓的格局來。


    敬賓樓共有兩層,一樓一眼望去,擺著的全是桌椅,桌椅擺放得倒是規規矩矩的,可是朱福瞧著就是覺得不舒服。倒也不是不幹淨,總覺得桌椅擺放的位置不好,這樣一排排地放著,像是小學課堂擺放的桌椅似的,沒有一點新鮮勁兒。


    一樓大堂裏還有一個小跑堂在灑水擦桌子,此時還不是吃飯的點兒,所以大堂裏一個客人都沒有。


    見全二富走了進來,朱福樂嗬嗬地笑著道:「請問廚房在哪兒?這兩大桶豆腐放在這裏也礙事,不若小哥給我們帶個路,我跟玉珠先將板車推到廚房去,再順便做幾道菜。」她伸手指了指外麵,豔陽高照,不少客人已經進了迎客來,朱福自信道,「不出一個月,我一定讓對門一半以上的客人再次踏進敬賓樓的大門,並且從此以後,保證敬賓樓生意不比對門的差。」


    「你是誰家的小丫頭?真是好大的口氣!」雖然全二富覺得眼前小姑娘身上有一股子特殊的氣質,可再怎麽特殊,她瞧著也就是個十二三歲的黃毛丫頭,就算五歲開始學廚,也不過隻才學了七八年而已,哪裏能跟對門迎客來特意請來的名廚相比?


    那李大胖雖然人品太差,但是好歹也當了二十年廚子了,一個當了二十年廚子的人去了迎客來也隻能當跑堂的,她一個才十二三歲的丫頭能做什麽?


    原本是可憐她們,才勉強答應讓她們在門口擺攤子的,沒想到,竟是瘋子。


    「兩位姑娘,可別為難我了,我也是替東家打工的,你來當廚子這樣的事情,我可做不得主。」全二富一臉無奈的樣子,一邊說著,一邊吩咐那邊灑水的小跑堂道,「好了,別灑了,差不多就得了。你去後廚瞧瞧去,也幫著打打下手,這差不多就要來客人了。」


    那小跑堂蹬蹬幾步跑了過來,一臉為難地道:「全哥,咱們如今哪裏還有大廚啊?僅剩下來的最後一個廚子,昨天晚上也走了。你昨天沒來,許是不知道,東家已經給他結了工錢了。」


    「什麽?最後一個也走了?」全二富捶胸頓足,歎息道,「看來咱們也呆不長了,這樣下去,咱們敬賓樓遲早得要關門。」


    那小跑堂望了全二富一眼,吞吞吐吐道:「全哥,我怕是……怕是今天也是最後一天了。」他偷偷瞄了全二富一眼,似乎怕他打自己似的,忽然跳離得遠了些,才繼續道,「你可別怪我,我也是不想的,不過這生意總是不好,也不是長久之計啊。對門迎客來裏的掌櫃說缺個洗碗的,要聘我洗碗去,一個月倒也有一兩銀子呢。」


    全二富倒是沒有說髒話,隻是沉沉歎息一聲,對那小跑堂道:「你比那李大胖仁義多了,能堅持到最後一刻,也算是對得起敬賓樓了。隻是,如今咱們敬賓樓人全都走光了,還怎麽開門做生意!」說著便咬牙切齒起來,惡狠狠道,「真是夠狠的,竟然將人逼到了這番田地!」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走的留不住,該留的自然也趕不走。」門口走進來一個約摸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褐色圓領袍子,頭上紮著一塊布巾,中等個頭,微微有些胖,卻是一臉和藹的樣子。


    此中年男子正是敬賓樓的東家,姓蕭,名喚敬賓。


    蕭敬賓穩穩幾步走了進來,目光落在朱福身上,笑嗬嗬問道:「小姑娘,你為何一定要來咱們敬賓樓當廚子呢?你該是知道,敬賓樓如今生意一落千丈,你若是手藝有你說的那麽好,也該是謀個更好的去處啊。」


    其實他一早就從家裏趕了來,昨天晚上連最後一個廚子都走了,他若是不來,怕是穩定不了人心。雖然如今留下來的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可敬賓樓是他的心血,他不能就此輕易放棄了。


    朱福望著眼前敦厚的中年男子,心裏已經猜得,怕他就是敬賓樓的東家了。


    瞧著麵相,挺忠厚老實的一個人,往後她若是能夠撐起敬賓樓來,眼前這位大叔肯定不會虧待自己的。


    這樣一想,朱福心裏更開心了,她笑眯眯道:「我向來喜歡做有挑戰性的事情,正是因為那迎客來如今鴻運當頭,而敬賓樓門庭冷落,所以我才選擇來敬賓樓的。錦上添花固然好,可又如何比得上雪中送炭來得珍貴呢?老板您能給那李大胖開五兩銀子一個月的工錢,若是我有幸能夠留得下來,老板一定不會虧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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