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風恣意被禦風行塞入車中後,她不隻快被他氣死,還快被他氣哭了。


    他好過分,竟然真的就那樣把她扛上車,她可是穿著短裙耶!


    嗚……好丟臉喔,她一定被別人看光了。尤其在她從他的辦公室出來到停車場的沿路上,她一直尖叫著,還一直咒罵著他,這下子別人就會知道,她居然也會像個粗魯的野人般罵髒話,真是丟盡風家的臉了。


    風恣意氣到渾身顫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從小到大,她一向是被寵著、被嗬護著,哪有人會像他那樣粗魯又無禮地對待她?先是搶走她的車子,然後又把她當沙包般扛在肩上,害她出盡了洋相。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或是傳到浚耳中,她一定會難過死了。


    禦風行把她安頓好後,準備開車時,看見她不再像剛才那樣大吼大叫,而是安靜地低頭不語,好奇地問道:“你不舒服嗎?不然怎麽都不說話了?”他看著她咬著唇時,立刻警覺到不對勁,連忙伸手搭上她的肩,“喂!你沒有在哭吧?”


    他的手立即被她生氣地拍開。風恣意氣急敗壞地試圖打開車門,卻發現車子早被中控鎖鎖住,她更是憤恨地咬著唇,努力不讓又羞又氣的淚水流下。


    禦風行看著她如此虐待自己的唇瓣,快速地扳過她的身子,並抬起她的下巴,“讓我看看……”結果,他立刻看到她滑落臉頰的淚珠。“你……”


    風恣意氣憤地捶著他的胸口哭訴,淚水更是泛濫成災。“都是你害的,都足你害我那麽丟臉……嗚……我恨你……”


    禦風行沒想到她會因此生那麽大的氣,他隻不過是把她扛上車而已嘛,而且一路上他也沒看到別人呀!三十五樓就隻有他一個人,剛剛又是搭直達電梯,頂多她的糗態會被監視器錄起來做紀念而已,她有必要哭成這樣嗎?


    看來她比他想象的還要驕傲、好麵子。好吧!他承認,這次是他失算了。


    於是他任由她打著、哭著、罵著,最後還伸出手輕拍她的背安撫她,“好,算是我不對,好嗎?對不起……別哭了……”


    風恣意一聽,在他懷中哭得更凶。什麽叫做“算是他不對”明明就是他的錯,他還不認錯?嗚……


    禦風行不懂自己說錯了什麽,竟讓她愈哭愈凶,似乎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勢。他不是道歉了嗎?他仔細地回想自己剛剛說過的話,終於找到一個可疑的問題焦點。


    “呃……我想這件事是我的錯,這樣可以嗎?”禦風行首次那麽小心翼翼地對女人說話,見她的黑色頭顱似乎輕輕點了一下後,他開始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了。


    想不到這個小女人雖然不願意跟他說話,卻仍堅持要聽到他的道歉,看在他這個大男人眼中,她的行為和反應真是挺好笑的,倘若不是他不想看她繼續哭下去,他肯定會哈哈大笑。他就說她某些特質像個小孩子似的,她還死不承認,現在不就是了嗎?算了!他才懶得跟一個愛哭又好麵子的小女人計較。


    良久,她的哭聲總算停止了,不過她的小臉卻別扭地半埋在他寬厚的胸膛上。


    風恣意覺得好丟臉,沒想到自已竟然會被他氣哭了,還當著他麵前哭得亂七八糟,今晚真是糟透了,她需要更多的心理建設才敢抬起頭,麵對他的取笑。


    但令風恣意意外的是,他竟然道歉了,兩人對峙那麽多次,這還是他頭一次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呢。


    而且她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安慰自己,他一點都不像是這種溫柔的人,居然還任由她哭呢。


    他的胸口好溫暖、好舒服,讓她好想喜歡他呀,可是她一想起他先前那粗魯又惡劣的行為舉止,立刻就打消了念頭。


    她是哪根神經不對了,竟然會想要喜歡他?她連忙把這個可怕的念頭逐出腦海。


    “大小姐,你哭夠了嗎?你要是還想繼續哭的話,請不要客氣。”禦風行算是很低聲下氣地配合她了,甚至願意提供寬闊的胸膛讓她倚靠。


    但她卻不領情地用力k了他的胸口一下,然後冷冷地反駁道:“你說什麽?”


    看到她抬頭時,泛著淚光的微紅雙眼無言地告訴他,她剛才的確哭得很傷心,就連她沙啞的聲音都還帶有濃濃的鼻音,禦風行立刻很識相地住口。“沒有。”


    她總算滿意地點頭。


    看到她在吸鼻子,禦風行馬上轉身拿起後方的麵紙盒遞給她。


    風恣意的小手不客氣地接過衛生紙.先是擦掉臉上的淚水,再擤擤鼻涕,然後把所有用過的“小水餃"全部丟到後座?哼!他不知道女人的報複是很可怕的嗎?


    她馬上就會用“水餃攻勢”把他的高級奔馳車變成垃圾車。


    哼!誰教他害她掉了一缸的淚水,還丟臉一整晚。就算他剛才的胸膛很溫暖、聲音很溫柔,都不足以抵消他的種種罪過。


    禦風行看著她小小的惡作劇,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呀,其實還挺單純善良的,就連她的報複方式都讓他覺得有趣極了,“看來你的心情是好多了。”


    “不!我的心情非常惡劣。”風恣意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


    “那怎麽樣才能讓你心情轉好呢?”他又補了一句。


    風恣意不客氣地開出條件,“我要你答應我兩件事:第一件事,你絕對不能把我今天哭的事講出去,如果我今天丟臉的事被別人知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沒問題。”這件事不難,因為一路上他幾乎沒瞧見別人,他隻要命令保安那邊的人嘴巴閉緊一點就行了。


    哼!算他識相,不然她鐵定跟他勢不兩立。“第二件事、把我的車子還來。”她乘機想討回自己的車子,免得它落人敵人陣營。


    “不行。”這一點他非常的堅持,因為他根本不信任她的開車技術。


    “禦風行!你這也算是道歉嗎?”她氣呼呼地指控道。她發現隻要自己一跟他講話,就會對他那張俊容免疫,而且完全忘了他會帶給她的緊張感。沒辦法,誰教他的言行實在太令人生氣了!


    禦風行點點頭,“應該是。”畢竟他沒哭,而她卻哭得驚天動地,所以需要道歉的人當然是他。


    “那為什麽不肯把車子還給我?你根本一點誠意也沒有。”今天若是浚把她惹哭一了,浚一定會任由她予取予求的,哪像他跩個二五八萬似的?


    “等你家司機來載你上下班,我就還你。”禦風行也很固執。


    “你、你,氣死人了,老劉他人在……”風恣意火大的怒吼聲突然中斷,隨即倔傲地偏過臉冷哼:“哼!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她老大不爽,不想講了。


    沒關係,他有王牌,“風恣意,你要是不講,那你的車就抵押在我這裏一輩子吧。”


    她覺得好慪,忿忿不平地說:“他人在國外啦,你有本事就去叫他來載我上下班。”


    “那麽等他回來後,我就把車子還給你。”他繼續問:“對了,他什麽時候回來?”


    她頓了一下,“後天。”


    禦風行當然看出她在撒蔬,笑著威脅道:“你是不想要把車子拿回去了嗎?”


    風恣意咬牙切齒道:“七天後。”不公平!明明是他惹她哭的,他卻還那麽強勢,還把她克得死死的,真是沒道理。


    “那麽這幾天,我願意犧牲一點,每天送你上下班。”禦風行好脾氣地望向她。


    “哼!我一點都不稀罕。”他根本是當司機當上癮了。


    “我知道你很感動,用不著向我道謝了。我之所以願意犧牲,完全是為了其他車主的生命安全著想。”她要是再把單行道當雙向道開,一定會有無辜的駕駛人倒大黴的。


    “禦風行,你閉嘴!"可惡,她總有一天會被這個叫禦風行的男人給氣死。


    隔天一早,風恣意很早就起床了,吃完早點後,她心情愉快地拿起浚的車鑰匙,準備出門去上班。


    哼!禦風行以為她家隻有一部車嗎?她的車子被他“搶”去沒關係,浚的愛車還在,她正好可以替浚暖車,否則車子太久沒跑也會壞的,浚就不用太感激她了。


    禦風行要是以為她會乖乖地在家裏等他來,那他肯定要失望了,光是想到她可以自己開車上班,又讓他撲了個空,她就快樂得不得了。


    風恣意才走近浚的車子,打算拿車鑰匙開門時,一個黑影迅速地奪走她手上的鑰匙,嚇得她抬頭尖叫:“搶劫!呃……你、你……”怎麽會是他?她已經提早半小時出門了呀。


    搶走車鑰匙的男人挑眉說:“你以為你在做什麽?”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風恣意話一講完,便伸手試圖搶回禦風行拎在手上的鑰匙,他反應迅速地放入口袋,讓她氣得直跳腳,“喂!把人家的車鑰匙還來啦。”


    “沒收了。”禦風行說什麽也不願意讓她開車出門,就怕她不知又會闖出什麽禍來。昨天他額頭撞到前座椅背的紅腫處,到現在還隱隱作疼呢。


    “那可不是我的車子。"風恣意惱怒地瞪著他。


    “一樣。”統統沒收。


    “偷車賊,現在你居然連車鑰匙也要偷,你實在太惡劣了。”她在一旁氣呼呼地罵道。


    “我說過等你的司機回來,我就會把車子還你,車鑰匙也一樣。上車。”他自行走向自己的車子,坐進駕駛座。


    她氣得不發一語,嘟著嘴上了車,並且很用力很用力地關門。


    他不以為意地轉身從後座拿了一樣東西遞給她。“對了,你昨天放在自己車上的皮包?”


    “哼!我以為你連皮包也不還我了呢。”她仍是一臉的不高興。


    “你不想要這個皮包就說一聲,那我就等你的司機找我取車時,再一並交給他。”


    禦風行伸手便要拿走她的皮包,風恣意連忙抱在胸前不肯給他。


    “不要!”開玩笑,她的證件、信用卡、提款卡全在裏麵,怎麽可以還他……不對,明明是她的皮包,怎麽可以被他a走呢,對不對?


    看到她凶巴巴的,他低笑著發動車子上路。


    禦風行搖著頭無奈地說道:“風品浚他還真放心留你一個人在這哪!”


    風恣意從小就是大小姐,在雙親意外身亡後,她便由叔叔風品浚撫養長大。她雙親還在世時她就是個嬌嬌女,他們去世後,風品浚對這個惟一的侄女更是寵溺,鮮少強迫她做不愛做的事。


    就連風品浚出國工作時也盡量把她帶在身旁照應,當他不能陪她的時候,一定會請人把她打理得很好,難怪現在的風恣意隻會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而且還是個百分之百的機械白癡。


    她驕傲地抬起下頜,“我都這麽大了,他有什麽好擔心的。”她在國外住了那麽多年,也都平安地活到二十六歲了,浚哪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禦風行大膽地猜測,“你一定是報喜不報憂,所以他才會對你那麽放心。”


    “才不是呢,我早就把你這次的惡形惡狀全都跟浚說了,他說他一定會跟你好好地聊聊。對了,今晚我絕對會證得告訴浚,你偷走了他的車鑰匙。”風恣意立刻想到要在他的惡名上再多記一條,然後等著浚回來時,親自把他扁得不成人形,替她報仇。不過要斯文有禮的風品浚變得那麽暴力是不可能的事,他頂多隻會把禦風行好好罵一頓,不過光是想到那樣的畫麵,就夠她樂的了。


    “噢,是嗎?那我很期待。”他隻耳聞過風品浚的名字,卻還未曾見過他的人,若是要他和風品浚見個麵倒也無妨。


    “再笑呀!到時候,我還要叫浚去你家告上一狀,讓你的家人聽聽你私底下是怎樣欺負我這個弱女子的。”她打著壞心眼,決定等浚回家後,她要去他家哭嚷個夠,這樣她才能消消氣。


    “對,都是我在欺負你,但為什麽現在是我在當你的臨時司機呢?”這小妮子真的不懂得感激他的好心,他可是難得自願當司機的,要不是看在兩家的交情,而且祖奶奶和母親都再三提醒要好好照顧她,她哪會有這種特殊待遇。她無所謂地聳聳肩。“那隻是因為你吃飽了太閑了,我可沒要求你這麽做。”


    他立即說:“我想,等他們和你叔叔知道我的用心良苦對,就會代替你感激我了。”


    “浚才不會相信你呢。”她朝他扮著鬼臉。風品浚可是她的親叔叔,他沒道理會信任一個外人,而且還是個她討厭的外人。


    禦風行從容地接口,“對,因為他把你寵壞了。”看她一臉有恃無恐的表情就知道了。


    “你說什麽?”風恣意美麗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他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形.“風大小姐,你公司到了,你還不下車嗎?”


    “哼!你以為我愛搭你的車啊?討厭鬼!”她立刻跳下車,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才走開。


    他的臉上仍掛著大大的笑容,開心地看著她生氣的模樣。


    一開始,他是為了報複她小時候打了他一巴掌而找她的碴,但到後來,他和她鬥嘴的目的似乎已經漸漸地變質了,隻因為他被她逗得很快樂。


    完了,他似乎愈來愈愛逗她了,這算不算是一種壞習慣呢?


    一連三天,風恣意的小腦袋不論在動什麽歪腦筋,終究還是會被禦風行給逮上車,到了後來她也放棄了,索性任由他接送。她告訴自己,這是因為她懶得自己開車,而且也不想再次迷路,既然有個現成的免費司機,她隻好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連續三天被他這樣接送,她覺得自己的口才愈來愈好,脾氣也變得愈來愈好,已經可以微笑地諷刺他了。


    其實她是那種不太會記仇的女人,一般惹她生氣的事情,她隻需幾天的時間,就可以釋懷了,而禦風行算是特例吧,居然讓她氣了這麽久還怒意未消。


    不過兩人的關係,卻從第三天晚上開始,有了明顯的好轉。


    那天,禦風行到了下班時間還沒辦法從會議中抽身,便交代嚴秘書通知風恣意,要她到他的辦公室等他下班,他再載她一起回去。


    風恣意當然是馬上拒絕嘍,她一聽禦風行被絆住,她跑都來不及了,怎麽可能乖乖等他下班。結果,她正要開心地掛掉電話時,禦風行冷冷的嗓音便從話筒中傳來——如果你不自己過來禦宇,我就親自去接你過來。


    由於怕他像上次那般扛著她行動,她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結果她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讓她差點沒餓死在他的辦公室裏,要不是禦風行聰明地派了禦齊天陪她聊天,她老早就偷偷閃人了。


    當禦風行終於開完會後,為了向餓了一個小時的她賠罪,特地請她去吃了頓大餐。


    兩人同桌吃飯當然免不了要聊聊天,風恣意看到美味佳肴也不好意思再板著臉,便無聊地和他東拉西扯,卻意外發現禦風行的某些想法和她很相似;然後,她就不小心跟他聊得很愉快,還一路開心地聊到回家,而且還把禦風行先前的惡形惡狀全部忘光,所以她隔天也就不好意思再跟他算賬啦。


    反正的確沒有人提起她之前在禦宇丟臉的糗事,更沒有人知道她哭過,加上他也已經道過歉——雖然那樣不太像是道歉,至少他有所表示就是了,於是她也就很大方地原諒他。


    回想起來,風恣意發現禦風行其實很包容她的放肆與任性。


    以他強勢的作風來看,他應該是無法忍受女人指著他的臉批評的人,但他除了愛取笑她、欺負她之外,似乎也不會對她怎麽樣耶。


    而且兩人一起上下班時,他還會跟她拌拌嘴,這是以前她都不曾有過的經驗。她喜歡的男人向來都是浚那一型的紳士,交過的男友自然都對她很體貼、很溫柔,才不會像禦風行這般地愛欺負人,而且無禮又自大。


    所以一開始,她是很討厭他的。誰教他每次見麵都要戲弄她,而且還喜歡把她形容成愛耍賴的小孩子,讓她好生氣、好生氣,不過,現在她竟然開始習慣他的存在。老天,她竟然習慣了禦風行在她身邊了!


    她突然很佩服自己的肚量,可以不記舊仇跟禦風行當朋友。


    那可得要歸功於她是個大方、不記仇的女人。


    幾個女人趁開會的空檔,溜到廁所休息。在廁所的洗手台前,不但可以補妝、梳頭發,更叮以交換八卦,而且這裏是男賓止步,絕對不怕會被男性同胞偷聽到。


    一個女人先起了頭,“喂,你們聽說了最新的八卦沒有?”


    另一人接話:“你是指我們的風總跟隔壁的帥哥總經理一起上下班的事嗎?”


    第三個女人說:“對,而且昨天一下班後,風總還特地去隔壁大樓等他一起下班呢!”


    “真是詭異的情況,我們兩家公司不是敵對的嗎?”何時兩家交情變好了?


    “可不是嗎?我覺得他們好像是羅密歐與茱麗葉呢。”


    “好浪漫喔——明明兩家是競爭對手,而他們卻在交往。”


    “而且風總的對象,還是禦家兄弟中最性感、最帥的老大。”


    “禦風行不是很花嗎?聽說他以前養過不少情婦呢!”


    “不過,他現在似乎隻有風總一個人,他一定是為了風總才改過向善,洗心革麵的。”


    “對呀,風總有那麽多男人追求,他一定是怕風總被別人追走,才安分了些。”


    “好嫉妒喔,禦家的四個男人都好帥呢。那兩個俊美的雙胞胎帥哥結婚了,禦家老大又被風總訂走了,那我們隻乘老四可以養眼了。”


    “咦,不是聽說那個老四可能是gay嗎?”


    “好可惜!那麽漂亮的男人……”如果可以拿他來當老公那該多好呀。


    當三個女人八卦完閃人後,廁所內其中一扇門打開了,走出一個婀娜多姿的女人,忍不住抱怨道:“我什麽時候開始跟禦家最性感、最帥的老大在交往啊?”


    趙燕從另一扇門出來,眼中淨是笑意地說:“大概是從你和嶽秘書上禮拜去禦字集團的時候開始的吧。”她和風恣意兩人是來這一層樓開會,並趁著會議的空檔順便上個洗手間,沒想到這樣就聽到流言了。


    風恣意早知道去禦宇時會產生八卦,但她一直以為會是商場上的八卦,怎麽也沒想到竟會變出他們兩人在交往的傳聞,真讓她有點哭笑不得。


    她搖頭歎道:“居然連我都不知道我和他已經在交往了呢!乖乖,下次可以請大家先通知我一聲好嗎?因為我這個女主角可是一點都沒有進入狀況呢。”真是夠了。


    趙燕則在一旁偷笑。她是風恣意的專任秘書,當然知道上司之前去禦宇集團找禦風行是為了談合作案,而最近禦總每天載上司上下班,則是因為她某一天不小心把車開到單行道上,還差點撞到禦總的車,以致禦總堅持要接送她上下班。


    以上這兩件事跟他們兩人交不交往完全都扯不上邊,而她為什麽會知道那麽多內幕呢?那是因為在前幾天,她每天都聽到上司在辦公室內大罵禦總無故扣住她的車、害她早晚都要看到他、害她心情不好……等等。


    不過這兩天上司的心情似乎好多了,沒有再板著臉進公司,所以趙燕暗自揣測,他們的關係應該轉好了點,不會再那麽針鋒相對了。風恣意瞥著手表說:“走吧!禦宇的人應該快到了。”


    “是。”今天又是和禦宇集團開會的時候了。


    趙燕隻希望他們的關係,可以好到讓兩人在開會時不會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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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恣意前腳踏人風集團的會議室中,禦宇的人馬後腳就進了門。


    當風恣意看到禦風行時,她立刻微笑地起身,“禦風行,歡迎你大駕光臨。”


    “你客氣了。”禦風行禮貌性地點頭。


    今天是他第一次來風集團總公司,隻因為風恣意向他抱怨,說開會的地點老在他的公司對她不公平,所以她要求開會必須要輪流在兩個公司的會議室開才行。


    關於這一點他並不反對,反正就在隔壁而已,到哪裏開會他都覺得無所謂。


    當大家都入座後,風恣意心情很好地望著禦風行,“你們來我們公司時,有沒有覺得被人另眼相看了呢?”另眼相看,指的當然是白眼嘍。


    “有。”禦風行想了一下說。


    bingo!風恣意在一旁偷笑,她就知道他們一定會被人瞪的。


    雖然她現在和禦風行已經盡釋前嫌,但是她先前去禦宇每次都被人瞪,所以她才會覺得兩人的立場應該互換一下,也可以讓風集團的員工好好給他們“回禮”一番,讓他體會一下她的感受,所以她才會向禦風行提議,要他偶爾也來風集團開開會。嘻!大家輪流被瞪,這樣才公平嘛。


    他微笑道:“風集團的人蠻熱情的。”


    “熱情?”風恣意含笑地重複著。嗬嗬,大家一定很“熱情”地送了他們不少記白眼,她非常的了解。


    “對!但是你幹嗎笑得那麽賊?”禦風行不急著談公事,心情很好地跟她閑聊。


    風恣意偷笑著,“本來就是嘛,傳言我們是世仇、是敵人。你進來風集團當然得熱情地多送你幾個白眼嘍。”


    禦風行總算知道她的笑容是什麽意思了,“你想太多了,我們可沒有碰到這種特殊待遇。風集團的人對我們很友善,就連一樓服務台的招待小姐也是。”


    看來她是到禦宇時得到了不少白眼,所以才會要求他也來風集團。


    “沒有!怎麽可能?”她不敢相信地驚呼。


    她原本想小小地報一下仇,哪知道他竟然沒被眾人唾棄,真是詭異!那為什麽她去禦宇時就會被人瞪呢?當她的目光落在他的俊臉上時,她頓時恍然大悟,一定是他這張臉使得女性同胞臨陣倒戈。


    她酸溜溜地開口:“對你友善熱情的八成都是女性同胞,對吧?”


    “沒錯。”禦風行笑著回答。


    風恣意翻了翻白眼。哼!果然是他那張臉讓他占到便宜,真是男女不平等。明明他們兩人都是敵人,為何就隻有她受到強烈的排擠呢?好一個不平等待遇。


    禦風行看著她忿忿不平的小臉,好笑地對古靈精怪的她問道:“你又在想什麽?”他可沒叫公司的人那麽對她,純粹是職員的個人反應而已。


    風恣意撇撇小嘴,打開合約說:“才沒有呢,開會。”一點都不好玩,他居然沒被風集團的人“好好的”招待一下。


    “好吧,既然你那麽說,那麽我們就繼續往下談吧!”禦風行低頭翻著合約書。


    “嗯。”風恣意此時還是很有風度地笑著點頭。


    但十分鍾過後,她就再也笑不出來;二十分鍾後,她已開始忍不住性子了。


    “太貴了,我沒辦法付。”風恣意皺著眉投反對票。她才不管兩人現在是不是朋友,反正價錢太貴她就是沒辦法.點頭。


    這次談合約的經驗告訴她,以後談合約千萬不能一開始就談價錢,錢的問題太敏感了,以後一定要把它放到最後才可以,不然太沒效率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萬一把價錢問題放到最後,前麵的條件都過關了,隻剩金錢談不攏該怎麽辦?唉!還是放前麵好了,隻是以後這麽大筆金額的case她絕對不接了,她一定要把這種燙手山芋丟給浚,免得她談到快煩死了。


    禦風行隻是挑挑眉,“很合理的價錢,不信你可以貨比三家,再來跟我商量。”


    “再降一成。”風恣意很堅持,甚至還把他上一次會議所說的話,直接拿出來用。


    他記得那是他講過的話,於是麵不改色地回道:“我上回要求你降價時,你回我的那一句,現在我直接把它轉送給你。”


    風恣意偏過頭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那句話——降你的大頭啦。噢——誰來殺了我吧!沒辦法,她開會時講過的話人多了,她很難立刻記起他所指的是哪一句話。“那不一樣。”不同的東西,怎麽能放在一起比呢?


    “蓋房子的這個價錢已經很合理了。是你們公司要求用最好的建材、最好的設計師、最好的裝潢等等,那就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禦風行也頭痛了。


    她才不管是誰開出的條件,“不管!你一定得降。”


    “我才不!”


    風恣意看著他不妥協的表情,腦中想起一件事,她突然對自己的秘書趙燕抱怨道:“唉,四天前,有人a走我的車子,到現在都還不肯還我呢。”


    趙燕強忍著笑意偷瞄了禦風行一眼,那個“有人”不就是指禦風行嗎?


    她現在還有心情挑他的毛病?禦風行挑眉道:“我還不是每天辛苦地送你上下班?”有免費的司機專車接送,她還敢嫌?


    “有人那麽喜歡當柴可夫‘司機’,關我什麽事?”風恣意轉過頭反駁他後,又回頭麵向趙燕說:“而且為了配合某人的上班時間,害我每天都得早起,而他現在居然還故意刁難我開出的合約條件?最奇怪的是,他要我降價,我不降價就不行;而我要他降價,他反倒不肯配合了。我真的好可憐喔!浚不在,我就被一個外人給欺負了……”


    “喂——”禦風行簡直哭笑不得。


    “有人上次還讓我出糗,害我的心靈受到不小的重創,難過了一個晚上……”


    風恣意可憐兮兮地開口,還故意瞟了他一眼,擺明就是在指責他的不是。


    “你閉嘴!”夠了,他已經知道她打算使什麽手段,她想拿上次他弄哭她的事情威脅他。


    “那……現在你到底降不降?”風恣意接話的功力無人可比,擺明就是要拿那天她哭的事壓他,不過她可不會笨到把哭的事情給抖出來。


    她會拿那件事來威脅他,是因為他那天沒有每件事都順著她。她可真會找籌碼哪!禦風行不禁開始擔心,萬一她每談一條合約就要把那晚的事講一次,那麽他可是會受不了的。“……降,不過一成不行。”


    風恣意開心地拍手,“太好了下一條是銀行貸款方麵,禦宇銀行那當然以零利率貸給我們,畢竟我們是合作的廠商嘛。”


    “風恣意,你想都別想!你們這一借少不了要以億元起跳,銀行如果以零利率貸給你們,豈不是要賠死了?”


    “反正那些錢放在銀行裏也是喂蚊子,拿來借一下會死呀。”小氣鬼。


    “不可能。"禦風行簡直不想理她。


    “你要我說出那天你是怎麽欺負我的嗎?我現在突然好想找禦老夫人和伯母聊聊天。”風恣意一臉無所謂地開口。禦老夫人她們聽了她的哭訴,應該會站在她這邊吧。


    禦風行左手拍著桌麵,“風恣意,你……”這女人很會威脅他。


    “降。”一句話,她厭倦了談錢,她要一次解決。


    他也丟下一句話。“零利率不可能。”


    風恣意快樂地接口:“那我就退而求其次,勉強要求百分之一的利率好了。”


    “風恣意,你別太得寸進尺了。”禦風行警告她。


    兩人殺價殺了半天,風恣意以超低的貸款利率談定,她當場寫下合約,要他立刻簽字,深怕他會事後抵賴。


    禦風行這下總算見識到風恣意的談判功夫,恨恨地簽下他絕對會被罵死的同意書。難怪風品浚要派風恣意來談,他可是從來沒看過那麽會砍價錢的人,真是賠大了。看來,這回他們公司是很難從風集團那裏占到什麽便宜。


    唉呀,他竟忘了用“美男計”來跟風恣意談判,不論是派禦齊天或禦南轅應該都有不錯的效果,可惜,他實在是太晚才想到。


    風恣意笑著開口:“那關於第八條……”她想先下手為強,不讓他砍價錢。


    禦風行奸笑著,“你一定要給我降!不然我抵死都不會通過第八條。”


    “……”風恣意沒好氣地翻著白眼。


    她很懷疑,兩人對條款互相砍砍殺殺,她到底能撈到多少便宜呢?


    他可真是個難纏的家夥!害她好沒有成就感。


    惟一讓她感到得意的事,就是她剛才威脅到他讓步了,不過待會兒她叮能就不能再用這招了,依他的個性,大概不會讓她連續威脅三次吧。


    小氣鬼就是小氣鬼,他也不想想,她那天掉了多少的眼淚。她可是很少哭的,所以她的眼淚應該很值錢才對嘛,真是不識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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