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說這個有點扯的太遠了,我昨晚上在心裏合計了一下,以後我負責往存折裏存整數,你規劃規劃平時用度什麽的,我最煩幹這種算計的活,想著給你幹,當然你得會算術……不過就你這樣的……你行麽你?”“……”“你不說你是山東人麽,我覺得你們南方人都挺聰明的,我看你應該行。”“……”“哎,對,他們都說南方人特別尖,南方小偷都跟東北小偷都不一樣,那厲害的……”鄭哲自己忍不住笑起來,他嘴角劇烈的顫抖,煙灰落了一身:“我新認識一哥們叫‘小眼鏡’,年前跟張哥去了一趟濟南,回來眼鏡沒了,說是去一趟廟會一個不留神讓人把眼鏡給偷走了,真事,你說說人家這水平,咋這麽高呢?那玩意戴眼睛前也能給偷走,這太厲害了這……”“……”鄭哲自己哈哈大笑了一會,忽然覺得這個趣事的效果頗差,便有點不是心思的合上嘴。他沉默著抽了一會煙,接著把煙頭往旁邊一摔,砸出四濺的火星,鄭哲騰的從小板凳上起來,小紅襖往上一竄,直接露了一大塊腰,“姓顧的,你是聾呢?還是想找事呢?”“……”鄭哲臉色難看,他攥了攥手,強壓著火道:“你要跟我說話,我就給你買紅腸吃。”顧銘抬手將斧子砸進木樁子裏,稍微側臉,他長出口氣,鼻尖一層細密的汗珠:“你穿我衣服幹什麽?”“我穿好不好看?”鄭哲臉上重新有了笑摸樣,還原地轉了一圈:“你看我像不像個大姑娘?有沒有點想找我的衝動?”顧銘很仔細的打量了他一會,試圖從他身上找到任何和美有關的痕跡,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便失望的實話實說:“誰要你這麽髒的大姑娘,你進屋照鏡子看看你那個窩囊樣,哪個雞趁你睡覺在你腦袋上絮的窩?還有你那一臉哈喇子印,你先洗洗臉再說吧……”鄭哲愣了一下,接著怒火騰的就上了頭:“沒人要拉倒!操!你以為我稀罕?嘁……你他媽早晨起來也不比我幹淨到多少,你那腦袋也是鴨子壘的巢!”“你每天都中午才起,你上哪兒看見我早晨起來的摸樣?”鄭哲有點氣急敗壞:“我一大早上趕著跟你說話,還他媽逗你笑,你不搭理我就算了,張嘴就說這麽難聽,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顧銘很冤枉,更多的是煩:“我怎麽不好好說話了?我說的都是實話。”鄭哲看他狡辯的說辭一套套的,也懶得跟他吵,抬手就去抓他的領子,想著把他拎進倉房讓他麵壁反省。而在顧銘眼裏,卻是以為鄭哲要動手,他反應極快,捶牆似得猛打他的肩膀,整個人窮凶惡極,看的鄭哲目瞪口呆。鄭哲自然不會跟顧銘動手,他在高大的身體在對方的拳頭下仿佛鐵鑄的羅漢,紋絲不動,鄭哲忍著疼攥住顧銘的手,將人緊緊的箍懷裏:“你怎麽現在還開始動手了!”顧銘的前胸被緊緊的壓迫著,臂膀也勒的生疼,他在半窒息的痛苦中拚命的掙紮,力氣大的鄭哲都有點抱不住他,倆人就這麽抱團在院裏比劃了半天,顧銘騰不出手來揍鄭哲,就照著他的臉蛋子吭哧一口。顧銘這下咬的不重,至少對鄭哲來說算不上重,一點疼的感覺都沒有,他臉上一排牙印,心思卻全在回味那小紅舌頭軟綿綿貼上來的瞬間。“你怎麽咬人?你他媽是女的麽?”鄭哲呼哧帶喘的喘氣,咬牙切齒的小聲罵他:“好你個小娘們,看老子怎麽收拾你!”說完便手臂一用力,屈身將顧銘攔腰抱了起來。顧銘連踢帶打,踹的鄭哲的褲子上全是鞋印子,然而鄭哲毫不在乎,他輕快的往屋子走,胸腹裏氣血翻湧,卻根本不是生氣。“呦,你這是要上炕收拾啊……”牆頭上冒出一個腦袋,艾金頭上扣了個藍白相間的毛坦克帽,要多娘有多娘。他大中午的聽見隔壁吵架,本來是來看熱鬧,都在牆頭上趴半天了,結果看見這麽一出,艾金心裏說不出的不舒坦,他酸溜溜的磕著瓜子,呸呸的往鄭哲院裏吐:“鄭老六,你大白天穿這麽騷,露胯又露腰,對得起你在我心中爺們排名南波萬麽?”第12章鄭哲聽見這話一驚。他抬頭看見艾金,忙夾緊了手肘,將小紅襖往下蹭,可因為顧銘就掛在他腰上,還緊緊的貼著他的肉,所以那小紅襖鄭哲怎麽也蹭不下去,隻能作罷。鄭哲箍住顧銘狂扭的細腰,麵朝艾金:“你什麽時候上去的?呆多久了?媽的,你小子就知道看我的熱鬧……你到底還是不是哥們了?”兩院間隔的牆不算太高,約莫一尺來寬,在磚頭頂端抹了一層水泥,所以艾金坐在上頭是綽綽有餘的。隻見他將水泥台上的瓜子都劃拉起來,一把一把的往口袋裏收:“哎呀快別跟我說話了,人家紅紅都等你很久了呢,你那手都快把人腸子勒斷了,趕緊進屋上炕把,你看你憋的那一頭青筋……”鄭哲身體一頓,抬頭怒吼:“滾你媽的!”不過鄭哲的確想抱顧小紅進屋,他剛才被顧小紅那一口咬的心直癢癢,癢的他想把人摁在床上也咬回來兩口,結果這會兒聽艾金這麽挖苦自己,反倒是有點回過味來,覺得咬來咬去的娘們兮兮的也沒意思,便掉了頭,直接將人往倉房裏一扔。鄭哲手上麻利,嘴也不閑著,他掄圓了膀子將顧銘往艾金媽做棉褲用的老棉花堆裏甩:“你進去好好反思反思吧,中午再出來,想想你到底哪做錯了……”鄭哲甩了一下沒甩開,又甩了一次:“小崽子,我還沒說什麽呢你就動手了,你跟我都這樣以後得多不合群,還能不能學好了,你毛病太多了你,你就是欠管教……你媽你鬆手!鬆手!進去!放開我!”顧銘自覺沒錯,自然不肯乖乖就範,他被鄭哲堵在門口往裏甩,隻能半跪在地上,死死的攥住鄭哲的褲腰帶,以防鄭哲隨時脫身關門。鄭哲甩了好幾次都沒嫩將人甩進去,實在是有些憤怒,隻見他奮力一搡,那顧銘的手卻仿佛長進了他的褲腰,猛的一擼,直接扯的鄭哲露了毛。牆頭嗷的一聲,艾金嘴裏的瓜子仁掉下來,他眼睛瞪的溜圓,直勾勾的盯著鄭哲的褲襠:“鄭老六!大白天的……你你你……你倆還要點臉麽你!我滴個天老爺啊……快來個大雷岔子劈死這對狗男男吧……”鄭哲貓腰捂毛,一臉錯愕:“顧小紅!”顧銘什麽也沒說,趁他鬆懈的功夫便蹭的從他身邊擠了出去,蹬蹬蹬的跑回屋,大灰耗子似的。鄭哲沒功夫攆他,背著艾金把褲子提上去紮好,等回過頭,看艾金還在牆頭上哭爹嚎娘,羞臊間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別他媽吵吵了!滾你家吵你媽去!”艾金意猶未盡的看著鄭哲,笑眯眯的轉了話:“哎,六哥哥,你是不是忘了錄像機的事?這都多長時間了?”鄭哲的確是給忘腦後去了。不過他現在懶得回家取錄像機,卻更懶得回屋跟顧小紅打架。思索片刻,鄭哲在心裏很快拿定了注意,隻見他氣囊囊的走回屋,抬腳咣的一聲踹開屋門,話卻是說給艾金聽:“你把你想看的玩意都回家翻出來把,我一去你家找你。”屋裏的人見鄭哲進來,很警惕的攥緊了拳頭,隻是鄭哲正在氣頭上,看也沒看他一眼,默不作聲的把自己扒光膀子,接著把小紅襖泄憤似的往地上一甩,啪的一聲激起一層灰。顧銘忽然想起來:“你還欠我一根紅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