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很痛苦:“為什麽要把洗手間修的這麽難找!”“不對啊,我之前還去過一次……”鄭哲也有些心急,他定睛往前麵看了好一會,奔著過去的同時也沒忘了拉顧銘一把:“哎,哥們,就在前麵呢,走!我領你去!”第35章鄭哲連續一個星期每天晚上都有飯局。他在這邊呆的時間長了,跟著吳江舟認識了不少人,男人的生意大部分都是吃飯吃出來的,當然這得是跟成功人士,大家也許互不相識,但坐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牌就熟了,關係近了再在一起喝個酒,最好能嫖個娼,哥倆摟著膀子相互吹吹牛,談談經濟形勢,長此以往,總能摸出點門道來。鄭哲最近認識了本地的幾位人物,其中一個是銀行的王行長,一個是大亨房產的江老板,還有一個重量級的,是市政府秘書處的劉秘書,這種人就比較牛了,在秘書處工作就相當於進了市政府的管家組,掌握市領導下達的最新消息,所以劉秘書作為政府人員格外吃香,眾星拱月間,也道出政府最近打算改建某某城區的消息,說現在大形勢又這麽好,房地產未來兩年在本市是絕對的潛力股。財大氣粗的老板得了這個信兒本來還裝,酒過幾巡便本相畢露,摟著姑娘的細腰便開始拍板,跟哥幾個細密籌劃,一副勢在必得,有錢大家一起賺的架勢。鄭哲覺得自己有點不務正業,他本來是奔著做石油配件來的,不成想卻誤入建材工業,然而這裏麵包括的東西很多,他因為之前加工過管道便看準了管材管業這一塊,他雖然文化程度不高,可這些年光看手下人生產,多少還是了解點的。他找了些國標看了一下技術標準,又跟家那邊的技術人員通了電話,覺得不太難,還是可以生產,反正這東西的技術要求都是大同小異,隻是材質不同,但他同時也比較擔心,總覺得有欠妥當,畢竟他初來乍到,大家相識不久,翻臉比翻書還快,也生怕這幫人臨時變卦。吳江舟給他出了個注意,他隻說是鄭哲想賣,有人想從他那買,有這個關係就夠了,又何苦要真自己生產,還說他自己一年銷出的鋼材也不都是他那個小廠子出的,很大一部分也是正經大廠買來銷向用戶,雖然可能比自己生產少賺點,但卻毫無積壓風險,他的意思是鄭哲隻要在營業執照裏增上項,在去工商局找找人,把經營許可辦齊了就成,二道販子打著生廠商的名義,在客戶眼裏也不寒顫,賺一筆是一筆,賺不了也賠不著,壓不下錢,也不影響他的工廠生產,先把關係走穩定了,加工什麽的慢慢來。這不今天在吳江舟在香格裏拉介紹一個本地的管業生產商給鄭哲認識,請客照例是生猛海鮮,還要了一些胡不溜秋的蘑菇,叫什麽鬆露,一股土腥味,難吃至極,卻價格不菲,幾個人推杯換盞三個小時,吳江舟喝的高了,老毛病又開始犯。這老家夥死活拉著旁邊的人,大講特講他跟黑社會大哥的愛恨糾纏:“我跟你們說,真事兒,我大哥,大光頭!那,厲害!”說完吳江舟還比了比大拇指:“牛!”鄭哲心想禿子都讓人砍成那逼樣了,吳江舟還在這吹呢,臉皮厚成這樣也算是本事,自己就臉皮薄,以後可得學著點。吳江舟打了個酒嗝:“我跟他關係那是相當可以了,真的,我可是經過好多次的試探才成了他的兄弟的,你們都不明白,這黑社會交人很喜歡試探人,哎,鄭哲,知道他怎麽試探的我麽?”鄭哲眼看著吳江舟的大紅臉抻到自己麵前,便往後躲了躲:“打了你個嘴巴?看你急眼不急眼?”吳江舟跟他擺擺手指頭:“不……你錯了!他跟我玩了一把鬥地主,故意出老千讓我看見,”說到這裏他又做沉思狀,眼神迷離,幽幽抽煙,“結果他就發現我這個人牌品不錯……劉總,你知道他試探我這個是想幹什麽麽?”劉總搖搖頭:“不知道。”“我跟你們說,一個男人的品行,他可不可交,從牌品和酒品上最能看的出來……”鄭哲實在聽不下去了,甚至有點替吳江舟丟臉,他雖然喝的也不少,但廉恥還在,正趕上想上廁所,就直接抬腿出門了。在去洗手間的路上,鄭哲碰見個打聽洗手間的小哥。他喝的頭暈腦脹,好容易找對了地方,便很熱心的拉著人家的手往廁所跑,可那小哥的手實在太涼,鄭哲的手又熱,跟攥了一塊冰似的,涼的鄭哲一激靈,反應過來後,忙很不好意思的放下。喝多了的人總是話比較多,鄭哲一邊往裏頭走,一邊跟身邊的人聊閑:“哎……你怎麽還在這上找洗手間了?你找多半天了……”說話間鄭哲覺得這哥們有點眼熟,就低頭看了那人一眼。鄭哲看的姿勢很奇怪,非常刻意,因為身邊的人始終低著頭,那人本身就比鄭哲矮,約莫到鄭哲的眉毛,這就導致鄭哲隻能歪著頭湊上去看,鄭哲看了一眼後,醉熏的雙眼忽然有些清亮了,他睜開了眼,又湊上去仔細看了一遍。顧銘垂著頭,這男的跟他說什麽他都沒往心裏去,就仿佛是聽個大蚊子在嗡嗡的叫,屬於顧銘自動過濾的範圍,顧銘隻關心洗手間,這會看見了,他的手便自動的摸上皮帶,迫不及待的往裏走,不成想才邁開腳,就忽然給個瘋子猛的頂在走廊的瓷磚上。顧銘的下半臉被一隻鐵鉗似的大手鉗製著,那指頭嵌進他的肉,似乎要隔著皮將他的牙掏出來。鄭哲算是豁出去了,他看了好幾遍都隻是覺得像,然而此時兩人麵對著麵,離著不過一掌寬,顧銘的眉毛,鼻子,就在他眼皮底下,清晰可見,鄭哲無聲的動了動嘴唇,又眨眨眼,他想起來了,想起來這是誰了,他的小夥子長大了,褪去了稚氣,變成了一個好模樣的男人,不在是那個細胳膊細腿的小娘們,已經長成頂天立地的大個子了。顧銘還處在迷茫的階段,他跟鄭哲對視,眼睛卻不對焦,看人都是重影,他怔了半晌,手指搭上鄭哲的胳膊,微微皺眉:“幹什麽?”說這話的時候顧銘因為被掐著臉,所以嘴唇是撅起來的,飽滿的引人嘬吻。趕上鄭哲腦子正是犯渾,他深吸口氣,歪過頭便被人很惡意的在顧銘嘴上快吮了一下:“不記得我了?紅紅小寶貝兒。”顧銘被這一吻激醒,他瞪大眼睛凝視鄭哲,試圖看清眼前這個變態,可等他真的看清了,卻恨不得自己根本就看不清這個惡心東西,懷著劇烈的厭惡,顧銘揮開鄭哲的手,一腳便將鄭哲踢了三米開外。這一下力度很大,又剛好踢在鄭哲腹部上,趕上鄭哲本來就想上廁所,一時間也是踹的鄭哲無力還手,他靠在牆上,臉色發白,憋的額角都起了青筋。同樣著急的還有顧銘,他連褲腰帶都解開了,萬事俱備,隻等放水,實在不是打架的時候。兩個人怒目相向,卻都很有默契似的,平行移動,隻對峙不動手。鄭哲不太放心,便抬手指著顧銘:“行!姓顧的!打人是吧?你要是個男人!就等我尿完了再說。”顧銘被他一路指著進了衛生間,沒說話,徑自走到最右邊的小便池前,而鄭哲也識趣的走到最左邊,兩人都生怕對方先爆發,基本上是對視著動作,隻是到後來顧銘發現鄭哲的眼睛開始往他下麵看,就特意側身擋了擋,就不讓他看。尿完了將家夥收起來,他倆是仇人見麵份外臉紅,因為都喝了不少,走路也直打晃,實在不適合發生衝突,但由於缺乏溝通,雙方本意本是要出去洗洗手,結果全誤以為對方要動手,最終還是在洗手間內抱起團來。鄭哲本以為這輩子見不著了顧銘了,見著也沒想著直接動手,畢竟他現在年紀不小,不再是熱血易怒的少年,可他又不得不憤怒,他吃了大虧了,結果這小子還要反過來來揍他,簡直沒有天理。顧銘雖然頭暈,但戰鬥力卻沒下降,他抓住鄭哲扇向他的手,反手一擰,強硬翻轉鄭哲的身體,緊接著又一腳跺在鄭哲後背上,登時就踹的鄭哲失去平衡,砰一聲撲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顧銘居高臨下的踩在鄭哲後腦上,他右腳剛勁,牢牢將其釘在地上,其實顧銘大多時間都看不大清鄭哲,這會兒他垂眼定神,待看準了人,腳掌便雨點似的落在鄭哲的頭上。隻可惜鄭哲在挨揍這方麵真是天賦秉異,幹踩不暈,他忽然背過手捉住顧銘的腳,猛一翻身,將人扯倒在地,又一個飛撲,順勢壓了上去。鄭哲雖然多年不動手,但好歹還是有點基礎的,再說他在這方麵算是顧銘的半個師傅,即便現在明顯是青出於藍,可也鄭哲也不至於輸,多少還是能維持個平手。“我當年怎麽教你的?不是警告過你在打架中別讓人抓住手腳麽?”鄭哲抓住顧銘的頭發,用力朝地板上磕:“兔崽子,你穿這麽利索,人模狗樣有頭有臉的,不會是賣屁眼兒的吧?”“……”“多少錢啊?我來一次,不過我應該不用付你吧,你他媽當年拿我錢走的,利滾利夠上你白八十次了吧?反正你現在也不是處,早被人玩過了,也賣不了什麽好價錢。”顧銘聽了這話,眼有火色,魔鬼似的,隻見他抓著鄭哲的耳朵對著他的鼻子咚的一撞,緊接著又挺身而起,趁著鄭哲捂鼻子的功夫將人打橫抱起,扔到窗台上就往外推。鄭哲反映過來,他那兩條大長腿緊忙盤上顧銘的腰,雙手摟住顧銘的脖子,八爪魚似的纏住了,一副我不入地獄誰也別想推我下去的陣勢。“你他媽的……你瘋了?”“放開我。”“你要點臉行麽?大庭廣眾的你這是幹什麽?殺人麽?”“不鬆手是吧?恩?”“我操!你在這樣我就要叫了……你別以為我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