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壓著他,慢慢漲紅了臉:“搞我的人,你們什麽意思?”“沒什麽意思,我跟你那小兄弟就是挺平常的小摩擦,跟黑皮哥沒一點關係,你別想多了。”武兒聽見這個名字很是愣了一下,他跟顧銘認識這麽多年,雖然中途跑了幾年的路,有些人沒認識全,但黑皮是誰他還是知道的,黑皮是顧銘的大哥,也是武兒沒見過麵的老大,他倆就是在黑皮的場子裏才認識的,不過這人不知怎麽就忽然淡出了,都說是去廣東了,難不成這意思是要回來?可他要回來搞顧銘幹什麽呢?武兒愣了半天神兒,眼看著那邊動作驟起,顧銘不知道從哪裏摸來一隻筆,在男人陡然爆發的慘叫中捅進他的鼻孔,插的他鼻血直流。狠勁從顧銘的眼底蔓延開來,直看的武兒心裏發毛,他忙上從駕駛位旁邊穿過去抱顧銘的腰:“大哥,別打了,車外頭都是人,別在報警了……”顧銘側過臉,麵有獰色:“你開你的車。”武兒不敢耽擱,立刻縮回身體打火起步,一邊摁喇叭一邊將車開出去。那男的嚎完了,暈過去似的沒了動靜,過不一會兒顧銘的手機響了,他在旁邊人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接了鄭哲的電話。鄭哲跟他說了兩個事,先是問他見沒見到鄭言,在被否定後,又猶猶豫豫的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顧銘舉著電話,聞了聞手上濃烈的血腥味,又放下:“好的,我去找你還是你來接我?”鄭哲給顧銘打完電話,又不死心的打了一下鄭言的電話。這一回鄭言的電話打通了,那小子說話慢吞吞的,說他出去逛廟會手機沒電了。鄭哲問清楚了他在哪兒,先是把艾金放到陽光百貨,接著就去接了鄭言,鄭哲見到鄭言的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想起來也覺得很不好意思,鄭言雖然有點二百五,可也不是純粹的傻子,想騙其說他跟顧銘那是在做遊戲這招是肯定行不通,說揍顧銘也不行,撓癢癢更不靠譜,鄭哲想不到好的借口,又不想說他跟顧銘的事,幹脆就是沉默。鄭言在外頭散了一天的心,眼下很老實的坐在副駕上,也不同以往的安靜。鄭哲在開車送他回家的時候接了兩個電話,兩個地方的辦事處,年初沒什麽事兒,都是審證的小事要跟他打聲招呼,他掛了電話,也到了家,直接告訴鄭言下車上樓。他自然是不會跟著上樓的,隻盯著鄭言解安全帶下車,還順嘴了提一句,要不然送你回家吧。說完了鄭哲有點後悔,他沒時間陪鄭言,也不很想陪他,這小子一天老孤零零的,眼下顧銘那邊估計也不好再去了,別在自己憋出點什麽毛病來,跟他媽在一起好歹還有個人整天陪著他。鄭哲是這麽想,很怕鄭言不這麽理解,就又給他解釋了一下,我覺得你整天自己很無聊。說完鄭哲也很挫敗,他倆是親兄弟,還是同卵雙胞胎,可從小到大也沒什麽默契跟感應。鄭言愣了一會,從兜裏掏出兩包零食遞給鄭哲:“大哥你吃這個吧,我剛才買了三包,還剩兩包半,給你沒吃過的。”鄭哲拉下手刹:“放這兒吧,天冷,你趕緊上樓。”因為艾金後天要走,所以鄭哲特意定了個環境挺不錯的飯店,離艾金還比較近,也省得鄭哲兩條接人。去接顧銘的路上鄭哲有點不能適應,比接新媳婦還緊張,更像是搶親,誰知道這一接能真把人接過去跟哥們耀武揚威,還是自己空車開回去跟哥們一醉方休。顧銘不知道怎麽跑到李滄去了,鄭哲從市北開到那個區堵了一路的車,到地方天都黑了,因為事先聯係過,所以鄭哲也沒打招呼就直接進去找的顧銘,趕上顧銘當時正跟張春天點燈熬油的密謀,倆人嚴肅的跟什麽似的,簡直是你拉屎我聞味兒,臉色兒對著難看。張春天先看見的鄭哲,而後他捅了捅顧銘,顧銘稍一側臉,跟張春天說了句把人看好,便起身跟著鄭哲往外走。被接的人出人意料的當了司機,踩著油門往市北開。鄭哲先是受寵若驚,接著肉跳心驚,想著難不成這也是顧銘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隻是這方式也略生猛了些,鄭哲眼看著他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飆到六十邁,這對於車滿為患的大街實在是有點快了,連超車帶搶道的,手法一點不像山東人,更像是東北大車司機,想著可別再是他當年烙下陰影,開上了車就來這套自殺式開法。鄭哲悄無聲息的係上安全帶,把手裏那根兒悠閑煙滅了:“顧銘,你車開的挺油啊?按理來說不應該啊,大哥不都是常年坐後排座嗑瓜子麽?哪有機會自己開車?”顧銘一腳油門拐了彎:“我去年才拿駕照,是總沒機會開,手有點生。”“哦……那你慢點唄,艾金是自己人,不著急。”顧銘看了他一眼,從六十邁降到三十邁,直惹的後頭騎電動三輪的大娘頻頻打鈴兒,催顧銘快走。看顧銘沒有加速的意思,大娘又擰著把超車,跟奧迪齊頭並進的時候大娘放慢速度,使出一招玉女掌狠拍了一下後視鏡,操著一口地方話嘰裏呱啦的罵。鄭哲雖然聽不太懂,卻反應極快的上去捂住顧銘的耳朵,生怕大哥被激怒,還順便回大娘了兩句:“你行你上啊,不行少吵吵,這是非機動車道麽你就上來開?你啊,我看你還是快走吧你。”顧銘看鄭哲一眼:“她說什麽?”鄭哲眼看著大娘飛著白眼往前走:“誇你長的帥。”顧銘動了動頭:“你捂著我耳朵跟我說話我能聽見麽?”鄭哲鬆開手,順勢捏了捏他的耳垂兒:“說你手藝糙情意重,哎你說她什麽意思啊?我怎麽不明白呢?”顧銘沒說話,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不置可否。前頭紅燈,因為是個大上坡,顧銘很自然拉了手刹,天黑的很早,車外燈火交織,鄭哲的手指試探性的搓著顧銘的手指,毫不情色,到是青澀,從動作到表情,從表情到神情,鄭哲像是跑了個馬拉鬆,衝終點的時候累蒙了,沒品出來自己是已經撞了線,還是落跑了一圈,所以他偶爾也會愣神兒有種做白日夢的錯覺,趕上又是夢在這個季節,也可以稱是春夢。春心蕩漾間,鄭哲不能免俗的從青澀又想到了情色。他暗暗的在心裏幫顧銘安排了後半夜的活動,想著飯店附近有個很不錯的酒店,幾十層,落地窗,很適合聊男兒心事,搞技術交流,中出看日出,賞俊臉紅勝火,觀神州旭日中。第73章顧銘開的很慢鄭哲也不嫌慢了,他有滋有味的坐在副駕,憧憬回味聽小曲兒,等到了地方都六七點了,艾金把飯桌上的小菜都吃的讓服務員重新上了兩遍。艾金窩著一股火:“我說鄭老六,這也不是吃自助呢,你至於這麽餓我麽?”鄭哲看一眼表:“還行啊,這還不到七點呢,你幾點來的?”艾金沒接話,在看見鄭哲後頭的人後有點緊張,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起勺子照了一下臉,還抿了抿嘴上剛塗的唇彩,放下後,倆人正好落座,艾金仿佛忘了鄭哲的話一般,衝著顧銘一笑:“哎,好久不見誒……”其實鄭哲也很緊張。他踏進飯店的一刻甚至後悔為什麽要答應艾金這個要求,顧銘這麽合群,不善言談,跟艾金吃這頓飯不定冷場成什麽樣,上次李庭雲那麽好說話的人都尷尬成那樣,自己湊這個飯局純粹是給自己找罪受。鄭哲已經做好了一人肩負整場飯局的準備,他故作輕鬆的給自己點了煙,一手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菜單:“哪裏有好久……”他話還沒說完,顧銘居然接了話,還衝艾金抿了抿嘴,像是微笑:“咱們那天不是還見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