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喜安在自家破舊的小院裏送走相濡以洙多年的娘子,那悲痛欲絕的樣子,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燕夫人與世長辭了,皇宮的安華殿裏卻多了一位名喚碧落的素衣女子,沒人知道她是誰、從何處而來,為何能在離皇上最近的安華殿當值,因此宮內宮外常有人打探她的來曆。


    安華殿中向來沒有女人停駐,這樣的變化自然引發眾多猜測,馮貴妃立即派人探聽,得到的結果是,碧落乃厲王妃杜雨青的表妹,厲王夫妻時常不在京中,因此將表妹交給皇上照顧。


    雖然以這樣的身分入宮,甚至進入安華殿於禮不合,但誰又敢說三道四、敢惹厲王?盡管馮氏家族在朝中勢力龐大,亦不敢動這位魔皇。


    初夏的一場疾雨打落了爭冊的朵朵繁花,朱桓楊趴在禦書房的桌案上,懶懶地翻玩著各地送上來的奏折,其中不乏被他玩散的。


    他的眼角餘光死死鎖在一旁無言收拾的佳人身上。


    「下雨了。」他瞄了落落一眼。


    自從回京後,她就沒正眼看過他。


    落落抖抖紙上的細屑,不為所動。


    「朕要飲茶。」


    聞言,一旁何候著的穆公公立即捧上玉盞。


    可朱桓楊不接,隻是直勾勾地看向落落,年齡的增長一點也沒汙染她的純淨,她還是他迷戀的清泉。


    他的落落呀,每多看一眼,心底就多一分悸動,他的目光貪婪地掃過白衣裹著的挪娜身段和曼妙曲線,驀地,欲望緊繃起來。


    朱桓楊吐出一口熱氣,好想要她,他已經等得太久了。


    見心中的人兒還是看也不看他一眼,甚至離得他遠遠的,他隻得再次吩咐道:「朕要喝茶。」言下之意是,朕要落落喂。


    他軟硬兼施地把她拉進宮來,挖空心思地安排一切,隻為能與她朝夕相處,誰知落落偏不買帳,還無時無刻地擺張冷臉給他看。但她即使冷然以對,他也覺得好幸福,因為她回來了,回到他身邊。


    真是煩死人了!落落加速手上動作,接著提高百折羅裙,快速地邁向門檻,打算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唉,不知道燕喜安現在好不好啊?聽說她參了馮太師好多本,說馮太師貪婪成性,結黨營私,哎呀,她這麽大膽不知收斂,要是被有心人士發現她的身分……朕實在好替她擔心啊!到時候,若是鬧到朕這裏來,朕是殺她好呢?還是不殺她好呢?」朱桓楊見她想跑,故意自言自語地說了起來。


    嘔!一杯綠瑩瑩的春茶被重重擱置到桌案上,落落雙手盤胸,狠狠地看著他,他用喜安的秘密威脅她,可惡的小人!


    她心裏氣悶,又硬不起心腸真的跟他一刀兩斷。


    「好香的茶哦,穆公公,你別走啊,朕好擔心燕喜安她……」穆公公識相地告退離開,安華殿的書房裏就隻剩下糾纏不清的兩個人。


    「不是要喝茶嗎?」落落拉長臉端起茶,那升騰的熱氣,迷蒙了兩人的眼神。


    「落落,你好凶哦,我不敢喝。」他可憐兮兮地縮縮脖子,一副溫良白兔的模樣。


    她會不會介意看到他殘忍的那一麵?朱桓楊有些頭痛地思考著,他在傷了燕喜安的時候,是何等陰鷙,她會不會因此怕他或討厭他了??


    落落對上那俊美的麵容,心跳加速,有半絲迷醉,隻要他一露出這種和普可親的樣子,她就不受控製地被他迷得神魂顛倒、耍得團團轉。


    嗯,看來落落應該是沒有討厭他,好兆頭,從落落迷蒙的眼中,聰明的他已看出端倪。


    「好了,你也別為難了,我可舍不得,我喝就是了。」他眨眨眼,嘟起嘴巴,挨近她手上的茶盞,月牙白的衣袖外是瑩玉般的手背,他邪念局漲,倏然黯了眸,伸舌刷過她的手背。


    手背猛地傳來濕熱的觸感,落落倒抽一口冷氣,腦袋亂成漿糊,被舔過的地方仿佛燃燒起來,熱度直直竄升,她手一軟,手上的茶盞灑出茶來,濕了她的手。


    「落落,被燙到了嗎?」朱桓楊擔心地叫道,變本加厲的用舌汲幹她手上的茶水。


    好好吃哦!這是他喝過最美味的茶了!


    他竟然……竟然像野獸似地舔她!落落從頭紅到腳,羞紅的歡頰嬌豔無比。


    「落落,我喝完了。」他誘惑地舔舔唇,露出貓兒偷完腥的滿足。


    「你。」她被他舔得心亂糟糟的,臉兒好燙,手腳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好,隻能低著頭朗外走,他這麽會耍花招、裝可憐,她根本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別走,落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見落落丟下茶盞往外跑,朱桓楊急急地叫道。


    但落落才不理他,自顧自地邁步離開,再不走,她又會被他迷得團團轉了。


    心愛的背影消失於門外,朱桓楊深深歎了口氣,傻落落,早就沒力招架他的深情,還死撐著,真是個瞥扭的丫頭,出了安華殿,落落心想,一定要躲著他,隻要在小乖身邊,她就會忍不住關心他,然後不由自主地沉淪在他的眼眸裏。


    可她畢竟是他名義上的何候丫頭,要躲也是一件很難的事。


    幾日之後,她跟其他宮女一起跪在安華殿外恭迎聖駕,下一刻,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管她如何掙紮,還是被從龍輦裏探出頭來的明黃袍袖給撈上龍輦。


    接著龍輦上的綾羅簾子緊密地閉上。


    與他共乘在寬大的龍輦裏,落落局促地左右張望。「落落,我上朝的時候好想你。」他賴皮地向她倒過去。


    她想躲,卻被一雙大掌死死地擒住,他們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你走開啦。」


    「落落,別再生氣了,你瞧,我隔三差五的就派太醫去探望燕喜安,這還不能抵銷我的錯嗎?今日在朝上,身體已經康複的她還與馮太師激辯國事,這樣你可以原諒我了嗎?」


    落落暗自埋怨自己的不爭氣,不論多少年,不論長多大,隻要與他貼近,她就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芳心大亂。


    「話說回來,燕喜安真是個好官啊,以天下興亡為已任,我這個做皇上的都不能不佩服她。」


    「喜安從來不為她自己想,隻為百姓。」


    「非要提到燕喜安,你才肯理我?」好酸的酷味!她不以為然地瞟了他一眼。


    「今天有叫穆公公替我熏過伽羅香,落落,你聞聞這裏,還有這裏。」他大方地拉開錦袖,遞到她的鼻子下。


    有著細雨過後山林裏清新氣息的香味撲麵而來,落落忽地被吸引住,腦袋一點一點朗他靠過去,防備消失無蹤,隻剰癡癡的沉醉。


    「還有這裏。」他將脖子湊到她的鼻尖,一低頭,兩人的眉便曖昧地對著,他引誘著問:「香嗎?」


    「香。」她心笙蕩漾,如同喝醉了酒般任他操縱,徐徐的香氣勾起她埋藏已久的記憶,那年她還滿山遍野地亂跑,碰到朗如明月的他,他們窩在小小的山洞裏,分享著食物與彼此的體溫。


    他故意向前傾,幾乎把脖子貼到她的唇下。


    「落落。」他低聲呢哺,感受她加速的呼吸。


    「小乖……」她無法控製地被他所惑,傻傻地叫出他想聽的名字。


    「吻我好嗎?像以前在龍陽郡時那樣。」


    她迫不及待地送上芳唇,貼上他勾笑的薄唇,他們管有過的纏綿深情,她都記得,按照記憶中他管對她做過的事那樣親吻著他,她吮吸著他的味道,無法滿足,一再一再地想要更多。


    「落落。」他低喊出她的名字,動情地圈住她,加深了這個盼了多年的吻。


    醉心的吻持續了很久很久,她嬌豔的媚態撩撥得他渾身是火。


    她在做什麽?喘不過氣來時,落落霍然恢複神智,隻見那張可惡的色臉出現在她眸底,唇上還留有熱辣的酥麻感。


    又羞又氣的她扯出隨身帶著的繩子,趁他還沒從情欲中醒來時綁上他的胸膛。


    怎麽懷裏少了溫暖?朱桓楊猶自疑惑著,她離開他的懷抱,讓他覺得好空虛啊……而且他什麽時候被綁起來的?


    「落落?!」她拿他當獵物一樣綁著,不太好吧。


    「浪蕩子。」她憤然羞澀地抹著嘴,氣得說錯詞。


    「登徙子比較合適。」他安之若素地笑著,心喜地瞧著她眉上的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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