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七彥與譚玉染在一旁交頭接耳,間或談笑風生,並未注意宴會中央的情況。  而魏斐則舉著一杯白蘭地來到兩人麵前,他剛剛輕呼一聲,程七彥便回頭看去,而他與譚玉染的笑瞬間被凍結,不是因為不夠沉著,而是那個挽住魏斐胳膊的男人擁有引爆一些致命物體的能力。  程七彥一眼就認出了魏斐身旁的男伴,那個叫迪非的模特,在古逸給的資料上,記錄著他曾給譚玉染的做過兩年情~人的光榮曆史,按照季藍所說,就是她指使這個男人製造車禍害死自己妻子的。那雙眼睛,他從未忘記,包括在車庫裏開著哈雷撞向自己的騎手,程七彥的目光鎖定著這人,仿佛要把他洞穿。  一時間,這四個男人的視線如同有毒的網一樣交織在一起,魏斐率先開口,“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著名的模特迪非--這位是晨淼譚總裁的得力助手程七彥程先生。”在介紹到譚玉染時,魏斐有意的停頓了一下,輕笑道:“嗬嗬,這位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譚玉染擔憂的注視著程七彥的神情,又撇了迪非一眼,居然忽略了這個人,這個必死的家夥居然活到現在……  而令魏斐和譚玉染沒想到的是,程七彥即刻便鎮定自若,然後伸手與迪非禮帽一握,“幸會……”他看著迪非的臉,這人眉目清秀,精致完美的五官透出一種媚,而媚中又有一種似無情又滿含勾~引之意的氣息,與譚玉染站在一起,簡直是妖孽成雙。  “久仰程先生大名。”迪非伸手回握,曖昧的從程七彥身上收回目光。  今天魏斐把這個人帶來,是何居心已經不言而喻,然而殺妻凶手就站在麵前,程七彥卻沒有發作,因為他一直就在追查這個迪非的下落,現在這種場合,不適合取人性命……他的理智,已經到了有些殘酷的地步。  譚玉染當然感受到了程七彥的不對勁,扔下了五百萬的支票作為慈善基金便匆匆離場,追隨著眼神陰鷙的程七彥而去。  今晚,已經不再平靜了。  第129章:多重陰謀  私人遊艇上,程七彥站在遊艇前端,氣氛已經有點暴風雨來臨的味道,空氣中隱約能嗅到一觸即發的火藥味兒,而他的手裏,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把匕首。  “七彥……”  “別動!”程七彥手裏的的匕首往譚玉染的脖子又湊近了一寸,消瘦的手腕上青筋暴現,力道驚人。  譚玉染被迫仰著脖子,也不多做解釋,因為他知道解釋沒用,這不是用語言能夠解開的結。  海麵上的風吹的呼呼作響,兩人的發絲都被吹得淩亂不堪,拍打著臉頰,他們站在夜色中的遊艇上,竟有些許蕭瑟之感,天上繁星點點,卻被港口璀璨的霓虹襯的暗淡無光,如同藏在幕布後的眼睛,無聲的觀看著上演的一切。  程七彥臉上泛起令人生寒的笑容,對著譚玉染,眼裏居然浮現出殺意來,“你是一直清楚所有事的吧,包括你情~人殺死冰嫣在內的事情?”  “是。”譚玉染喉頭攢動,匕首的寒光在夜色中更甚,他卻冷靜的道,“的確是我隱瞞了真相,你說吧,怎樣才肯原諒我。”  “我要那個迪非的命。”程七彥異常幹脆的說。  譚玉染緊鎖眉頭,他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程七彥了,這個當初因為愧疚而答應留在身邊為自己戒毒的人,現在卻決絕的要一個人的命,究竟是有多恨才能讓善良的他拋卻心中根深柢固的仁慈。什麽……在他心中才是最占分量的呢?想必,不是他譚玉染,意識到這個,他心中翻湧起一陣苦澀。程七彥也許能為他死,卻未必是為他而活。  生比死,遠來的要痛許多。  “隻有他死了這事才算完,想要我既往不咎,隻有拔了這把插在我心裏的刀子。怎麽,你不會舍不得他了吧?”程七彥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銳利,嘴角始終帶著一抹冷笑,他要親手結束這一切,否則,他無法相信任何人。  譚玉染徒手握住了鋒利的匕首,皮肉與利刃糾纏,鮮血從中溢出,握著同一把匕首的兩隻手都在顫抖,最終,譚玉染把匕首奪了過來,他添了一下流到手背上的血液,在程七彥唇上印下一個血紅的吻,“你就是想要我的命,我也舍得!你等著,我會把他帶到你麵前任你處置的。”  譚玉染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下了遊艇後,他叫來了下屬江青。  ………………  一輛高級房車內,譚玉染端坐在沙發上,手裏還把玩這那把匕首,他把刃麵上的血漬擦拭到了包裹著左手的紗布上,匕首重新恢複了不染纖塵的銳利,光芒反射在他白皙的臉上,冷冷森然。  迪非被人鉗製著拖到房車裏,然後被重重摔在了地上,過了一會兒,等身上的疼痛稍緩,迪非才撐起上身,抬頭便看見一隻光可鑒人的皮鞋,視線隨之向上,是譚玉染攝人心魂的笑靨。  那種本能的恐懼讓迪非倉皇後退,最後抵到了桌腿上退無可退才停了下來,臉色可以用全無血色來形容了,漂亮的五官都扭曲了起來。  譚玉染步步逼近,蹲在了迪非麵前,用匕首的尖端挑起迪非的下巴,“看來,你長大腦了嘛,知道找人做靠山,可惜,你的合作對象把你保護的一點也不周全……”  迪非自知沒有了逃脫的可能,抬眼與譚玉染對視,目中滿含扭曲與仇恨,夾雜著昔日的瘋狂迷戀,如同一把帶著倒刺的利器,如果能化為有形,那麽譚玉染早就被生生刮下了一層皮。  “要殺要刮,你請便吧!”迪非揚起頭,閉起眼睛,這,是他直麵恐懼的一刻,懸而未決的心終於可以在死亡前放下了。  譚玉染把刀尖在迪非修長的脖頸上劃著一個個十字,然後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聲道,“我不殺你,我隻是送你去做祭品而已。”  “是程七彥想殺我吧,嗬嗬……那麽我也算死有餘辜了,可你不怕我在他麵前說些什麽對你們感情不利的話來麽?”迪非突然笑了起來,“譚玉染,你苦苦做戲,不就是害怕你和譚涼景那點破事被程七彥知道麽,即便你殺了我滅口,紙也是保不住火的。用一百個迪非的命,也買不回程七彥的心安,因為魔鬼就躺在他身邊,他永遠會寢食難安的……哈哈哈……”  “這個你不必操心,你最好不要多話,小心我現在拔了你的舌頭!”說著,譚玉染眼中閃過陰霾,豪不留情的把匕首刺進了迪非口中,迪非的牙齦即刻血如泉湧。  過了許久,迪非口含一口鮮血,盡數噴到了譚玉染的身上,“哈哈哈,一個拔了舌頭的獻祭品,你不覺得這是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方法嗎,沒法跟你的程七彥交代吧……”  譚玉染嫌惡的看了看衣服上的點點猩紅,可神態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靜,“當然不,作為祭品,你需要你完完整整,並且抱著一顆虔誠的心去。”  譚玉染伸手,江青立即奉上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上來,譚玉染慢條斯理的打開,把裏麵的東西呈現在了迪非眼前。  “看看這是什麽!”  迪非的目光掠過譚玉染手裏麵的盒子,他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被驚駭的說不出話來,他的指甲深深的摳進了房車的地板裏,較之剛才的恐懼,他現在的樣子幾乎可以用絕望來形容了,片刻過去,迪非瘋狂的大笑起來,笑的肩膀劇烈抖動,渾身抽搐,最後居然笑的在地上打滾。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譚玉染……哈哈哈,你知道麽……哈,我一直一直都非常……非常嫉妒程七彥,乃至於是憎恨,他怎麽就可以得到你的愛呢,憑什麽就能讓你算盡全局,隻為得到他的心呢……我恨極了……因此我開車本打算撞死他的,結果……結果他老婆給他抵了命……我想這人運氣怎麽那麽好呢……嗬嗬,我現在才知道,他~媽~的程七彥是這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了,我怎麽現在才想起來呢,他一個小小的程七彥,根本不能勞您譚總裁的大駕為他付出什麽……是他那裏有你想要的東西,所以你才這麽費盡心機去騙他的吧!我說對了麽,譚總裁……哈哈哈。。。。”  ——————————————  私人遊艇上,程七彥正在頂層等待譚玉染的歸來,忽然,門被推開,程七彥朝門口看去,來人卻不是譚玉染……  “魏斐!”程七彥有些訝異,“你是怎麽上來的?”  “條條大路通羅馬,我想見你,難道還沒有辦法上來嗎?”魏斐走到桌邊,泰然自若的坐了下來,他臉上帶著笑,而那半側金色麵具,卻森冷的有些駭人。  他的到來,仿佛讓空氣都沉寂了,隻聽到外麵海水拍打遊艇的聲音,仿佛海神的腳步在臨近,然後一口將所有的事物吞噬殆盡。  “不是說好不再見麵的嗎,為什麽又突然造訪?”程七彥對魏斐的到來有些局促,或者說,他在這個男人麵前從來都是不安的,自從在古逸那裏知道魏斐的過去後,他有點彷徨,原本以為是曾經的死黨兄弟,可時過境遷,這人的麵目早已被戴上了麵具……  要是脫去麵具,他也許都不一定能認得這個人了,他們不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了,時間讓人生路出現了許多個岔口,他們早就在不知哪個時刻分道揚鑣了。  魏斐邁著優雅沉著的步伐繞到程七彥身後,雙手覆在他的肩膀兩側,俯身在他的耳邊用魅惑嗓音低語,“不見麵是因為我那時候無法與譚玉染抗衡,現在,我要將你從他身邊奪回來!”  程七彥霍然起身,對魏斐說道,“我不是誰的什麽東西,也不是需要用什麽手段來哄騙的小女孩,無所謂什麽奪不奪,我在誰身邊這是我的自由……譚玉染,我喜歡這個人,我……”  “愛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君子嫁人,十年不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鷺草以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鷺草以南並收藏君子嫁人,十年不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