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給季遲留下一些莫須有的希望。 在車上,譚玉染綠著臉問:“才一晚上時間,你上哪兒搞來這麽大的兒子?” 結果被程七彥一記眼刀切斷了話頭,須臾過後,程七彥看著窗外,似乎有許多複雜的感受,卻又像是不帶感情色彩的說:“他是畢榮的兒子。” 譚玉染沒再說話,結束了剛才的玩笑心態,程七彥的話再清楚不過的,其中的含義,他又如何不明白呢? 回家以後,程七彥去了客房,他輕手輕腳的把孩子放在床上,剛起身活動了一下兩條酸痛的手臂,那小家夥立馬哭了起來,程七彥一刻也不敢怠慢,趕快抱了起來……孩子沒醒,眼睛是閉著的,可眼角卻大顆大顆的滾落著淚水,哭聲也很壓抑。 夢囈中夾雜著英語和普通話,但主要以日語為主,程七彥隻模模糊糊的聽懂了幾句……大概就是重複媽媽我不走之類的話,如同一隻小手抓住了程七彥的心藤一樣。 當父親的人拾起了以前哄小小汀入睡時的催眠曲,一邊輕聲哼唱一邊用溫熱的掌心安撫著孩子的背心,不一會兒,小家夥安靜了下來,呼吸也趨於平穩,程七彥再次嚐試把他放在床上,果然成功了,可是看著大大的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身軀,他有點不忍離去。又在床邊逗留了許久…… 最終是譚玉染把他拽著離開的,回到臥室後,程七彥憤憤的甩開他的手,靠在牆邊兀自點燃了一根煙,吞雲吐霧一會兒後,才冷冷開口,“直說吧譚玉染,那孩子是畢榮臨走前托付給我的,條件是得到孩子的撫養權就能夠掌控那百分之五的股份,相信到時候這也算是個不錯的製勝法寶--你先別激動,我不是為你,不管怎樣是我利用了那孩子,以後我會好好待他,也是為自己積德吧。” 譚玉染點點頭,算是同意了,而程七彥繼續著接下來的話,“不帶任何偏見的說,譚涼景現在就是個瘋子,我想如果你輸了,我的結局就跟畢榮差不多吧……” “怎會……” “怎麽不會?”程七彥說完這句,稍微冷卻了一下情緒,“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支使迪非去撞死冰嫣的人就是他,陳年舊事,沒什麽好說的,但每筆帳我都記在心裏了--我們新婚之夜的契約該生效了,我要你打敗譚涼景,然後殺死他,你能做到嗎?” 是啊,新婚之夜,用冰葬,用火魔,用他們共同的愛和欲,還有血許下的誓言--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包括我的命。 又有什麽不能答應的呢……譚玉染抱緊程七彥,撫平他刺的人遍體鱗傷的棱角,“我答應你,一切都交給我好嗎,不要去想那些……把痛苦和幸福都交到我的手中。”我會給把前者獨自承擔,把後者雙倍給你。 天快亮了,他們相擁睡了一會兒,短暫的告別,睜開眼睛,又回到了這個紛擾的世界。 程七彥掀開被子第一件事就想起那個小家夥,擔心他是否還發燒,連睡衣都沒換就直接去了客房看孩子,打開房門,裏麵還是很安靜,本以為還睡著呢,可走進一看才知道,小家夥正大睜著眼,帶著不安審視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兩雙小手緊緊抓著被子的邊緣,顯然是在害怕。 “你醒啦?”程七彥放低聲音,不由自主的帶著暖陽般和煦的微笑,小家夥把手中的被子捏的更緊,沒有回答,程七彥伸出手摸了摸他軟軟的肚子,問道,“餓不餓?” 孩子怯懦的點點頭。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不過,你生病了,要先吃藥哦。” 小家夥從床上爬起來,跪在床邊等藥吃,程七彥讚了聲聽話,倒來了熱水,結果藥一拿出來,全是顆粒和膠囊,本來想弄成粉末的,結果小家夥抓起那些紅紅綠綠的藥丸就塞進了嘴裏,然後抱著杯子猛灌水,雖然吞下去了,但還是被噎的眼淚汪汪的,他擦了擦小嘴,看著程七彥,小聲說道:“我已經乖乖吃藥了,叔叔告訴我媽媽在哪裏好不好?” 程七彥低歎一聲,“那先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好不好?” “……我叫畢睿。” “幾歲了?” “三歲半。” 程七彥低身蹲在床邊,與畢睿保持視線平行,“如果是媽媽叫你和叔叔在一起,你答應嗎?” 畢睿想了一會兒,問道:“為什麽?” “因為你的爸爸和媽媽希望你快快樂樂的,他們現在去另外一個地方找快樂了,等找回很多很多的快樂以後,就帶回來給小睿,對了,我能叫你小睿嗎?”說實在的,程七彥編這些話編得很吃力,因為莫冰嫣死的時候,小汀幾乎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小睿半信半疑的看著程七彥,孩子是願意去相信這些話的,不是因為他好騙,而是因為他也能預感到爸爸和媽媽發生了什麽,於是願意去相信這些美好的話,“那小睿也帶著好多好多快樂等他們回來好不好?” “嗯,小睿真乖!” …… 小汀頂著一頭亂糟糟的自然卷從樓梯上下來,用手搓著惺忪的睡眼,在看到程七彥手裏牽著的小男孩兒後,她忽閃著睫毛眨了眨眼睛,然後再眨了眨眼睛,突然間,小汀撅起了嘴巴,斜視45度,以極度蔑視的眼神看著那個小不點,充滿敵意的問:“爸爸,他是誰?” “小睿。”程七彥知道這丫頭的壞心思,隨口答了她一句。 “我問你他是哪裏來的?”小汀很嚴肅的問。 “跟你一樣啊……” “跟我一樣?”小汀突然恍然大悟,“哦,也是葡萄樹上摘下來的!” 譚大廚正在一旁做早餐,本想展現一下自己顛勺的功力翻一下鍋裏的培根,結果一聽小汀那話,手一抖,培根啪的一聲非常英勇的躍出了平底鍋,掉到了地上。 等早餐上桌後,小睿咽了口唾沫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看來是真餓壞了,也不知道在汽車後備箱裏關了多久,程七彥一個勁的叫他慢點。 稍微飽了一點,小睿才注意到桌子對麵的卷毛姐姐一直瞪著自己,嚇的都不敢繼續吃了,委屈的看向程七彥。 “臭丫頭,你那是什麽眼神,好好吃飯!”程七彥也以同樣的眼神瞪著小汀。 那奸詐無比的姑娘怎能被這點威懾力嚇到,反撲到譚玉染懷裏,“小玉,你看爸爸他,重男輕女,他居然叫淫家臭丫頭,嗚嗚……” 程七彥對著天花板翻了一個白眼,護著小睿,說道:“記住了,以後小睿就是我們家的一員了,你要當他的姐姐,得心疼他知道不,要是讓我發現你欺負他,看我怎麽收拾你!” 小汀故作委屈的縮在譚玉染懷裏,結果眼珠子左右亂轉,然後若有所思的用手在下巴前比了一個八字,“姐姐!!哼哼哼哼~~~” -------------------- 允許我廢話一兩句:卡文了,就卡在哄孩子那段,像我家那位油鹽不進的,讓我覺得小孩兒就隻能打,哪兒能哄啊,呃……所以我卡在那裏了,見諒見諒~ 第11章:無法掌控 畢榮在公司的第三方勢力眨眼間倒塌,站在對決台上的兩人,似乎還在等待一個契機,在找那個點燃戰火的引發點。 對那三觀不正的兄弟倆來說,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孝心,但是譚老爺子卻是絕好的交流工具。 “玉染,回來給爸上柱香吧……” “好。” 掛上電話後,譚玉染冒著雪開車來到了環山別墅上,行在這熟悉卻又充滿距離感的道路上,就像是在觀看一部有關過去的電影一樣,時過境遷,人在還,而心卻變了,所以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進入譚宅,譚玉染徑直來到了供奉著譚老爺子骨灰的房間,他旋開門把,看見譚涼景正慵懶的半躺在地板上,僅一隻手撐著上半身,看樣子有三分醉態,襯衣的紐扣已經開到胸膛下方,好一副放~浪形骸的性感模樣啊。